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高照,把一切都镀上一层金色,赤宫里暗红色的书案,滚着金色流苏的红色帘幕,绘着金色云纹的红色地毯,挂在墙上金碧辉煌的笔画,贴着金箔的金龙吊灯之中红烛闪动着,这赤宫内,漫天铺地的全是这金色。
赤宫中央,是一座纯金打造而成的香炉,炉内青烟袅袅飘出似是青云,也不知道燃烧的是些什么,整个赤宫内都弥漫着一种让人有些飘飘欲然的味道。
一身淡黄色龙袍的圣心绝正坐在桌案上,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那样的入神。
或许是刚刚沐浴的吧,披散着的头发还有些湿气,水汽顺着龙袍滴到地毯上,只是一瞬的功夫,那些水滴就被金色云纹的地毯给吸了进去。
“皇上,不知道这于大人送过来的画册合不合皇上的心意?”一旁伺候着的太监诞着一副讨好的嘴脸,看着圣心绝微含笑意的面庞,偷瞄了一下上头有着淫秽不堪画面的册子。
“好好啊,看样子这于一是花了不少的功夫替朕找书啊,不错不错。”捧着书册,圣心绝看的啧啧有味。
见圣心绝开怀大笑,那太监也跟着后头奉承的笑着:“今儿晚上是然贵人侍寝,皇上可以和然贵人一起……”说着停了下来,一脸暧昧。
“好,今晚朕就和然贵人一起尽情的享受这雨水之欢,小园子,替朕打赏,赏于一黄金万两。”眼睛仍旧盯着书中的画面,圣心绝心中畅快。
就在这时。
“洛王千岁千岁千千岁。”赤宫外想起宫婢叩拜的声音。
“都起来吧。”属于圣钦洛温文如玉的嗓音响起,如同一道和风,吹进人的心田。
宫门被打开,钦洛踱着十分优雅的步子走了进来,绣金边的红色锦袍似乎随着风一起浮起那属于它的飘逸。
嘴角边是让人舒心的笑意,捋了一下额前的发,眸子晶莹透亮,似是星河之中最耀眼的星辰。
“奴才参加洛王,洛王千岁千千岁。”小院子捋了一下手腕上的陈佛朝着钦洛叩拜。
“起来吧。”淡淡开口:“臣弟给皇兄请安。”微微弯了下身子,便含笑看着圣心绝。
钦洛突然的出现让圣心绝不解,这个时辰过来找他会有何事?
朝着钦洛身后一望,瞧见夜叉的手上拎着一个鲜血淋淋的人头。
“皇兄,臣弟这么晚过来,是想给皇兄一份大礼。”看着圣心绝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慌,钦洛心中冷意加深。
夜叉将手中的人头朝着地上一扔,那人头顺着流云地毯滚落至小院子的脚边:“啊!死人。”惊慌失措的声音响起,小园子吓的差点尿裤子。
“来人啊,将他押下,竟然敢在皇兄面前大声喧哗,杖责五十。”瞧着圣心绝,钦洛冷冷开口,嗓音在圣心绝的耳边来回盘旋。
“啊!皇上,皇上救奴才,救奴才啊。”
眼见自己要被拖下去,小园子不住的向圣心绝求救。
“杖责五十之后,斩首。”又是一声如同从阎罗殿传出的声音,直视着圣心绝,钦洛给小园子定了死罪。
狭长的眼睛盯着地毯上那颗至死也未闭眼的头颅,嘴角之中流出的血液被流云地毯吸收,将手中的画册放下,看向与往日略有不同的钦洛:“五弟你这是作何?何时你有了可以处人于斩刑的权利了?这小园子是朕身边的守卫太监,岂能说斩就斩,别忘了你只是洛王不是皇帝!这斩首的命令其实你可以下的。”啪的一声,圣心绝一掌拍在了桌面上,那力,震得桌上的红烛都掉落了地上。
圣心绝的怒气让钦洛淡然一笑,金色烛火的映衬下,眼眸之中流光溢彩,自有一股慑人的威严,他的黑发披散了下来,映着圣雪的肌肤,金丝边的红袖锦袍衬得他一派妖魅般的高贵。
烛光之下,光芒四射,让人不敢逼视,让人觉得他如同天上降魔主,真是人间太岁神。
迈开步子,同样绣着金色边的稠鞋踏上了流云祥图的地毯:“本王自然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过本王想让皇上认认,这个人皇上可否认识?”看着地毯上的头颅,没有放过任何一个从圣心绝眼中闪过的神情。
扶着案桌的手紧紧的抓住了桌上滚着金色流苏的红色帘幕,赤宫内,纯金打造的香炉中青烟萦绕,像轻雾一般飘到了钦洛的周围,青烟飞到了他的脚边,长袍的下摆处,墨发的发根处,将他紧拢在一起。
钦洛站在这青烟中间,似是腾云驾雾一般。
这时,只听见钦洛腰腹处铃铃一阵轻响,侧眼看去,原来他的腰带上还绑着一只形状精致的小荷包,荷包上还有着两颗真银打造而成的银铃,这银铃不似一般的铃,在人走动或者遇风的时候响,它只会在一种情况下响起这种清脆的声音。
就是,遇毒的时候。
只要有毒物或者毒气靠近钦洛,那么,它便会如同警铃一般响起。
人,会用银针的查看所食用的饭菜之中有没有掺毒,可这银铃的作用就和测毒银针一样。
这个,还是当初逍遥人为他医病时所赠。
银铃声一响,钦洛就知自己周围这些青烟不是一般香料燃烧发出的,看样子,圣心绝早知道今夜他会来已经做好了防备,在这纯金打造的香炉之中竟然燃气了毒,看样子,为了去掉它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长袖一挥,不着边际的将腰上的荷包接下覆盖在长袖之下,负手而立。
双手暗暗的在背后解开荷包,取出放在里头的一粒药丸。
遂然转身,站在头颅面前背对着圣心绝:“皇上,这个人,是否认得。”轻声询问,装作捋发不着痕迹的将药丸吞下。
“这个人,朕,当然不认得。”看着萦绕在钦洛身边的青烟,笃定的笑容浮现在圣心绝的嘴角。
幸好他早有防备,在这纯金的香炉之中燃上了艾香,他就不相信这天下第一毒会不能要去圣钦洛的命,这种香杀人于无形之中,没有任何的味道,只要闻上半个时辰足以让人毙命。
“可是臣弟怎么记得此人乃是皇上身边的人,猎杀!难道皇兄真的忘记这个人了?”弯腰询问着,那青烟将他笼的若有若无。
伸手又拿出一颗药丸,在背后出手一弹,那药丸准确的落入夜叉之口,入口即溶,药化的极快。
这药,是逍遥人特地为他配置的,可以解百毒,让他用来傍身,没想到,还真的用上了。
“猎杀?朕的身边有这一号人吗?想必五弟记错了,朕的身边何时有这样一个长相凶神恶煞的人了。”
故意拖延着时间,心中猜测那毒入心了几分。
“臣弟真的记错了吗?如果皇上身边没有这样一号人,皇上你怎知他的模样凶神恶煞!”嘲讽的看向圣心绝,钦洛眼神冰冷刺骨。
那种眼神让圣心绝心下一颤:“大胆,大胆圣钦洛!你当真是什么,犯人吗?竟然敢如此审讯朕!还要再让朕提醒一次你的身份吗?圣钦洛,朕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你,你休得得寸进尺。”有些恼羞成怒,圣心绝直指钦洛。
面对着圣心绝的恼怒,钦洛仍旧保持着暖人的笑意。
“不劳烦皇上提醒,臣弟自是知晓自己的身份,不过,这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这句话应该由臣弟来说比较恰当。”踱着步子向着圣心绝的桌案走去。
赤宫内,金龙吊灯中的蜡烛似乎快要燃尽了,有些一亮一灭的感觉,原本金色的烛光变得有些黯沉下来。
含笑向着圣心绝走去,两人渐渐相近的距离让钦洛原本还笑的面庞渐渐冷结了下来,看了一眼案桌,上头没有奏章文案,只有一本图册。
单手挑起那本册子,一股恶心只敢自腹腔之中漫出。
淫皇,还真是淫皇。
手指轻转,图册从空中落了下来,啪的一声掉入地上。
“皇上想听故事吗?臣弟这里凑巧有个精彩至极的故事想要说给皇上听。”对上圣心绝的眸子,钦洛的眼中是难以遮掩的冷。
还未等圣心绝开口,钦洛在赤宫内缓缓的踱着步子,淳淳的温煦之声从嘴角之中溢出,这嗓音像是一坛放了很久很久的上等老酒,轻酌上一口香甜甘醇,再酌一口沁肺入心,让人越喝越上瘾,越喝越不能自制。
“从前,有个小男孩,在他出生的那一刻祥云拢天,他身边的人都说,这个孩子是踏着祥云而来,一生必定不同凡响,肯定大有作为,渐渐的,他长大了,他,生的很美很美,美的让人感觉如同妖孽附身一般,在他五岁的时候他身边的哥哥经常取笑他,说他长的像个女娃,还想脱裤子看看他究竟是男是女,那个时候,他还很小,总是哭着跑到母亲身边,说哥哥欺负他,母亲告诉他,他是一个男子汉,不可以随便哭,要勇敢,渐渐的,他又长大了一点,经常看着母亲一人坐在窗前叹气,他知道,知道父亲娶了很多很多的女人让母亲伤心,他想去找父亲,告诉他,母亲正在不开心,可是,每次母亲都拉住他,等到他再大一点的时候父亲死了,母亲很伤心,终日郁郁寡欢,终有一日,母亲将他拉到自己床边,说,以后不可以抢哥哥的东西,凡事都要让着哥哥,不为别的,只为哥哥现在的身份是父亲给的,她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去改变父亲当初定下的事情,那时候他还只有十二岁,似懂非懂,懵懵懂懂的答应了母亲的话,为的就是不希望母亲到死都不瞑目,在他十五岁的时候,他同哥哥一起去围场狩猎,只因不愿意将一只到手的猎物让给哥哥,生生的挨上了一剑,那一剑是哥哥亲手刺得,然后是他十六岁的时候,齐州大旱,朝廷拨下了三万两银子赈灾,可不知何况,银子却没有送至灾民的手上,朝廷彻查了下去,结果却是,那些银子悉数被他吞了下去,呵呵……皇上,你说粉刺不粉刺,那时候他还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三万两,整整三万两的银子啊,这贪污的罪名就落到了他的身上,五十杖棍,整整五十杖棍打在了少年单薄的身子上,一个十六岁的孩子如何承受的起,那五十杖棍差点要了他的命,幸好他命大,没有死,可是却在床上躺了三个月,那三个月他的身上长满了褥疮,可是却没有任何人照料,十八岁那年,那是一个下雪的深夜,他独自一人在河边看着漫天的大雪,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只有他自己,忽的,他听见了不远处的嬉戏声,原来是他的哥哥在和爱妾玩雪,不知不觉中俩人靠向了他,只听啪的一声,水声四溅,少年被他的哥哥撞下了水,可是,他的哥哥却没有救他,只像一个旁观者一样同爱妾在一旁看着,笑他,说他是一个落汤鸡,眼看着他在湖中不停的挣扎却一走了之,幸好那湖不深,没淹死他,十九岁这年……”故事还未说完却被圣心绝沉声打算,紧盯着钦洛,一脸的失措惊慌。
可是,没有理会圣心绝,钦洛继续说着,眼眶略红,长袖之下的手隐隐颤抖:“十九岁这年他奉命围剿山匪,岂料那些山匪却是精心安排刺杀他的人,虽说这些年他也习得一些武艺,可是,终是寡不敌众,更何况他所领剿匪之人不是残兵就是败将,他生生挨上了那些山匪整整八下夺命之刀,整整八刀,刀刀致命,那一刻,他觉得自己要死了,魂游之际他似乎穿入了地府,在那里他遇见了一位女子惊为天人,在他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了的时候却被一个神医相救,神医倾尽所能终于将他从鬼门拉了回来,他醒过来的时候就发誓,如果一而再再而三的忍下去只会将自己推上死亡的道路,所以那时候他就决定,等到时机成熟之时,他就亲手杀了那位一次次要自己命的哥哥,绝不手软。”话音刚落,钦洛遂然转首看向圣心绝,发现他早已经因为自己的话而惊的面色苍白。
冷然的看着圣心绝,钦洛的身上浮出杀气。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皇上,这次你该明白谁最有资格说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这句话了吧,你我本是同根,你究竟为何一次又一次的残害我,你该知道,我本无心皇位,可是你却一次又一次的下杀手,虽说我们不是一个母亲,可是却也是亲血脉,你怎能一次次的下杀手。”逼问着圣心绝,钦洛看着这位仅有的至亲仍旧不忍下手。
听着钦洛的话,仿佛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圣心绝仰头大笑:“为什么对你下杀手,你说朕为什么对你下杀手,因为你一直都在威胁着朕的皇位,威胁着朕的江山,你知道不知道民间的百姓说什么?!他们说,是朕,是朕抢夺走了原本属于你的王位,说你洛王出生之时是踏着祥云而来,是塑立国最高贵的皇子,皇位应该由你继承而不是由朕,你说,这样的你,怎能留。”阴狠的盯着钦洛,圣心绝说的咬牙切齿,如果没有他圣钦洛他会活的多姿多彩。
父皇偏袒他,百姓爱护他,群臣拥护他,有这样一个让自己心神不宁的障碍,他怎能安心坐稳皇位。
想让他安心的坐稳王位,惟有除去圣钦洛。
摇摇头,钦洛的眼神落魄:“本王从未有过窥视皇位之心,本王只想一心辅佐你,让你成为一代贤皇,可是,你太让人失望了,太让父皇失望了,八年,整整八年,这些年你都做了什么,都做了什么?”
步步向圣心绝靠近,言语之中有着深深的失望,他可以不计较这个哥哥对自己的伤害,可是却不可以不计较他这样弃天下人于不顾。
“是你,是你,如果不是你我不会终日只知享乐,如果不是你我不会荒废朝政,一切都是你,都是你在威胁着我的王位,让我处心积虑想着各种法子除去你,如果不是你,我一定会是一代明君。”将所有的责任都推脱在钦洛的身上,圣心绝后退着,突地,他拿起一柄悬挂在墙壁上的剑,瞬间抽出剑柄直指钦洛的咽喉。
“十五岁,十六岁,十八岁,十九岁,整整四次你都不死算你命大,可是二十岁,这最后一次,朕一定让你死,一定要你死,圣钦洛,你不知道吧,这炉中朕命人燃上了艾香,你应该知道这艾香是什么吧,现在已经是半个时辰了,这艾香现下恐怕已经在你体内窜动,这次就算有大罗神医也救不了你的命,圣钦洛,别怪做哥哥的心狠,要怪就怪你太得人心。”说着,手中的长剑已朝钦洛刺去。
圣心绝的这一动作让钦洛眼中的不忍消失,眼中寒光一闪,空手迎上了那柄长剑。
弥漫着青烟的赤宫内,两条人影交错着,一抹是身着龙袍的圣心绝,一抹是如妖红衣的圣钦洛。
圣心绝手持长剑剑剑直刺钦洛要害,空手的钦洛单手迎敌,招招将那致命的一击逐一化解。
虽说钦洛的武功不是林中高手可是对付一向只知酒醉金迷的圣心绝却是绰绰有余。
长剑发出唰唰唰的声音,犹如在地面之上游移的灵蛇,直直朝着钦洛刺来,腾身一个翻转,红袍如同旋转着的枫叶,墨染的发在空中倾泻开来,划开道道华美的舞姿,侧身一个轻灵的翻转躲开了这一刺。
圣心绝一剑刺空,堂腿一扫直击钦洛面门,只感觉到一阵掌风朝着自己袭来,钦洛双腿一叉反手扣住了圣心绝拿剑的右手,朝着他的手腕一个扣压翻转,哐当一声,长剑落地。
钦洛一手扣住圣心绝的右手,另一只手直袭他的咽喉。
宫门外,赤宫内异常的打斗之声让那些侍卫警觉了起来,纷纷提刀冲进了赤宫。
守在一旁的夜叉挥舞着手中的长鞭朝着那些侍卫打去。
空中,朗月高挂,祥和之色轻灵的洒在大地上,赤宫内刀光剑影,打斗之声不断。
城门下,塑立国的一员朝中武将,孟泽带领着一万精兵欲破城门而进。
手舞火把,将皇宫内照射的犹如天明。
在钦洛和夜叉来到赤宫的路上他们就已经向孟泽发出夺宫的信号,现在,这一万大军击退皇城之中的部队足足有余。
赤宫内,圣心绝渐渐居了下风有些力不从心的抵挡着钦洛。
香炉之内的青烟渐渐的宫门外飘了过去,那些正在和夜叉打斗的侍卫闻见了那些香气纷纷应声倒下。
躲开了钦洛的一击,看着倒地呻吟着的侍卫,圣心绝满腹诧异:“为什么,为什么你闻了艾香还会没事!?”他明明计算好时间的,只要半个时辰,半个时辰绝对可以让钦洛倒下,可是,为什么……
这是,宫门外传来将士的欢呼声,原来孟泽已经攻破了城门带领那一万精兵闯了进来。
就算圣心绝早已经做好了防范可是却仍旧抵挡不住一万训练有素的精兵的袭击。
这些精兵一直效力于钦洛麾下,是他从十万大军之中精挑细选而出,一人可做十人来用。
纵然圣心绝机关算尽,可是仍旧溃不成军。
赤宫之内,侍卫四仰八叉的躺着,钦洛手持长剑,直指圣心绝的咽喉。
可是,终究是不忍心此下去,毕竟,这个男人是他的亲哥哥。
“念在血缘上,本王不杀你,面色父皇在天不得安宁,你走吧。”长剑收回,终是没有下杀手。
或许没有料到钦洛会如此简单的放过自己,圣心绝不敢相信。
“五弟,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今日你不杀我,终有一日,我会杀了你!”夺位之仇,他会铭记于心。
“你走吧。”取下罩在宫内内的红烛,燃上了墙上的壁画,红毯。
顺着火焰,圣心绝从地上爬起,踉跄着走了出去。
他圣心绝发誓,终有一日,他会再回来,夺回他的一切。
这塑立国的百姓整整盼了八年,终于盼来了一代贤皇。
塑立国八年,洛王圣钦洛带领一万精兵一举攻破皇城,打昏帝,烧淫宫,一举为皇,成为塑立国开过一来最贤明的君主,封号为钦泽,钦乃事事亲力亲为,泽乃福泽天下苍生。
圣钦洛为皇,圣心绝却不知所踪,有人说他被烧死在淫宫之内,也有人说他乔装成太监宫女逃出皇宫,行踪成谜。
转眼之间有过了三个月,已是春暖花开之际……
“啊。”一声凄厉的尖锐叫声破空响起,夜王府上空尖叫声连连。
已经是如夜时分,天,即将破晓,天际划开了一抹暗白色,地平线上太阳即将升起。
夜王府的那几株玉兰花树逐渐冒出了一个个嫩芽,已经是新生的季节,又是一年花开。
王府之中丫头端着水盆慌慌张张的来来回回进进出出,一声高过一声的凄凉叫声在屋内阵阵回荡。
屋外,凤诀夜一身黑衣,内敛将他重重包围,三个月的时间,他苍老了不少,虽然仍旧是俊眉朗目,可是眼神之中却隐隐透出一股疲惫,身上那种寒气似乎仍旧伴随着他。
现在的他,将往日那从不束起的发全部用了一个紫玉冠子给固定在头顶,人看起来精神了不少,英姿抖擞的,一身飒爽。
他正在抬头望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莫言那一声声凄惨的叫声似乎没有进到他的心里。
树枝上,新生的芽已经冒了出来,虽说这初春的天气也颇有凉意,不过,吹到人的身上却也凉爽。
“啊!”又是一声,凤诀夜的脸微微皱了一下:“还没生出来吗?”问着随身护着他的凤煞,整整六个时辰了,怎么都还没有生出来。
迈着步子,准备进入产房。
“王爷,这产房晦气,王爷还是在外头等着吧,这孩子应该就快出来了。”
凤煞话音刚落,一阵属于婴孩的啼哭响起。
“王爷,生了。”听着孩子的声音,凤煞一脸喜悦,王爷,终于有后了。
产房内,御医将从莫言体内连同着胎衣一同排出的死胎放在事先安排好的箱子里,从另一个篮框之中抱出一个粉刁玉琢的小娃娃,那个小娃娃看着不过才几天大的样子,可是却颇为讨喜,将孩子抱出递给莫言的贴身丫头一一:“去,把这个孩子抱去给王爷,告诉王爷侧王妃生了个小王爷,去,快去。”
转而将箱子合上交给了小厮。“侧王妃,臣对你着实佩服,足足忍耐了四个多月的绞腹之痛,不过,今日一切安排妥当,这个死胎就交予老臣,老臣一定会处理的干干净净,希望王妃记得,今日,你生了一个小王爷,一个健健康康的小王爷”
对着床上面色苍白神情虚脱的莫言吩咐着,让小厮将药箱拿好。
产房外,一一将那个新生的小婴孩交给了凤诀夜:“王爷,恭喜王爷,贺喜王爷,侧王妃诞下了一个健健康康的小王爷,王爷,您看,和您多像。”小心的将孩子递给凤诀夜,观察着他脸上的神情。
双手托住孩子,凤诀夜的心颤抖着,这个,是他的亲生血脉?这么小,这么的脆弱,轻抚着孩子的头,凤诀夜的心有些失落,可惜,这个不是他与千寻的孩子,整整四个月了,整整四个多月都没有千寻的消息,难道,她真的死了。
感受着孩子身上的体温,不知道他与千寻的孩子有没有平安的出生,不知道他生的什么模样,像不像他?
看着手中的孩童,凤诀夜的心飘得很远很远。
“哇……”一声啼哭拉回了他的思绪,将孩子重新递给了一一:“吩咐膳房,给侧王妃做些滋补的汤,再命人找个好的奶娘,好好的照顾小王爷。”说着,向产房看了一眼,可是却并未进去,转身离开了。
事到如今,他终于明白自己的心里究竟爱的是谁?清初,在他的心里清初早就已经死了,对于她的情,已经同她的骨灰一起埋在了玉兰树下,就算现在她回来了,可是,他却再也不能动心。
他的心,已经被另一个人装满,他从没想过,自己会爱上千寻,而且,还会爱的那样深,深的让他躲避着那个刚刚为他产子的女子。
他以为清初回来了,自己的心重新被占据了,可是不是,在他心里清初早已经属于过去,属于过去的美好。
不知道什么时候,心里,重新驻进了另一个人。
另一个倔强的小女人。
可是,现在他才发现,已经晚了,为时已晚。
踏着步子离去,孤独的背影被哀伤所笼罩。
他已经禀明圣上,将他驻守边疆,明日,他就要启程了……
青鸾雪峰,人间仙境,一片净土,胜过蓬莱,白雪皑皑,云层翻滚,如斯美景,让人流连。
煊御王朝以南的青鸾峰上终年白雪皑皑,整个峰顶之上被飘渺的云层所笼罩,海拔将近3000米的山峰抬首望去恍然是天地之间的正气所在。
层层白云,虚有虚无,那最顶峰就是人间的一片净土。
青鸾峰顶上俯首朝下望去,被那纯白的云所围绕的如同人间仙镜,那白的没有任何杂质的云层只要风轻轻一吹就会慢慢的移动着。
如此美景,让人感叹,住在这青鸾峰上的究竟是什么人?
汐宫,炎无墨的家被坐落于此。
汐宫外的水池边一抹修长的身影着独自坐着,手中拿着一柄雕刻细雅的小刀。
深红色的刀身上是镂空的雕刻,一株栩栩如生的白兰花攀在刀柄上,洁白的花儿似散发出幽幽的香味。
飘渺的纯白长纱如同水中浮游,风,轻轻一吹,就荡起一曲华丽的舞姿,像是嫦娥仙子的披纱一样,在空中肆意的漂浮着。
汐宫内都是这种舞姿妖娆的长纱,每一条都有着独特的魅力。
飘飘渺渺。
乳白色的大理石地砖洁白富有光泽,地转洁净的就像微波粼粼的湖面一样可以倒影出人的身影来。
宫内的五根沁白玉石制成的大石柱支撑着整个汐宫的重量。
每一根的大石柱上都有这不一样的雕刻。
吊兰花,玉兰花,雪莲花,蔷薇花,红梅花。
每一个花种都雕刻的栩栩如生,入木三分。
让人感叹如此的鬼斧神工究竟是出自于何人之手。
宫内正中央是一个椭圆形的喷水池,池中洒满了玫瑰花瓣,丁香花瓣,粉的花瓣白的花瓣相互着在一起,整个屋里都弥漫着花香。
那样独特的沁雅香味,感触着人体的每一根神经。
花瓣底下世间最珍稀的鱼儿,珊木鱼正在水底畅游着,小鱼尾一摆一摆的还真是潇洒,几个小鱼在花瓣底下躲藏在仿佛在嬉戏一般。
池中的喷泉流出的是这青鸾峰上甘甜的泉水,饮在嘴里又是一股不一样的味道。
细心的擦拭这柄师傅所赠的小刀,炎无墨神情认真。
怀抱着已经四个月大的舞小魔,千寻缓缓走出,依旧是那一身出尘的白衣。
抬眼对上她的脸时,让人震惊,原本娇美如花的右边面孔上居然有着几条蜿蜒着的疤痕,那疤痕相互交错着长在右脸上,那样突兀。
这疤痕正是当时跳崖之时被碎石割伤之后留下来的,炎无墨想了很多法子,可是却怎么也去不掉这些骇人的伤痕,只是稍稍的让它们的颜色变浅了一点。
不过,就在昨日,当他看见柱子上的玉兰花时心中突然有了决策。
他师父不仅是药用高人,也是一位刺绣高手,毕生所学全部都传赠给了他,看着千寻脸上的伤痕,虽是瞧着让人害怕不过那几条伤痕长的倒是很有顺序,三条全部都是从眼眉处划开延至到颧骨上,看着疤痕,灵机一动,有了法子。
只要在千寻的脸上刺伤一朵形似逼真的花,容易遮盖住伤痕,那么,不仅可以讲那骇人的疤痕遮盖住还能让千寻变得更加的倾国倾城,一朵栩栩如生的花在面颊之上开放,那是怎样的灵动之美。
今日一早,他就坐在这里,用泉水将刀洗净,然后再一寸一寸的擦拭干净,用来上色的颜料是他在各种颜色的花瓣之中提取的,都是最天然的色彩,他将那些花瓣磨碎提出了汁液。
请拍着怀中的舞小魔,刚刚喂完奶,这回已经沉沉的睡去了。
“刀擦好了吗?”好不容易将小魔哄睡把他放入一旁的摇篮之中,随手将极腰的头发挽起,在无墨身旁坐下。
池中的鱼儿仍旧游的是那样的畅快,在花瓣下头穿梭着,无忧无虑。
第一次被无墨带到这里的时候让她着实感叹,没有想到这世上居然会有如此人间仙境,远离了尘世之中的尔虞我诈,远离了俗世的噪哗,这里,简直就是人间净土。
将指腹放在尖刀上抚摸了一下,刀刃锋利无比。
看着千寻的右脸,无墨心中有着十足的把握:“我要用刀子将你伤口内的一些脓血划出,等到这些脓血流进我再给你刺上花,刺上茶花如何?温文婉约,很适合你的气质。”将银针一一掏出照例洒上粉末。
“茶花?茶花太过温和,已经不再适合我了,罂粟,我要绣罂粟花,罂粟花开,诡异却又魅惑,让人捉摸不定,我已经不再是从前的舞千寻了,现在的我只适合罂粟,替我在脸上绣上罂粟花吧。”现在的舞千寻是重生的,所以,只绣罂粟。
定定的看着千寻,她一脸的从容,这几个月他教她医理叫她用针叫她认药,她天性聪慧学的很快,自己花了一年多学会的东西她用手了四个月,这样的人才不做大夫实在太可惜了。
“我们说好了的,等你将我的全部医术学成了你就要养着我啊,做了这么久的神医我也要好好休息休息享受享受了,我不管,以后你就负责养我和小魔头了。”半个着玩笑说着,想将紧张的气氛缓解一下。
侧刀贴在千寻的脸上,小心的将那几条伤痕划了开来,一股暗黑色的脓血缓缓流出,拿出棉絮将那些脓血吸尽,按压着。
“现在,我要上针,会有些疼痛,你忍着点。”瞧着千寻的神色,无墨捻起心神专心的用针在千寻的脸上一点一点的刺着,勾画着。
这在脸上刺花他还真是第一次做,不过如此绝色的面庞上有着那几条骇人的疤痕实在太可惜了,无论如何,他一定要成功。
脸上渐渐灼热起来,刺痛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能感觉到那针一下一下的陷进肉中。
“忍着点。”逐渐在千寻的脸上将花型勾了出来,逐一的上色。
针尖上用的是大红的色调,那颜色一点一点的染了上去。
顺着疤痕的走势无墨将颜色依次染了上去。
约莫半个时辰,一朵形似极其逼真的罂粟花在无墨的针下诞生。
那多红色的罂粟妖魅,有着一种让人不可拒绝的孤傲,紧贴在千寻的面颊上似是从她的肉中生出来的一般。
罂粟花全身上下散发出有毒的诱惑,可是有多少人拜倒在它的狂热和妖艳之上。
以后,她只是一朵有毒的罂粟花。
拿起铜镜,看中镜中新生的自己,千寻无限感慨,抚摸着略微有些红肿的面庞,觉得这镜中的自己似乎有了一种魔力之美,这脸绣罂粟不但没有让她的娇颜失色,反而增添了一抹魅惑,学成之后,那么,她就是罂粟鬼医,只救想救之人,只救该救之人,只救能救之人。
。
罂粟花,诡异却又娇美,花开的那一刻,是毁灭性的魅惑,塑立国最为繁荣的子成内一个叫做罂粟楼的青楼迅速跃起,仅仅半个月,就名扬江湖,传说,这罂粟楼的幕后老板是名满江湖的罂粟鬼医及另一名不知身份的男子,相传,罂粟鬼医是个女子,一个右边脸颊上绣着一朵怒放罂粟花的绝色女子。
据说,罂粟鬼医喜爱一身黑衣,以独特的银针救人而名满江湖,求她医治的人上达达官贵人,下至平明百姓。
罂粟鬼医救人无数,可是,却很少有人可以见着她的真面目,因为,救人之时她都是以面纱覆面。
这罂粟楼便是她一手创立,据说这罂粟楼中的女子个个貌若天仙,美的不似凡尘中人,就连老鸨子都是长着一副可人的模样。
可是,这罂粟楼中的女子个个都是清倌,卖艺不卖身。
现下,正是炎炎夏日,罂粟楼后的竹林旁,清风摇曳,凉风轻拂到人的身上,好不畅快,虽说还是清晨时分,可是这天已经热的吓人。
虚无缥缈的晨雾在君柳竹上萦绕着。
纯白透明的晨雾将这君柳竹洗刷了一遍,碧绿的竹叶上晶晶透亮的小水珠翻滚着滴落到尘土上。
清晨的空气凉凉的,胳膊上都起了薄薄的一层水雾。
空气凉丝丝的,吸到嘴里却让人舒心。
这里仿佛离俗世很远,远的让人触及不到红尘之中的尔虞我诈。
身处这迷人的仙境之中只觉得自己心中的杂念已被这里的晨雾冲刷干净。
君柳竹稍迎风摇曳着,沙沙作响,那声音简直比这古琴的音律还要美,因为它是大自然最纯净的声音。
竹林旁,有着一处清泉,泉水是顺着子成最高的鹿山留下来的,鹿山之上终年白雪皑皑,虽说现在已经是夏日,可是那雪堆积的还是那样厚重,远远的看去,只觉得着鹿山顶积了厚厚的一层雪,白的自然,白的夺目,白的耀眼。
这流下来的泉水之中还带着一些冰块。
轻轻摸上去,沁凉沁凉的,比那泉水还要凉上几分。
竹林下,一人躺在君柳竹编制成的竹椅上,翘着个二郎腿躺着好不惬意。
凉风习习,吹在身上舒服至极。
竹椅摇啊摇啊,摇啊摇,那人渐渐的陷入了梦境。
昨晚在罂粟楼中招呼了一晚上的客人,现在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
眼皮越晃越重,越晃越重,终于睡着了。
这时,一个小鬼头从罂粟楼中窜了出来。
该怎么形容这个小家伙呢,机灵古怪?不贴切。英俊潇洒?不适合。风流倜傥?有点过,虎头虎脑?不太像,粉雕玉啄?恩啊,差不多,但是可以让人肯定的是,长大后他一定是个会迷倒众生的小子。
小鬼头看着竹椅上睡的好梦正酣的人,圆圆的大眼睛骨碌骨碌的转着,一丝鬼笑咧上嘴角,一看就知道这小子是想恶作剧,一脸典型的小魔头神情。
小鬼头屏住呼吸蹑手蹑脚的走进竹椅边,小心翼翼的拿出藏在手里的宝贝,看一眼竹椅上睡的正香的人,捂着小嘴巴嘿嘿的笑着,那双小手,肉嘟嘟的,可爱极了,展开藏在手心的宝贝,一个女人用的朱砂,他要干什么呢?小鬼头打开装着朱砂的小盖子,胖嘟嘟的小手在朱砂里蘸了蘸,整个食指都被染成了红色,然后一点一点的移到熟睡的人身边,轻手轻脚的在他脸上画鸭着,上面下面,左面右面,忙的不亦乐乎的,小屁股也配合着节奏一上一下一左一右的扭动着,忽然,熟睡的人嘟囔着说了声话翻了个身,吓的小鬼头连忙把小脑袋缩到了竹椅下,小屁股厥的比天还高,整个一个鸵鸟的样子,小眼睛骨溜溜的转啊转,听了半天没动静,他才小心翼翼的站起身子,看着重新睡着的那人,小鬼头拍拍胸脯,长嘘了口气,一幅小大人的模样。
没一会儿,小鬼头的大作就完成了,看着那人那张被自己画的乱七八糟的脸,小鬼头再也忍俊不禁的哈哈大笑起来,从站着笑到睡在地上笑,从趴着笑到躺着笑,然后就是满地打滚。
“哈哈哈……墨墨爹爹,你是个丑八怪,丑八怪,哈哈哈,额头上面既然生乌龟,嘴巴上面居然长胡须,还生了四只眼睛,哈哈哈,丑八怪,丑八怪,墨墨爹爹是个丑八怪,哈哈哈……”一鬼头边笑着边在地上打着滚,原本洗的干干净净的紫色小肚兜上粘满了灰尘,他还是满不在乎的打着滚。
睡的正甜的炎无墨被小鬼头恐怖的笑声一下子惊醒,揉揉惺忪的眼睛,看着在地上打滚的小鬼头一脸郁闷状:“舞小魔!你干什么呢?”
“哈哈哈……墨墨爹爹,你是个丑八怪,哈哈……是个丑八怪。”小鬼头上气不接下气的笑着,胖嘟嘟的小指头直指着炎无墨,笑的有些岔气。
看着穿着个小肚兜,光着个小屁股的舞小魔,炎无墨的脸上立刻拉下了三条黑线。
克星,克星,这小子绝对是他的克星。
“哈哈,丑八怪,丑八怪,哈哈。”不理会站在一旁的炎无墨,舞小魔仍旧开心的满地打滚。
丑八怪?舞小魔的话让无墨纳闷不已,伸脸向泉水处一看,一张极其搞笑的脸蛋倒映在水面上。
额头上头被画了一只长了六条腿的乌龟,那只乌龟鼻子比眼睛大,背上的龟壳活像是蜗牛壳,这乌龟不但多了两只腿还少了条尾巴最让人无语的是,这是乌龟还是大红色的,他的两边嘴唇,凑近一看,居然被画上了几条胡须,还是波浪形的。
最要命的是,这个小魔怪居然在他那白嫩嫩的小脸上画了两只让人毛骨悚然的大眼睛,这,这,这……
“舞小魔!你找死!”震天的怒吼之声响起,三年的时间,这炎无墨的真气足了不少啊。
呼呼呼……几片竹叶很配合炎无墨的怒吼声,凄凄凉凉的从竹上飘了下来。
听着无墨的吼叫声,舞小魔哧溜一下快速从地上爬了起来,对着炎无墨拍了拍自己那粉白粉白,粉肉粉肉的小屁股,呼啦一下的窜开了。
那速度……啧啧,有够快。
胡乱的抹了一把脸,炎无墨跟着小魔后头追了起来。
竹林的后方是一大片的熏衣草花丛,熏衣草散发出的袭人香味吸引了无数的蝴蝶蜜蜂,争相着在花中采蜜,它们一上一下的飞舞着,形成了一副充满活力的图画。
还有几颗有着数百年岁数的苍天合欢树顶天而立,一个个高大而茂盛的枝叶为这罂粟楼后院遮住了炎炎夏日的烈日,让整个小院安静而清凉。
薰衣草花丛旁是个椭圆形的小湖泊,阳光下闪动着粼粼波纹,山丘上熏衣草花丛不食人间烟火般的位置,苍天的合欢树环绕着的蒙胧感。
湖里有着几只白鹭在嬉戏,它们昂起长长的颈子,对着天空发出清脆的叫声,它们的身子向前倾着,越向后就越挺起,就像是船舶一样。
一只只白鹭就像是一艘艘的船只,在湖面上悠闲的游弋着,它们的翅膀洁白而有力,扇起来水面就会激起有圈圈的波纹,就像是成风起浪的帆船。
一大一小两个人影飞快的在熏衣草花丛之中跑着。
跑在前头的舞小魔还是不时回过头来对着炎无墨做几个搞怪的鬼脸挑衅着。
而炎无墨则是一脸的气急败坏。
提起,炎无墨如同鸿雁一般在薰衣草花丛上腾空而起,脚尖轻点了几下,人便稳稳的落在了舞小魔的后头。
偶尔,快速下蹲,修长的身子隐藏在了薰衣草丛之中。
感觉到有点不对劲的舞小魔回了回头,咦?人呢?怎么没了?
停下了逃跑的步伐向身后寻找着,小小的身子被花丛遮盖住了一般,只留下了一个一脸茫然的小脑袋。
花丛下,无墨一点一点的移到小魔的小肉腿旁,看着那条在他两腿之中的小白布,坏笑着一把扯了下来。
“啊!”感觉到用来遮羞的白布被人抽掉,舞小魔紧紧的并拢着双腿:“墨墨爹爹,你是坏人,把布给我,把布给我。”也不敢乱动,只敢挥舞着小手向无墨抓取,奈何,太矮了,只能抱着无墨的大腿。
“哈哈……舞小魔,你都三岁了还兜尿布,你羞不羞啊,这样还算男子汉大丈夫吗。”在小魔的肉脸上恰捏了一下,存心笑话他。
紧紧的抱着无墨的大腿,仰着个小肉脸一脸不服气的看着他:“那不是尿布,那个是我用来遮住小鸡鸡的,娘娘说天气热不让小魔穿裤裤,可是小魔是男子汉,不能随便露,所以小魔就找了一块白布用来遮住,万一两个小姑娘看见了小魔,让小魔娶她怎么办,就像隔壁武大娘的孙女找找一样,那天,小魔嘘嘘的时候不小心让她给瞧见了,她就硬让小魔娶她,小魔不要,小魔才不要娶那个麻子脸呢,所以,所以,为了不再让人看到,小魔,小魔就……”
断断续续的说着,一想到被找找那个麻姑娘逼着娶她,小魔的小肉脸上一脸愤慨,他才不要娶那个丑姑娘,要娶也是娶娘娘。
小魔两只手紧紧的抱着无墨的大腿,双脚也缠了上来整个人像只无尾熊似的缠了上去,他要把小鸡鸡保护好,不能再给别人看见了,想着,小胖手小胖腿缠的更紧了。
晃着手上的白布,炎无墨怎么看怎么眼熟:“小魔头,你这个白布哪来的。”在小魔面前晃了晃。
“我叫小魔,不叫小魔头,你把那个头字去掉。”小魔奶声奶气的抗议着,瞅着无墨的大眼睛晶莹晶莹的:“把你刚才的话重新问一遍,不然,不然我不回答你。哼!”小脑袋向旁边一扭不再看向无墨。
眼角一抽一抽的,他被这个小魔怪打败了:“小魔,告诉墨墨爹爹,这个白布哪里来的?”
“你,你不是我的墨墨爹爹,你现在是丑八怪,丑八怪,你应该这样说,我可爱的小魔魔,告诉丑八怪墨墨,你这个白布哪里来的?”小魔诞着一双小脸,教着炎无墨。
嘴唇抽筋,抽筋,他的忍耐已经达到极限:“舞小魔!”低下头,放大的俊脸出现在扒在自个儿腿上的小魔,轻唤声中有着警告的味道,两只手放在小魔的耳旁发出按压时咯吱咯吱的声音。
小魔的心中咯噔了一下,粉雕玉琢的小嫩脸上立马扬起一抹讨好的微笑,在炎无墨准备将他给拎起来好好打一顿小屁屁的时候,蹭的一下从无墨的腿上跳了下来,捂着小屁屁逃了开来:“那个,那个是你用来洗脸的手巾,啊!墨墨爹爹死人啦,死人啦!墨墨爹爹死人啦,死人啦。”无数的薰衣草被他踩在了脚底下,这小娃,逃跑的速度,真不是盖的……
抽搐,抽搐,炎无墨整张脸开始抽搐,将手上的白布提起来看了看,对着白布自言自语:“臭小子,是杀人啦,不是死人啦!”
“罂粟楼”最里面的一个偏静的清雅小屋内,一抹身型消瘦,体态风雅的黑衣女子正在埋头做些什么。
葱白的玉指上捏着一颗褐绿色的小籽,她的面前是一盆装着松散泥土的花盆,将那褐绿色的小籽放在花盆之中用土覆了上去,一抹让人惊艳的绝色笑靥在嘴角绽放,那笑容,艳丽之中透着魅惑,只看上一眼便会让人深深沉沦。
终于弄好了,这颗小花籽可是她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找着的呢,等到花开之时,那么无墨再在雷鸣之时发狂的话,就有了可以让他平静下来的药方了。
将花盆拿起,准备放在窗户上,让它多吸收一点阳光。
“啊!”属于小孩子的尖叫声响起,那声音尖锐,刺耳:“死人啦,墨墨爹爹死人啦,死人啦,娘娘,救小魔,墨墨爹爹死人啦!”捂着白嫩嫩的小屁股,舞小魔嘭的一下用脑袋撞开了房门,利落的跳上了床拿被子紧紧的将自己裹住,只露出两只贼溜溜的大眼睛谨慎的看着门外。
等到无墨颀长的身影出现的时候尖叫一声,整个人躲进了被子里。
“死人啦,死人啦,娘娘救命啊,救命啊!”锦被中传来小魔有些沉闷的声音,不停的在被子里蠕动翻滚着。
拎着手中的白布,无墨好气又好笑:“舞小魔,你给我出来!”
“不出来,不出来,就不出来。”埋头在被子里,誓死做鸵鸟。
“死人啦,死人啦,死人啦。”又是一阵唯恐天下不乱的叫声。
“舞小魔,是杀人不是死人!”无语的为小魔纠正着,真是败给他了,都三岁了,话还说不全。
被子中的尖叫声停顿了一下,好像是在沉思,没一会,又大呼小叫起来:“杀人啦,杀人啦,丑八怪杀人啦,娘娘救命啊!”
望一眼在窗户前摆弄着手中花盆的千寻,这种情况她早已经司空见惯了,懒的再管。
大步并作两步,无墨一把掀开盖在小魔身上的被子,一个白花花的大屁股在眼前摇晃着,舞小魔抱着个脑门叫的撕心肺裂,活像有人要杀他似的。
典型的不闹到天下大乱不罢休。
“舞小魔,如果你再叫的话,今晚就别和我睡。”拿出了最有力的杀手锏。
这舞小魔虽然一天到晚嚷嚷着要做男子汉,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只怕一件事,单独睡。
让他单独睡一晚不如直接杀了他。
这一招果然有效,无墨的话音刚落,就看见小魔笑嘻嘻的转过脑袋,一把圈住他的脖子小脸在他的脸上蹭啊蹭啊蹭的。
“小魔乖,小魔是个乖宝宝,小魔要和墨墨爹爹睡睡。”只是一瞬间,小魔怪变成了小绵羊。
看着置身事外的千寻,无墨脸皮抽搐,当初还以为她是天下最最慈爱的娘呢,谁知道有一次深夜被两岁多的小魔一脚踹下床之后,黑着一张脸把熟睡的小魔给丢到了他的怀中,从此,陪睡的任务就交给了他。
不就是被儿子一脚踹下床吗,居然把孩子丢给他!到底谁是娘啊?!
看着挂在自己身上的小魔,一脸无奈。
将手中的花盆打理好,千寻这才想起来被自己冷落了半天的一大一小两个男人。
两个人都是一脸哀怨的瞅着她。
“无墨,你的脸怎么了?”像个关公似的。
“你宝贝儿子的杰作。”黑着一张脸将吐着舌头的小魔放下,接过千寻递给来的毛巾擦了擦。
小肥手将眼睛捂住不敢看千寻。
“小魔?”
“谁让墨墨爹爹不是装花魁就是扮老鸨的,我,我这是在给墨墨爹爹,恩,上妆。”小眼珠骨溜溜的转着,好半天,才想出怎么回答。
“你当墨墨爹爹是唱大戏的啊,还上妆?”脸上黑线再黑线,他终于领略到了这小魔头的词汇功夫。
若有若无的笑意浮现在千寻唇上,那抹笑让她右脸上的罂粟花似是花开了一般,一股慑人的魅惑。
三年的功夫,让她从一个清纯的佳人蜕变成了现在的清冷孤傲的罂粟鬼医。
还有了这被誉为:“第一楼”的罂粟楼,她很满足。
想在的不想再记得从前的事,只想好好的生活,过自己的人生。
咯吱一声。
房门被人推开,进来的是一位身型修长的女子,女子洁白素衣清幽淡雅,发髻高高挽起,显得英气逼人,活脱脱的一个花木兰的形象,手拿佩剑,更加显得英姿飒爽。
“千寻,无墨。”朝两人颔首,女子走了进来。
“习染娘娘。”女子刚刚站稳脚,小魔腾的一下从无墨的身上跳到了女子的身上,紧搂着美女的便宜,埋首着美女的胸脯上摩擦着占尽人家的便宜。
“小色鬼!”一记毛栗子免费送上了小魔的小脑门,无墨像拎小鸡似的将他给拎了下来。
“习染娘娘,痛痛!”抚摸小脑门,小嘴撇的人心慌,小魔一脸无辜的瞅着习染,看的习染心生不忍将他给抱了过来轻声安抚着。
得逞的笑意浮上小嫩脸,一脸胜利般的笑容挑衅的看着无墨。
习染,是两年前被无墨和千寻从马贼手中救下来的女子,那时候的她还是一位娇蛮纵横的千金小姐,两年的时间,大小姐的脾气渐渐的被消磨了不少,一直跟在千寻和无墨的身边。
现在,算的上是:“罂粟楼”中剑舞出众的名伶。
咯吱,又是一声房门被推开的声音,一位身着粉色的轻衣薄衫的女子优雅的踏了进来,那身薄衫恰好的显影出里面的肚兜,白脂般的皮肤,在光线有些昏暗的屋内,朦胧的美景仿佛天上的仙女戏水图。
一口淡红润泽的香唇,随着娇躯呼吸时的颤动,而轻轻地蠕动,一双迷人娇美的秀眸微闭着,两道柳叶似的优美的艳眉间,一点素娥,使整个芳容俏脸美得不可方物,令人联想到嫦娥奔月时美丽的仙景。
这位就是:“罂粟楼”的花魁,龙一一,龙一一是凭着一曲让人惊叹的《凤求凰》夺得花魁之位的。
她的琴声与习染的剑舞相合之时的那种美景时:“罂粟楼”最出彩的节目。
“一一娘娘。”又是腾的一声,小色魔又跳入了龙一一的怀中,小脸继续蹭啊蹭。
挫败的看着小魔,真不知道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色。
“今晚,你们要配合在一起吗?”亲手将小魔从龙一一身上扯上,千寻淡雅的开口。
“是啊,昨日我又练了另一种剑法正好可以配的上一一的曲子。”和龙一一相视一眼,习染有点迫不及待的想看今晚的盛况了。
“那老鸨子呢,无墨。”淡淡的瞅了一眼无墨。
“当然是由我来了。”幸灾乐祸的笑着,他现在又发现了一件好玩的事情,就是装扮不同的身份。
“墨墨爹爹做老鸨,那我就做小鸨,可不可以啊?娘娘。”充满童真的目光看着千寻,有那么一点祈求的味道。
“好啊,做完小鸨之后就抄三百遍三字经,可不可以。”看着小魔充满期待的目光,她也很不:“忍心。”拒绝。
“三百遍!”小魔的小脸立马耷拉了下来,那哀怨的神情让几个人捧腹大笑。
虽说现在才刚过傍晚,但是:“罂粟楼”里早以坐满了客人,不愧是塑立国:“第一楼”啊,看着这客如云来的场景自然就了解:“罂粟楼”在塑立国的名气。
那种纸醉金迷的无所事事,那种灯红酒绿的繁杂碌碌,那种客人与风尘女子之间的打情骂俏,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坐在恩客的大腿上要不靠在怀里,这个我喂你吃菜那个我喂你喝酒的。
有的则站在楼外,浓装艳服,香气袭人献媚卖俏,施展出千媚百态,去迎合各种嫖客,只要一亲芳泽,就会陷入她们的迷魂阵中。
弄得如痴如醉,销魂落魄,听凭摆布,流连忘返,他们沉湎于眠花宿柳的温柔乡中,真有乐不思蜀之叹……
龟奴们一个劲儿的在门口招待着从门口大摇大摆进来的客人,莺莺艳艳,艳艳莺莺的。这样的盛况当然是极尽精致奢华了。
不过,如果腰包里没有足够的银子,光玩弄诗文,恐怕是堆不起来的,载歌载舞,歌舞流连,夜时笙歌沸天,这,都是用银子堆出来的。
“罂粟楼”大厅装饰的富丽堂皇,整个大厅分为上下两层,底层上方是紫檀木制的桌椅,上面都是美食美酒,客人在桌上畅饮。
大厅里有着六大柱子,每个柱子上都刻着精美的龙腾图案,地上铺着大红地毯,感觉很喜庆,屋顶则吊着四盏金丝大吊灯。
一层和二层的连接处则有着一个大喷池,里面栽着荷花养着大大小小的金鱼,二层则是表演的舞台,用粉色的幔帘遮着,舞台后面贴着优雅贴纸的墙。
整个大厅富丽堂皇的,陪酒的女子有的低垂的双肩好像垂柳柔美的线条,有着如花的美貌。
这些沦落风尘的青楼粉黛,不仅仅因为是绝代佳人才引起人们的注意,实际上她们中的许多人都具有独特的品性和才华,个个都是惊艳绝俗不乏傲骨的女子。
大厅内,一抹修长的影子在不停的招呼着客人。
手中的粉帕不停的抖动着,穿着绣鞋的脚缓缓的移动着。
一个圆形的紫檀桌下,躲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看着面前不停移动的各种鞋子,小魔切切贼笑,他的头顶上不停的发出喝酒时碰杯的声音,一些好吃的菜因为桌子的晃动不停的掉落。
咕噜,肚子开始抗议了。
好饿啊,他还没吃晚饭呢,摸着空空的小肚皮,小魔拉下了小嫩脸。
眼睛骨溜溜一转,看是向桌面伸出小魔抓。
小手在桌上抓了一圈之后好像摸到了什么,快速的收了回来,准备美餐一番,可是对着手中的东西定睛一看,鸡骨头!
气愤的一扔,继续找。
小魔爪又在桌子上寻找着。
收回。
香蕉皮!
再找。
花生壳!
继续。
手帕!
再接再厉。
肚兜!
奶奶滴,欺负人。
咬牙切齿的继续寻找着。
酒壶!
摇了摇,晃了晃,还有点酒。
扬起小脑袋开始喝起酒来……
桌上的客人揉揉有些迷散的眼睛,他是不是喝醉了怎么总觉得有只小手在摸来摸去,眼花了?还是真的喝醉了!
拿着粉色手帕的女子转过脸来,她凝脂般的雪肤之下,隐隐透出一层胭脂之色,双睫微垂,一股女儿羞态,娇艳无伦,肤色雪白,身材长挑。
隐隐的,总觉得,这张脸很熟悉。
那双桃花眼,那个小梨涡,炎无墨。
天啊,没想到他一个大男人扮起女人来居然如此的芳华绝代。
啧啧……
表扬的舞台用淡黄色的幔帘遮盖住让人看不见帘子后佳人的模样,只能模模糊糊的看见风情万种的身影,在帘上换动。
龙一一抱着古筝款款的走来。
那种风姿卓越的模样,让台下的人看傻了人,她的身后是一身英气装扮的习染。
一一的一曲《凤求凰》配合着习染的剑法,曲调婉转流畅,仿佛瀑布间的高山流水,大漠上落雁平沙;又如盎然一新的阳春白雪,苦寒幽香的梅花三弄,沁人心脾,百感横生。
而习染的剑术则像一袭白衣随着剑气漂浮,一会柔弱仙骨,落满我萧萧的剑意,一会又杀气腾腾,剑就像蛇一样就空中翻动,那种快意恩仇拔剑相向。
看的台下的人一愣一愣,又听的是如痴如醉,不停的拍手叫好,不愧是罂粟楼出来的姑娘,看着台上的两人,站在二楼的千寻很是满意,眼角带笑,她果然没看错人。
琴声落,一一玲珑的曲线,呈现出少女独特的美,宛如一朵含苞的花蕾幽香绽放,收起古筝,由帘后走了出来,和习染一起接过丫鬟递来的酒杯为客人敬酒。
“好。”那些原本喝酒吃菜的人纷纷起身。
“炎姑娘,这两个姑娘我出钱包了。”
“我也包了。”
“我包了,我也包了。”男人,果然是见色就起,看着敬完酒离开的一一和习染,众人更是着急的大声嚷嚷。
“炎姑娘,你出个价吧。”
看着有点乱动的人群,无墨起身阻止,捏了捏嗓音,将声音压低:“哎呀,各位大爷啊,我这的姑娘都是卖艺不卖身的啊,就算卖身也得她们亲自同意才行,我可做不了主啊。更何况这两个姑娘可是我的上上之宾啊,各位大爷请见谅请间量啊。”挥了挥手上的粉帕,无墨将女人的娇嗔扮演的惟妙惟肖。
“见你他娘的屁谅,老子要定了她们。”某个有钱的主财大气粗着。
“哎呀,刘大爷您消消气啊。”无墨走上前为他抚胸:“您这样我可不好做啊,如果你喜欢这两个丫头的话就每天来给她们捧场,说不定,日子一久,两个丫头就你有诚意就同意跟你您呢。”桃花眼中波光流转,勾的这个刘大爷心儿慌慌。
听无墨这么说,那人也不好不给面子,毕竟这罂粟楼是塑立国的第一楼,不是他小小的一个商人就能惹的起的,更何况还有一个罂粟鬼医在后头撑腰。
“罢了罢了,炎姑娘你怎么说我就怎么说,是不是啊。”说着那人的的猪手准备袭上无墨垫着棉花的胸,让他毫不留痕迹的避开,耳后,却从怀中掏出一根银针不着痕迹的向那人扎了过去:“各位大爷啊,如果真的喜欢刚刚这两个姑娘以后就常来我这,我保证能让你们天天见到他们。”
原本还竞争着花钱买一一和习染的那些男人一听无墨这话只好悻悻秧的作罢,继续吃喝起来,毕竟这里的姑娘都是卖艺不卖身的。
“接下来啊,两位姑娘还要再继续表演一首曲子和剑舞,请各位好好看着啊。”
接着,无墨扭着跟习染学了一天的扭腰动作,左右摇晃着走开了。
呸呸呸,该死的色鬼,竟然想占他便宜,回家疼死你,他刚刚扎上了那人腹部的一处穴道,这下,等他回家,这肚子有的疼了。
他炎无墨的便宜启是随随便便就可以让人占的,要占也是让那些漂亮的大姑娘去占。
挥一挥粉帕,这腰扭了一晚,疼死他了,做女人难,做美女更难,做老鸨简直就是难上加难。
没多久功夫,笙声响起,一些身穿红色劲装的舞娘鱼贯而出。
那些舞娘身上穿的劲装艳丽的耀人,新潮的红色以不容置疑的热度俘虏着台下男人的心跳。
无论以何种姿态,披上红色劲装都是火辣辣的,一个个美艳犹如一条火红色的人鱼,更何况舞娘们那些急剧挑逗性的动作。
裸露在外的白嫩大腿还有那粉嫩嫩的酥胸,看的那些男人一个个心跳加速,口水泛滥。舞娘们的一个噘嘴一个媚眼看的那些人是心痒难当,直想把她们直接从台上拉下,抱在怀里亲个够。
这时,一阵如泣如诉的古筝声响起起,重新换了一身蓝色丝衣的一一自帘帐后出来,黑色的秀发如瀑布一般散落在身后,没有任何装饰。
芊芊玉指轻轻拨动着琴弦,轻轻传出凄婉音律,衣衫发丝无风自舞,梨涡浅笑,嘴里溢出有点凄凉的歌,是她很喜欢的《将军令》。
龙一一露出娇楚动人的哀怨神情,眼神迷离的望着前方,脸上的神情是哀怨又彷徨的。
随风飘起的丝衣下露出冰肌玉骨的肌肤,这时习染穿着一袭鹅黄色的袖舞走了上来,翩翩起舞。
长袖翩翩似弱柳扶风,裙缘轻曳像缭绕的流云,羽饰舞衣如鸾凤展翅,恰似虚无缥缈的……
袖带舞起来像环子一样围绕着身躯,动作轻柔婀娜,长袖缓带,绕身若环,而舒展宽大的长袖,琴声,袖舞配合的出神入画。
看的台下的那些男人一个个傻愣愣的,忘了拍手叫好,美及美及,果然是:“罂粟楼”的当家花魁和名伶。
琴声嘎然而止,长袖回收,一一和习染微微欠身,向众人谢礼,起身后那看似多情却无情的笑容,让那些男人再次为他们倾倒。
俩人这一次的出彩表演让千寻很是满意。
这三年中极少露出微笑的她,在今日,整整笑了三次。
宾客之中一个身着灰白长衫的男子引起了千寻的注意,这男人虽然也同其他客人一样饮酒看着表演,可是他的眼睛却不住的在:“罂粟楼”中观望着,似乎,在寻找些什么。
目光在那男子身上流连,细细观察着,容貌虽说不错,可是身上总是有着一股邪气,让人对他望而却步。
那人举着酒杯品酒,眼睛不住的在龙一一和习染身上流连。
一抹必得的笑容浮上那人的嘴角。
好像察觉到了千寻探索的眼神,那人向千寻这边望来,连忙将实现转开,感觉到了那人的视线定格到了自己的身上。
等到千寻再回头望去之时,人,已经没有了。
那人就是是谁?一股无形的压力压上了千寻的心。
“老板,有人说要见你。”罂粟楼中的龟公附耳在千寻耳边说着。
指明要见她?“是谁。”
“我也不知道,不过那人已经在偏厅等老板了,还给了我一百两银子。”龟公拿出怀中的银子递给千寻看。
一百两的赏钱!出手可真大方。
看样子一定又是一个求医之人。
会客的偏厅布置的极其雅致,没有一些过于繁琐的装饰物,只在桌案上放上了几盆优雅如淑的君子兰,如火的红,如碧的绿,让这会客厅增添了一抹宁静。
数十朵橘红色小筒状花聚集的伞形花序,花蕾绽开后纷纷下垂,形似低头微笑,很是有君子的风度。
低头看着面前的那一杯清茶,碧绿的叶儿在杯中上下翻舞,原本紧缩着的茶叶在热水之中悠悠的舒展开是那么顺乎自然。
墙壁上,挂着几幅仕女图,或下棋,或习字,或奏琴,或绘画,琴棋书画,各有千秋,这些女子姿态娴静,个个美貌如仙。
拿起杯子,轻轻吹走热气,清饮雅尝,茶在你的舌尖轻轻滑动,徐徐咽下,茶香的味道才真正弥漫在口齿之间顺着喉咙到达丹田,感觉是那么清凉慰贴,使人平静,好茶,上等的好茶。
这罂粟鬼医还真是一个懂得享受之人。
放下手中的茶杯望下厅门外,心中略微有些焦急。
这些年来,主子身子一直羸弱不堪,宫中的御医只能治其本却不能医其根,想这罂粟鬼医名满江湖,救人无数,如果将她请进宫去为主子医病或许还有些希望。
这在花厅之中来回不安走着的人,正是圣钦洛身边的夜叉。
圣钦洛即位三年,塑立国中风调雨顺百姓安康。
可是,前不久,圣钦洛不知为何,竟然一病不起,宫中的御医怎么怎诊治不出个所以然来。
听闻罂粟鬼医医术了得,夜叉这才偷偷出宫,想将千寻给请进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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