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长街尽头,这里有棵枯萎的柳树,只剩下树干和几个枝丫,不见丝毫生机。柳树后面是一条河流,河水泛红,仿佛血水流淌。河对岸有一座二层小楼,造型古朴,整个小楼都被涂作红色。
看到这座小楼,苏冲心底生出些许不安,仿佛那里有什么危险等着自己。
“我们过去看看?没准能遇见什么魔族余孽,报一报偷袭之仇!”李小红指着小楼说道。
邱紫烟皱眉道:“这座小楼孤立在结界里,和这热闹的街市仿佛两个世界,颇为诡异,我们还是小心为上!”
李秋夜点头道:“这座小楼怨念极大,依我看,还是不要去了!”
“小心,小心,就知道小心!我就不信邪,这小楼还能吃了我不成?”李小红说完,飞身越过小河,向着那座小楼飞去。
苏冲正在用禁法之眼细细查看,李小红的突然举动,让他措手不及,无奈之下,只得跟着飞了出去。
邱紫烟和李秋夜对望了一眼,也跟了上去。
楼不高,但造型古朴,檐角挂有风铃,门上有一匾额,写着“春雨楼”三字。四人站在楼下,驻足看了许久。
“这是座酒楼饭馆?想不到这里还有这玩意儿!”李小红啧啧称奇。
邱紫烟白了他一眼,道:“就知道吃!”
就在此时,苏冲突然面色大变,喝道:“退后!”四人极速后退,瞬间退出十丈开外。
李小红不解道:“苏冲,你搞什么,一惊一乍的!”
苏冲用眼看去,只见一道无形的波纹从小楼中散出,跟着传出一缕琴声。
琴声凄婉,铮铮之声,仿佛在低泣哀怨,苏冲眉头紧皱,叫道:“再退!”说着拉住李秋夜飞快后退。邱紫烟也飘然后退。
李小红看着退后的三个人,道:“莫名其妙!琴声有什么好怕的!”话音未落,忽然砰的一声,胸口宛如被重锤击中,身不由己飞了出去。
苏冲飞身接住李小红,发现他没有大碍,顿时放心。
李小红疼的直咧嘴,掏出丹药来服下,叫道:“乖乖,好厉害!”
李秋夜踏上一步,微风抚动鬓边秀发,只见她取出一根紫竹,放在嘴边吹起来,顿时发出悠扬之声,这紫竹竟是一根箫管。
一道波纹自李秋夜身边发出,向着春雨楼扩散而去。琴声凄婉,箫声轻快,顿时形成鲜明对比,竟是旗鼓相当,不相上下。
想不到李秋夜还有这种能耐,苏冲是刮目相看。李小红在心里为她打气。邱紫烟眉头微皱,她发现李秋夜面色有点苍白。
突然春雨楼中铮的一声,李秋夜脸色惨白,哇的吐出一口鲜血。琴声停歇,箫声已断。
这可把苏冲吓坏了,急忙上前搂住摇摇欲坠的李秋夜,问道:“怎么样?”
李秋夜摇头道:“不要紧,方才斗法时,经脉气血凝滞,若不是最后那一声,气血淤阻体内,只怕以后还要大病一场!”
看着李秋夜嘴角带血,楚楚可怜模样,苏冲心疼不已。
就在此时,小楼之中传出一声叹息,跟着一个男子的声音说道:“天涯何处觅知音,一曲弦断有谁听!诸位远来是客,又有雅客共赏,岑某不甚荣幸,这里有薄酒一杯,诸位何不上楼一叙?”
四人面面相觑,李小红道:“走吧!楼上有酒喝,我们四个人,有什么好怕的!”
苏冲摸了摸鼻子,道:“我和小红上去看看,你们在外面等着。”
邱紫烟道:“胖子去的,我也去的!”
李秋夜道:“你去哪我去哪!”
李小红笑道:“既然如此,一起上去吧!”说完当先走进小楼,邱紫烟跟着走了进入。
苏冲苦笑摇头,看了李秋夜一眼,然后二人一同走进了小楼。
四人走进小楼,只见一口摆着许多桌椅,上面落满灰尘,果然都是酒楼的摆设。拾阶而上,来到二楼,但见靠窗一个桌子坐着一人,此人披着一头长发,白衣胜雪,正凭栏远眺。
听见脚步声,此人回过头来,微微一笑道:“诸位请坐!”面貌清癯,约莫四十岁上下,看上去颇有儒雅之气。
李小红大马金刀一坐,盯着此人道:“你是魔族的人吗?”
邱紫烟抚眉微叹,低声道:“这个呆子!”
那人微微一笑,道:“在下姓岑名笙,风炎庄人,这里乃是我的故土,何来魔族之说?你们又是哪里来的?”
李小红道:“这里是魔山,你身在魔山之中,你不是魔族又是什么?”
那人看着窗外,悠悠说道:“这里不是魔山,几千年前,这里是我的家乡,这座小山名叫蜡烛山,我的祖辈一直生活在这里。”
苏冲抱拳行礼道:“前辈,我四人乃是东灵宗弟子,这次魔山大会,前来此处历练!”
岑笙笑道:“前辈?你这小辈竟然看出来了!”
李小红道:“看出什么来了?”邱紫烟白了他一眼,道:“你这个呆子!”
苏冲道:“数千年前人魔两族大战,我想这魔山便是在那个时候降落在这里。前辈当年是我人族修士,听到家乡被魔族侵占,心急如焚,前来救助,不想被困在魔山之中。如今已经数千年过去,想来前辈早已殒命,留在此处的不过是前辈的一道神念而已!”
李小红惊诧道:“一道神念!一道神念就能让李秋夜吐血?这……这怎么可能?”
岑笙点头道:“你这孩子很不错,一眼就看穿了我的来历!”
苏冲暗叫惭愧,若不是皇天偷偷告诉他,他一个筑基境界,哪里能看出他的真身。
岑笙看着李小红道:“在下几千年前就是通玄境界,就算是一道神念,不到元神境界,也是无法抵抗的!”
“通玄境!”四人闻言纷纷咂舌,想不到这岑笙竟然是这么了得的人物。
岑笙道:“我的神念始终沉睡,每一百年苏醒一次,这么多年,只有你们走进来,踏入了我的梦境!”
“梦境?这里是你的梦境?”李秋夜感到不可思议。
岑笙看着窗外,远处血河流淌,枯树独立,怔怔出神片刻,轻轻叹道:“这里是我的家,当年与三五好友在此饮酒为乐,好不惬意,如今这里宛如炼狱,死气沉沉。我用术法入梦,便是希望能再见到他们!小楼一夜听春雨,此时看去,恍然如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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