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就拿着烛火伸进炼丹炉内照了照。
我知道她嘴里的“出事”是指什么,出于好奇,也凑到了炼丹炉前。
烛火下,炼丹炉内的丹药捕捉层清晰地出现在我的眼前,只见在丹药捕捉层的中间,有两颗黑漆漆的枣子般大小的煤渣。
莫不是丹药?
心里这么想着,手上也顺势动了起来,伸进炉内准备把那丹药拿出来欣赏欣赏。
却没想到,那丹药是这般的松脆,我才一碰就碎了一颗,碎屑顺着细密地丹药捕捉网掉了下去,纷纷扬扬地飘进了炉灰里,一下子就分不清楚了。
哎呀!那万一真要是什么长生不老的仙丹,那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我偷偷地瞄了一眼天琪,发现她对这丹药好像完全不敢兴趣,已经走开,向着炉盖内探去了。
后一想,废话,他那长生不老的技能是自带的,还怎么会稀罕这东西!
剩下的一颗我是决计不敢乱动了,想着是不是该找张纸,先把它弄出来再说,搞不好那丹药本来就是冲剂呢?
想着正要翻向挎包内,却听见天琪低低地说了一句:“也不再这里。”
我寻思着,你既看不上这仙丹,那你到底是在炉子里找什么东西?
“喂,你到底在找什么宝贝啊?”我在挎包内翻找纸张无望,便顺嘴问道。
也就在这时,天琪突然把烛灯凑到了我的眼前,没控制好力道,灯座都砸到我的鼻子了。
烛火虽然不是很大,但这么近的距离,我一下子就闻到了额前的头发被烧焦的味道。
身子本能地向后一让,心里便是一阵怒骂:这女人是要发什么疯?
为了防止她再拿火来烧我,我拿一只手挡在脸前,气呼呼地对她说道:“你能不能看着点,都火烧眉毛了。”
说完之后,偷偷地从指缝中向天琪看去,见她并没有再要上前来的意思,便小心翼翼地把手放下,却听见她又是重复了刚才的那一句话:“也不再这里。”
“你到底是在找什么啊?我身上、包里有什么你都清楚,用火刑逼问我也没用,就这些个……”
我说着说着,突然有一个很不协调的声音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嘎嘎嘎!噶嘎嘎!”
这声音是个人大概都听过,就是冬天冷极了,上下牙齿打架的声音。
这天虽然已经入了秋,但也不至于冷成这样,到底是哪个“冻死鬼”!
都说人老了,抵抗力也就差了,这不是,魏老师拿着烛灯,牙床一颤一颤的,声音正是从他的嘴里发出来的。
当然,与牙床配套的,还有他那如癫痫般抖动的手,烛火在那么高频率的颤抖中愈来愈微弱,感觉随时就要熄灭。
“老师,你没事吧,不是发烧生病了吧?”我看这老头的身体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便想过去看看他。
才迈开一步,就听见“啪嗒”一声响,老师手里的那盏烛灯就落了地,烛火一下子就熄灭了。
我心里一紧,可别在这缺医少药的鬼地方抽过去啊!
但同一时间,天琪已经拿着烛灯照了过去,烛火一亮,我却发现火光中并没有魏老师的身影,只有曹子的。
我这才感到一丝的诧异,刚才一段时间,曹子去哪里了?
关于这个问题我还没有来得及问出口,就见天琪把在我身上上演的把戏故技重施在了曹子的身上。
妈的,精神病又犯了!
我上前两步,就要把曹子拉开,远离这个疯婆子,却发现曹子在火光下并不避让,任由烛火烧焦了额前的一撮毛,一时间臭味弥漫。
俩精神病?
这时候,就见曹子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微微一张嘴,吹出一口白气,登时把天琪手里的烛火给吹熄了。
地下室立刻再次陷入了黑暗中。
我自以为这一路来经历了那么多,我早就已经习惯了这些突如其来的场景,却没想,当黑暗冷不丁地降临在我的眼前的时候,我的心里还是慌作一团了。
与砰砰的心跳声一起传进我耳朵里的,还有一声沉闷的撞击炼丹炉的声音,这一声响后,没过多久就传来了炼丹炉“哐当”倒地的刺耳声。
这两声响都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猝不及防下,我的心都要跳到喉咙口了。
我不知道在烛火灭了之后发生了什么,自然心里也没有任何的对策,当下也不知怎么了,呆呆地站在原地没有丝毫的动弹。
但是,有些东西,我不去找它,并不代表它不来找我。
因为在我呆站着的同时,我感觉到有一只手暗暗地搭上了我的肩膀。
这手来的也太不是时候了,我本来绷紧的腰杆一下子就硬的像跟柱子一样,任凭那手从我的左肩换到了右肩,我都没法迈开一步逃命。
一阵血腥的气味伴随着一股热气飘到了我的脸上!
“亮灯!”
是天琪的声音,可这声音听着怎么这么低沉,感觉……感觉说完这两个字就要断气了!
但她话里的意思我是明白了,腰杆子一松,便点亮了手里的手电筒。
灯光亮起之后,我才发现,天琪此时正趴在我的肩头,脸上满是血,手臂上的衣服也都破成了条。
想来,刚那一声撞击炼丹炉的声音应该是天琪不会错了,但天琪平白无故地撞炼丹炉是要做什么,难不成她要找的东西在炼丹炉炉壁的夹层里?
“你……你怎么样,出什么事了?”我心里很是着急,但又觉得自己很可笑。
“你照我干什么啊?”天琪一把拨开照着她的手电,对我说道,“朝别处照照看!”
我心里嘀咕道:这娘们指定是哪根神经搭错了。
但既然她这么说了,我也就索性找找看曹子和魏老师去了哪里了,不知道有没有被这疯婆娘给吓到。
地下室说大也不大,稍微照了一下,我就看到了曹子,就见他正低头看着脚下。
我顺着他的目光往下一看,这家伙竟然还在研究地上凌乱的柴火棍呢!
“曹子,别研究了,快过来!”我见他看得入神,便拿手电的光在他的脸上晃了晃。
一晃之下,果然把他惊醒了。
只见他僵硬地慢慢抬起了头,两眼通红,直直地盯着我手里的光源。
红眼病自然是不可能的,倒不是也在刚才烛火熄灭的一段时间内遭遇了不测?
“曹子!曹子!”我向着曹子喊了过去。
可他竟然不为所动,直到他注意到我身后的天琪,才突然焦躁起来了。
“啊~~~~”
曹子大吼一声,看起来很是激动,伸出两只手就要向天琪抓来,奈何我们之间毕竟有两三米的距离,你双脚不离地,怎么也是抓不到的。
“不就是烧了你一点头发嘛,你又不是黄花大闺女,一糟老爷们整得像被夺了贞操一般,你羞不羞啊!”我见他这幅死样子,开口骂道。
没想到,越骂他还越来劲了,张牙舞爪地作势就要扑过来。
可抬脚一碰到那柴火棍就又像触电般地缩了回去,这不,急的他大喊大叫,青筋都爆出来了。
“你他妈有毛病啊,疯一疯就算了啊,我这里看不清楚,你给我看看魏老师在不在你旁边?”
此言一出,曹子突然就安静下来了,同时我的肩膀也被天琪狠狠地抓了一下,疼地我硬是握紧了拳头才没叫出声来。
“你眼睛瞎了,看不出曹子有问题?”天琪休息了一会,感觉上又恢复了几分气力,对我说道。
“有啊,和你一样,神经兮兮的。”我还是没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刚才曹子对着我手里的烛火做了什么?”天琪前言不搭后语地问了这么一句。
“吹灭了啊!”我脱口而出之后,才觉得曹子渐渐没进黑暗中的背影是有多么的阴森!
吹灭了?
在我的脑海里只有一种东西会吹灭烛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