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霍老用尽全力才赶到岸边,挥出一道神魂之力想要缠向陈笑的身子,但魂力绳索刚到深渊谷口,就被一阵灰白色的飓风打的散乱了。
这时陈笑与钟离婉扬已消失在霍老视线之中,霍老口中发出一声嘶吼,定定的看着深渊谷口半晌,方才阴森森的转过身来,望向国师波多里与一众精元境强者。
在魂珠爆炸的威力下,十数位精元境强者大半已经丧命,离得稍远的只有寥寥三四人卧在地上呻吟翻滚,也全部失去了战斗能力。
国师波多里见霍老眼神不善,暼了瞥地上躺着的那些虎噬军校尉,竟毫不犹豫的转头就跑,先前的交手让他知道,眼前这位老者绝不是他能对付得了的。
霍老被他的举动弄得错愕片刻,嘴角带着一丝不屑,随手解决了那几个辗转呻吟的幸存者,向飓风小镇疾飞而去。
波多里感到身后气息紧随着自己,心中惊慌,一路飞向小镇入口处,路过虎都白无离等人交手之处时,招呼也不打一个,径直出了镇口逃之夭夭了。
莫天青等人正在激斗之中,初见波多里向这边飞来,原本吃了一惊,却不料他并没有出手帮助虎噬军几个统领,转眼间飞出镇子入口消失不见了,让莫天青三人心中不禁有些疑惑。
虎都等人常年在虎噬军中效力,对于危机时抛弃同伴最是在行,只不过一愣间就明白了波多里的用意,纷纷放弃正在交战的对手,齐齐向镇外跑去。
黑白无离不敢冒然追击,拉住莫天青回头望去,这时霍老已经到了几人眼前,莫天青早就知道霍老的存在,当下撩衣跪倒:“前辈在上,莫天青有礼了。”
霍老心思不在这上,挥手阻住了莫天青大礼,见黑白无离安然无恙,悬在嗓子眼的一块大石稍稍落下几分。
莫天青向霍老身后看了一眼,沉声道:“前辈,陈笑那孩子去了哪里?”
霍老黯然一叹,把幻风谷口发生的事简单述说一遍,几人听了顿时大急,一起奔向幻风谷查看情况。
黑白无离听说眼前这个虚幻的神魄竟然是大陆闻名的风王之时,也是暗中心惊不已,旋即心中了然,怪不得陈笑修炼进境如此神速,当日在黎商城以魂力击败了无量老祖谢天宇,原来背后竟有个如此恐怖的老师相助。
霍老向深渊处看了半晌,又转头看看黑白无离,无奈道:“陈笑与你们有神魄相连,看来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但以我的神魂状态,对这些天地奇风最是忌惮,怕是没法下去一探究竟了。”
莫天青听了,自告奋勇的想要下谷解救陈笑二人,他没有一丝犹豫的将万兽锻体诀催动起来,肉身之力发挥到极致,顺着悬崖缓缓向下爬去。
只不到半柱香的时间,莫天青就返了回来,一身衣服已是破碎不堪,身上多了不下十余处血痕伤口,眼中还残留着余悸。
他喘息片刻摇了摇头道:“这幻风谷实在奇特,每下去二十丈左右,飓风就会强烈一倍,而且形态不停变换,我只到了六十丈就再也无法下去一步,若不是靠肉身之力强撑着,怕是凶多吉少了。”
黑白无离对望一眼,他们的实力比莫天青还稍弱半筹,更没修炼过肉体,冒险下去也是自讨苦吃,几个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也是愁眉不展,幸亏黑白无离平安无事,说明陈笑情况还没到了不可挽救的地步。
陈笑右臂用力想推公主上岸,却被公主死死抓住胳膊不肯放手,他不禁大惊失色的看向怀中的钟离婉扬。
只见公主一双宝蓝色的眼睛正定定的瞧着自己,仿佛泛起层层水雾,一张倾城倾国的美丽脸庞上带着几分凄然之色,虽然略显悲伤,但目光中的决然之意却如铁锤般重重敲在陈笑心脏之上。
陈笑心中一荡,旋即又哭笑不得的暗道:我与她只见过两次面,最多只能算是萍水相逢,不料今日她竟有陪我赴死之志,也不知老天究竟是善待我还是玩弄我。
深渊中飓风狂吼,毫无规律的刮来刮去,倒是令陈笑与钟离婉扬下落的速度因此变得缓慢起来。
当他们下落到二十丈距离时,陈笑只觉得飓风忽然变得猛烈起来,紧接着手上一阵刺痛,低头一看,原来一只左手已被如刀芒般的飓风割开一个口子。
钟离婉扬也同时轻轻痛哼一声,想必也是被飓风伤到了身子,陈笑心中一紧,忙运起万兽锻体诀将全身护住,不顾钟离婉扬的淡淡惊呼,一下就把她紧紧搂在怀里,尽量让飓风的伤害都落在自己的身上。
钟离婉扬冰雪聪明,瞬间就明白了陈笑的意思,只是紧靠在陈笑身上,一股从未感受过的陌生男子气息让她心头慌乱,俏脸绯红,不禁轻轻挣扎起来。
但见陈笑不为所动,钟离婉扬抬头悄悄看向陈笑,这时的陈笑神色十分凝重,漆黑的眸子里没有丝毫异样之色,只是微微颤抖的身体说明他的情况并不乐观,钟离婉扬心中暗暗自责,也就只好由着陈笑紧抱自己一起向深渊中掉落了。
再次掉落了一段距离后,飓风更是成倍的猛烈袭来,陈笑的万兽锻体诀已渐渐失去作用,风刀不停的在他的身上各处撕开一条条狰狞伤口,疼的他身体止不住的剧烈颤抖起来。
陈笑嘴角泛起一丝苦笑,按照每掉落一段距离飓风就会更强的规律来看,自己和公主是万难幸免了。
二十丈的距离转眼即到,此时的陈笑浑身浴血,身子已不知被飓风割开了多少条口子,他只能勉强使自己不进入昏迷状态,随着飓风再一次狂暴起来,陈笑耳中仿佛听到怒吼的风声渐渐带着一种奇异的鸣音在耳边响起,他终于昏了过去。
陈笑虽然陷入昏迷,但紧紧的怀抱却不曾有半分放松,钟离婉扬在陈笑这个人体盾牌的保护下,情况要好上很多,虽然身上也负伤几处,但还不至于痛得失去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