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一个人心情真正好的时候,是不需要让人特意作陪来锦上添花的。
离开茶楼,黏着了尘埃的光线一寸寸地刺进眼中,扶桑低下头,揉了揉双眼。
困顿与倦意无声袭来,她准备回家。
车行至半途,她却接到了荣御诚的电话:“扶桑,一会儿来公司陪我吃午餐。”
“好。”
地址是荣氏酒店集团旗下的一间自助餐厅。
她到的时候,荣御诚正在那里与几个下属谈事情。见到荣扶桑走近,他微笑着让她在自己的身旁稍坐。
说完了公事,他才看向女儿,轻声斥责道:“你啊,一回来就净给我惹事。”
荣扶桑叫了一杯黑咖啡,姿态乖巧地陪着荣御诚吃午餐。
“下午你亲自去一趟傅氏大楼,替我送份合同,顺便给傅先生倒个歉。”
荣扶桑美眸微睁,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荣御诚,然后婉转推脱道:“不合适吧,人家这种大人物,日理万机的……”
她停了停,又说:“要不然,您让我去医院给荣梓怡道歉也行啊。”
荣御诚轻抿了一口香茗,语气不善地道:“我跟你商量了?不想去也得给老子去!”
扶桑:“……”
“傅宅不去,法拉利别想要。”
“……兰博基尼我也勉强能接受的。”
荣御诚一个爆炒栗子毫不怜惜地敲在女儿额头上:“你成天都给你老爹长什么脸了?还好意思管我要车要钱?”
荣扶桑不怎么高兴地摸了摸脸,说:“那男人摆明对你女儿意图不轨,您不防着点呀?”
“防什么?”荣御诚津津有味地吃着刚做好的新鲜帝王蟹。
他道:“傅先生要是真肯替我接收了你这败家小玩意儿,你爹我从此每日吃素,一心向佛,感谢神明……”
“……”
荣扶桑这一刻很肯定,自己绝对不是这为老不尊的老头子亲生的。
*
下午两点,前台打电话上来的时候,是洪之帆接的:“有位荣氏派来的荣扶桑小姐,想要见傅先生。”
洪之帆感觉意外之余,即刻放下了手里的事情,说:“快请荣小姐上来。”
他起身,往傅洐的办公室走去。
里头,有几个经理正用标准流利的英语向傅洐汇报着工作。
洪之帆敲门走到傅先生身边,俯身在男人耳边轻声说:“荣小姐来了。”
傅洐双眸轻掀,然后淡淡颔首,人却是纹丝未动,依旧在审阅着眼前的数据和各种商业报告。
办公室里的空气净化器悄无声息地运转着,浅浅雾气悬浮在静谧的空气中,偶尔亦会湿湿润润地轻沾在男人的身上。
傅洐今天穿了一件深蓝色的细格纹衬衫,款式精致的领口上,黑色的领带微松着。袖口半挽。
午后艳阳轻洒在他背脊上,令这个气场强大的男人此刻看起来少了几分精明世故,却多了几分富家公子的贵气慵懒。
荣扶桑手持着合同走到办公室的落地玻璃门口,看到洪之帆已经在等她。
“荣小姐,傅先生正忙,您先请随我来。”
洪之帆带着她去了傅洐的私人休息室。
纯黑色的宽敞空间里,一整面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油画:一片辽阔宁静的壮观山脉。
令人觉得心旷神怡的同时又忍不住衍生出几分惊叹之感。
隔着一面玻璃墙的隔壁,隐约有些商业对话轻轻传来。
荣扶桑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等着傅洐,为了能得到一辆心怡已久的法拉利。
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等,傅洐走进来的时候,正巧看到她的双眼被睡意染得湿红莹润。
像不小心迷了路的漂亮精灵似的。
傅洐抬手,修长漂亮的手指微动,松开了衬衣领口处的两粒扣子,又将领带随手取下,扔在一旁的床上。
双眸从小女人的脸上移向她手边的那份合同上,踱着步走近,他站在沙发旁,貌似仔细地翻阅起了文件。
男人气息强烈的胸膛默默凑近,无声无息间将荣扶桑拥围在了他的气场周边。
触感极佳的衬衫袖口偶尔划过她的脖颈,肌肤相贴数秒,又迅速分开。
双眸轻动,傅先生看了正欲起身挪座的荣扶桑,红艳的薄唇轻启:“抱歉。”
偏偏身子根本不知道移动一下,反而一双拿着合同的手离她的胸口处更近了一些……
荣扶桑快要忍不了这老流氓了。
她四周环视了一圈,眯了眯一双美眸,然后开口道:“傅先生,我渴了,有水吗?”
傅洐高冷悠然地看了她一眼,说:“没有。”
“……”
男人将这性子不羁的小女人看得透透的,“要水做什么?用来浇在我脸上?”
“……”荣扶桑被他一眼看穿,觉得有些气闷,口是心非地说:“哪能啊?我今天是来给您斟茶认错的啊。”
一张小桃嘴,此刻正说着乖巧讨喜的话,目的不太纯地往外给男人灌着迷魂汤。
衬着那张白皙净透的巴掌小脸,那迷人又勾人的模样,真是惹得眼前的男人心猿意马。
傅先生略显烦躁地扔了手里的合同,点了支烟,眯眸,隔着烟雾缭绕,痞痞地看着她:“我最近得了重感冒,喝不了茶。”
荣扶桑看着他,眨了眨眼:“那我给您买药去?”
“不用。”男人随手拿起桌上的遥控,合上了四周的窗帘。
然后,他低下头,凝着某个一脸警惕的小女人,朝着她无声地勾了勾手指,示意她主动靠近他。
荣扶桑自然是一脸的不愿意。
男人挑了挑眉:“昨天晚上,是谁说愿意跟我回家的?”
荣扶桑为了得到一辆跑车,也是挺能忍的。
她隐隐咬着牙,望着眼前这个风姿绰约,却人面兽心的老流氓:“你不是不愿意么?”
“嗯。”傅先生这回倒是清清雅雅地点了点头,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下一秒却伸手将荣扶桑霸道有力地锁进了自己的怀里,英朗的眉眼放得低低的,将她眼中深浓的怒意和抗拒一清二楚地看进眼底。
性子这么烈,待人处事又那样警觉疏离,究竟是谁把她给养成这样的?
男人心中半是不悦,又半是怜惜。
手中的烟蒂渐渐燃尽,变得烫手起来。
他放在指缝间轻轻转了个方向,将沾着自己口水的那一头轻蘸在她不停挣扎着的细嫩手臂上。
总要也让她体验一下那种身体快被燃烧殆尽的灼烫感……
荣扶桑被莫名其妙地烫了一下,身子在男人怀里,像风中盏花似地,极不明显地晃了一下。
抬头刚狠瞪了他一眼,双唇却被男人吻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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