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今天这日子是怎么了?”
任天飞不禁失声说道。
电话中的张月明忍不住问道:“你家里没事吧!听你这口气好像并不太平”
任天飞长出了一口气,便把他昨天一到楚家庄所发生的事,从头到尾的给张月明细说了一遍。张月明听后,他在电话中叹着气说道:“没想到你这次回家却是如此的惊心动魂。早知道这样,你还不如在我家过年了”
“哎!你刚才说徐海东出事了?是不是和魏刚有关?”
任天飞本想不问,但还是忍不住。毕竟大家上学哪会儿关系特好。
张月明在电话中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说:“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应该是越权限给魏刚贷了几百万的款项,现在银行收不回来钱,自然会找他的麻烦”
“那你觉得我们能帮他点什么?”
“哼!他对你哪个样子,你还想着帮他?算了吧!这种事只有让魏刚把贷的钱尽快还给银行。可是几百万又不是吹一口气的事”
张月明正说着,手机被张梦夺了过去,里面立马传来了张梦的欢笑声:“哎!这手机费好贵啊!你们俩竟然在里面聊起了天。好了!好好过年,正月初二来我家,到时候要住上两天”
张梦说到最后压低了声音,可她不等任天飞说话,便把电话挂了。
任天飞在被窝里便偷着笑了,他这心里顿时感到暖暖的。
第二天已是腊月二十九。整个楚家庄被一场大雪影响到了过年的氛围。原本腊月二十八是村里最大的一个年集,一般的人家都会在这一天把过年所需要的东西全部置办齐全。可是这场大雪,把好多人的计划给打乱了。
还好,二十九这天出了大太阳,路上虽说是雪水横流,但赶年集的人穿上了雨靴,还是去了东阳乡街上。
直到下午时分,村里过年的气氛才慢慢的恢复了过来。鞭炮声由稀疏逐渐变得密集起来。任天飞为了带动气氛,他把一挂万响的鞭炮挂在了长杆上,而后点燃了高高举起。
还别说,可能是他的炮声惊动了周围的邻居。很快,邻居们便首尾呼应的全放起了鞭炮。一场大雪给村民们带来了阴影,被震耳欲聋的鞭炮声驱散了开来。
这一天,一家人都在忙碌着。任天飞只知道自己从天一亮就起了床,然后就一直在家里跑出跑进。
当夜幕降临时,任天飞才脱了鞋上了炕。不一会儿母亲的年夜饭便端上了桌,一家人围着小桌子而坐。这种久违的感觉让人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动。
任天飞提着酒瓶,给爷爷先敬了一杯,然后给爸爸和妈妈也敬了酒。虽说是一家人,但在这样的场合下,任天飞觉得自己很有必要这样做。
爷爷喝着任天飞给他敬的酒,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他呵呵笑着问道:“天飞!别光急着给我们敬酒,你自己的事情现在是什么情况?”
“哦!差不多了吧!正月初二还要去一趟”
任天飞非常轻松的说道。
爷爷脸色一正说:“什么差不多了,能不能说的详细一点”
“唉呀别着急啊!”任天飞故意卖着关子,他呵呵一笑接着说道:“就是哪个来过咱们家的张梦。以前不是他们家里人不同意吗?这次回来我又去了她家。应该是差不多了,因为张梦她爸让我正月初二去他们家”
“张梦啊!嘿!我这孙子有眼光。不过我要说他们家里的人了,有什么不同意的?他们女儿是长的漂亮,可我这孙子也不差。年纪轻轻就有自己的工厂,这在咱们天北市来找,能找出几个像你这么有本事的”
“爸!你这私心也太重了。我听张梦说过,她妈是咱们天北市公安局的副局长,她爸也是什么局的局长。人家张梦还在工商局上班,一家人都是正式的工作,我们天飞不就一个农民吗?你说人家父母怎么能一下子同意呢?”
妈妈杜月梅打断了任天飞爷爷的话,她开心的笑着说道。
可爷爷任震却不以为然的呵呵一笑说:“他们都有正式工作是不错,但我们天飞有自己的公司,还是一个有钱的大老板。不比他们家任何一个人差”
“哎呀!再有钱还是个农民,我们要把自己的身份放对位置”
杜月梅一时还和老爷子扛上了,两个人还互不相让。
一直憨笑的任海成这时说话了,他用筷子敲了两下桌子说:“好了!你们俩争这个有什么意思?天飞正月初二要去张梦家,怎么去?你们应该考虑这个问题才对”
“哎呀!老爸想多了。到时候我到市里买点礼品提上就行,这个简单,不用你们操心”
爷爷任震眼珠子一转问道:“你一个人行不行?要不我陪你去”
“哎呀爸!你添什么乱啊?人家城里人的这一套我们根本就不懂。要不你打电话问问张梦,我们还是尽量按照人家的规矩来准备,千万别出丑就行”
杜月梅一边说着,一边给老公公倒了一杯酒。任震端起了酒杯,这才不说话了。
任天飞想了想说:“妈妈的这个主意不错,晚上了我问问张梦,听听她怎么说”
“哎呀!你小子的这事一定,妈的心里才有了着落。张梦这孩子不错,虽然说人家是城里人,但这孩子一点也不嫌弃我们。另外她的性格太好了,妈妈真是喜欢的不得了”
杜月梅说着,忍不住大笑了起来。也就在这时,刘成和虎子提着礼品走了进来。两人一进屋,放下礼品爬倒就磕头。杜月梅跳下了大炕,赶紧的把两人拉了起来。
任震则坐在炕上大笑着说道:“不要拉,让他们好好的给我磕。一年就磕这一次,过完年想磕也没有机会”
任天飞大笑着把刘成和虎子带到了他的房间里。三人一上床,刘成便长出了一口气说:“今年的这个年过的人心里真是不舒服,没想到村里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哎!我听说楚生财今天早上就走了。楚北本来是要走的,可被楚生财给留了下来。他们家其实也很冷清,那么多的房子,也就两个人在一起过年”
虎子叹着气,他摇了摇头说道。
任天飞呵呵一笑说:“楚生财那是听到楚啸天去世他不好意思,是逃了吧!”
“这老家伙应该是回市里和老情人过年去了。哎!这一家人,就苦了楚北他妈桂花。你说家里没钱吧!天北市也算的上他们。没孩子吧!三个儿子,可是一年到头,就她一个人在家里守着”
刘成说着,忽然间怜悯起楚北他妈来了。
任天飞本想说句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虎子想了一下说:“大过年的咱们不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另外今晚谁也不许谈工作。咱们也玩玩纸牌,娱乐一下。当然了,得带点彩头,否则玩着没有意思”
“你这家伙想赢人家天飞的钱就明说吧!”
“哼!我的钱也不是好赢的,那就牌上见分晓吧!”
任天飞被刘成这样一激,他还认真了,三个人便热闹的玩了起来。
与此同时,楚北的家里就显得冷清了许多。因为今晚是大年夜,又加上刚下过大雪的原因,他的哪些狐朋狗友都躲在家里暖热炕喝小酒,根本就没有人来找他玩。
今天早上,老爸喊来了司机回了天北市。与其说是躲着不想在这个家里呆,还不如说楚生财是在躲着不想见他老婆桂花。
楚北又不是傻瓜,他自然知道老爸今天忽然要回市里过年是因为昨天楚啸天揭了他爸的伤疤。做为男人,谁也禁不住这样的打击。
可是不明事理的老娘桂花自从昨天楚东被警察带走后,她就一直哭哭啼啼。说话时还夹枪带棒,意思就是楚生财不想办法保他儿子。
楚北还耐着性子给老娘解释过,说大哥犯的这事谁也帮不上忙。可文化浅薄,对法律二字一点也不懂的桂花哪里会听楚北的说辞。在她的心里看来,这楚生财就是故意不管楚东。
夜色渐浓,整个楚家庄的鞭炮声震耳欲聋。就像是波浪一样一波过去一波又起。可楚北家里非常的冷清,既没有人气,就连门上过年的对联也没有贴。
楚北本来是计划到了腊月二十八他上一趟街上,比如这对联、鞭炮、还有一些香蜡烛表的东西会一次性购齐。没想到腊月二十七晚上的这场大雪无端的制造出了这么多的事非。
要不是大雪压塌了老李头家的房子,老李头就不会死。那李小虎也就不会回来。那么他大哥也不会想着来讹楚家庄人的钱,或许他也就不会这么快进去。
想着这些烦心的事,楚北心里的火气很大。他不清楚,他心里的这团火到底来自哪里?他也不清楚他的这团火该发给谁。
“别挺尸了!你能不能起来?”
老娘王桂花皮泡脸肿的忽然推开了楚北的房门。
楚北坐直了身子,他狠狠的瞪了一眼老娘说:“叫魂啊!你睡你的,我睡我的,咱们互不打扰好不好?”
“你还能睡的着?你大哥被抓走了,你们父子装的像没事人一样”
“哎呀我的个亲娘!你这脑子这辈子看来是开不了窍了。楚东犯的这事是自寻死路,没有谁能救得了他。再说了,他已经染上了毒瘾,你让他回来我们能安静吗?”
楚北怒火冲天,他朝着老娘桂花大声的喊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