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是考试院(???)。
韩国独有的一种特供学生和短期租住人员的“小旅店”。考试院的条件一般都比较简陋,也有相对高级的。
特点是:1,面积小。屋内都是用木板相隔的一件件小屋子,小到什么程度?屋里面只能放下一张窄窄的单人床和写字台,大致和中国的厕所的面积差不多。
2,隔音差。既然是用一片片木板装修的墙,隔音当然不会好。所以一般考试院会要求住客绝对的安静,因为这样小的空间里,大家的相对距离实际是很小的。抽烟,听歌打电话都会很大程度上影响其他邻居的休息。可以这样说,隔壁放个屁我也能清清楚楚的听见。
3,厕所在外侧。这一点是我最痛恨的,无论洗澡或者上厕所都要走的挺远的,很不方便。有时候起夜去上厕所,回来基本就完全清醒了。一是因为走的太远,另外是因为厕所太阴森恐怖吓得。另外厨房,淋浴间等设施也都是比较远的。虽然同在一栋楼里,但是终究不如家里来的方便。
虽然这些都是比较严重的缺点,但是为了这里的一个优点,我还是毫不犹豫的摒弃了所有的不满选择了考试院。
这个优点大家应该知道。便宜。
究竟有多便宜呢?
一个月26万韩币,一千多块钱。包括了水电费,煤气费,网费,无限制的米饭和泡菜的提供。小菜和汤谁先抢到就是谁的。
最关键的就是没有任何的保证金,这一点很重要!本身就挣扎在温饱水平线上的我根本就不可能额外拿出那么多金钱冻结在那里,所以考试院成为了我的不二选择。
就这样,我毫不犹豫的收拾了行李搬了出来。记得那时候已经是盛夏,晃晃烈日下我自己拖着笨重的包裹来回搬了两次。尤其记得第一次感受了考试院门前那个几近50度的陡坡,走起路和爬山似的。
这是从那时起我生活了一年的地方,新村长老教会后身的一个偏僻街道里的三层小楼。
小楼外侧是直接用红色油漆粉刷的墙壁,大红色的油漆完全遮挡不住一层层老旧的砖头墙。
一个窄窄的大门面对着一条狭长的楼梯,2楼是考试院大妈的值班室,进入楼道要脱鞋,另外一侧是一排破旧的鞋柜。每一个鞋柜的拉门上都贴着房间号码。
我的房间位于2楼的一个角落里,长度只有一张单人小床的距离,宽度勉强可以伸开臂展。
屋内的设施包括一个单人床,很窄。一个等同于房间宽度的写字台,写字台底下一半是小型冰箱,一半是伸入写字台空间里的床沿。
这一点开始的时候令我很不舒服,睡觉的时候不能抬腿,一抬腿就会踢到写字台桌板。这样的设计真是把空间发挥到了极致!!!
写字台上有一个小小的书柜,基本上可以放下我所有的日用品。
写字台上边是一扇小小的通气窗,大小只有两个巴掌那么大。基本起不到什么通气的效果,拖过他,仅仅能够看到清晨时短暂的阳光。
那是的阳光还很柔和,总是不经意间缓缓照向屋里的没一个角落,那个时期,总是让我觉得孤独得暖洋洋的。
那一段时间的我第一次过起了真正意义上的单身的生活,
每天作息从来都是形单影只的完成自己的任务,偶尔跟家里视频通通话。其他的时间只能自己打发,这样时间一长,总觉得说不出的孤独。
明明是身处在百万人灯火通明喧嚣的城市里,每天自由的穿行在繁华的人群中,可是每当回到这一个安安静静的空间里,面对的还是三面已经发黄的墙纸和一扇忽隐忽现闪烁着光芒的气窗。
整个世界忽然间变得极其狭小,闷热的空气和我麻木的表情在这个狭隘的空间里交融在一起,生活逐渐变得迷茫。
那个时候我经常穿着白色的小背心和短裤蜷缩在本来就狭窄的小床的床脚,紧紧挨着墙缝,就这样看着天花板在心里和自己说话。
内容很简单,分析自己,鼓励自己。
我曾经无数次告诉我自己,只要拥有找寻希望的意志就绝不怕上天赐予我绝望的环境。对于我来说,成功永远是一个遥远的梦想。
就仿佛一只永远倔强的追寻着月光的飞蛾,每一次煽动他那灰黑色丑陋的翅膀所换来的只有一阵阵北风尖锐的嘲讽。此时此刻只有他自己明白,只有内心强大的希望才能点亮黑夜中驱离绝望的灯火。
喘息,生命的意义就在于此。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成功搬家了之后,随着第二学期的开始,我又一次开始进入惶惶不可终日的找工作时期。
不过这次的运气还真不错,同班的小北京在寝室的5级学长的带领下找到了一份不需要语言的工作,时间正好符合语学院的作息时间!
下午6点开始,晚上10点结束。一天4小时,时薪5000!这简直就像做梦一样,听到招工的消息我想都不想就跑去报了到。
不就是太白嘛!老子在鞍山吃苦的时候你们还在被窝里面睡觉呢!太白算个毛!还是小太白!
(太白分两种,大太白是物流大的中转中心,一般位置比较偏僻。货物量大,一次12小时左右。小太白属于城市里面的小站,主要是早上分车发货,晚上分类后运送到物流中心。规模小时间短)
我们的站点是新村物流站,设立在一个消防局对面。好就好在地点距离我的考试院并不太远,走路10分多钟的样子。
物流中心是一个四面通风的流水线厂房,门口的牌匾上大大的写着会社的名字“????&。
这一个名字是韩国一个不大不小的快递名字,它在往后的几年直到现在乃至以后很久,在我心里都将是一个不可磨灭的名字。
每当看到马路上奔跑着的,车体上印着的这几个大字,我即会从心理上油然而生一种归属感与亲切感。
另一方面,也会突然间迸发出深深地恐惧,一段曾经挣扎在死亡边缘的记忆。
(今天就到这里啦。。。。好不容易到家了!真累。还是家里好啊~~~又一次摸到了外祖父筋脉突兀的大手,感觉不错!
今天原本想写一段就早点休息,可是感觉上来了呼呼呼写好多吧。中间发图片发不上去,百度又抽风了,明天补)
这张图是我在韩国网上找的考试院的照片,我的房间格局和这件差不多,只是比这个小了一半,窗户也比我的大几倍。右侧床和柜子的摆设和我以前的房间一模一样。
现在还能清清楚楚的记得,太白站主要是由一栋3层的办公小楼和一个长长的l型流水线组成的。
办公楼是白色的,一楼是仓库,厕所和专门负责招聘和管理我们这些力工的经理办公室。
每一次出工我们都会在第一时间直奔办公室,因为那里除了一张破办公桌,一张破沙发就是一个计算工时用的打卡机器。
乍一看上去是一个灰白色的塑料挂钟,挂钟上面有一个专门插卡的卡槽。每次开工前把卡轻轻插入卡槽,机器会自动把细长的工资卡吸入,然后在制定的位置打上一个时间。下班的时候亦是如此。
打完卡之后到门口的破纸盒箱子里头挑一双尽量干净的手套,这些手套往往因为沾满了汗水感觉很潮湿,有些味道很重。
红色的防滑涂层已经几乎被磨损殆尽,手套外侧沾满了黑乎乎的灰尘与汗水交织在一起。
进行完了着一些准备的工作之后,小北京带我找到了那个分站专管我们力工的站长。
我和小北京走出了办公室后他立刻垫脚在人群中寻找着老板的身影,然后往一辆大车后侧跑去,我急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