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留城外。
旌旗招展,随风飘荡。
在一列列整齐站列的黑甲红袍军士面前,一袭金甲金盔加身的刘敢负手而立,遥遥远眺前方。
时间已经过去八天,今天是兵围陈留的第九天,眼看曹操大军即将回援,陈留这座坚城却始终没有打破。
其实陈留城的可战之兵并不多,之所以打不下陈留城,主要是因为荀彧的存在。
荀彧此人不但守城能力极高,最主要的是拥有常人无法拥有的凝聚力,城内诸多大家豪族都听从荀彧的差遣。
荀彧根本不用太多兵丁,只需登高一呼,拉上城内的民夫与壮丁,教之守城之法,仅仅数百人就可以稳稳守住一方城门。
这几天的时间里,刘敢命人射了诸多劝降信进入城内,收到的效果微乎其微。
有一次,城内有人响应刘敢,试图在夜晚打开城门,放刘敢大军入城。
可是,那人刚刚带人来到城门,连门把都没摸到,黑暗中突然杀出数支伏兵,把所有叛逆杀了个片甲不留。
刘敢在城外听到了城内的喊杀动静,知道事情已经败露,面对高大的城墙与紧闭的城内,刘敢长长一叹,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第二天,陈留城的城头上,挂上了叛逆者的人头,枭首示众!
至此,刘敢明白了,有荀彧镇守在陈留城内,想要里应外合从内部打破陈留城,可能性完全不存在。
强攻不克,智取不成。
那么剩下的唯一办法,只有等无双炮运过来,用绝对的力量,打破陈留的城墙!
好在无双炮已经离此地不远,算算时间,还有一日一夜便可抵达。
“报,启禀大帅,南方发现敌军踪迹,看旗号是曹操的先锋军,敌将是曹洪!”
尘土飞扬,一名斥候纵马而来,急匆匆地向刘敢禀报了军情。
刘敢目光一凝,转身向南方望去,喃喃自语道:“曹阿瞒啊曹阿瞒,你终于还是回军了,我倒是想看看,到底是你的虎豹骑厉害,还是我的神机营更胜一筹!”
刘敢负手而立,目光望向诸将,朗声道:“如今曹洪来袭,何人愿为本帅分忧解决此子?”
甘宁一步踏出,快人快语道:“末将请战!”
太史慈紧随而出,沉声道:“末将请战!”
这两人一请战,其余将领虽然有心杀敌的不在少数,却没人再上来争功。
刘敢扫了两人一眼,面无表情道:“兴霸和子义俱是勇将,只是这曹洪也绝非泛泛之辈,你二人可有信心一战破贼?”
甘宁自信十足道:“曹洪先锋军不过三千人,此战有锦帆营一军足以胜之,末将有八分把握击破曹洪,如不胜,末将愿提头来见!”
太史慈轻哼道:“击破曹洪算不了什么,末将有把握一箭射杀曹洪于阵前,请大帅准我为先锋!”
“末将也有把握击杀曹洪,请大帅准战!”甘宁寸步不让。
刘敢沉吟不语,曹洪的部曲骑兵居多,想要一举击溃一支骑兵本就不易,更何况是斩杀骑兵阵中的敌军大将?
如果曹洪是一介无能之辈倒也罢了,可是刘敢很清楚,能征善战的曹洪绝非易与之辈。
以兵种克制来说,以太史慈的神箭营,破曹洪的轻骑兵是最稳妥的方式。
不过,刘敢见甘宁求战心切,且锦帆营对战骑兵也有更多的经验,故而最终的先锋大将被定为甘宁。
“此战以兴霸为先锋,本帅拨你三千兵马,务必一战击溃曹洪!”
刘敢一言落地,甘宁面露喜色,大笑领命。
反观太史慈,眉宇之间失望之色尽显,不过这抹失望之色并未保持太久。
因为,刘敢的第二个命令下达出声:“子义听令,本帅也拨你三千精锐,你率军居于兴霸军后从旁策应,若遇战机,可主动一战!”
“喏!”太史慈领命而去。
曹操的先锋军一来,刘敢没敢再用大军围城,因为这样容易被曹操各个击破。
刘敢将所有部曲集中于陈留以南,占据险要道路,分营列阵的同时,四处派出斥候查探各个方向的情况。
刘敢准备和曹操来一次你死我活的大决战,这场决战刘敢若是胜了,曹操将一败涂地。
反之,若是败了,刘敢也将元气大伤。
不过,比起身家都压在陈留的曹操来说,刘敢有失败的资本,有浪的能力。
因为即便败了,刘敢也可以退守江东,振臂高呼一句:江东子弟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
甘宁率军迎战曹洪。
这是两军先锋之间的正面激战,赢了的一方,就是战斗力更强悍的一方!
战场之上,强悍的一方具有刚正面的绝对统治力,弱小的一方只能避而远之,以计破之。
“某乃明王帐下先锋大将甘兴霸是也,曹洪匹夫可敢出阵一战?”
甘宁策马掠阵,长枪遥遥一指,喊话声宛若惊雷。
对面阵中,曹洪目光微眯,紧盯着抖威风的甘宁,语气冰冷道:“此子便是甘宁!何人可为本将擒杀此子?”
只见一名从将拍马而出,朗声道:“末将李邹,愿为曹将军效劳!”
曹洪意外地看了李邹一眼,若没有记错的话,这个李邹以前乃是吕布麾下部将,后为于禁所破,这才归降于曹操帐下。
曹洪虽然没有与李邹交过手,却也从他人口中略知一点李邹的勇武。
听说李邹自打加入曹军以来,所有与之较量过的曹军将士,无一不对李邹的武力表示叹服,寻常人士在李邹手下基本上走不过三招。
不管传言是真是假,既然有人如此称道李邹,那么至少可以证明一点。
李邹的身手不弱!
“好,本将在此恭候李将军得胜归来,李将军能若一举斩杀甘宁,本将记你首功!”
曹洪爽朗一笑,拍胸脯说道。
李邹闻言,面色一喜,拍马挥枪,迫不及待地策马奔出阵前。
甘宁见了李邹的装扮,一看便知此人绝非曹洪,因为李邹穿的战甲太过低级,根本配不上曹洪的大将身份。
甘宁冷声嘲讽道:“曹洪小儿胆小怕死不敢与某一战,派个小娃娃出来算什么?”
李邹可不是小娃娃,好歹也有将近三十岁的年纪,怪只怪他长得比较年轻,又没有留胡子的习惯。
所以,难免让人见了有轻视之心。
甘宁把李邹当做小娃娃,也是有理有据。
李邹最恨别人轻视他,听了甘宁的言论后,李邹当场盛怒而刚,破口骂道:“汝不过区区一介水贼,有何资格与曹将军一战!”
甘宁大怒,水贼之名是他平生抹不掉的污名,时过境迁已经鲜有人提及。
因为,所有敢当着甘宁面提及此事的人,不是去了黄泉路,便是在通过黄泉路的路上。
“汝是何人?报上名来,吾必杀之!”
甘宁长枪遥遥一指,那盯着李邹的双眼之中,杀气大盛,怒吼之下,战马都被吓得连连嘶鸣。
李邹冷笑着拍马冲刺,张口大喊:“听好了,你爷爷我乃是上将李邹,今日便来取你狗命!”
“找死!”
甘宁面色阴沉地吐出两字。
话音一落,甘宁双腿用力地猛夹马腹,胯下战马鸣叫之下急冲而起。
马步惊人,快若电光!
顷刻间,两马相冲,长枪如龙扎出!
“喝!”冷声一喝,声若闷雷。
“呲!”长枪破甲,尖锐的枪头贯穿了身躯!
甘宁以单臂持枪,一把挑起李邹的尸身,高高举起,正对敌军阵前:“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