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妖闻言只觉得眼前一阵恍惚,狐娘子更是心凉半截。
鹤白并没有透露他的修为,所以除了黄善之外,就连土地和山神都不知晓这‘太乙镜像’究竟是何种神通。
“既如此,我便上那号山枯松涧走上一遭,”鹤白看向众妖道,“诸位就不必跟去了,在此等待即可。”
话落,鹤白身形一晃,一身高三丈的真魔显现而出。
众妖当即神魂一紧,这凶魔现身的那一霎,竟给他们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不禁呼吸一窒。
“这是我一具分身,只要不是妖王的存在,可保诸位相安无事,”鹤白交代道,“若那麝子回来,分身足以应付,诸位无需担心什么。”
众妖虽不知这凶魔分身有多大本事,但对鹤白所言却是没有由来的信任,纷纷点头应是。
而金狨王的修行之地,原本是圣婴大王红孩儿的火云洞,但因被菩萨收了去,枯松涧无主,这才被金狨王占了去。
如今火云洞已更名逍遥洞。
话说鹤白展开六翼,直奔西北方向而去,区区数万里之遥,也不过一炷香的工夫。
那厢间,却见岭中回銮古道幽还静,风月也听玄鹤弄。白云透出满川光,流水过桥仙意浓。猿啸鸟啼花木奇,藤萝是石蹬芝兰胜。苍摇崖壑散烟霞,翠染松篁招彩凤。远列巅峰似插屏,山朝涧绕真仙洞。
当真是景致非凡。
鹤白立在半空,低头观瞧,见一座石碣上镌八个大字,号山枯松涧逍遥洞。
鹤白运足了一口气,低喝一声,“平顶山鹤白前来拜访,金狨道友还不出洞来迎。”
不多时,数十位妖仙从四面八方而来,只几息间将鹤白等团团围住,阵仗着实不小,但见数十妖仙如雕塑一般,竟没一个敢动的。
鹤白则负手立在半空,神色淡然,举目平视,眸中古井不波。
片刻后,洞府大门敞开,走出一位金发金眉,面目凶煞,身高过丈的粗狂大汉来。
“在下就是金狨,道友有何贵干?”金狨拱了拱手,语气还算客气的说道。
鹤白微微散出威压,周身多彩霞光流转,耀眼夺目,却是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
金狨王见此双眼闪过一抹凶光,大感不悦。
“金狨道友死到临头却浑然不知,鹤某此翻前来,便是指点你一二,免得你死的不明不白。”鹤白淡淡道。
金狨王闻言一怔,随之仰面大笑起来,声波滚滚,震荡虚空。
“死到临头?”金狨王面色陡然一冷,眸中似有一头狂兽择人而食,“能让我死的还未出生呢!”
话落,金狨王张口喷出一面八角银镜,此宝一出现,顿时银光四射,接着银镜滴溜溜一转,金狨王周身立刻现出七十二面约有巴掌大小,银光灿灿的符咒来。
却见符咒一闪,一股磅礴的气息肆虐开来,四周的空气顿时一紧。
“好宝贝,”鹤白笑道,“那鹤某便领教一二。”
鹤白原本是想以威压震慑住对方,占据主动权,毕竟修为到了他们这等境界,除非是不可和解的深仇大恨,否则很少会动手。
但对方显然不是个好脾气,一言不合就开战。
却是鹤白失算了。
不过论起斗法,鹤白还真就不惧对方,取出宝贝,一气棍迎风便涨,被其一把抓在手中。
嗡……!
仿佛是遇到了对手,混元一气棍竟发出阵阵清脆悦耳的嗡鸣之音,棍身微微抖动,跃跃欲试。
“上品先天灵宝!”金狨王见此不禁脱口而出。
然而他这太虚宝镜亦不是凡物,同样是上品先天灵宝,因此宝与其心神相连,他立刻感受到了太虚宝镜滔天的战意。
“道友倒也识货,”鹤白轻笑一声,接着一声暴喝,“看招!”
话落,一气棍轰然砸下,虚空似是无法承受这股法则之力一般,顿时扭曲了起来,方圆百丈之内竟灼烧了起来。
“来得好!”金狨王大叫一声,周身七十二道符咒眨眼间没入其身躯之中,却见其眸中银光大放,并有道道符文流转,接着一拳轰出,一只磨盘大小的银色拳影轰然击出,与一气棍正面撞击在了一起。
嘭的一声闷响,一股无形震荡波动铺散开来,所过之处,虚空翻滚,半空中的飞鸟还未等反应,便直接气化般的消失不见,数里之外的一座高山受到波及,半山腰处当即崩碎,山峰倒塌,发出一声巨大的轰鸣。
山林中顿时鸟兽鱼散。
那几十名妖仙仿佛是早有预料一般,在二者准备出手时便已经不见了踪影,倒是逃过了一劫。
一气棍与拳影只僵持了片刻,只听得咔嚓一声爆裂之音,犹如实质般的银拳崩开一道裂纹,接着如蛛网般龟裂开来,随之彻底崩碎。
这时,鹤白收回通体乌青的一气棍,将其扛在肩上,面色波澜不惊,一副神态自若的模样。
“道友若还想继续,鹤某就奉陪到底。”
鹤白之所以及时收手,是不想把事做绝了,——胡妹现在是个什么状况尚不明了,若并无大碍,他也不想结下生死之仇。
毕竟这金狨王兄弟十三个,都不是等闲,况且他老子还是大圣的拜把兄弟,神通深不可测,一旦结下不可化解的梁子,对他可是半点好处都没有。
但如果胡妹有个三长两短,亦或是受到了莫大的屈辱,那自然是另当别说了。
当然了,此番胡妹被拐,若没个说法,他亦是不会善罢甘休。
“金狨只尊敬强者,鹤道友有这个资格,请府内说话。”
高手过招,一击足以试探出对方的虚实,只要不是非得分个你死我活,基本点到即可,而鹤白方才那一击,威力巨大,法则之力运用的恰到好处,且收放自如,一眼便能看出绝非等闲。
但金狨亦未使出全力,不然非得将老窝夷平不可,况且一旦留不住对方,吃亏的显然将会是自己。
你道怎地,——人家拍拍屁股走人了,留下的烂摊子不还得自己来收拾,况且真要是打出个内伤,对他可是极为不利。
且不说那两百年后的大战,他还尚有一灾没有避过,算算时间,多说也就三百来的工夫,而对于他这种境界而言,真要伤及了根本,没有千八百年可难以恢复鼎盛时期,这对他避灾极为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