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堃听罢观龙先生的话半天没出声,良久才重重的叹了口气“没想到观龙先生你也对这件事情这么感兴趣,几百年了,但凡是牵扯到此事的,都没什么好下场,既然你已经趟了这趟湖水,事到如今我说什么也都是徒劳,只是我想请你答应我一件事情,要是答应了,咱们接下来的事情都好说,要是不答应的话,吕某就算是拼上同归于尽也不能让你活着出去!”
吕堃说这话时的语气异常的冰冷,完全就是一副你如果不答应,我现在就弄死你的节奏,观龙先生好像真的被唬住了,也没问答应什么事情,声音微颤道“好,我答应你!”
吕堃说“我们接触这件事情已经很深了,想脱身已经是不可能了,我只希望先生不要把太多的事情透露出给李阐微,如果这次他能活着出去的话,我会想办法让他跟醉醒堂彻底摆脱瓜葛,希望先生不要让他过多的知道这件事情。”
观龙先生这次倒是很爽快的答应了,不过也提出了条件,作为交换,吕堃必须把对这件事情的所有信息和盘托出。
两人说的话我听得云里雾里,他们嘴里的事情想必隐讳极深,两个人提起来都是这件事情,这件事情的代替。我本想接着装作没醒来,继续窃听的,但是身上的疼痛实在是让我难以忍受,忍不住动了动手指,饶是这么小的动作,根本没发出声音,还是被两人听到了,立即缄默不说话了。看来这两杂毛说话的时候一直都在注意我的。
见我动弹了,吕堃赶紧冲了过来,关切的问道是不是苏醒了,这会儿也装不下去了,只好尽全身的力气点了点头。
吕堃当时欣喜的心情我甚至都能感受的到,见我点头,掰开我的嘴巴,不知道拿了什么东西塞了进来,不容拒绝的让我咽下,我当时也是饿极了,没细想就咽下了,那味道黏黏的,滑滑的,甚至有淡淡的腥臭味,有点像是果冻的口感。
这一点儿东西进了胃,浑身上下的疼痛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我骂娘的心都有了,这么好的东西不早拿出来,害得老子白白的疼了半天。
身上的疼痛消失了,我这才有力气睁开眼睛,吕堃的头就凑在我脸上,一脸关切的看着我,那神情都有点儿让我不寒而栗。
“你给我吃的是什么东西?”我身上有了气力,一巴掌扇开吕堃悬在我脸正上方的头,嫌弃的坐了起来保持着距离。“以后离老子远一点儿,我对男的没兴趣!”
吕堃好笑的看着我,眼神像是功夫里斧头帮成员看到火云邪神那样,嫌弃道“你以为我对你有意思,我只是好奇一个正常的身体到底经历了三次尸化之后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人体对于尸化的承受能力到底是多少,不然的话,你以为我会把太岁那么金贵的东西给你吃,我自己都是吃的压缩饼干!”
吕堃的话一下子让我想到了刚才醒来时身上那种深入骨髓的痛感,难道这就是尸化的副作用,难不成这样的变化还是有次数限制的,我靠,不带这么玩儿,都快被你们玩儿死了才跟我说。
观龙先生说,如果没有副作用的话,把你变成这样子的那个老人早就在醉醒堂身居高位了,又怎么就屈尊在这样的乡下呆一辈子。
我心底一下子凉了半截,刚才的痛楚足以终生难忘,难道还有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不成。
观龙先生笑而不语,笑的我心里发颤。我忙问吕堃尸化的副作用到底是什么,难不成是七窍流血而亡,还是什么更可怕的死法。
吕堃认真的看着我,神情严峻“尸化后身体是僵尸的尸体,并且在尸化的时候是没有自己的自主意识的,如果经常发生这种变化的话,死还不是最坏的结果,最坏的结果可能是完全的丧失人的本性,变成彻底的僵尸!”
吕堃的话把我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擦,我原来还以为这是什么刀枪不入的不坏神功呢?这会儿才明白,牛逼的东西往往都是与高风险并存的。
我忙问吕堃有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吕堃说他也不知道,毕竟迄今为止发生过尸化现象的,只有我和那个讲故事的老人,关于尸化的副作用也是醉醒堂猜测出来的结果,叫我不要太放在心上,以后少用就是了。
我心道你大爷的,这是我能决定的吗?要不是遇到极度的危险,老子活的好好的,没事找死呢?
跟吕堃扯了半天皮,我才有心思打量起现在的环境来,我们三人在一处土洞里面,坑壁很粗糙,没有什么人工的痕迹,上面还有一些干枯的藤须垂下来,有点像是在旧时北方农村的红薯窖里面,不过空气却是流通的,并且有淡淡的清香味。
吕堃跟我说空气中的清香味应该是太岁留下的,我们进来的时候发现了巴掌大小的一块太岁,这处天然的土窖很可能就是因为有太岁的存在才形成的。刚才卷尸守陵草攻击我们的时候,你尸化之后带着我们就来到了这里,我们也在好奇你怎么知道这里的,一路上轻车熟路的,像是很早前就来过了。
我被吕堃的话说的一愣一愣的,弄了半天这地方是我自己带他们来的。
“哥,别欺负我没读什么书好吗?我都不知道这地下有这样一座迷宫,怎么还能带你们来这里呢?”我当即就对吕堃的话表示了怀疑。
吕堃耸着肩膀一幅你爱信不信的样子,观龙先生也说这里的确是你带我们来的,这俩人一唱一和的,我倒是对自己的判断怀疑了,难不成我尸化之后还能有了这么牛逼的技能,都学会自动寻路了,尼玛的,打网络游戏呢?这是觉醒了哪门子的天赋啊!
我姑且相信了我带路来这里的事情,问吕堃我们在这里呆了多久了,现在是在地下迷宫的什么位置,还能不能出去,前面还有没有路,老子可不想就这么死在这里。
吕堃被我问的笑了,说你妈的是你带路来的,这些问题老子还想知道呢?反正有你在,就算是遇上卷尸守陵草倒是也不用怕,我提议我们沿着来时的路再走一次,看看你有没有什么印象,我觉得这地方你可能来过,只是你自己不知道。
观龙先生也对吕堃的话表示了赞同,都认为我肯定来过这里,只是这些记忆被封存在了潜意识里,也许等下看到什么东西就想起来也不一定。
我心中暗骂,这俩人什么时候变成一个阵营的人了,连提出来的意见都在互相支持。
在我没有意识的那段时间里,观龙先生和吕堃吃光了我们仅有的压缩饼干,真不知道这俩人不喝水是怎么咽下去的。俩人的意思是,就算是找不到出去的路,也要先找到底下的水源,不然的话我们支撑不了多久的。
为了节约手里仅有的资源,我们三个人只打亮了一支手电,吕堃说虽然来时的路只走过一次,但是凭着感觉摸回去应该不是问题,所以由吕堃在前面带路,我和观龙先生走在后面成三角阵型,防止出现什么意外的情况也好及时的应变。
我们待的土洞有点像是黄土高原上的窑洞,除了内部没有修饰之外,基本并无二致。出来后我才发现,吕堃所说的路是什么样子的,只是宽不及半米的地下裂缝,两边都是土层,而且很潮湿,走在里面呼吸的气都是闷热的,而且我很担心两边的土层如果发生坍塌的话,我们会被活活的埋死在里面。
裂缝形成的很不规则,一路上都没有人工的痕迹存在,让我对观龙先生的话极度的怀疑,黎殄和翟兰难道会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到目前为止,观龙先生的表现都让我觉得,这老杂毛对于地下的情况也不熟悉,完全也是盲人摸象。
我正自胡思乱想,耳边又是几声凄厉的惨叫声,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响起的,在这么逼仄的地下被数次的回响,也辩不出来到底是几个人在惨叫。而且这几声惨叫跟我们遇到卷尸守陵草之前听到的一样。我忙问吕堃什么情况,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吕堃说声音的来源不是在前面,而像是在我们的头顶。
我连忙抬头仰望,这一抬头可不要紧,上面不知道滴下来了什么东西,正滴在我的脸上,我下意识的摸了两下,忽然觉得不对劲,这不是水,稠稠的而且浓重的腐臭味直往脑门子里窜。
我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是尸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