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是为什么?”
袁左馥诧异地看着张铭旌老先生,继而低下头想了想,说道:“若是真想救你的儿子,或许你还非得说出这个物件的来历不可了啊!”
“这……”
张铭旌老先生一下子惊住了,迟疑了半晌,才缓缓说道:“并非我不肯说,而是……我根本就联系不上那个人了,他,他在国外呢现在。”
“张老,对方是谁啊这么神神秘秘的?”
李老先生不耐的问道。
“……苏秦。”
张铭旌老先生执拗着,低下头道。
“啊?居然是他那个王八蛋!他……咦?张老,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跟那个苏秦有联系,哦,我知道了,你们的关系一直都没断啊?!”
哪知李老先生一听到这个名字,顿时火冒三丈,我和袁左馥同时惊愕地看向他,不知这其中又发生了什么事情,看这情况,貌似会有什么陈年旧账被翻出来了。
“本来当年他出国后我也没打算再和他联系,但后来很多黑市的生意没有他那一层关系,也不太好办,所以我就……但我保证我们只是合作伙伴关系,而且他这次易手给我这个物件之后,就音信全无,我这三个月试图联系他,都无法联系上。”
张铭旌老先生摇头轻叹,却始终不敢面对李老先生的质问。
“哼!”
李老先生怒哼一声,气呼呼地坐回原位。
“张老先生……”
我急忙悄悄起身坐到张铭旌老先生的身边,低声问道:“李老先生是怎么了?怎么一听到那个人的名字就发这么大的火啊?”
“嘘!”
张铭旌老先生连忙向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且小声说道:“别那么大声,李老当年的初恋女友,被苏秦那个家伙撬走了,所以苏秦才跑到国外,说起来,当年我们三个人可是最好的朋友,结果可想而知了,为此,李老还让我保证不再和苏秦来往,结果……”
“呃……你们这陈旧的关系,还真够乱的。”
我抓了抓后脑勺,不耐地说道:“可如果没有苏秦的消息……那我们怎么才能知道这个物件的来历呢?”
说起“苏秦”俩字,我急忙瞅了李老先生两眼,才敢继续说下去。
“不错,这件事说起来,非常严重,如果不弄清楚这件古玩是如何出土的,又是什么人转的第一道手,就很难办了,我想,那个女鬼应该是找一个人,但这个人,定然不是你那位朋友!”
袁左馥赞同我的话,并说出了一个惊人的疑问。
“袁先生说的不错,那件东西的确是苏……我那位朋友从别人的手中买走的,但至于是什么人易手给他的,这我就不知道了,可惜的是,我和他联系不上了,唉……”
张铭旌老先生愁眉苦脸地叹道:“这下可怎么办啊?!”
“袁先生,事情真的有那么严重么?”
李老先生迟疑了一下,转身向袁左馥问道。
“那是当然!”
袁左馥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并继续说道:“这件古玩不是普通的物件,能够将其挖出来,又不沾染半点晦气,还能转手换一大笔钱的,定然是擅于术数的高人,所以要找到那个女鬼,必须先找到那个高人才行,若是不然,女鬼再回来报复,张老先生的儿子,可就性命堪忧了啊!”
“这……这真的有那么严重?”
李老先生纠结了半天,随即说道:“那,那我想必可以提供一点点线索……我……我认得苏秦的儿子,他早年回国创业,特意去看过我,所以……如果联系到苏秦的儿子,应该不难联系苏秦。”
“李老!原来你也在暗中有来往啊?哼,害得我自责了那么久,你啊你!”
“我又没和苏秦联系,再说大人之间的事情又不关孩子什么事,孩子是无辜的,反正我说了就说了,你如果不乐意打听苏秦那个老混蛋的联系方式,我也懒得和你说!”
“乐意乐意。”
缠了两句嘴,张铭旌老先生慌忙站起身跑到李老先生的身旁坐下,一改刚才的不悦之色,嘿嘿笑道:“快说说苏秦的儿子怎么联系,必须马上联系到苏秦!”
“你急个什么?!”
李老先生一瞪眼,转了个身,拿出翻盖手机,低着头翻了半天,才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喂?我是你李叔叔!”
“……”
“哦,小健你……你能否告诉我你爸你的联系方式啊?我,我找他有点事情。”
“……”
“他给我打过来?不用了!那点电话费你李叔叔还是负担得起的,不能让假洋鬼子觉得咱们这边的人都没出息,咱们才不稀罕贪那点小便宜!”
“……”
“啪”的一声,李老先生挂了电话。
“你倒是问到了没有啊?挂电话还挂的那么急,还说自己不贪小便宜,去!”
张铭旌老先生一脸不屑地问道。
“当然问了,我出马还有摆不平的事情么?!早知道你会弄这么一出儿,我才不会带着狮虎来管你这破事!”
李老先生气呼呼地说着,将手机递给张铭旌老先生,并说道:“待会儿苏秦的儿子苏健会把他老子的电话号码发过来,你直接拨回去,别等着那个老混蛋打过来,这辈子我都不打算和他重归于好!”
说着不会重归于好,但李老先生的眼角还是往手机屏幕上瞄,不知在瞄什么,或许是在瞄一个几十年前的老朋友的音信吧。
唉,这些老顽固,嘴巴硬的跟钢铁似的,但心肠还不是那么软!
过了一会儿,信息果然发过来了,张铭旌老先生惊喜地打开手机,过了一会儿,拨号过去……“老苏啊!你小子行啊你,弄个邪乎玩意儿差点害了我一家子,现在还敢和我断了联系,你小子,总有一天见到你我非削你不可!”
“呃……张老,咱们还有事情要问呢,说重点,别给他惹毛了你永远也联系不上就麻烦啦!”
我干嘛催促张铭旌老先生问正事。
“哦,就当我刚才发牢骚了,现在我要问问你,那件东西你是从哪弄来的?说完就没你事了,不说我变成鬼也去找你算账!”
张铭旌老先生那个气,不过想想也是,他就张小鹤这么一个独子,现在被弄成那样,试问哪个做父亲的看到自己的儿子这样不心疼呢?
“……”
过了一会儿,张铭旌老先生突然不声不响的把电话给挂了。
“怎么了这是?”
李老先生接过手机,急忙问道。
“问出来了,他的上家也不是第一手交易,不过他知道是谁第一个转手出去的!”
张铭旌老先生一脸深沉地说道:“这个人叫张叶行,是个盗墓的团伙头子,当时这件古玩就是从他的手中转手出去的,据说这个家伙有个名号,叫发丘先生!”
“发丘先生?难道是发丘中郎将的后辈传人?”
袁左馥皱了皱眉头,继而说道:“发丘中郎将,本是古代军官职称,与摸金校尉齐名,最早为三国曹操所设,通俗地说,就是一个专门盗墓的机构,发掘坟墓盗取财物以充军饷,南朝宋前废帝刘子业曾仿效曹操设立发丘中郎将一职,由建安王休仁担任,最后这种机构渐渐的融入民间,成为了一门盗墓的绝学,代代相传,而且,发丘一门,十分的神秘!”
“袁先生所说的这些,我倒是了解,据说发丘中郎将精通阴阳术数,擅于与尸体打交道,阴阳两界,都是十分的通彻,看来这件事的起因,就在那个张叶行的身上了!”
张铭旌老先生一脸愤怒地说起这个人的名字。
“张叶行,张夜行,夜行,呵呵,果然是命中注定就是干这一行的人啊……”
我重复两句,一时咧嘴笑道。
“嗯,那这个发丘先生,现在在什么地方?”
袁左馥皱起眉头,紧紧盯着张铭旌老先生。
“苏秦说那个张叶行常年盘踞在沛县一带,沛县那个地方,可是苏、鲁、豫、皖四省交界之地,这个家伙能选择在那么蹊跷的地方,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万一有事,随便掉个头就找不到人了!”
张铭旌老先生说完,摊了摊手。
“不,我不这么觉得,这样的高人,根本不会担心自己暴露,否则苏秦也不会知道,反而是明确自己的地理位置,想必在当地有些势力,如果那个女鬼是他操纵,那他应该也在等一笔大买卖上手才是!”
袁左馥仔细地分析此事的来龙去脉。
“袁先生说得对!如果他怕,就根本不会暴露自己的行踪,既然暴露,那就只有一种可能,等着被女鬼搅合的人家,回头找他救命,那他就能敲诈勒索,无恶不作,果然是只老狐狸,但女鬼这次若是回去,那个发丘先生会不会害怕袁先生而选择逃跑了啊?”
我顺着袁左馥的话茬子,一路分析下去。
“我何时答应要去对付那个发丘先生了?你怎么老是喜欢揽事上身?!”
袁左馥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但转而看到张铭旌老先生期待的眼神,袁左馥轻叹一声,道:“也罢,反正我们也是要前往山东一趟,正巧这个发丘先生就在四省交界之地,倒是可以先把你们家这件事给管一管。”
说完,袁左馥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继续说:“不过这件事需要你的儿子张小鹤配合一下,而且还需要那件元青花大罐一同前往,否则恐无法收服那个女鬼啊!”
“既然如此,那我和李老陪着小鹤一同前往!”
张铭旌老先生激动地拍了拍茶几,大声说道。
“哎哎!你这个老家伙,怎么什么事情都把我拉下水啊?那么远的路程,我才不去凑热闹呢!”
李老先生翻了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