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夕眼睛亮亮,脸颊红红,止不住得发笑,勉强控制着一个劲儿上扬的唇角,壮着胆子凑上前来在他额头上也印下一个吻。
他撑着一本正经地说了一句“【这是我给先生的回礼】”,终于忍不住了,不敢看厉晨的反应,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低声道:“【先生,到时间吃饭了。】”
厉夕一低头,厉晨就看不到他的脸颊了,倒是能够看清楚露出来的脖子和两个耳垂都红通通一片。他心中觉得有趣,也跟着压低了声音,促狭得拉长了声调道:“【哦——吃饭啊?】”
厉夕露出来的耳朵尖颤了颤,不是很自然得咳嗽了一声:“【您、您要是想吃别的,我……我……】”
后半截话死活吐不出来,厉夕在心中泪流满面——明明平时自己想的时候各种羞耻PLAY小剧场都那样欢快,怎么到了见真章的时候,一句“随时奉陪”都说不出来了呢?
厉晨等了半天等不到后半句,见他又是急又是羞还在低声嘟哝着“【没用】”“【不争气】”“【有贼心没贼胆】”“【连勾引都不会】”等等词句,心中越发好笑,却故作失望地长长叹了一口气,还摇了摇头:“【起来吧,我们去吃饭。】”
别啊,我能说的,再给我点时间。厉夕很为为自己关键时候掉链子着急,又低声骂了自己一句,却见厉晨已经站起身来了,只能也配合着起来,硬撑着笑脸道:“【行,您先坐,我去把盘子端上来。】”
他说完后连忙快步往前走,出了房间后犹自忍耐着,等走过一条不长的走廊来到厨房,确定厉晨听不到这边的动静了,脸上的笑脸才垮下来,懊恼万分地跺了跺脚,扯着自己软软的卷发低声长长嚎叫,叫完还挂着两条宽面条泪抓着自己脑袋往墙上撞。
——机会啊,千载难逢的把洗白白的自己送上洗白白的先生的床的机会啊!竟然因为他的脸皮厚度不够就这么错过了!
厉夕撞了好几下,吸了吸鼻子,从口袋里掏出小镜子来查看,上上下下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审视了一遍自己的俊脸,在确定除了额头有点发红外没有啥大问题损害自己的美貌度后,舒了一口气,一勒腰带,给自己打气:“【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机会总会再有的!】”
他双手握拳喊了三声“【加油】”,估摸着自己差不多可以半血复活了,才雄赳赳气昂昂得抓起盘子,快步走了出去。
等厉晨再看到厉夕的时候,并没有询问他为啥拿个盘子拿了这么长时间,只是似笑非笑道:“【吃完饭陪我一块看电视?】”
厉夕眼睛一亮,觉得自己的血槽被这一句话治愈得爆满了,生怕再错过这次好机会,连忙凑上前去,笑呵呵道:“【好啊,好啊好啊!】”
厉晨又想笑,抬手刮了刮他的鼻尖,没再说什么。小小刺激一下就算了,真刺激得太过,现在时机也不合适。
他喜欢慢慢发展感情,两人现在拉手都不常有的状态,要修成正果,中间得有好几个阶段要慢慢走呢,他不急,目前得先刷高彼此的好感度。
性是一个小东西,爱才是一个大东西。
78尘埃落定1
陈家最近不大太平,或者可以说是非常不太平。
陈爸那天在接陈起回家的路上,考虑着要找风水大师来给自家看看,去去晦气。尤其在当天晚上他还因为管教儿子的问题跟陈妈大吵一架后,他就越发觉得自己最近走背字运,事事不顺事事倒霉,所以第二天一大早就去找人了。
陈家并不是大富大贵之家,也没啥地位,考虑到最近家中的经济状况,陈爸花钱也不敢太多。出了名的大师胡一鸣、陈冠宇等等人他是都不敢去请教的,托朋友去打听,揣着所剩不多的钱找到了一个名叫章非文的风水师身上。
他朋友告诉他,这位章大师水平相当高,不太出名也只是因为是位女士,而风水先生多是男性,这行业性别歧视比较重,所以好多富贵人家才不喜欢用她去看风水。
陈爸将信将疑得去了,诧异得发现这位风水师不仅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顶顶漂亮的女人。她看起来三十岁出头的模样,无论何时脸上都挂着和煦的笑容,脸上画着淡妆,清新得一塌糊涂。
陈爸看到她就愣了好长时间,心头微动,恍若找到了曾经初恋的感觉。倒是章非文对他淡淡的,帮他算了算,很公式化得把话说完,就让他走了。
风水师不管是真有几手还是骗吃骗喝的,最起码眼睛得看得清楚明白,章非文一眼就看出来陈爸不是一个有钱人,而且惧妻,绝不是个有本事的人,连说起话来都畏畏缩缩的。
她不想在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简单说了几句,却见陈爸眼睛黏在自己身上不舍得走——这种眼神她见多了,章非文微微一笑,秉承着一贯的广撒网多捞鱼的精神,在陈爸临走时加了一句:“我看您这面相,青眉虎鼻,又是招风耳,想必陈先生桃花运一向都很旺盛。”
这句话仿若是一种暗示,陈爸眼睛一亮,脚下生根一般更舍不得走了,却见章非文已经摆出了送客的架势,只能一步三回头挪了出去。
从那天起,陈爸三天一登门五天一拜访,想起来就时不时往章非文办公的小楼绕一圈,每次见面当然不可能空着手去,像这样的风水师见一次面都得交一次钱。
不过因为章非文名气不大,收的钱也不多,陈爸手头还是有点积蓄的,短时间内倒是不愁没钱见心上人,就是两人面对面说几句不咸不淡的话,他都是十分乐意的。
章非文非常擅长把握男人的心理,对陈爸的态度忽冷忽热的,就跟拿胡萝卜诱拐蠢驴一样吊着他,说些似是而非的话。
有一次交谈完毕,陈爸出门前,她还专门捧着心口,露出自怨自艾的神色来:“说句不怕陈先生笑话的话,我在这里坐着,也是身不由己。其实我名字‘非文’二字是这样写的——”
她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粉红色的小卡片来,用笔在上面写下“菲雯”,递给陈爸,叹息道:“只可惜这行性别歧视太严重了,许多人得知我是个女性,就都不来了,不得已才改了个中性的名字。”
陈妈名字叫“牡丹”,给女儿起名叫“桃花”,都是大俗的名字,陈爸接过那张卡片,想着眼前的清丽美人半个月前说自己命犯桃花,呵呵笑道:“您放心,酒香不怕巷子深,我见过这么多风水师,觉得您算得最准呢!”最好桃花运这条快点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