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人带到了!”如今在宫中负责服侍皇帝赵乾坤的却是边军回来禁军大统领安排的一些禁军军士,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金鳞在这次浩劫当中除了临翠以外全员被屠,后宫的嫔妃和太监自然也是如此。
历来太监都不是强制征收的,而是由民间自愿进宫为奴的人的选择,那是需要一段相当漫长的时间才能组建庞大皇宫的配套机制。
而如今的情况,偌大的皇宫总不能让他赵乾坤一个随时使唤的人都没有吧?现在已经没有嫔妃了,明妃自从和明王赵无极的关系被捅破后,干脆就破罐破摔直接就没回来,具体她藏哪里去了,只能问赵无极了,对外宣称自然是已经过世了。
也就是说,如今的皇宫并没有女眷,自然不存在宫廷淫乱的问题,这些使唤的人是不是带把子,也就无所谓了,在后宫重新建立之前,也只能如此将就了。
“说说他的简历吧.....”赵乾坤靠在龙椅上,闭目养神,甚至都没有睁眼去看对方。
“是!”负责待人过来的秦烈恭敬道:“此人叫萧寰宇,是南洲永安县的人,是乾元十一年的举人,如今刚过而立之年,一直在元洲担任刑簿主司,官居七品,为人做事沉稳大方,断案手段高明,曾多次揭破了当地招摇撞骗的异教手法!”
“恩....”赵乾坤闭着眼微微点头。
此时重建朝廷,除了要大量招收外围官员入主内堂,为了稳固皇权,皇家七司也必须尽快建立,要将情报各方面掌握在自己手里,才能分清楚那些招收的官员属于哪方势力,要怎么招收官员派系的比例才会平衡,这也是为君最重要的一点!
其它六司的人选其实早在前一次自己发火全部诛杀的时候,已经早有就有了替代名单,只不过后面发生的事儿太多,没有顾及到这个,如今重建只不过也是将当初心中的人选延后招过来而已,但只有一司,如今却迟迟找不到何时的人选,便是负责寻仙的鬼狐一司!
“你信这世间有鬼神吗?”赵乾坤突然睁眼问道,虽然如今多有疲态,但多年的君威还在,眼睛开合之间,皇家的气势十足!
“臣.....认为,这世间招摇撞骗的人太多,混淆了圣听,导致陛下难以找到真正的仙踪,微臣必殚精竭力,为陛下扫除奸邪......”
这一脸方正的男子洋洋洒洒的说着效忠之言,却让赵乾坤又一次疲惫的闭上了眼睛,没有了丝毫兴趣,世人都知道鬼狐这个组织名为扫除奸邪,实为寻仙,所以对方对于自己的问题没有正面回答,但意思上却迎合了自己创立鬼狐的目的,倒是一个圆滑的人....
但这种人他不缺....
心中想到的,便是多年前,那个黑瘦的男子笔直的站在自己面前,当自己问起相同的问题时,他的回答简洁明了.....
“臣.....不信!!”
就因为这句话,他毫不犹豫的启用了这个人,世间不信鬼神的人多,但碍于压力,却不敢名正言顺的表达出来,否则便会被冠于一个不敬神明的帽子,世间顺应潮流的人多如牛毛,但敢于担当的人,却是少之又少,这也是他看重李卫的这一点!
但如今.....那个不信鬼神的男子,却被仙家看重,去往了天外,这是何等的讽刺呀!
“陛下,秦王求见!!”秦烈疾步走进来禀告道。
“宣!”赵乾坤精神一振,原本无聊而又疲惫的之态一扫而空,连忙道:“快宣!”
随着外面侍卫的宣声,张瑞快步的走进了正宫,在看到赵乾坤后,微微抱拳行礼:“见过陛下!”
这个礼极其的随便,但无论是张瑞还是赵乾坤自己都觉得理所当然.....
张瑞望着龙椅上的男人,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已经是第三次在这种正式场合面见自己无数代先辈效忠的君王了,但每一次见到对方时,心境都大不一样!
第一次是兴奋和惶恐,第二次是平静和怀疑,直到这一次,张瑞心中再也没有了丝毫的波澜,眼界上涨的他,对于这位君王,终于没有了一丝一毫的敬畏,见过无比强大的存在,在看见这君王,突然发现....这不过就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张瑞复杂的看着赵乾坤,而赵乾坤对于张瑞心中也是复杂的.....
当时晋阳城遭受袭击,那先恐怖仙家的斗法让明王再也升不起丝毫的抵抗之心,就在他都以为大势已去的时候,天空金光万丈,那如神话中以一方天帝一般的人物从天而降,带着一绝美的黑衣仙女,驾临晋阳城。
那一次,几乎没有任何有犹豫,他对着那仙家跪下了自己高贵的双膝,和周围所有人一样,伏地跪倒,这一刻,他这个皇帝和周围那些普通百姓,没有任何区别!
这仙家人物说明了一件事,那边是曾经开朝的冠军侯是仙家血脉,如今血脉觉醒,才有了如此这般威能,能救社稷与危难之中。
仙家后代.....真是让人羡慕啊!
如果单纯是张瑞也就算了,可是那次回京之时,他明显看到了李卫和他的孩子站在了那白衣仙女之后,解释上说也被仙家看上,如今要上升天外,顿时赵乾坤整个人都傻了,倘若说张瑞是仙家后代还情有可原,可这李卫凭什么?一个完全不信鬼神的家伙被仙家看重,而自己.....举国信仰,却是这般老无所依,孤家寡人的下场....当真是讽刺呀!
“秦王此番来是何事?”赵乾坤尽量的保证着自己君王的仪态,笑着问道。
“陛下....”张瑞抱拳:“我是来辞行的.....”
“辞行?”这话一出,赵乾坤直接浑身一斗,顿时慌了神:“这么快?朕....朕...朕还有很多事想请教秦王呢,你怎么可以就这么走了?”
张瑞微微抬头,望着这掌握了至高权力的君王,如今却如此渴求的望着自己,心中越发的复杂起来,他自然明白对方渴求的是什么,好笑的是,对方渴求的,反而是现在自己那祖叔叔求着自己去的地方,这种感觉,当真是奇妙啊....
“陛下想问什么,现在就可以问了,我必当知无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