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口很小,宽仅两人高仅一人,掩在杂草之中极难寻找,洞内却出奇的宽大,以至于铁方舟在怀疑,这个山是不是空心的。洞顶还有微光洒下来,证明洞顶有气孔通向外面洞内另有小洞,各别洞内还有滴水声,姨娘选择了干爽的小洞安营扎寨。
入住时,铁方舟一直以为今晚一定会过得很惨,因为除了或干爽或清凉的小山洞外,这里什么都没有,恐怕只有等到明天才会弄好吧。
但很快他就改变了自己的想法,在他们母子被稍加安置之后,姨娘带着铁男就出去了,只是片刻,姨娘就从外面抱进来一堆干草、树杆、木桩、藤条,这超出了自己对于女性能力的认知,不能不强化了关于她是一位武学高手的印象。
紧接着铁方舟又看到一个六岁的小人,拖着一段近三米长,碗口粗细的木桩进来,而且面不改色游刃有余,铁方舟以为自己的婴儿眼睛看花了,在看到第二根第三根后,他相信了。让他不得不重新认知的事情还真多,这完全就是十六岁孩子才有的体力才对。
一个时辰的时间,三张简单的小床就弄好了。同时,木鸟的材料也从外面收进来了,翅膀上的丝稠一只变成了门帘,另一只变成了隔幔,弹簧舒展成一片钢片,其它材料加在一起居然只有一小捆,所有材料加起来也不会超过十斤,拆下来的细绳被收成一捆。
硕大的馕袋现在干瘪了,在木鸟落地时,它就已经瘪了,姨娘不断的拧动一个阀子放出它里面的气体,它的干瘪换来了大家的落地。如今它被改成了几个小布袋,里面塞了松软的草,变成了床垫,山洞里本就冬暧夏凉,被子就暂且不必了,这么宽大的山洞升起篝火就可以了。
烟升到洞顶就被洞壁的水气吸的消散了,绝对排得出去,空气绝对用不完。篝火不出意外的放置在小洞门口,背对着山洞外口,这样的好处是不使火光外泄。
对于铁心梅物尽其用的本事他有了初步的认识,消掉的枝叶被姨娘交错着放在了洞外掩住了洞口。从面根本看不到里面的一切,包括火光,姨娘在检查了多次,确信无疑后才罢手。
铁方舟不禁在想,明天早上起来山顶的邻居会不会互相询问下面的山洞为什么失了呢?
处理好这一切之后灶台就搭好了,铁锅清洗后装满潭水,火架起来了,水烧开时,姨娘就提着两条鱼和一只山鸡进来了,渔是清炖的,鸡是烧烤的,以至于铁方舟在想,这是在逃难吗?这是在度假才是吧!?
看着母亲和姨娘慢慢舒展的表情,和铁男大口的吃法,他就知道潭水里的渔一定很美味,看着磨难之后还能如此顽强的一家人,他不由的开心的张开嘴笑出了声。
笑声是一种病,是可以传染的,于是全家人都笑了,姨娘和母亲笑的格外的开心,第一:自己终于暂时安顿下来了,第二:这个只有几天大的小子就能笑出声来,难道还不够她开怀的笑几天的吗?
第二天,篝火堆上出现了几排木架,上面挂满了各种动物的后腿,火烤的它们油光可鉴,烟熏的它们金光闪闪,昨上,姨娘从外面进来时,天黑的就特别的彻底。
仔细观察一下,就发现,姨娘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块薄薄的石板,立在洞口外面,与洞壁贴合的没有一点缝隙,原来的散碎枝叶被拖进来生火了,铁方舟不用看都知道,只要这块石板不移开就不会有人发现这个山洞,越聪明的越是发现不了。
这几天他一直在努力着,努力的让自己强壮起来,目前这种情况下,身为家里的希望,自己也要为这个家做点什么才是,吃饱了就开始有目的的做着力量练习。
一周之后渐渐的铁方舟可以侧身了,这引起了铁男的极大兴趣,看着这个小不点艰难的翻身,他就想笑。铁方舟一点都不生气他的这种态度,相反的感到一种乐趣,当他冒着一头的汗水终于翻过来时,一种胜利的喜悦不由的让他格格的笑出了声,铁男也为他鼓起了掌。
这引来了姨娘和母亲的围观,之后就布置给铁男一项必须完成的任务,姨娘利用母亲暂离的短暂时间凝重的对铁男说:“保护好他,不容有失!这是你的责任!”,铁男望着自己母亲,认真的点了点头。
从此只要铁方舟大叫一声,对,只是叫,因为他从来不哭,姨娘都会为铁男的身上多加上一个砂袋。
铁男现在很委屈,现在铁方舟肥得像一头没毛的猪,却灵活的像个猴子,爬得非快,更可气的是狡猾的像只狐狸,自从在膝盖上緾上软布之后,就更加的难以看管。
一个月来,铁方舟有了两个收获,第一:自己可以爬的飞快了,第二:铁男已经和自己拴在了一起。
一个布满小洞的山洞内,一个浑身绑满砂袋的小人边打拳踢腿,边围着一个满地乱滚的小肉球东奔西跑,怎么看都吸引人的眼球,好在,这里只有两位观众。
姨娘每天天不亮就外出狩猎,天明前就静悄悄的回来,当天食用的鲜活食材,直接用绳子拴住投入一处地洞,那里面深不见底,底下寒气逼人,和居住洞屋的温暖相比,明显是两个季节,姨娘在住进来的当天,就用藤条编了一个盖子,并用巨石压在周边,两个小子是万万掉不下去的。
除了一天的吃食外,每天都会带回一些竹杆,这东西是在对面的山头才有,母亲心疼姨娘让她不用急,姨娘笑笑说:“小事情,一点不费力,只是在伐完竹子之后要用草和枯叶埋掉地下在小坑,移动时还是避免碰伤旁边的竹枝,走回来时还要消除走过的痕迹,还要不发生声响,这一切在夜间进行,太过费神,所以进度慢了一点。”
母亲当然明白姨娘的作为,身为弱女,尚在产后,也唯有叹息一声,能作的只有在姨娘外出时看管好两个小子,这是她们之间的默契。
同样有着默契的还有他们的邻居,轮流在外面巡逻,它们早上起来时发现那几个人不见了,就连那个自己曾经避难的山洞也一起不见了,好在潭里的鱼够多,这才没发现潭里的鱼还少了两条,渐渐的它发现周边的猎物略有减少,这让它们有些郁闷,虽然猎物还是足够多。但它们还是加大了巡逻和狩猎的范围,领地还是越大越好。
这几天海雕男发现了几只奇怪的绿色猿猴从远外那几座山一路的迁徙了过来,之所认为是猿猴,是因为他们相当的敏捷,总是攀着树穿行着,之所以说他们是在迁徙,是因为他们不断寻找着各种洞穴和水源。
一路上他们不采食也不不狩猎,他们比别的猿猴安静的太多少,从来不叫,总是打着手势,从来不惊动鸟兽,他们总是从崖底攀到崖顶居高观察,每处都要待几天,今天他们转到这个山凹来了,早在几天前发现他们时。它就给伴侣发了信号。
这天清晨时,发现猴子们开始向对面的崖顶出发,它不安的在空中大叫着警示对方这是自己的地盘,叫声很尖利,以至于山林中整片的鸟雀都升起来后,这些家伙观察着四处飞起的鸟雀,在空中盘旋几圈之后又各自落了回去,为首的健壮家伙打了个手势,他们便远远的隐在树上一动不动了。
它发现没向自己的崖顶靠近,便与伴侣嘎嘎的保持着警迅,在静静的待了三天后,首领儿猴子打了个手势,他们便从树上下来了,静静的向下一座山走去,它们才停止了叫声,叫人十几天也真够累的了。三天后又有两只猴子悄悄的在对面的山崖上蹲了二天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它们同样的又叫了两天。
这些天,全家人白天都没睡,因为邻居很是燥动,姨娘也没有外出。
十多天前,太阳还没亮起时,空中的家伙就嘎嘎的从远处向崖顶传送消息,崖顶的家伙也嘎嘎的回应着。铁方舟知道还是有人来查了。叫了几天之后,忽然叫声大震,百鸟齐鸣。
向外面看了看严密的洞口,他叹了口气,如果以后再避难时还要来这里才好,任何搜索都不会真正的摸遍每一个石头,这些人当然也不会。
这些家伙能查到每个山凹已经难能可贵了。如此不适合人居的险地都能蹲守三天,且还有回马枪,这就是极致了。耐何面对鬼斧神工,人力还是有所不及。
十天后,彻底安静下来之后,大家的作息时间恢复了正常,晚上女人们劳作,白天小家伙们闹起。
白天是她们两个女人休息的时间,因为白天是邻居的巡逻时间,只要它们不发出危险警叫,就是安全的,这已经通过两次实战得到了验证了。这样的作息时间表,对这两个小人儿来说却是天大的好时机,玩的风声水起的。
如今,两个小子已经建立了默契,只要铁方舟开发过的地方,铁男就可以任由他去爬,他总结出一个道理,这个小不点比谁都爱惜自己的命,危险的地方他总是远远的避开,没有危险的地方,即便是个小洞他也要恶趣味的钻进去探个究竞才行。
有了事情他会先小声的叫,只要他及时过去就行了,这时往往是需要他的帮助了,其它时间不用没命的跟着跑了。
最为重要的的一点就是要为他保守秘密,要不然会很惨,因为有一次铁方舟钻进一个满是老鼠屎的山洞,他就跑去告发,结果这个小肉球爬到这个洞口,愤怒的看着他凄惨的喊了三次,让他挂了三个大砂袋。在他承诺不再告发他时,他才笑着爬开了,在搞清楚这一切之后,铁男就轻松了。
铁男天始埋怨自己为什么先前那么笨,被铁方舟害得自己被要求:睡觉时都要带着这些砂袋。
很怀念每天洗澡的时候,在布幔后面真是放松啊,每到那时,他就有一种自己的身体可以升天的感觉,只是举手抬脚时自己的动作不免会太过迅速了,使他不得不准确有计算力道和方位才行,现在他可以轻易的捉住飞虫,而且是可以选择捉脚还是捏膀,对于这一点他非常自信,手法是练出来的,眼力可是天生的。
緾了三个月的砂袋后铁男发现自己已经离不开砂袋了,就像自己已经离不开铁方舟一样,因为这个小肉球总是能让他惊喜和快乐,不但从来不烦他,每当母亲因为自己惹事而责罚他时,这个小肉球总是笑着飞快的爬来,扑进她的怀抱给铁男解围,当他练功伤到身体时,他总会爬去取创药,这一切做的,让铁男觉得这个家里有三个大人在疼他。
现在,铁方舟正在召唤他,铁男赶跑过去,因为每当这个时候总是有了新的发现,每当这时他也会发现一些好玩的事情,在这一点上,少年心性是相通的。
只是铁男不知这个小肉球除了在哄他玩,同时也在放肆的享受自己的儿时时光,小儿就要有小儿的样子才对。这样才能让两个大人安心,只是铁方舟的玩法略有不同而已。
这一次,铁男不禁大急,铁方舟正顶着两只硕大的鸟毛在向他喊。如果让两个大人看到这个场景,铁男一定会很惨的,因为铁方舟正埋在一堆鸟粪和鸟毛堆里,不仔细看都找不到这个浑身鸟毛的小肉球。
铁方舟坐了起来,这是他这几天练会的新技能。用手拨开脸上的海雕毛,同时抚去一只桐油浸过的小箱子上面的鸟毛,然后向他招招手,这是他们之间特有的默契,铁男自然是懂的,他明白这家伙一定是打不开这个箱子,找他来当苦力的。
被人重视的感觉很好,他乐于做这种事,微微用力,居然没打开,再用力,居然还没开,正要发全力,只听铁方舟的小手指向一处凹陷的圆扭,他便按了下去,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听他的,因为这已经是他们之间的默契。
同样的有着默契的,还有一群身穿绿色衣服和人,衣服上面还根据不同的树木随时涂上不同的色彩,这种色彩是植物的粉末,只要抖掉原来的,散上新的就行,这些木粉是他们就近摘下来用手揉碎的,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这种行为让他们变成了变色龙,在树上只要不动,很难被人发现,10个月的时间,他们已经搜遍了正东面数千里所有的山,没有任何结果。
当初小断舟升空时,是西风,方向只能向东。绝不会错。
想想当初出来时,族长说的话:“我相信你们的能力,但如果能轻易的被找到,他们也不配做我墨园的人。这一点原本是我们墨园的骄傲,如今却变成了我们的难题,木离,我给你20年时间,相信你可以完成任务,去吧。”
木离他们已经沿着这一条线,推进到了海边了,他是极想找到这一行四人的,因为那四个人里,有自己两个曾经生死相托的弟兄的后代。族长要找人,是为了确定是不是会对墨园构成危胁,自己想找人,是为了确定他们是不是安全,与公与私,都要找到他们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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