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韬幸亏是有自觉,选专业的时候量体裁衣,大概知道自己能吃几碗干饭。
他最拿手的就是外语,经过了千锤百炼,搁到现在也完全可以横着走。
专业课不用着急了,其他课程的难度也就有了调整空间。
虽说紧巴,还算过得去。
那么彭韬就有了校外嘚瑟的时间。
人家刘建约,彭韬说啥得上心,不说别的,在茶叶上没少赚人家的,加上一顿火锅。
彭韬约了时间,刘建也没问题,就是他提出要个清净地方。
他自己没地方?
有,不够清净。
自己那个茶庄呢?
估计也不行,否则就直说了,何必再特意嘱咐。
那没办法了,就自己家吧,还不行也没辙,他彭韬也就这点本事了。
……
“你这儿拾掇的不赖,”
刘建对彭韬这个窝是赞不绝口,说是有意境了,是文化人的家。
凭彭韬那么老厚的脸皮都让刘建夸的有些坐不住了,他赶紧去厢房取了一块铁饼出来。
刘建今儿状态不错,继续打趣,“哎哟,真不容易啊,你舍得拿好东西出来了。”
不能老让他能耐,彭韬问,“你知道这个?”
刘建愣了下,摇头,一点害臊都没有。
“让你说着了,确实是好东西,不是最贵,但味儿最好。”
刘建也大体了解点茶的知识,他点头同意彭韬的话,不矛盾。
比如有一块茶砖,拍卖价格上百万,够贵了吧,但是不能喝,完全不能入口,它已经化身了,跟资本捆绑,如果打开来喝,几乎不值几块钱。
谈正经事儿前的零碎很多,加上有了交情,自然更随意。
有的没的,刘建似乎真有点事儿,他倒不是如刘老四那样的彻底信服彭韬,他更多还是找个投脾气的人排解下。
刘建有理由郁闷。
头年,他盘了个店,不止京城著名,世界上都有名气。
就在那条街上,三层楼,面积有小一千,全是大店了,专营古玩玉器。
但凡经营得法,光是接待旅行团就够吃够喝,偶尔再吃个棒槌,这店妥妥的下金蛋母鸡。
嘿嘿,世上没有绝对的事,刘建的店赔了。
当然,人家刘总家大业大有的是洋蜡,可以不在乎这点。
但有违一个买卖人的传承。
成功的生意人,决不允许自己的失败,比如刘建就是这号人。
彭韬觉得牙碜,他混迹江湖时,也曾对天发誓,能开个这样的店就是这辈子终极目标。
扭过头来,看人家,店无所谓,面子上过不去。
差距大的没边儿。
好长一段时间,彭韬对自己的现状是满意的,并不想扯开步子,原来还有没有对比哟。
彭韬很快又调整好心态,这是他混日子的依靠,不然活不到那时候。
从刘建嘴里,他基本捋清脉络了,这家店投入很大,回报率太差,关键是养着一帮人,费用可不低。
没有点像样的交易量,根本不行。
刘建的问题彭韬看出来了,太不当回事,做买卖就是如此,老板不着急,就别指望人家替你急。
除非你有特别的经营模式。
有没有呢?
彭韬知道,有,而且应该有人闷声发大财呢。
像刘总的店,卖货不是问题,亏损状态是因为来源渠道不畅造成的。
彭韬试着分析了下,他没猜错,刘建是知道的,也是,不然他凭啥混这么个身价。
“哪天吧,有空我带你去瞅瞅,走,咱俩去吃点东西。”
彭韬赶忙说,旁边有几个小店不赖。
尼玛,人家没看上。
刘建脸上没表现,不过从不容置疑就能知道,他怀疑彭韬对京城了解程度。
倒是不远,门面同样不起眼。
里面照样一般,非要组织语言夸奖,就是干净。
看刘建的做派,一准儿是熟人,根本不用人招呼,就自己找个角落坐下。
“老规矩吧。”
服务员听见了,根本没回答,只做了个手势。
彭韬闻出味了,“是烤肉啊,还没吃就知道地道。”
刘建讶然,“行,你还真知道,不赖,这么着吧,有空我带你,咱把京城这些够味儿的小店都吃一遍。”
“那咱不成吃货啦!”
刘建拿起壶,彭韬赶紧抢过去,给两人倒茶水。
人家刘建不喝,用来烫碗筷,彭韬露怯,他差点端起来喝了。
这烫碗筷不是南边的,啥时京城也流行了?
这顿饭太对彭韬口味儿,他是丁点客气也没有,甩开腮帮子,筷子都横了。
就他这吃相,引得刘建怀疑了好久,不知怎地,他胃口也开了。
彭韬瘫在椅子上,费力去端茶水,“多少年没怎么爽过!”
对面刘建也好不哪儿去,挺着肚子皱眉头,吃的时候没觉得,现在来报应了,撑着了。
吱呀一声,门开了,老板娘进来了,“哎哟喂!这话儿怎么说的,我一听就吓坏了,您二位就是好吃也别这么着啊!回头碰见那谁,我怎么交代……”
看来还是老交情,这刘建总有种不透亮的感觉,还真是。
不过刚才吃的确实太过,肉虽好吃,可不能敞开了吃,肠胃不舒服都算轻的。
“附近有药店吗?买点消食片来,就像您说的,别积食。”
刘建不大好意思了,“都赖你,跟八辈子没见过似地,带着我也收住。”
彭韬一脸委屈的看向老板娘,“说来说去都是赖您了,谁让咱店里东西好吃呢。”
“敢情不是都在我身上啊。”
几人大笑起来。
……
吃了消食片,也不能大意,彭韬还是听老话,饭后百步走,百太少了,那就多走走。
边走呢,他就琢磨刘建那个事儿,自己是不是可以进这行。
投入不用很大,就依托茶店那个地方,勉强够用。
资金上可能紧巴点,要是控制得当也能转起来。
好的想完,就该考虑不利条件。
彭韬马上就发现,自己不专业,那一行水不光深,还特别浑。
没些倚仗,恐怕进去就是送死。
平衡了下,彭韬就晓得,自己玩不起,得嘞,送人情吧,偶尔顺点好东西也就是了。
躺在床上,不惦记着发财的事,彭韬反而放松了,手里拿着一本书,耳朵听听八卦什么的,蛮舒服。
班里要组织春游了。
彭韬爬了起来,“是班里还是系里边儿?”
对面铺上哥们儿美滋滋的说,“是系里,我靠,遐想、遐想吧!”
这货原来闷骚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