“呼呼”黑夜，两道身影悄无声息地从几百米高空接近峰顶大殿，围着孤峰建立的护国寺内，油灯微弱的灯光下，一名满脸皱纹的老僧突然睁开双眼。
“静安。”
“方丈有何吩咐？”门外，一名穿着灰衣僧服的身影恭敬地出声询问道。
“贵客登门，请他们进来吧。”
“是。”
陈聪和叶汉典落到广场大殿之上，刚环视一眼四周席地安睡的不少人影，上方的石阶上就迈步走来一道身影。
陈聪挥手拦下准备开口询问的叶汉典，目视着这人走到跟前。
只见这是一名不过十来岁的小僧，面相清秀，眉目之间略有疲惫，但仍有喜色。
“贫僧静安，两位施主，我家方丈有请。”
“有劳小师傅。”陈聪朝他微微点头，便示意叶汉典抬脚跟上。
一行三人的脚步很轻盈，小和尚显然是练了什么轻身的功夫，而两人则是因为都踏入3级进化者的门槛后，体质有了几多增强，走动时，也能自由控制脚步轻重。
绕过金碧辉煌的焚香大殿，来到后面的悬崖边上，这里原本有着一座锁着的院落，此刻却是半敞开着。
推门入内，静安转身朝着两人微微躬身示意，“二位施主，请吧。”
“多谢。”
两人抬脚入内，一眼便瞧见了油灯下盘坐的那一道枯瘦身影。
“贫僧禅定，得弥勒法门，接过上任方丈衣钵，镇守山门五十余载，今日天灾大劫，吾收容礼佛施主一千零二十七人，其中有焚香拜礼的香客，也有这大山里居住的村民。”
说着，他看了一眼两人，“两位施主此来，可是协助贫僧除妖？”说着，他着重看了一眼陈聪身上的上校肩章。
“倘若大师肯出手相助，感激不尽。”陈聪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进化者手环，“277！”
这老僧绝对是隐居此地的高手，至少他能够凭着这一具风烛残年的肉身抵挡住山下三尊这么强横的狂暴级生物，还能震慑水魃，实力就不容陈聪小觑。
“贫僧这护国寺内，内门僧人只有二十余人，其余僧侣一百来人，这些日手持禅杖守山，已是竭尽余力，除妖之事，可否让贫僧留些香火。”
站在两人身侧的静安一下就急眼了，“方丈万莫如此，如今天灾人祸，怪物围山，我等既是佛门弟子，也是华国联邦的公民，理当为这苍生做些什么，方丈既愿领着诸位师兄下山除妖，我等又岂会作壁上观。”
“痴儿，痴儿。”禅定没好气地指了指他，“你诵读经文虽可，性子急躁却处事稳重，但此次下山，是和那些凶戾妖物搏杀，你不习我佛门武艺，岂能下山送死。”
“大师，除妖之事暂且不急，这山上的食物可还足够？”
禅定微微一愣，随后点头，“这几日我命弟子将那些鱼妖的尸身捣碎和着斋饭一起送给大殿之上的香客，一天两顿，倒也可以勉强维持。”
“我随后会给山上叫一些空投，围山的变异鱼妖和丧尸，也得派进化者军队来解决，大师，你和山下那一只水魃交过手了吗？”
禅定眼神微动，“施主竟能认出这是魃？”
“看来大师是见过它了。”陈聪盘腿在禅定大师面前的蒲团上落座，“大师修的佛门禅功吧。”
“阿弥陀佛，施主也知禅功？”
“佛门既分内外两门，外门练的是修身养性的功夫，行的是与世俗凡尘接轨；内门练的则是真正的杀人武功，行的也是降妖除魔之事。”陈聪一脸认真地看着禅定大师，“大师的功夫我看不出深浅，不过应当早已臻至化劲。”
“阿弥陀佛，施主当与我佛门有缘。”禅定大师露出一脸慈眉善目，“若是施主愿意入我佛门，做俗家弟子，贫僧愿意将这门秘传心经传授给施主。”
陈聪有些心动，却直接摇头，“无功不受禄，大师此物既然是秘传，非佛门内门弟子，不得真传。我一区区俗世之人，当受不起这份大礼。”
“阿弥陀佛，贫僧乃是方丈而非主持，自是有资格传授这一份禅功，倘若施主日后愿意，贫僧还可将你推送往我佛门密宗圣地。”
“多谢大师好意，若有需要，陈聪定当叨扰。”
再闲聊片刻之后，陈聪便询问黄大山的妻子。
“张淑芬？我们这里的确有这么一个人，不过她这几日都在后厨帮衬着做斋饭，倒是一个仁善的施主。”
“实不相瞒，她是我一位熟人的妻子，和山下的高手交手之前，我会先用直升机将她送走。”
“既是施主故人，施主可以自便。”
陈聪微微点头，“大师，此刻距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看您的气息，似乎在和那水魃交手之中并没有受伤。”
“施主是想询问贫僧如何抵抗它与生俱来的尸毒吧。”
“正是。”
“贫僧这医生佛门清净之气，正好可以克制那水魃身上的邪气。”
“大师可有佛门法器能伤得了那水魃？”
“佛门金刚杵，一杖破水魃肉身不在话下。”
陈聪笑了笑，“久闻佛门财源广进，当真名不虚传。”
禅定大师难得老脸一红，“凡尘俗世多耐磨，太平盛世要成佛，少不得和权贵打交道。我梵净山已有经年未曾向前山求取香火，此物乃是数百年前遗留之物。”
“原来如此。”
“施主，近日与那水魃一战，当迫在眉睫。”
“为何？”
“它藏匿之所，瀑布下方有一水塔，早年乃是我佛门先贤肉身度去，化佛舍利之地，倘若被它得到，往后交手，贫僧手中这金刚杵，只怕也近不得它身了。”
“敢问大师，那漫山遍野之中，三股狂暴力量为何？”
“贫僧这禅院里有一谷居士，乃是一名上香礼佛数十年的老香客，他有一孙儿，见多识广，给这三头妖物取了一个名儿，不知施主可愿听上一听？”
“方丈请讲。”
“一名为奔波儿灞，藏匿于黑湾河河底，体长七八米，张口可吐水箭数十米外伤人。”
“一名为雷角犀牛，长十几米，高五米，怕是从滇黔高原偷渡而来，独角可释放红色罡雷，即便老衲用这金刚杵与其力拼一记，也险些被其重创，老衲一名亲传徒儿，早已外劲大成，也被其一招重创。”
“最后一名，则是一条竹叶青蛇，体长约有十几米，不过大腿粗细，速度快若闪电，往山林一躲，便消失无踪。蛇口吞吐毒雾，那逃难上山的游客，怕是有好几百人都因此殒命。”
“若将那水魃交由大师对付，不知如何？”
“陆上可胜它三分，水中贫僧怕是寸步难行。”
陈聪微微颔首，“不知这几日大师可有收集那些丧尸、变异生物留下来的脑核？”
“施主可指此物？”禅定伸手将一个布袋拎到了身前，陈聪定睛一看，这布袋里装的一级脑核怕是有上千颗之多。
“老衲本已知晓，吞噬这些畜生血肉可让人类进化，但这脑核本是这些畜生本源，老衲担忧会给徒儿们带来异端，是故未曾下发。”
“大师以为，我二人可是异端？”能提前派出一个小和尚寻到自己两人，陈聪可不认为这位大师只有寻常本事。
“自然不是，施主背生双翼，手缠藤蔓，脚踏犬行，虽与妖魔同行，但胸腹之中却有昂然正气。”
“是故，是要固守本心即可。”陈聪咧嘴笑道。
禅定大师沉默片刻，“如此，这些脑核便传递下去罢，这几日禅院里的那些施主用膳，倒也增进了不少妖物基因，若非两位施主，深夜造访，怕是明日贫僧又得带人下山去与那几波怪物交手，猎得尸身回返。再有一段时日，这大殿之中的一众施主，怕是都能突破人类桎梏。”
“大师慈悲心怀，不啬活命膳食，当为天下表率。”
“阿弥陀佛，施主过誉了。”
两人再交流了几句，定下天蒙蒙亮时的行动，他就让静安带着陈聪离开居所，来到了禅房之中。
看着一百多名僧人争先恐后地从静安手里接过脑核吞噬，叶汉典喉结滚动一下，眼中也有一些意动。
“叶哥。”陈聪将一份空心精魄递到他面前，“这是空心精魄，乃是空心树祖所产，是真正的天材地宝，有很大几率能够领悟异能，即便不行，也能给你带来些好处。”
“谢了。”叶汉典没有多问，接过之后直接往嘴里一丢。
很快他便沮丧地睁开双眼，“只增加了5点狂暴级基因，陈兄弟，你说我这运气是不是很霉。”
“非酋咯。”陈聪嘴里吐出一口气，左手一根藤蔓从袖子里迅速生长到他的手上，当着叶汉典的面硬生生凝聚出一株银杏树，转眼间便化作一株三寸高的小树，树上金灿灿的，长满了银杏鸭掌般的树叶。
“这是……”
“生机，还有韧性。”陈聪心中一动，他如今最强的底牌仍然是荆棘之手，没想到吞噬第一块空心精魄就能得到融合增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