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这些便是楼宝常所藏起来的证据,有些是在大理寺牢狱中发现的。”范昭然恭敬地低下头,将一些文稿书信递给至佑帝。
隐约可见,这些文稿书信是沾染着血迹的。
至佑帝眯眼盯着这次文稿书信,示意内侍何恩接了下来。
这些文稿书信,看着已有一些年头了,除了血迹之外,还沾染着一些其他痕迹。
很明显,这些书信文稿经历过很多地方,这些痕迹都在昭示这一点。
他没有翻开它们,只道:“这些是什么?说说吧。”
不知道为什么,他看到这些文稿总是感觉到他们好像正张开血盆大口,似乎把一切都能吞噬。
这一刻,至佑帝突然起了一丝畏惧,竟然没有勇气去打开这些书稿,只想从范昭然的口中知道相关消息。
范昭然硬着头皮,这样说的:“皇上,楼宝常的家眷在大理寺外面含冤,这些是他们递交的血书。还有一部分,是在大理寺的牢狱之中发现的,这些,便是已经消失的胜雪盐场的账册!”
范昭然极力控制着,才将动荡的心潮平息下来,将这些文稿书信的内容说了出来。
这些东西在呈给皇上之前,他自然是看过的。
看罢,内心的震动起伏简直难以用词语来形容。
之前胜雪盐场那个案子,他还和户部尚书王东贽一起办理的,对过程十分清楚。
就是因为缺少了最为重要的账本,胜雪盐场一案迟迟没有结案,后来江南道动乱,此事便不了了之。
他却没有想到,胜雪盐场的账本,竟然在楼家人的手中。
什么叫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就是!
“皇上,楼宝常的家眷已经被臣控制了起来,他们招供……”
范昭然不敢隐瞒,低着头将所知道的一切说了出来。
他不曾抬头,自然没有发现,至佑帝的神色越来越难看,到最后已经是一片铁青。
怒火遮眼,便是帝王此刻的状态,但是很快,这些铁青、这些怒火便被他压了下去。
何恩等在紫宸殿中伺候的内侍宫女们,连大气都不敢出,恨不得自己是透明的。
皆因,范昭然所说的一切实在骇人听闻。
除了胜雪盐场的账册之外,楼宝常还用血书写下了他为叶家所做的其他事情。
其中,最重要的便是挪用江南道各州府的粮草,将它们运送给石皋和九野军。
这些血书,写得非常详细,比其先前在至佑帝前所招供的还详细得多。
据血书所陈述的,楼宝常之所以会返工就,是因为叶家拿家人性命相要挟,为叶家传递消息的,是大理寺一名赵姓狱卒……
正因为家人在对方手中,楼宝常不得不按照叶家所吩咐的那样去做,遂有拦着范昭然喊冤一事。
楼宝常已有死意,所以在前去面圣之前,就已经用血写下了遗书,留下了证据和自己的冤屈。
这些话语里面,有多少是真实的,有多少是需要去查探的,至佑帝并不在乎,他的心神,全部落在了其中一句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