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人此时正啃食着手中的包子,也并未理会走进营帐的白玉箫。
看着地上躺着的几个士兵,白玉箫和孟钰相视一眼,有了默契,齐地踏步上去,出掌击向黑衣人。
那黑衣人吃着包子,微抬起头来,手中包子打出,掷向白玉箫和孟钰。
包子虽软,但是现在被黑衣人一掷,却是硬如石头。
白玉箫和孟钰能感觉到包子带着劲力,不敢迎接,只有避闪。
身子一侧,避开袭来的包子,白玉箫和孟钰便要出掌向黑衣人击去,但是黑衣人已掠至他们身前。
黑衣人双掌齐出,击向白玉箫和孟钰,出手之快,白玉箫和孟钰未做反应,已挨上一击,身子如断了线的风筝般飞出营帐,晕倒过去。
黑衣人追出营帐外,掠至白玉箫身前,举掌便要把躺在地上的白玉箫的脑袋拍个稀巴烂。
但手下落至一半,却不再下落,只听那黑衣人喃喃道:“箫儿!是箫儿。”
就在黑衣人犹豫之间,马兰花不知何时出现,打出软鞭,套住黑衣人的手。
黑衣人怒极,手一拉,将马兰花拉至身前,手掌直出,捏住马兰花的脖子。
马兰花挣扎不停,面色通红,似乎透不过气来。
但黑衣人并没有因此松手,眼看马兰花便要被黑衣人掐死。
忽有银针射来,黑衣人掐住马兰花的手一挥,将马兰花甩出三丈外。
黑衣人另一只手击出,便有掌气袭出,震落射来的银针。
云彩儿也不知何时出现,怒道:“快给我离开这里。”
那黑衣人似乎很害怕云彩儿,身子一跃而起,消失在夜空中。
云彩儿急忙上去察看白玉箫伤势,但觉白玉箫只是受了些轻伤,才松口气。
她急叫周围吓得惊呆的士兵将将白玉箫,孟钰,和马兰花带回营帐里。
马兰花很快醒来,看着躺在一边的孟钰和白玉箫,急问站在一旁的云彩儿道:“他们两个怎么样?”
云彩儿道:“那黑衣人武功却是厉害,幸好白玉箫和孟钰功力深厚,不然非死不可。”
马兰花这才松口气,笑道:“刚才多谢你救了我。”
云彩儿冷冷道:“不必客气。”
冷的是那么熟悉,马兰花看着云彩儿,好像看到了她身上带着某个人的影子。
她发现云彩儿的眼睛直盯着白玉箫看,那眼神虽冷,却又带着温情,马兰花不禁好奇问道:“你好像很关心白玉箫?”
云彩儿道:“你管的着吗?”
又是冷冰冰的,马兰花笑道:“我不过问问。”
云彩儿冷哼一声道:“你留下照看他们罢,我先回去了。”
看着云彩儿离去的背影,马兰花自言自语道:“我怎么感觉她好像是云罗郡主?可是从刚才看来她分明对白玉箫有情,又怎么会是云罗郡主?”
想不明白大可不必想,马兰花看着躺在炕上的孟钰和白玉箫长叹口气。
这时有人走了进来,正是巧儿,文天祥和赵显。
巧儿急问道:“我的箫哥哥怎么样?”
马兰花淡淡笑道:“没事,他们两个不过晕过去罢了。”
“晕过去?”赵显急道:“那要多久才会醒来?”
马兰花道:“那我可拿不准,有时马上就能醒来,有时只怕要晕半个月都不见的醒来。”
文天祥抚须道:“这可如何是好,若是那黑衣人再来,谁能抵得住?”
众人面露忧色,忽听有人道:“今夜一战可知,就算我俩联手也未见得是那个黑衣人的对手,所以我们醒不醒来都已无所谓”
众人听出是孟钰的声音,向他看去,只见孟钰已睁开眼睛,正缓缓起身。
赵显喜道:“原来孟帮主早已经醒来。”
孟钰道:“我是早已经醒来,不过想趁此睡一会儿,但是你们在这里唉声叹气的,让人想睡个好觉都不行。”
巧儿道:“既然孟大叔已经醒来,那箫哥哥是不是也不过在睡觉?”
孟钰不高兴道:“巧儿,你这话可不对,你应该叫我钰哥哥。还有现在我醒来,那是因为我内功深厚,神功护体,所以能早早醒来,你玉箫哥哥可就不同了,他的功力哪里有我深厚,所以和我不能相提并论,少不得躺个一年半载。”
众人听得有趣,巧儿嘟嘴道:“叫大叔便宜你了,还要占我玉箫哥哥的便宜,我玉箫哥哥功力胜过你许多,不信他醒来,我告诉他,你们比试一下。”
论内力,孟钰自然不是白玉箫的对手,但此时白玉箫睡着,大可胡说八道:“比就比,就怕你玉箫哥哥听到了,还装睡不敢起来,要是他敢醒来,我非把他打得连他娘都不认识。”
“你说的话可要算输完。”
孟钰得意笑道:“当然算……”
“数”字未说出口,孟钰扭头一看,只见白玉箫正不怀好意看着他。
孟钰谄笑道:“白玉箫,你终于醒来了,我就说嘛,我功力不如你,我这都醒过来了,你岂能还躺着,一定会马上醒来,你看我话真的灵验了。”
白玉箫道:“可我刚才听你可不是那么说的。”
孟钰笑道:“真的是这么说的,你肯定听错了?”
白玉箫问巧儿道:“他刚才是怎么说来着?”
巧儿想了想道:“他刚才说你武功没他深厚,还说你这一晕,非躺个一年半载不可。”
孟钰急道:“巧儿,你可不要胡说八道,挑拨我和白玉箫之间深厚的友情。”
巧儿道:“我可没胡说,大家可都听见了呢,不信你问兰花姐姐,文叔叔,还有王爷。”
赵显笑道:“我是可以作证。”
孟钰无奈道:“好吧,你们尽情的冤枉我吧。”
文天祥面露忧色道:“现在说正经事,虽然不知道那黑衣人为何离开,但是恐怕他还会再来,我们得想个对策才好。”
孟钰向文天祥投向感激的一瞥,也正色道:“没错,我们是应该好好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办?”
白玉箫道:“还能怎么办,那人武功极高,我们连他一招都接不上,要不是我们事先运功护体,只怕现在就不能醒过来了。”
孟钰道:“没错。”
见白玉箫和孟钰都如此说,文天祥和赵显脸上忧色更深。
文天祥道:“我听当时在场的士兵说,那黑衣人是被彩儿姑娘打跑的,莫非彩儿姑娘武功更高?”
白玉箫和孟钰面面相觑,白玉箫道:“那应该不会。”
马兰花道:“你怎么觉得不会?”
白玉箫道:“我第一次见彩儿姑娘她正被伯颜派的手下追杀,但她并不是那些人的对手,是我出手救了她。”
孟钰奇道:“即是如此,那士兵为何说黑衣人是彩儿姑娘打跑的?”
马兰花道:“只怕这得去问彩儿姑娘才知道。”
孟钰道:“那彩儿姑娘现在何处?”
马兰花道:“不久时出去了。”
巧儿道:“可是我并没有看到她会营房。”
文天祥道:“方才有士兵来报给我说彩儿姑娘走出营寨,往树林里走去。”
众人惊疑,云彩儿为何这三更半夜还外出。
白玉箫担心道:“我怕她会有危险,我去找找看。”
说着起身离炕,走出营帐。
马兰花叹气道:“才醒来便又到处乱跑。”
孟钰笑道:“看样子白玉箫的魂已被彩儿姑娘勾住,某人情敌出现了。”
马兰花白了孟钰一眼,冷哼一声走出营帐。
白玉箫走出营寨,问了守门的将士,知道云彩儿已走到树林里。
夜里的树林更黑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白玉箫一边走,一边叫喊着。
“彩儿姑娘!”
但走了好一会额,也没看到半个人影。
白玉箫心里正担心着,忽觉身后有人,白玉箫急转身来,便见一个女子手持火把,却不是云彩儿是谁。
云彩儿奇道:“你这么快醒来了?”
白玉箫道:“我并没有受多重伤。”
云彩儿道:“你虽受伤不重,但是也得躺着休息一阵才是,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白玉箫吞吞吐吐,支支吾吾了半天,才笑着道:“我听说你离开了营寨,大半夜我担心你遇到危险,所以追来看看。”
云彩儿面色羞红道:“你真的担心我才追来?”
白玉箫道:“那是当然。”
云彩儿道:“现在你见到我没事了,我们走吧。”
白玉箫和云彩儿走出树林,回到营寨。
白玉箫送云彩儿回营帐便要往自己的营帐走去,走至半路便听有人叫道:“这护花使者的差事可真是令人羡慕。”
白玉箫寻声看去,却见在望远楼上,孟钰正坐在上面喝酒。
白玉箫叹气道:“大半夜少喝些。”
孟钰道:“你这护花使者只怕还要忙一阵才对。”
白玉箫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孟钰道:“马兰花也跑出营寨了,你不打算把她找回来?”
白玉箫一听头疼,心里暗叹:“看来现在的女孩子都有这毛病。”
他问孟钰道:“你可见到她往哪里去?”
孟钰道:“不远,我能看到她,就在离营寨百丈远的草地上。”
白玉箫走出营寨,果然在一百丈远的地方看到马兰花。
马兰花正坐在地上,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白玉箫走到他身边坐下,问道:“大半夜,你坐在这里干什么?”
马兰花似乎早知道是白玉箫走近,笑道:“没什么,出来放松放松,你可找到彩儿姑娘?”
白玉箫道:“找到了,她也和你一样出来放松放松。”
马兰花笑道:“这么巧。”
白玉箫道:“没错,那么巧,我想你们女孩子都喜欢没事乱跑。”
马兰花道:“我们女孩子可没乱跑,你倒是乱跑。”
白玉箫暗自苦笑,他是东奔西跑,但是这两个女孩子若不老往外跑,他又何必东奔西跑个不停。
马兰花道:“你和彩儿姑娘什么关系?”
白玉箫道:“朋友,好朋友。”
马兰花道:“你的女朋友真不少,我几天不见便换了一个,这次是两个。”
白玉箫道:“怎么,你吃醋?”
马兰花叹气道:“我还有吃醋的资格么?”
白玉箫道:“当然有。”
马兰花看向白玉箫道:“真的?”
白玉箫道:“当然是真的。”
马兰花噗嗤一笑道:“我看还是算了,你这醋我看我是一辈子都吃不完,我可不想就吃醋过日子。”
白玉箫笑道:“那你可别后悔,我这醋可是有很多人在抢着喝哦。”
马兰花道:“我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马兰花道:“你有没有觉得彩儿姑娘像一个人?”
白玉箫道:“像什么人?”
“云罗郡主!”
白玉箫眉头一紧道:“你也有这种感觉?”
马兰花道:“我看她施放银针的手法和云罗郡主差不多,还有她的眼神,她说话的语气。”
白玉箫听了马兰花的话,便觉心底犹如一潭死水,被人投下一块石头,激起一个大水花。
白玉箫何曾不怀疑,但是他在云彩儿身上看到了云罗不可能有的特别之处。
所以他没有把云彩儿往云罗身上想。白玉箫道:“施放银针的手法也不过那几种,手法看似差不多不足为奇。至于她的眼神,或许是因为她父亲被伯颜所杀,所以心里怀着仇恨,溢于言表罢了。”
马兰花笑道:“原来如此,看来你很了解她。”
白玉箫道:“几天在一起,多少有些了解。”
想到云彩儿和白玉箫曾经独处过,马兰花很不是滋味。
白玉箫见马兰花不再说话,问道:“你怎么了?”
马兰花道:“没什么,觉得无聊,你能不能给我吹一箫曲?”
白玉箫一想自己的确好久未吹过箫,便答应道:“好。”
掏出怀里玉箫,凑到嘴边便吹奏起来。
只听箫声响起,抑扬顿挫,柔柔似水,优雅优美非常好听。
吹了一曲毕,马兰花问道:“你这是什么曲子?”
白玉箫道:“这曲子***江花月夜》,乃是我祖上白易安收集自民间的一箫曲。”
马兰花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你吹得那么娴熟,那么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