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感觉到手腕上传来的一样的感觉之时,已经为时已晚了。
我的意识像被一只有力的打手,从我的脑海中剥离了开去,逐渐地我慢慢开始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昏昏沉沉地就要倒下去。
而就在我倒下去之前,我感觉有人把我的挎包拿走了。
不知道过了过久,我才从一个噩梦中惊醒,醒来发现自己正仰面躺在地上,右肩已经包扎好了,身旁还点着几盏烛火,明晃晃的。
我的直觉告诉我,没事了!
“你醒了,觉得怎么样?”天琪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里
我吃力地爬了起来,看了她一眼,此时她的手臂又奇迹般地生长了出来,没了衣袖的遮挡,裸露在烛光里看上去是那么的白皙。
我甩了甩头,把这些个杂念强行扫了出去,向天琪问道:“你把那黑影弄死了?”
想了想,这问题也问得有点奇怪,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那东西原本是死是活的。
“嗯,这回应该是清除干净了。”
天琪说着,一屁股坐在我的身边,拿出那一枚占命铜钱,在我眼前晃了晃。
“难不成又是这枚铜钱最后救了我一命?”
我狐疑地问道,想来这枚铜钱还真是驱邪避凶的宝贝!
“嗯,烛火能克制那黑影是没错,可一旦黑影侵入了人体,那烛火的效果就荡然无存了;事实证明,即便是用灯油直接与那黑影接触,收效也是甚微。那么,基地里的人又怎么可能由着这么个东西肆意妄为呢?”天琪恢复了状态,看起来又是精神饱满了。
“那你是怎么联想到这铜钱会有奇效的呢?”我的头还是沉的厉害,一点脑筋都动不起来。
“你忘了,这炼丹炉炉盖上的机关是用什么开启的了?”天琪引导着我的思路。
“这么说来,这枚铜钱是黑影能从炼丹炉中出来的必要条件,也是最后一个关卡!”我的脑子终于有点转过弯来了。
“另外,那黑影中射出的两道红光,你不觉得像极了炼丹炉上的那黑蛇的眼睛吗?”天琪见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便接着说道,“于是乎,我便从你的挎包中拿出了这枚铜钱,抵在柴火棍下面,就给了它致命的一击。”
“真亏得你机敏,不然我们三个肉眼凡胎早就殒命了。”我由衷地感谢天琪道。
话说到这里,我不禁想起了曹子和魏老师,便四下张望起来,这一看才发现,原来他们俩早就被天琪安置到了离我不远的地方。
看他们两均匀起伏的呼吸,想来应该是死不了的,就是不知道这被黑影附身之后,会不会有后遗症。
天琪看出了我眼里的担忧,便安慰道:“他们两人也算是命大了,能活下来就是老天对于他们最大的恩泽了,其他的你还是不要多想了。”
天琪说的也在理,我们最后能不能出去还尚属未知数呢,自然是能活一天算是捡到一天了。
看天琪把两根柴火棍装进了我的挎包里,我心头上的疑问又活跃了起来,便问道:“诶,你说这柴火棍其貌不扬的,怎么就能对那黑影做出伤害呢?那黑影又是什么东西呢?”
“对于这两个问题,我其实也想过了,自然也是得出了一套属于自己的答案,你想听的话我倒是可以说给你听听!”天琪言语中有点犹豫。
“你说吧,如我之前所说的那样,你说你的,对错我自辨!”我鼓动着天琪把她的想打说出来。
“物极必反,你知道吧。”天琪见我点了点头,便接着说道,“好到了极致必然是坏的开始,阳气到了最盛必然要转阴,而在这黑影的邪恶周围必有有正义的与之抗衡的力量!”
“我明白了,黑影原本是被封锁在炼丹炉中的,为了消灭这黑影,基地里的人员便燃烧了大量的柴火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柴火棍确实是对黑影有着限制作用!”我豁然开朗地说道。
“不,我和你的看法完全相反。”天琪不理睬目瞪口呆的我,自顾自地说道,“我认为这些柴火棍不是用来生火的。”
这个问题之前我们讨论过,但当时并没有得到一个合理的结论,现在天琪又把它拿出来说,想来势必是掌握了充分的理由。
“那还是你说吧,省的浪费时间!”我心情略有不爽。
“之前我猜测这柴火棍是铁黎木,现在想来怕是没那么简单,但有一点还是毋庸置疑的,这木头密度大,硬度大,不适合燃烧!”天琪说道。
“嗯,所以说呢?”
“在这个地下室中,如果这木头不是用来生火的,那么唯一的一种可能就是:这木头是炼丹的原料!”
天琪此语一出,倒是让我大为吃惊。
我先入为主的观念认为炼丹的原料该是一些粉啊,试剂啊等常见的类型,可不曾想,这黑漆漆的木棍也会是原料的一种。
天琪看着我半信半疑的神情,说道:“这些木棍已经是炼过之后的废料了。”
“啊?”
我捡起一根木棍,拿在手里反复地观察,可还是看不出它有丝毫的特别之处,便对天琪说道:“你说这木棍是原料,那用它能炼制出什么丹药来呢?”
“事实上,炼丹炉是所有其他冶炼的最早雏形,你眼前的这个炼丹炉其实并不是用来炼制什么丹药的,而是炼制……”
“黑影?”我脱口而出地瞬间甚至吓了自己一跳。
“不错,不知道有什么原因,基地冒着极大的风险释放出了这么个怪物。”看得出天琪此时激动的很,大幅度地喘着气。
“万物相生相克,既然那黑影是从这木棍中提炼出来的,说明木棍本身就具有困住黑影的能力,但是这木棍中怎么会有如此邪恶的东西存在呢?”我还是没法把整件事情给串起来。
“这就要提到之前我们对这木棍来源的猜测了,铁黎木虽然满足了密度和硬度大这两大特性,但这种树还是比较常见的,如果每个枝丫里都有黑影的存在,那恐怕世界早就乱了套了。”天琪神秘莫测地看了看手里的木棍,说道,“于是乎,我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我认为我们身边的木棍就是神树建木的残肢!”
“建木?”
在我印象里,建木是可遇不可求的存在,关于它的传说太过玄幻,我甚至都不确定这世界上是否真有它的存在。
如果说这些木棍就是建木残肢的话,那也就是说,早些年魏老师看的有关一根树枝的百万交易也很有可能就是建木呢?
我的脑子一下子就乱了,建木神树,被誉为可接天地的通道,如今它的枝丫竟然如草芥般被随意地丢弃在地上,这是何等的讽刺。
“我实在是难以相信,天琪,你到底是怎么想到这木棍会是建木的呢?”我脸上的表情一定是很夸张的。
“主要还是从它里面的邪恶黑影看出来的。”天琪眼神迷离,呆呆地说道,“你还记得那黑影刚刚照着我的脖子咬了一口吧!”
“嗯!”
“当我被那黑影咬住脖子,血液不断地抽离出身体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这种异样的感觉是这般的熟悉,直到刚才我们说话的时候,我才真正回想起来,这种恐怖的熟悉感到底出自哪里。”天琪并没有像我想象中那样瑟瑟发抖,而是有点迷茫。
“哪里?”我问道。
天琪停顿了很久,好像是在说服自己勇敢地面对这不堪的记忆:“就在之前的实验室里,在那培养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