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那你可以往楼下看一看。”南阿芒看似云淡风轻的一番话,却令田英田明惊出了一身冷汗。
田明迅速趴到窗子上,往下一看,他看见楼下的火把的光愈发旺了起来。在火光的映射下,他很容易地就看清了,自己的人已经全部被一队黑衣人控制了!
他握住窗棂的手突然收紧,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暴出。
然后他回头看自己的兄长田英,后者皱着眉头,直视自己,咬着后牙,脸上冷汗涔涔。
二兄弟相视几秒,互相点了点头,突然拔刀同时攻向南阿芒!
他们没有别的退路了,只能进行这困兽之争。
魏妙之见状,赶紧举起法杖,召唤出了——二段的小妖怪。
小妖怪朝田英田明丢出了二级魔法球,阻止了两兄弟的第一波进攻。
南阿芒右手握刀,懒洋洋地看着他们,没有发起进攻,似乎是很想看看魏妙之这几天训练的成果如何。
田明举起刀格挡了一波魔法球,随后找到了空隙,一刀向魏妙之砍来。而田英则在田明背后伺机攻击。
魏妙之左躲右闪,避过刀气,随后默念变大术。瞬间,小妖怪长得有一人多高。
——哦?她连变大术都领悟到了?
南阿芒这样想着,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毛。
他的眼睛看向魏妙之,眼里满是喜欢和欣赏。
魏妙之没有空注意南阿芒的表情,这是她学会御灵术后第一次出任务。所以她知道自己必须成功。
于是她默念咒语,命令小妖怪向田英田明丢“大型魔法球”。
轰得一声,田明田英捂着胸口,口吐鲜血。魏妙之的脸上浮现出了那种即将看到胜利的笑容。
她打算给他们追加一记致命一击的时候,客栈的房门被砰得撞开了。
韩铭儿脖子上挂着她的孩子,扑了进来。她一把扑到魏妙之的脚下,死死抱住她的膝盖。
“求你!求你别杀我的相公!”女人撕心裂肺的嚎叫声,刺痛了魏妙之的心。
她看了看韩铭儿,又看了看田明,然后低头看韩铭儿,心里有了那么一份犹豫。
她正想对韩铭儿说些什么的时候,听到了南阿芒大喊的“小心!”。
一股刀气朝自己胸口劈来!
原来是田明见魏妙之防御松懈,伺机而动,集中全力,要给她致命一击!
魏妙之猝不及防,硬生生挨下了这一击,倒退几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喉头一甜,血喷了出来。
她感到胸口的流光石一阵发烫,随后四肢百骸一阵温热,有一股力量流转全身,在治愈她的伤势。
幸好有流光石抵挡,不然她不死也重伤了。
一只手抵上了她的背部,原来是南阿芒为她运功疗伤。
同时,南阿芒的眼睛红了,用另一只手,举刀对田明田英发动了攻击。
——竟敢伤我的女人?!
——不想活了?
不知何时,南阿芒已经自动将魏妙之划为“我的女人”。
只听“啊啊”几声惨叫,血腥味充满了这间屋子。
魏妙之看到田英和田明在自己的眼前斜斜地软倒,再也没了动弹。然后她看到眼前一片血雾。
血雾中她看到了背叛天外玉龙教的宏叔叔侄,和追讨自己的面目不清的皇帝中鸿轩,还有那个落井下石的石万里。
“你这反贼之女,还不快束手就擒?”中鸿轩威严地说。
“不!我爹不是反贼!是清白的!”魏妙之大声抗诉。
“为了荣华富贵有什么做不来的。”宏叔叔侄狞笑着说。
“你们!我爹待你们不薄!”魏妙之挥舞着法杖,击打着虚无的空气。
“魏大小姐来此,老夫有失远迎。”石万里道貌岸然高高在上。
“滚!”魏妙之唾骂道。
数道声音刺激着魏妙之的耳膜,刺激着她的心。
“滚滚滚!”魏妙之大吼,“全都给我滚!”
然而那几个人并没有消失,他们狰狞的面目反而愈来愈大,愈来愈近。他们的狞笑声充斥着整个世界。
“去死吧!”魏妙之终于出了手,召唤出巨型的小妖怪,念动咒语,丢出了毁天灭地的魔法球。
血雾散去,她看见自己的武器下,是韩铭儿和她的幼儿的尸体。
她一时呆住了。
一个人从屏风背后闪了出来,正是飞铁还。
他轻看一眼魏妙之,叹了口气,蹲下去探韩铭儿的脉搏。只见他神色一异,说道:“死了。”
“死了?!不可能!”魏妙之连连后退,“不,不,不可能。”
“难道我真的杀了人?”她目光涣散,神色慌张,全然没有了刚才战斗时意气风发的样子。
南阿芒忍不住走过去,抱住了她,抚慰她。
因此两人都没有发觉,飞铁还搭在韩铭儿的脉搏处的手指微微用了一点力。
随后,飞铁还搭上了婴童的脉搏,同样说了两个字:“死了。”
“不!不可能!”魏妙之沉住气,推开南阿芒的拥抱,走到韩铭儿和她的孩子面前,蹲了下去,伸手搭在她的手腕处。
——确实没有脉象。
——确实是死了。
——我以后该怎么面对阿凌?
她转过头看着南阿芒,目光里满是求助的意味:“她们,是我被我杀的?”
她盯着南阿芒的嘴,希望他说出一个“不”字。
此刻她的心理就如同溺水的人希望抓到一棵救命稻草一般。
然后,她看见南阿芒点了点头,听见他嘴里吐出了一句话:“是的,刚才不知为何,你入了魔,失手将她们杀了。”
魏妙之的头猛得垂下,她无法接受自己滥杀无辜。若是田明兄弟,她还可以告诉自己,是为了任务,为了权力争斗,不得已杀了他们。但是韩铭儿这个手无寸铁,带着婴童的妇人,她为什么要杀她?
而且,而且她明明知道韩铭儿与阿凌的关系!这叫她以后如何去面对阿凌?!
只是她也许永远不会知道,刚才以“诱魂香”令她入魔的人,正是南阿芒。
南阿芒站在离她几米远的地方,想的是,若要让她心甘情愿为你做事,便要拉着她下水,让她做你的同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