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第三天的早上,书店恢复了营业。没想到今天来光顾的一些顾客中竟有不少昨天来过却吃了闭门羹的,当他们问及为何昨日没营业时,我和表姑不经商议便撒谎自圆其说,两人都不愿向外人揭露自已的伤疤。不过凡是昨日来过的租赁者来退还书籍,我便按昨天的日期收取租金,我得做到公正合理。当然今儿知晓内情的隔壁王哥王嫂少不了对我们特别的关注——清晨一听到我拉动卷闸门嚯嚯的响动声,两夫妻便赶紧从自已的店里跑出来伸头探望,在见到我时都一致的点头示意,那放下心来的表情,那友好的笑容,无异于赞许给了我力量。而在临近午休大家店里生意都清淡之时,王嫂踱步到店里来坐了,平常她基本上不来书店,这位勤勤恳恳的持家妇女似乎对书籍缺乏兴趣,倒是我感觉空闲之际会溜到她那边去逛会儿,曾喝到过不少上等茶。
“王嫂,对不起打搅您们了!前晚回去之后觉没睡好吧?”当能与她面对面时我感觉逮住了道歉机会。
“是啊,”她抻手制止了我正往茶盅里装茶叶准备泡茶她喝的举动,快口快语地说,“那晚我回去之后哪能睡得着,心里担心着你们呢!我那当家的估计你们得罪了经常出入你们这里的那个司机——要么找你借钱遭到了拒绝,要么想得到你的欲望没有得呈;男人嘛,主要为钱或为色。我私自猜测他肯定是打你主意被你拒之千里才恼羞成怒的把东西摔成一片的,你说这世上哪有不吃鱼的猫,虽然看样子他肯定结过婚,但是总见到比他老婆年青又漂亮的女子心里不庠庠才怪。唉,年青女孩子想干一番事业艰难啊,何况又是出门在外。之前我们夫妻对你佩服得很,你当初接触那人我家老王曾断定你是为了生意的长久寻找的靠山,可现在倒好砸店的人却是他。小芳,你有把发生的事告诉你的两位租赁人吗?他们有没有出面帮你摆平他?如果事情还没解决,他再来纠缠你,我教唆你找他老婆去,看他还敢不敢肆意枉为?”
“王嫂,他还没结婚呢!”我被她的点子逗笑起来,此时我想既然她当我自已人,不仿对她说出实情,道:“其实不为别的,只是那人向我求婚,我没答应他才——”
“噢,这样啊!”她忍不住接过话说,“看来我们的猜测还是八九不离十。当然,你的决定没错,你看那人脾气那么暴躁——动辄就摔东西,如果结了婚他可是要打人的哦;再说他嗜酒——我看到你们每天都到对面的商铺里去给他买酒,可成天喝酒的人头脑里又有啥思想啊!不过他人长得还蛮帅,小芳,说真的,你能拒绝他的求婚说明你具有成年人的判断力,而我了解到这点可减少对你的担忧!”
“谢谢您,王嫂!”我由衷地被感动了——又一个我生命中至爱我的人,而此时我更想向她敞开心扉了,我继续讲述说,“那个人我们叫他阿慧,听他说家就住在潮州城南区,五年前曾有过一段恋爱史,可以说我是借鉴他向我讲述的那段真实情感故事并结合他生活中的所作所为和言谈观念等才总结出他是个有情无义之人,仅凭这点我就无法跟他结合,因为我这辈子最向往和谐温暖的生活——在情爱中永生;最崇尚天地间的浩然正气——淌洋在世上永不会落为尘埃。所以嫁给他我会失去最宝贵的灵魂——活在世上光吃得饱穿得暖我感觉远远不足!但是阿慧怎么也听不进我针对我们秉存在偏差的分析和结论,坚持已见说我俩的结合必定会招致幸福来敲门。这样开始由一场没有消烟的战争逐渐引发成了剑拔弩张,唇舌之战的地步!不过,那天的错误全在我,因为我十分清楚的,阿慧接二连三的喝醉了酒,我却硬跟他对着干,就像身上突然长了一个脓苞硬要挤掉秽物一样。”
“我能听懂你的意思,可这个阿慧外表看来潇潇洒洒的,为什么就不能跟你好好沟通呢?看来他就是用炸药炸毁这两间书屋,也赢不到你的心,唉,可惜我们跟他不熟,如果相识我倒会好好劝说他,直到他心甘情愿放弃你为止!”
“这个您不用为我担心,等到他酒醒后多多少少会明白一些道理;再说他本人也是个孤傲的人,我敢肯定他一时半月碍于情面他是不会来这儿的了。”
“哎呀,你还完全不懂男人,既使他不再追究结果,但是一旦他默默地付出过情感,至多挨得过两三天不见你——内心的感受胜过情面,所以你还是该有所准备该怎样应付他吧!”
果然如王嫂所料想,翌日林绍慧又来书店露面了。这是烈日炎炎的中午,我和表姑吃过午餐后回到各自那片专属于自个儿的领域——柜台里面闲坐。这时阿慧戴着一付默镜走了进来,在一眼瞥见他时我把目光飞快地转向了一边,但他却径直地站到了我的前面,这当儿他能够做到坦然无事般,可我内心却替他难为情哩。也许是他的默镜替他遮掩了吧。
“小芳,生意好不好?”他问我道,说着已站在了我面前的柜台前。
“你来干什么?”我没好气地道,眼睛去盯面前的报纸。
“你还在生我的气吧,对不起,那天真的喝醉了!”他倒显得不卑不亢。
“我现在不想接受你的道歉,你走吧!”
“我坐会儿就走。”他的声音十分温和,脾气出奇的好。
“赖皮!”我心里暗骂道,见他转身走向靠墙的茶几并在旁边的位置上坐下,于是也就跟了过去,说实话,我也得跟他好好谈谈。
“小芳,今天不喝茶,我只坐一会儿就走!”他对刚坐下来的我说
“知道。”我仍没好语气。但在习惯地凝望他眼睛时,瞧着那付陌生的默镜我撇了撇嘴浮现一丝窃笑,也正是这一动作让他捕捉到心底并无恶意,便随着心情的松懈而取下了眼镜。
“这些书架修复花的钱我来出,还有别的损失总共多少?”这时他侧身转向我道,一边从裤袋里掏出钱包。
“算了吧,损失并不大,只是我希望以后与你无任何瓜葛!”
“损坏东西要赔,我一定得赔你!”
“不需要。你记住你的德行就行!”
“哎呀,我不是真的喝醉了吗?真的不要我赔钱,难道你要存心把这事儿留在心坎长期骂我?”
“记恨你吗,你放心,我永远不会——因为我非常理解你,只要一想到你的困扰,那么你暴鲁莽的行为也就成不了对我的伤害,相反作为你的朋友我看到了你的劣迹难免会增添一丝担忧。”
我说的真心话,他永远也不可能成为我怨恨的对象。他并不是生活中的强者,在芸芸众生中像我一样葡匐前行,要想抵达幸福的彼岸障碍重重。可是他在我这里希望找到永久的幸福,恕不知我端着空碗也在讫求幸福,我们谁也给不了谁。如果他真正能明白这个道理,我相信他的举动会像坤士一样得体。
“你还当我是朋友?”林绍慧问。
“当然——除非你那天的行为是蓄意破坏。”我平心静气地说。
“我是那么复杂的人嘛?”他质问道,“我得一再对你重复,那天我真是喝多了酒,不过向你求婚的确是我内心的需求,既然你拒绝我那么绝然,那我有什么办法?但请你原谅我一时急于求成犯下的错误——看在我一连两次喝醉的份上。这几天我心里一直内疚不已,小芳,为讨老婆我竟做出这等事也出乎自已意外,因为以前我可是女人追我赶紧躲的呀,也许这世上只有你值得我这么去做。唉,我也懂强扭的瓜不甜的道理,以后我会顺从长辈在媒人领来的女子中去挑选一个伴侣!”
望着他我很惊异,为我的这位朋友给予的慷慨理解和巨大转变。“祝你早日找到你生命中的另一半!我衷心地祝愿你能幸福!来,阿慧,我们握握手吧——为一份真诚长久的友谊!”说着我向他伸出挚热的手,他立刻也伸出手来握紧我的手。而这刻我终于长长舒了口气。
“小芳,”他准备离开时说,“以后我不会像以前每天都来你这儿了——我想从别的女人身上寻找感觉必需得少见到你。现在我把跟阿龙交车的地点直接定在了我家里,但有时我会来看你的,偶尔对你讲一讲知心话,让你分享一些我的喜怒哀乐我是喜欢的,因为你是个值得信任的人。如果你在生活中遇到了什么困难,我会尽力而为的帮助你,这点你得相信我。”
“谢谢你!”我对立起身就要迈步走的他说,“开车一定要注意安全,在你找到知心爱人后别忘了告诉我,也可以介绍我们认识,你的爱人同样也是我的朋友——她撑管着你一生的命运和幸福!”
“再见!”他会意地笑了笑。我们相互打了个再见手势后,他昂首阔步的走了。
再次见到林绍慧时半月已经过去。那天按他的话说是抽空专程来这儿坐一坐。于是我赶紧烧开水泡茶招待这位稀客。此时我看到阿慧一付喜气洋洋便仔细去打量他,只见他从头到脚都改变了——一直齐肩的长发剪短后露出白净的耳朵和颈项,而喷上发油的偏分式头发都神抖擞着;以前各种花样时髦的衬衣由褐色稳重型样式的衬衣取代,衣料自然昂贵,且呈亮的皮鞋终于更换了他多年钟爱的球鞋等。好像他这身装束象征他的生活迈上了一个新台阶。果然,在我泡好第一杯茶端给他时我见到了他无名指上的一颗硕大的镶玉黄金戒指。这当他在我敏感地预感到什么还来不及询问时,却开口问我说:
“怎么样,这颗戒指不小吧!”
“你订婚了吗?阿慧!”
“是的,我送女方的订婚礼物是三金(金耳环,金戒指,金项链),但每样重量加起来比这颗戒指重不了多少;而我这颗戒指就是女方给我的回礼。”
“女方的经济条件肯定不错吧?”
“那是当然,”他回答说,“她的姐夫和姐姐在潮州开了一家染布厂,拥有几百个工人,她的胞哥是供电所的职工,专门经办伸请用电户头的工作,如今多如牛毛的工厂里面的机器都得依靠电才能运作,所以他每年的油水可不少;另外,她还有一个亲哥哥是市企业办的主任,因为当官被限制不能开办工厂或公司,但是他却暗地里开了一家贸易公司,偷偷请他的一位亲戚作为法定代表人。”
“你说到她的胞哥和亲哥哥是怎么回事,难道还有什么区别吗?”我有一丝好奇,便问。
“当然有区别,胞哥就是同一父母所生,而潮汕人非常的顾宗族,我们把家人之外的有血缘关系的同宗都认作亲人,这里我说的她亲哥哥就是她伯父的儿子;其实有钱的亲哥哥有时比胞哥还好,起码在遇到因难的关键时刻他大把的钱拿得出来。”
像从前一样,当我与他深入谈话,难免又有索然无味的感觉,因此难免会对刚才他外表焕然一新的所激发全新的感觉消失贻尽,感觉他依然是从前的他,与之前无二样。不过,既然他专程来为的是让我分享他美好的前景,那么有些还不明了的我得问清楚。
“阿慧,你女朋友在干什么工作?是否有份独立的事业。”
“在她姐夫的厂里干活,可惜她没有多少文化,厂里体面的工作却无法胜任。”
“那她长相肯定很漂亮吧?”
“不漂亮,一个三十一岁的老处女已像干瘪的焉茄子,说出来不怕你笑话,现在我倒很想带她让不相识的人见一见,想从他们口里得出是不是长得很丑。”
“她三十一岁了,而且年长你三岁?”我有些惊异,“她长得怎么样难道你自已看不出?还是不相信自已的感觉?”
“唉,我现在只一心想结婚,哪儿还能挑惕别人的毛病,我能跟这个女子成事除了彼此具有诱惑的因素外,主要是双方家长都急于了却心愿能帮我们把婚前的心完。换言之,以他们对我们的了解,认为我和她是合适的。其实我们彼此本就不了解。”
听他这么一讲,我一度高涨的情绪陡然跌落,再说以前头脑里还储存着有一个老处女脾气古怪得不近人情的真实人物,使我一听到老处女这三个字就会跟孤僻,自私等坏字眼联想在一起,于是这时我心里怎样想的便吐出来道:
“依照你的叙述,我认为你的女朋友如果只是名誉的老处女还更好些,因为一个女孩在她情犊初开的年龄自然有男孩追求,而她也会给予爱她的人充分的理解和信心,从而开始正常的交往,就像你和玉莲一样即使分了手各人并不缺乏情怀。如果从未恋爱过,那你得跟她先相处一下,看合不合得来,再才决定婚事的成与否。”
“我不想考虑得太多,因为一旦考虑问题就会百出。我可能下个月就结婚。”
“那我就只能祝你好运!”
林绍慧在离开时没有象来时显得神抖擞,好似鸿运当头似的,不过也没有丁点的灰心丧气。同样这当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我由最初的欣喜和恭贺中隐约有了一丝担忧。
跨进历的六月,潮州本该炙热的天气转变成了雨连绵,既使偶尔的一两天里艳阳高照,白天里高温难耐,但是傍晚临近,东边吹来的海风一下子又会凉爽宜人。因此来潮州首次度过署天的表姑感叹南方的气候好得不得了,不像家乡酷暑漫长难熬,尤其是夜晚一般是将竹凉床搬到堰边才能入睡。而现在,大自然又描绘了一幅新的画圈。潮州城尽现了她的妩媚,烟雨蒙蒙,楼宇轩昂。无论是街道花坛里百花争妍,还是房舍门庭前天丽,仙人掌,含羞草幽香吐翠,无疑都沐浴了充足的雨露如同春天里尽显风姿。滨江长廊的壁缝生长出的青草及不知名的藤蔓就像奇妙地在历史的长河里漂荡。古道边上百年的榆树,柏树和神树那壮的树干上谛造的绿色小屋,任谁都想留连小憩。而我们书店门前的一排高大柳树像春天一样青翠招摇,雄姿勃勃。就在在这多情的城市,多情的雨季里,表姑像天真烂漫的少女,心灵被憧憬塞满,笑容常挂,从无烦忧。而且她喜欢将头发辫成小辫扮成村姑模样时跑出门外,仰望天空绽放她美妙无比的笑容。对此我很奇怪,但是柜台上摆的一张她看过的报上空格处写满了“楚雄,我想你时就会对着天空笑一笑!”让我瞬间明了。原来人世间的爱情所酝酿的最甜蜜的笑容,爱情所迸发的真正欢乐,所能焕发的最神奇的魔力的综合表现,这里都足以证明。
无独有偶,在六月中旬的一个晚上,姐姐由一位年青飘逸的男士骑摩托车载她来我这儿玩。像每次一样,我们姐妹见面两人都兴奋得不得了,此时虽然不曾相互拥抱来表达我们姐妹间的亲密无间,但是专注的观望和打量成为我们必要的举动。表姑则忙着招待那位初来的客人去位置上坐下热情地泡茶他喝了,好似这位男士将是她侄女婿一样,就像当初他对待阿慧那样。这时我看到姐姐清澈的目光,并不能定格在我身上,已被某种情感所摭掩,闪烁着难以克制的激情,因此她站立的姿势换来换去。从而作为了解她的妹妹,一旦我观察到这位外表俊美的男子,看见他脸上升起的红晕,同样局足不安的神情,我自然想到是怎么回事了。坐了一会儿,这位不轻易开口说话的男士用眼神与姐姐交流,意思该离开的时候了,姐姐会意,马上向我提了出来。“不行,你今晚不许回去!”我嚷道。如果她随他这么匆忙的回去,我又去找谁证实我心里的猜想,而我又是那么焦急的想知道。“姐,让你的同事一个人回去吧,”我接着说,“我得与你好好聚一聚!”姐姐遂将目光转向男土。“那行,我明天早上过来接你上班!”男士回答她说,但不曾立刻起身离开,目光却一直盯着姐姐在看,好像用心要把她整个人刻在脑海带走。姐姐则不大直视他,但是她却能感受到他的注视,以至于从他那儿激起的喜悦使她无法克制地拧了拧站在她身旁的我,使我疼痛不已还得强装镇定。
姐姐终于遇到了能令她芳心动容的人,依我看他们俩外表看起来多么相配呀,而个也应当有许多相似之处。表姑也是这样认为。她一见那男士离开,马上喜笑颜开地凑到姐姐跟前想衷心地祝贺她。不过作为长辈她并不想直截了当的开口。这当我以主人的身份外出送走客人,走到仍站在原地的姐姐身边,故意质问她为何揪得我胳膊生痛,说着我卷起袖筒露出被揪红的一小块时,她快乐地抱紧了我。
“小小,你为什么一定留我在这里歇息呢?”她大声嚷嚷道,“我明天早上八点钟我人到达厂里才行,可这儿离厂又那么远,我明天该起来多早才行呀!”
“是啊,相恋的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会儿你妹妹硬生生让你们分开了,难道你恨她不成?”站在一旁的表姑取笑说。
/“表姑,他不是我男朋友!”姐姐立刻说道,她松开了揽住我腰的手。“他是我们厂里刚招进来的设计师,我们永远只能是同事关系!”
“永远只是同事关系?”表姑重复着说,“难道他已有了女朋友,或者你已有了我们不知道的婚约?”
“哪里这样啊,只是他各方面都那么优秀,我配不上他。”
“胡说,你哪儿配不上他了,难道你不是女中的骄子,要文化有文化,要模样有模样,你配他可绰绰有佘的了!”表姑为她的侄女一时着急起来,她明白姐姐所言讲的并不只是谦虚的话。
“是啊,姐,”我补充说,“如果你这位同事刚进厂不久,你们还没有明确恋爱关系应该是暂时的,因为既使两个相爱几年且合得来的男女也不一定像你俩在一起一样彼此心中只有对方的感觉,尽管你当时揪我,多半时候面对着我,但你的心全在他身上,包括这时候你敢说你心中没有他,能够全身心的投入到我们的交谈。所以,你不用像以前那样傻了,抛开自卑心理勇敢的追求属于自已的幸福吧!”
“我们厂有个制版师傅在追求我。”姐姐却这样对付我的苦口婆心。
“噢,这个人怎么样?怎么没见你带他来这儿我们瞧一瞧!。”表姑却甚感意外。
“他是安徽人,像我一样离过婚没小孩,由于他是小云姐从她朋友厂里借调过来的制版师傅,工资是我现在的三倍。”
“哇,三千多元!”表姑兴致越来越高昂,“他一定是位非常了不起的人吧?”
“各方面一般,只是他裁逢技艺湛罢了。”姐姐表情平静地说。
“你今天来的这位同事月薪是多少?”我问。
“不知道,不过可以肯定他薪水不低于厂里众多的高薪者,因为他撑握着全厂的命脉——试想若他设计的服装畅消,老板分给他利润的既使几分之一,那份工资应该非常可观了。”姐姐回答说,语调欢快,并且又容光焕发的了。似乎提到这位就能引起她的侃侃而谈。
这时我仔细打量起姐姐的脸,我感到它不同往昔了——面容神圣,脸色红润,眼睛总盯着一方在看,那是心灵向往的地方。我明白姐姐的生命之舟已经起航,而焕醒她沉沦的灵魂的人我能确定出他的真面目,但是姐姐自已却搞不清楚,或者说自觉卑微不愿承受别人的推波助澜,尽管抵达彼岸是她毕生的渴望。所以一旦需要依靠她爱的人扬帆向前,她便会揖耳中流,给对方一个昂扬再见的手势,留下完美的形象。这将是她摆不脱的宿命吗?可不,接下来的话证明了我的断言。
“巧云,制版师傅和服装设计师,据我从你谈话的神情看,你可能喜欢今天来的这位。”表姑话说。
“反证我不会跟他有什么关系。”姐姐回答说,这种断言并不需要化费她多大气力,似乎已成了惯例。
“姐姐,”我忍不住生气叫道,“你对自已太残忍了,为什么你总是要放弃实实在在的幸福。如果你到世上并不想像常人一样渴望过上美满的婚姻生活,那么你干脆不结婚好了,省得父母和亲人们为你受苦受累,这样等你到了年老体弱之时,我会让我的子女赡养你,而我做梦都不会学你这样傻,我会与我真正相爱的人共度一生,过上人间最快乐最美好的生活。想必你会羡慕我,但鲜花不常开,好运不常来,无疑再过上几后你只有人老珠黄孤寂地度过你的一生了,反正我不会同情你,就让那些爱说闲话的老姑婆们常把你挂在嘴边怜悯和关心你吧,如同你以前的男人把你踩在脚底一样。”
“小小,你对你姐姐说话非得说这么恼火吗?对待外人你也不曾这样过呀!”表姑用胳膊肘拐了拐我,生怕我的这番话对她伤害至深;而当她开口叫了声姐姐的名字,正要给她抚慰时,我打断了,道:
“她像姐姐吗?有没有给我做出正确的表率,当她走路在某个地方第一次跌倒后,却不正视问题的存在,而且再次到此她还想习惯地倒地,表姑,你说她还算不算是个人?而她自已却浑然不觉,甚至放弃幸福多么坦然啊,恕不知生养她的父母亲凭啥还得为她牵连受累,既使她的前夫不一样也是受害者吗?所以她以后最好别在我面前提什么制版师傅,那个实际不爱的人,如果她想糟蹋自已却要牵连别人的话,最好先到道德的法**受训,看看法官允不允许她这么做。”说着我已是泪满眼眶,情绪十分激动——为她的自甘堕落伤心不已。
“其实我也不想这样,”姐姐也泪流满面了,她细声说,“我感觉真的配不上他,现在他还不知道我结过婚,一旦知道了他还会有感觉吗?大凡男人都在乎女人的贞洁,希望他的女人只属于过他一个人——”
“姐,”我哭着喝道,“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谁像你思想陈腐啊,你别一味地朝这方向想了;趁早跟你喜欢的人敞开心扉,这样他的观点和想法你也可轻易获得,如果他是位豁达心地善良的好男人,我想他不但不会计较你的过去,相反他理解你之后会为你以前的遭遇痛恻心扉,而且凭你们的亲密关系肯定比我们更疼爱更关心你;如果他不能接受,那么这样的男人同样也不值得你托付终生,他的品德并不完善;所以当你有如此的思想又害怕什么呢?再说离婚并没给你本身染上污点,而现在青春依旧,美貌依旧,学识也能派上永久的用场,幸福只要争取又真正能距你多远呢!”
“是啊,巧云,”表姑在一旁附和说,“依你各方面的条件,男方还会担心你的眼光高呢,而你平时和颜悦色的个当然能给追求者最有效的鼓励,所以你处男朋友并不难,但要听取你妹妹的劝导排出心理障碍,争取与自已喜欢的人早日相知相恋。”
“我试着跟他交往吧!”姐姐表态说。
“这样就好!”表姑高兴起来,她望着我希望从我的脸上获得一致的感觉,但是我仍然放心不下,因为姐姐现在一旦陷入恋爱除了具有自卑心理,同时她也是个自尊心强特别骄傲的人,或许在她与男友交往半年之久,也不见得她对他开得了口说出她离婚的那档子事。于是我沉吟了片刻,道:
“你们再交往一段时间后,姐,由我出面开口告诉他你的那些实情吧!我的这种想法你能接受吗——请相信我不会给你丢脸!”
姐姐没有吭声。她的沉默似乎宣告了她没有异议。这时,我走过去弯腰抱紧了她,像她才刚快乐的抱紧我一样。表姑则满意地望着我俩微笑。接着我们不到打洋的时间便关了店门,到夜市场去吃宵夜庆贺愉快的心境去了。
我不必细述为了按我的计划告诉姐的追求者她难以启齿的事儿了。一切都很顺利,也如我想像——这位名叫张建军的湖南籍(光凭他的籍贯我就能产生了份亲切感,因为杜鹃和向权也都是湖南籍)设计师在接受我特意的单独宴请时,他善地理解和宽容的天使他对从我口里吐出姐姐之前的遭遇由开始的惊讶到瞬间的愤慨到之后无限的怜悯,最后他眼睛红红的起身出去了一趟——怕我看到他抑制不住泪水的滴落,而从这些足以证明他是深爱姐姐无疑的了。然后,我在已知答案的情况下仍亲口询问他对姐姐的想法,在得到满意一致答案后我又恐怕他家人存在阻碍,但是建军哥立刻扫出了我的忧患,他说他的家人都极其善良,前年他的表妹刚嫁的丈夫得急症死了,表妹伤心欲绝,他妈妈还主张他娶了她呢,恕不知近亲结婚的罪孽。看来姐姐的这场恋爱畅通无阻,她是要迈入婚姻的殿堂幸福地生活的了。而这是我第一次与必成我姐夫的人正面接触,他年青英俊的人材,玉树临风颇具艺术家的风度,还有最难得承载姐姐幸福之旅的仁爱之心,这些都促成了我对他无比的敬重。哎呀,姐姐的福气可真不浅,生活终于对她作出了公正的补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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