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宗刚一松手,赵旷马上一屁股坐在地上,先将音量调到最大,然后蹲着两条小短腿揉着眼睛稀里哗啦地哭了起来。
高宗吼道:“行啦!别哭了!你给朕站起来!”
起来和吃奶还是有很大区别的,所以小赵旷现在很不高兴,他哭得更欢快了。
高宗此刻正心情郁闷,自然毫不怜惜儿子的哭闹,哭着哭着,赵旷忽然停了下来。
高宗道:“怎么不哭啦?接着哭呀!”
赵旷道:“我哭累了!要休息一会儿!”
只要保持好积极向上的心态,你就永远不会陷入绝境,高宗一听被气笑了,这小子真的给自己带来了许多乐趣,怒火慢慢消失了,心情也渐渐平静下来,他将赵旷扶起来,然后又替他拍干净身上的灰尘。
“旷儿呀,记住了!小孩子要好好学习!这样长大了才能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才!幸福不会主动找上你,所以一切都得靠自己去争取!”高宗语重心长地教育着。
高宗把儿子搂过来,用全世界最语重心长的表情和语气对赵旷说,上学是为他好,不上学以后就什么也不会,还说古代名人诸如黄帝、妇好、司马迁、李白、小白兔等等都上过学。不上学就是将来成了能人也是徒有虚名、名不符实,还说没上过学的都成了历史罪人如赵高、隋炀帝、董卓、大灰狼。高宗还告诉儿子,上学是启迪人类智慧的决定性步骤,划时代的发明。
“说!你为什么不好好念书?”多读书、多看报、少吃零食、多睡觉,高宗对儿子高标准、严要求。
赵旷道:“真的要说原因吗?”
高宗道:“当然要说!否则朕今天绝不饶你!”
赵旷轻声地道:“既然如此,那父皇能不能让朱老师先回避一下?”
高宗有点不爽,因为他以为儿子要在私底下告自己老师的黑状。
“少来这套!君子坦荡荡!光天化日之下有什么不能说的?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高宗绷着脸,硬生生地从嘴里蹦出这几句话。
赵旷道:“那好!那我就直说了!我之所以不读书是……是……因为先生教的这些都太简单了!我都会了!没有什么意思!我想学些更高深的知识!”
竟然吃不饱,高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惊讶地道:“什么?先生教的你全会了?这是真的吗?”
赵旷道:“当然是真的啦!不信我背给父皇你听。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子曰:‘巧言令色,鲜矣仁。’子曰:‘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子曰:“祭于公不宿肉,祭肉不出三日出三日不食之矣。’子曰:“……无以知人也。’父皇,我背得对不对呀?”
像看火星人一样看着自己的儿子,高宗万万没有想到年仅四岁的赵旷竟然真的将一本《论语》从头到尾,一字不差的给背了下来,一时间,高宗怀疑自己身在梦中,半天后他才回过神来。
高宗道:“这些话说的是什么意思,你都知道吗?”
赵旷道:“当然知道!比如说像这一句:子曰:‘益者三友,损者三友。友直、友谅、友多闻,益矣。友使辟、友善柔、友使佞,损矣。’意思是说:有益的朋友有三种,有害的朋友也有三种。同正直的人交友,同诚信的人交友,同见闻广博的人交友,便有益了;同习惯走邪门歪道的人交友,同当面恭维而背后毁谤的人交友,同夸夸其谈的人交友,那就有害了。这些其实是孔圣人对有害和有益朋友的界定,他还认为聪明的人都应该慎重择友。我说得对不对呀?父皇?”
高宗见赵旷不但会背诵课文,而且还能融会贯通,更是惊讶。
他赞叹地道:“朱先生,你果然高明呀!”
朱熹老脸一红,他尴尬地道:“回禀皇上,微臣不敢居功!这些都不是微臣教授的!”
高宗道:“这些都不是你教授的?”
朱熹道:“是呀!皇上,到目前为至,微臣还只给简王爷上过两节课。”
高宗道:“旷儿,你会的这些都是谁教的?”
赵旷道:“没有人教我!都是我自学来的!”
又出现了的爆炸性新闻,高宗来劲了。
“自学?怎么自学?”高宗很惊叹。
赵旷道:“前些日子,我去焕章阁玩,听见了朱先生给大哥和二哥讲课,于是我就把所有的内容全部给记下来了。因此除了《论语》我还会《大学》、《中庸》、《孟子》、《诗经》、《尚书》、《礼记》、《易经》和《春秋》。”
焕章阁是宋代的贵族学校,学生中除了皇室宗亲还有功臣后代。由于都是些高干子弟,所以授课的老师全部都是博学鸿儒或是文学泰斗。焕章阁教授的课程一般以四书五经为主,其中《论语》、《大学》《中庸》、《孟子》被称为四书;而《诗经》、《尚书》、《礼记》、《易经》和《春秋》则被称为五经。
四书五经是古代文人的必修课,同时也是科举考试选题的主要范围。封建统治阶级之所以将四书五经奉为治国之圭臬,从上至下大力推行,其中最根本原因就在于它指出了很多如何在封建社会中,安身立命和治国齐家的方法。
赵旷不慌不忙地道:“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而其所薄者厚,未有之也!有国者不可……这是《大学》,还有《中庸》是:天命之谓性……还有这是《尚书》……还有这是《春秋》……这些我不但都会背诵!而且还知道它们说的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