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速往自己碗里添菜的手顿了一下,清澈见底的眸子闪过什么。却在一瞬间隐匿不见,即使敏锐如梵夜也未察觉到。
“爹地,魔界很好啊,人界多无聊啊。”眯着眸子笑眯眯地看着梵夜,心中的思绪只有她自己才明白。
“爹地难道不觉得,有些事情是挡不住的吗?反正啊,都来了魔界了,不好好玩一番怎么对得起菲儿姐姐将人家请来做客的心意呢?”该是她所担起的,无论她怎么逃脱也无法躲掉,她也不想躲。曾经的那一幕幕至今都在她的心中,早已铭刻在骨子里。
梵夜停止了继续的话,暗红的眸子盯着那笑得灿烂而天真的容颜,若有所思。点了点头,既然是她已经决定好了,他也不会多加干预。若真是不行……他可以在背后推她一把。
只是……这丫头不是一直叫索菲儿叫阿姨的吗?怎么突然变成了姐姐?梵夜无语地看着埋头猛吃的人。
梵夜自然不知道,从索菲儿亲自答应解除婚约的那天起,虽然某人还是小心眼的有成见,但是看在人家那么有“诚意”的份上,她也就不咒某些生物先衰了。
入夜。
魔界虽然和人界一样有着白天和黑夜,实际上除了白天天亮一点,晚上天黑一点,根本没什么区别。白天纵然天空上与人界一样有太阳,可是那阳光却远没有人界来的温暖,反而还散发着幽冷的光芒,只能感觉到丝丝的凉意。夜晚的天空也如同魔界白天一样,只除了黑夜。
可今晚似乎幽冷的异常。
一道娇小的身影穿过重重的墙围。
莱茵德守卫着血族亲封的公主索菲儿住处的守卫处。
“嘿,听说那个什么伯爵为了一个人类女孩解除了和公主的婚姻?”
“你才知道啊,才那么多天了。也不知道那个人类到底哪里好,弱得不堪一击不说,就连身材也比不过我们的小姐啊。而且身份之下,咱小姐还是血主和长老会亲封的公主呢。”
“啧,你这就不知道了吧。别看那一个人类,我听说啊,人界有好多那种教那些取悦男人的方法来着。还有好多,只要你付钱就有一大把的美女跟着你,把你当大爷呢。”
“真的?人界这么好?”
“骗你做什么?反正咱的身份也不能去人界。就是老爷他们的身份才能去,那次公主选我去执行任务的时候我还看到老爷手里的那个美人儿呢。”
“既然身材没咱小姐好,身份也只是一个弱小的人类。伯爵肯为了她而放弃咱小姐肯定是因为那人类那方面特好!”
几个守卫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他们这群守卫其实也就是个摆设,外界根本就没有人胆敢闯入莱茵德家族,他们守卫着这地方已经百年了。从一开始的高度戒备,到现在这样的闲聊已经习以为常了,反正他们是看清了,谁敢没事闯这里绝对是吃饱了撑得找死!
窈窕的身影在黑暗处看了他们一眼,血红色的眼眸浮起一丝不屑。有这样的守卫,索菲儿那样一个胸大无脑的公主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随后身影随之闪入了索菲儿所在的房间,一切进行的悄无声息。
索菲儿的房间很华贵,这点毋庸置疑,所有的待遇不比真正的皇室子弟差。就算是索菲儿的父母是莱茵德家族的首脑之一,住得也没有此间华贵。这里是长老会亲自命令下去的,有市无价的东西都收集了过来。
血红的眼眸中闪过一抺嫉恨,索菲儿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个长老之一的女儿,她是血族伯爵的初佣者,可是她住的和这里根本没法比!伯爵府一切以简单为主,也不会给她添什么华贵的摆设,可是这个女人,只不过是命运比她好而已被选上了公主之位,当时,人选中其实也是有她萨拉的……如果没有这个索菲儿挡道,她相信她一定能够被选中!
而原本安静地睡在床上的索菲儿,陡然睁开眼。在看到那抺身影之时有些疑惑,随即恍然一笑,那笑有着不屑,带着天生的高傲之态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不过也是,她有高傲有看不起人的资本。
可是萨拉却一点点的将心中的恼火压下,今晚她过来只是有事要和她合作不是来结仇的。
“是你?这么晚过来不会就是来我的房间参观一下吧?怎么样,本公主……的房间,还满意吗?”那群守卫果真是个废物,看来,她该和家族请一下将那些废物换掉了。就算她不将萨拉放在眼里,也不相信她能伤得了她,可……她索菲儿的眼里就是容不下吃白饭的饭桶!要知道,守卫着她这一国公主的待遇可是比家族除了族长之外的人还要高的。
不过在看着那萨拉眸中深处的嫉恨,又不屑的开口。刻意咬重公主二字。
对于萨拉,这个高傲的公主是绝对不屑的。比起梵落这个人类的身份还让她不屑。她之前对着梵夜有着强烈的占有欲……不,应该是说,她对她认为所有属于她的东西都有着极高的占有欲,霸道。
所以对于这个伯爵的初佣者她自然不会错过每一次她看向梵夜的眼神里的那一抺爱慕,而她自然不容许自己的眼里出现沙子,所以她就动用了家族的势力去查了萨拉的一切资料。
萨拉,人界用名为云沫。而她阅读完整个资料,她就知道眼前这个纯美至善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一开始还担心这样一个纯美的人儿会勾走了梵夜,却在看完资料后彻底放下心来。
这样一个为了永生不老不灭而利用姐姐对自己的信任杀了自己的姐姐,还将血液彻底注入自己的身体里的人……她除了不屑还有恶心。
她是血族的公主……抛开这一切,她还是莱茵德家族中的贵族千金。这些手段,她不是不会,而是她太过高傲太过目中无人,所以她不屑用这样的方式去夺取什么。就算真的想干什么,只怕她也只会拿一把刀架在别人的脖子上用武力逼别人退却。梵夜就一个例子,既然是真的不待见她,她也没那个必要为了一个男人改变,反正她对他也只是外貌上的好感不存在什么爱不爱。
“公主的房间自然是……”揭开了伪装,露出面容的脸隐隐在忍耐着什么。
“嗯?”索菲儿半靠在宽大的床沿上等着她的下文。她就喜欢她看着不喜欢的人在她面前露出这种隐忍的神情,那会是一个乐趣。
萨拉深呼吸了一口气,笑容纯美:“好看。”
“瞧着,你每天照镜子就不恶心吗?”索菲儿疑惑地看着那张纯美的笑脸,最起码她是感觉到了。“好了,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公主难道真的甘心伯爵大人放弃您高贵的身份而跟一个一无是处,所有方面都与公主相差大截的人在一起吗?”萨拉压抑着内心的怒火,看着那对她掩饰都懒得遮掩的不屑,循循善诱。她时间不多了,只有今晚的时间,明天……她就会被送到那幽暗之地。就算是死……她也不会让梵落那个小贱人好过!
索菲儿冷笑,她甘心吗?她不甘心!可是那又怎么样,为了一个男人将自己有可能置入危险之地?说到底,她真正爱的人最珍惜的人还是自己,决不可能就为了一个男人让自己有任何的不愉快!
“公主你……”
“萨拉是吧?你知道为什么当初明明入选的名单中有你,而你的伪装方面比我更出色,可却还是会长老会却会淘汰掉吗?”索菲儿摆了摆手,直接打断长篇大话。而这个举动对贵族来说,是极其不礼貌的。当然,可能索菲儿觉得萨拉也没有那个能让自己礼貌的资格。
“因为我是伯爵的初佣者?”虽然她来的目的并不是这个,可是一听到是当年的事,她怎么样都不甘心。明明她才是那一批里表现最出色的,可是眼前这个一脸的高傲和不屑连说话都觉得是施舍的女人到底哪里比得上自己。她不甘心!
她以为这件事过后她发泄了一顿,再联想到有可能是因为自己是伯爵的初佣者,长老会以为她会是伯爵的那一方所以并没有选中,她心里也平衡了一些。她以为她已经忘了,平静的接受了。可是现在经这个女人一挑,她才知道,她是不甘心!一直都没有遗忘过!
索菲儿突然笑了起来,似乎又觉得自己这样很失态,纤长的手指轻捂着嘴。
“你不是心计一直都深的吗?居然会这么愚蠢的认为?哈哈,知道吗?血族的公主,就算是没有血缘关系,也绝不容许这个公主以低姿态卖可怜的形式出现在人前,那对每个种族来说都是一种侮辱!
公主是什么?说得好听点是公主,说得不好听就是联姻工具。一个只会卖可怜的工具,那么在这场联姻中绝对是失败的。当然,或许这种”工具“只是少数。可是你知道吗?我们当时就是在选工具,足以代表一个种族的工具!你说你非得伪装得那么楚楚可怜做什么呢?”
索菲儿摇头啧啧感叹,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说得就是她吧。而她索菲儿,就是胜在那种养尊处优的高傲,强势。并没有多做伪装。
“行了,别做戏了你看了不吐,我也要吐了,收起你的不甘和嫉妒吧。”这样的人居然在血族还有那么多追求者?索菲儿觉得她无法理解,他们难道看不出那些伪装吗?
虽然索菲儿也不甘也嫉妒,毕竟梵落除了比她年轻,她还真看不出来怎么样。只是她知道不管什么事都有个度。因为她将自己看得太重,就算不甘就算嫉妒,她也不会做出让自己失仪的事。
“你……”萨拉刚从那些话里回过神来,就听到这么不客气的一句话。刚刚听到索菲儿说得那些,她真的不知道做什么反应,她一直以为男人都是疼爱那些柔弱的女人,像索菲儿这样强势只会让人反感。所以,她将自己伪装成这种的类型,到了现在已经成了习惯。
而她认为的也没错,可是当初选者时,他们要得却不是一个在讨男人欢心的女人,是给伯爵选举的没错,可同时也是血族的公主。婚配者嫁过去就是代表的血族,如果是个只会想着讨男人欢心的公主,那绝对是贬低整个血族的身价。
“我今天心情好,不会让他们进来抓你,所以现在你还是趁着我的心情还没有消散,滚吧。”索菲儿打了个哈欠,带着西方人深邃的五官明显的困乏。
“你以为我出手,你还有叫人的机会?”萨拉阴冷地笑着。她的身手比索菲儿更强,要不然她也不会在进入到她的床前才被发现。
“你以为……你还有出手的机会吗?”下一瞬,萨拉感觉脖颈一凉,而索菲儿的尖刃已经直抵她的脖颈。
索菲儿同样笑得阴冷。想杀自己?她以为是这么容易的吗?
萨拉拉震惊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索菲儿……怎么会……她明明没有感觉到她的靠近,她明明比她强的……
……
“将门打开。”梵落看着守在门外的两个人,沉声开口。瘦弱的身影在凄冷的月光下更显孤寂。
两个守卫皱了皱眉,不知又想到了什么。迅速的打开门:“请少主尽快。”
梵落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将白色的披风一角拽在手心里。这是爹地在她出门前给她披上的,单单是只是想想,那个冷漠对事的男人将披风解下给她披上,她也能感觉到甜蜜。
“你来做什么?”觉坐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淡看着眼前出现的身影。无悲无喜,看不出被囚禁的狼狈。可在眼底的最深处却有着排斥。若不是因为这个人类,萨拉或许就不会……
“找你谈谈喽。”梵落在地面拍了拍,也席地而坐。他排斥她,她也同样对他没什么好感。若不是为了爹地,她连见他都懒得见。
“和你?”觉终于正眼看她,他不觉得他和她有什么她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