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你过去吧,我在这里等着你。】”厉晨确实不想过去,深深觉得厉夕知情识趣,抬手摸了摸他毛茸茸的头顶,夸赞道,“【越来越乖了。】”
厉晨一边说一边想转过身去,他觉得那边的血腥味太浓了,血红色也有些刺眼。
厉夕连忙轻轻扶住他的肩膀,带着几分紧张道:“【您先别动,我看看后面有没有更脏的东西。】”别让脏东西污了先生的眼睛。
他的视线来来回回在市场大棚里面逡巡着,确定陈桃花或者陈家任何一个人都不在后,才松了一口气,帮着厉晨转过身去:“【您站好,弄好了我叫您。】”
“【你也未免太小心了些,这个时间要是都能在这里碰上面,那也太夸张了。】”厉晨虽然也觉得自己自从回了台湾,就总能够在各种奇怪的地方通过种种更加奇怪的方式跟陈家冤家路窄撞上,但是也不至于就这么倒霉,来买条鱼还能碰到陈桃花。
厉夕只能苦笑道:“【有备无患,小心无大错。】”他是真的有点被吓破胆子了。
他很快买了鱼,做贼一般又看了一圈,确定没有出现某些不和谐的人影之后,才来到厉晨身边,笑眯眯道:“【先生,我们走吧。】”
74史云的发现
史云的私人美容院是开到下午三点就结束营业,住院部那边每天有人值班,而一天下来做三四场手术的史云就会带着几位医生先下班。
厉夕挺孝顺他的,每个月打来的钱都花不完,所以史云开美容院不过是一个消遣。
他哼着歌下了班,去了一趟菜市场菜市场买了食材——其实草鱼也压根不用厉夕买,不过儿子每来一趟都要送大量的礼物,弄得他有些不自在。
自家人不用这样客气,但是厉夕对他总是客气得过分,面面俱到又仿若想要弥补什么,弄得史云心中感觉古怪。
他不想收儿子的礼物,但是也明白儿子是一片孝心,厉夕又不可能空手上门,因而干脆跟儿子要两条草鱼,省得他再花钱买别的。
在史朗母亲死后十多年里,都是他一个人把孩子拉扯大的,史云的家庭主夫技能是满点的,四点不到就弄出来了一桌子的饭菜,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等着儿子和朋友抵达。
他还生怕饭菜放凉了,专门弄了碗扣住,幸亏没过十分钟,门铃就被摁响了。
史云先是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并没有第一时间开门,而是先从猫眼中往外看了看,见确实是自己儿子,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拉开门笑道:“你们来了啊?”
幸好来得是自己儿子,不是隔壁那四个不知所谓的疯小子和一个傻姑娘。史云这段时间经常看到陈家的人在自己门口转悠,虽然那群人一直都没有敲门打扰他,但是史云胆子小,仍然觉得毛毛的。
厉夕一进来就看出来自己父亲面色不对,想了想就明白过来,心中有了计较,却也不急着说话,先把草鱼给他递过去:“父亲,您要的东西。”
“叫‘爸’就行,叫‘父亲’就显得太生疏了。”史云忍不住老生常谈,嘟哝了一句,却也喜滋滋地接了过来,往冰箱里一放,“你们坐,我都把菜弄好了。”
厉夕知道他说要草鱼不过是不想自己再买贵重东西过来,见桌子上已经放着一小盆做好的草鱼,微微一笑:“麻烦您了。”先拉开椅子让先生坐。
厉晨从菜市场出来后就有点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见厉夕殷勤伺候自己,顺势也就坐下了,托着下巴低声道:“是不是陈家那群人来打扰他了?”不然他们刚刚进门的时候,史云的表情就不会那样微妙。
厉夕也猜是这样,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说不定呢,我父亲脾气好,不爱跟人计较这些,没准真有不长眼的凑上来。”
厉晨轻轻“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史云招呼着他们洗了手,围着桌子坐下,定神仔细看了看这两个并肩坐着的年轻人,笑得合不拢嘴:“你们关系还是这样好,我就放心了。”
其实这段时间他在这边住着,跟陈家就隔了一条街,听街坊邻居们平时也会说上一嘴。史云深深觉得自己儿子唯一的朋友陈余一是个爹不亲娘不爱的可怜儿,电话中多次示意厉夕多照顾人家。
厉夕心道我都恨不能把心掏出来给他当球踢,这话还用你说?一次两次还好,后来史云说得多了,他就忍不住拿话搪塞,很快转移话题。
史云听他话音不对,还以为是两个年轻人起了别扭,才让厉夕一听就不想往下谈,现在见了真人,没觉出来两人之间关系淡了,才算是放下心来,忍不住叮嘱道:“小朗,你跟余一是好朋友……”
一句话没说完,厉夕飞快扫一眼木着脸的厉晨,坚定地打断道:“是最好的朋友!”
史云越发放心了,笑眯眯继续说道:“对,是最好的朋友,相互照顾着对方,我也就放心了。”
史朗在刚到美国没多久的时候,受伤昏迷了半天,再醒过来被厉夕穿了,性格自然就有些微妙变化。史云那段时间忙着在异国他乡建立美容院的事儿,也没多想,认为是儿子年纪太小,骤然换了一个环境不适应。
结果从那之后,儿子再也没跟一个同龄人来往过,平时见了面连眼珠子都不往那边转,史云为他人际交往的问题发愁了好多年。
幸亏后来跟厉晨认识了,史云一看儿子终于有了能够说说话的朋友了,心中非常高兴。两个年轻人一样的出众,年纪轻轻成就不凡,甩了别人几条街,史云也乐意儿子跟这种人交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