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沉重的回了办公室,乔成心情依旧沉重。
在会议召开之前,乔成就听说了肖海洋的事,也清楚冷若雪要借事生事,但他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结果。
以乔成的想象,冷若雪要么拿这事敲打自己,要么做一点小的交换,怎么也没想到会直接把肖海洋撤掉。虽然肖海洋的一系列作法差劲,但充其量换个位置就得了,这根本就不够撤职呀,那个娘们也太狠了。
更让乔成没想到的是,那么短时间内,冷若雪不但掌握了诸多证据,还和那么多人做了交易。就通过这么一个空缺位置,竟然把那些人都拉拢了一遍,这心机也太重了,重的有点可怕。
虽说通过几个月的过招,自己已经对冷若雪加了小心,但看来还是重视不够,否则这次也不会被对方杀的这么惨。回想在会议室的经历,自己就像一只风箱里的耗子,还不只是两头受气,而是多头受气。
曾几何时,自己在整个思源县也是实力大亨,甚至还做过几天实打实的老大。怎么自从这个女人来了,自己就成了现在这副德性?不但马仔一个一个倒下,而且在常委会连个同盟都拉不到了。是自己太无能,还是那个女人太狡猾呢?可能二者皆有吧。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只能坦然去面对了,可以后该怎么办呢?现在已经没有还手之力,以后对方若是老这么进攻,那还有自己的生存空间吗?这么一个小女人咋就这么狠?
想啊想,想了一圈还是回到原点,还是没有一个妥善的办法,反而更为焦虑。
“叮呤呤”,桌上固定电话响了起来。
看到来电显示,乔成迟疑了一下,叹息着拿起了听筒:“海洋,你都知道啦?”
“县长,咋就这样了?至于吗?”肖海洋的声音带着哭腔。
提起这事,乔成同样不好受:“哎,海洋,我也尽力了,只是……”
“县长,我知道您对我好,极力想要阻止他们的行为,只是他们太阴险,竟然合起伙来对付您。您已经够难了,我完全理解您,对您我只有感激,不敢有任何埋怨。我现在既为自己鸣不平,更替县长担心,担心他们继续对您不利。我的事已经这样,县长也不必太过挂牵,可您一定要防着他们,防着他们再突施冷箭。”肖海洋的声音很显真挚。
听到这样的语句,乔成心情很是复杂。他安慰道:“海洋,一切向前看,沟沟坎免不了,我不会不管你的。不过今天我也要说你几句,事情闹成这样,与他们步步紧逼不无关系,但究其根源,还是你做事不靠谱。本来午餐喝酒就被禁止,你还在救灾期间这么做,太过了。这还不算,还做出其它不雅的事项,梦话都是胡言乱语的,你这完全是顶风作案呀。”
“县长,我也不是为自己解释。事情固然是因我而起,但也还是点儿太背了。其实那个规定不过就是纸上写写,哪个乡干部中午能够绝不喝酒,恐怕县领导也没有吧?只不过我正好赶上而已,也不排除他们钓鱼执法,很可能那个乔满囤就是他们的鱼饵。至于梦话说什么,谁又敢保证?不一定蹦出什么东西。我现在内疚的是,因为我而让县长跟着受委屈,想想我就心里堵得慌,我给您添麻烦了。”说到这里,电话里传出抽泣,“县长,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好了,好了,我也不怪你,但你千万要长记性,不能再干这种没屁*眼的事了。你这事呢刚通过,正是敏感期,他们怎么弄,你就怎么受着,千万不要在此期间再生是非。等过了风头,看看哪有合适的位置,我再给你谋。现在正好利用难得的闲暇时间,好好反思反思,再多读读书,提高一下政治素养。从政要靠大智慧,脑子不够用怎么行?先这样啊。”说着话,乔成就要挂掉电话。
“县长,等等。”对方又急速说了话,“我打电话,主要就是提醒您警惕那个女人,但也要警惕那个姓李的奴才。”
“好,知道啦。”应答完之后,乔成挂断电话。
别看刚才说的挺好,可是刚一摞下听筒,乔成就咬牙骂道:“蠢猪,无用的东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也无怪乔成狠骂,肖海洋干那事根本就不是人事。刚才之所以好言相劝,只是面糊对方而已,省得对方牵怒于自己而背后使坏。其实对方何尝不是忽悠自己,明明是为他自个的事打电话,却说的好像多关心自己似的。虽说姓冷娘们和姓李小子非常阴险,其实这个肖海洋也好不到哪去,自己和对方只是互相利用而已。
“笃笃”,敲门声忽然响起。
“进来。”乔成声音慵懒之极。
屋门轻轻推开,胡玉晶踩着“咔、咔”的节奏,走进了屋子。
其实乔成刚才已经听到过皮鞋声,知道是这个女人。明知女人已经进屋,但他既不说话,也不去注视,就像根本没人进来似的。
胡玉晶已经习惯了乔成这种态度,近期以来,乔成不止一次这样心事重重,对自己爱搭不理的。
其实近一阶段以来,胡玉晶与乔成相处方式也有变化,不再是之前的叽叽喳喳,甚至故意用语句去激,而是变得文静了好多,给了对方足够的思索空间。今天胡玉晶也是一样,进屋后就静静的坐在对面椅子上,默默的注视着对方,目光中透出一种理解和支持。
乔成也觉得这个女人懂事了,便也少却了许多喝斥,不再像某一段时间那样嫌弃,有时反倒希望这个女人出现。
就这样,两人静静的坐着,谁也不说话,胡玉晶依旧注视着对方。
过了好大一会儿,乔成终于说了话:“你都知道了?”
“听说了。估计人们都知道了吧,大院里好多事就没有秘密可言。”胡玉晶语气平淡。
“哎,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呀。”感叹过后,乔成问,“你怎么看?”
胡玉晶缓缓的说:“从今天的整个过程来看,这显然是有预谋的攻击行为,是她和他们进行了串联,或达成了某种默契。而我们预估不足,故此感觉很是突兀,甚至产生了过高的慌恐。从今天的事项来看,以后一定要对他们再提高警惕,尤其要重点防着那个女人,那可是个心如蛇蝎的娘们。
再一个要防的,就是那个姓李的奴才。您肯定也注意到了,之前虽然小骚娘们也与你不睦,可表面还都过的去。自从奴才到县委后,您是处处不顺,而且哪件事都有奴才的影子。关键的是,奴才已经做过你的属下,与你多有接触,对你有一定的了解。骚娘们之所以下了几次杀招,也绝对与他的为虎作伥不无关系。从长远来看,这样的人必须赶走,至少先要把两人分开。如果没有这个奴才出坏,没有奴才提供讯息,那个骚娘们的妖术肯定会大打折扣。
我还要说的是,虽然今天您可以说是完败,但我觉得也不至于过度悲观。您看出没,今天纯属就是利益交换,而且是现把现的交换。这说明他们的交换基础不够牢,信任度还差得远,也可能就是一锤子买卖,以后我们照样有机可乘。前提是你必须有信心,坚信打败那个女人的信心。”
乔成没有立即答声,他在心里评估着,既评估这段分析的合理性,也分析面前这个女人的动机,还分析方法实施的可行性。他现在对谁都不完全相信,也不敢完全相信,即使某人真是忠心耿耿,也必须防着无辜受到牵连。想到这里复杂的人际关系,再想到这些棘手的事,乔成心情很不轻松。
过了一会儿,乔成才点点头:“你分析的很有道理,我下来要好好想想,看看究竟怎么操作。还有没有进一步的分析,不妨讲出来。”
“进一步……”胡玉晶迟疑着,“我倒是还有一点,就是考虑的不太成熟,还请县长批评指正。我觉得……”
……
就在乔成、胡玉晶分析冷、李之时,冷若雪、李晓禾也在谈论这件事,也在对对方进行品评。
听完李晓禾讲说,冷若雪道:“你的分析固然有一定道理,但还不够全面。今天我们无疑是胜利的,但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否则真可能出现变数,那些人可都鬼得很。还有一点,也必须意识到,虽然乔成今天几乎是孤军奋战,但勇气还是可嘉。尤其在本已无理而又无利的情况下,他还能胡搅蛮缠,这说明他内心够强大。尤其在那种情况下,他还一而再的挑战我的权威,这更说明了问题。那家伙就是一头狼,就是一只老狐狸,有时可能还很像狈。”
细细想来,书记说的话非常在理,这中间藏着诸多的隐患,李晓禾晴朗的心情也不再轻松。他知道,书记心情同样不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