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望去,见一约十八/九岁的少年缓缓走来。
星泽庄等人心头狠狠地震惊一把,他们始终不敢相信,本该下地狱的人竟又生龙活虎的出现在他们面前,不约而同的都在想,他究竟是人还是鬼?
“宁秋枫?”罗熠口齿不利索,内心难以置信,也许这个时候给他一巴掌,他都没反应。
“这不可能,绝不可能。”
云鼎山众弟子瞬间激心斗昂,气势刚张,宁秋枫的回归,对于他们无疑是最大的激荡。
“你们如此大举,就是为了找我吗?我云鼎山能与你星泽庄同领江城几大势力,实在羞愧难当啊。”宁秋枫笑脸盈盈的走过来。
“臭小子。”罗绝迁擦去嘴角血渍,脸色青一块紫一块,颇为难看,宁山这一掌非同小可,直接震得他五脏六腑血气倒腾,再经一小辈这么奚落,面色极其的不自然。宁秋枫相安无事,这不是扇了自己以及星泽庄一记响亮的耳光么。匪夷所思是,中了骨形香的人,居然还安然无恙。
宁山喝喜一声,“秋枫!”转面投向罗绝迁,理直气壮道:“罗庄主!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秋枫中了骨形香回不来了吗?今天你们闹上云鼎山,不给个交代,谁都别想走!”
罗绝迁哑口无言,因为这一切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这绝不可能!”罗熠目露凶光,昨晚明明看到这家伙已无力回天,现在像是做梦一样的出现在眼前,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罗熠咬牙一狠,扔掉画扇,双手合聚内力,强大的青色斗气煞然泛起,“北冥诀!”反正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不如赌他一搏。罗熠轰然乍起,手中力量倍增的朝向宁秋枫杀去,他倒是想看看,这人是真恢复还是假恢复。
“混蛋。”云鼎山众人破口大骂,大师兄都已经回来了,说明事情明了,对方还不依不饶。罗熠速度很快,来不及阻挡,便已赶至宁秋枫面前。
“大师兄!”宁春蝶明眸跃起忧色。
宁秋枫淡然一笑,说了句不相关的话,“狗急不一定能跳过墙,因为墙可以加高的。”他云隐踪一闪,躲过罗熠一击,青色能量落到身后山石中,崩得漫天碎物。罗熠拳脚施展十分猛烈,追着宁秋枫不放,猛攻之下,宁秋枫却一直躲躲闪闪。
宁山怒道,“罗绝迁,你们这是什么意思?”秋枫安全回归,乃是不争的事实,他们还想试探不成。双方局面僵持,显得非常尴尬,愣是围观着罗熠与宁秋枫之战,无从下手。
罗绝迁深皱眉头,他和罗熠想法一样,也想看看宁秋枫的猫腻所在,但这么一波折,丝毫看不出宁秋枫哪里有破绽,骨形香之毒成了悬念。
“怎么不还手?”罗熠战意果断,招招下狠手,却动不了宁秋枫分毫,内心烦躁:“是你的骨毒还没痊愈吧。”
宁秋枫穿梭如影,轻松自得,呼吸平色:“别白费力气了。”
“捻云背!”宁秋枫终于大展拳脚,一臂挡下罗熠一拳,两人拳法间快如电掣,碰撞下,斗气星光闪耀,交战的精彩程度令人赞叹不已。
罗熠心惊不断,这家伙昨天到底经历了什么,短短一夜时间,伤势痊愈的速度让人咂舌。北岭骨形香乃邪妄门绝世奇毒,目前无药可解,除了云鼎山传说中的避神珠。就算如此,他身受毒伤,也不可能痊愈的那么快,现在的这个人,比普通人还健康。据邪公说,半路杀出一个身份不明的人将他救走,难道和那个人有关系?
“大秦汉!”罗熠身形顿立,力量蹦涨,双拳斤顶力量,打算最后一击,再耗下去对谁都不好,不如一击见分晓。
宁秋枫同样不落下风,“云龙翻海拳!”一声高哼龙吟震撼全场,张牙舞爪的曲折环绕在拳头,这次比昨晚更加威猛,两人铁了心要放手最后一搏,在众目睽睽下,狠狠撞在一起,地表上崩塌成裂,空中残沙飞卷,强大能量的碰击声,响彻云鼎山,山下不停有人仰目张望,指指点点,议论着云鼎山又发生什么事了。两位都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这场对决,一点不亚于宁山和罗绝迁老一辈的高手之战,在场的人皆是目瞪口呆,青蓝武会的时候都没这么拼命。
众人屏住呼吸,目不转睛的为他们捏汗,似乎两人功力相等,龙拳与大汉持衡不偏,终于到了那一声“碰!”两种斗气不融的爆炸开来,两人也承受不住力量各自倒飞数米,同时吐出一口鲜红。罗熠退了好几步才死死的站住脚,眼睛里透过不可思议的惊骇。宁秋枫倒是还好,在云隐踪的作用下,缓缓停住脚步,面色微微发白。
“大师兄!”宁春蝶等人慌忙围去,宁秋枫则挡下他们,说了句:“我没事。”
“够了!”宁山怒喝,一把胡须吹竖,他一手举起,众弟子蹬蹬蹬的围住星泽庄一帮人。
罗绝迁见势不妙,赶紧落下面子,双手恭敬道:“今我星泽庄有意冒犯,实则误怪了宁公子,现在看来宁公子身体无恙,并不像下人说的蒙面中毒之事。希望宁掌门高抬贵手,放我星泽庄一去,待回去后我等惩查误报之人。”
宁山冷笑道:“你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当云鼎山好玩是吗,今日之耻,你们不留下一个交待,岂不说我云鼎山无人,是个任人宰割的鱼虾之类,真是可笑之极啊。”
罗绝迁一听,恨得牙痒痒,压下心中强火,最终妥协道:“好,既然宁掌门发话,那我星泽庄也就此打个承诺。如果云鼎山愿放我们回去,我们即刻向天下昭告,星泽庄闹闯云鼎山之事,本庄愿意贴文道歉,宁兄,这下如何?”罗绝迁表面恭敬,心下另番唾骂:宁山!不要太嚣张,迟早有人灭你云鼎山全门。
星泽庄一帮人面面相觑,表示不解。
宁山还想说什么,此事解决太简单了,好不容易抓到星泽庄把柄,就这样放去,实在可惜。他偶然看到宁秋枫状态不佳,面容渐白,想起刚刚骨形香,心头一紧,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罢了,罗庄主把话说到这份上,我云鼎山心胸还不至于那么狭窄。”宁山手头一挥,众弟子面露不甘的退后。
宁山这句话,听得罗绝迁等人浑身不舒服,可现在理亏在先,及早退下才是正事。
“那就多谢了!”罗绝迁又恭一拳,高叫道:“我们走!”
“不送!希望罗庄主回去后不要忘了。”宁山冷漠。
“告辞!”罗绝迁直截了当的掉头就走。
暗下临走前,罗熠阴冷的目光扫了扫宁秋枫,内心响起恶魔般的声音:宁秋枫!下次必杀汝!
“你没事吧?”宁山前来询问,满脸担忧。
宁秋枫气下无力,像是用功过度,病态恹恹的,他摇头说声没事。
“你都这样了,还说没事呢。”宁春蝶这丫头却是急哭了。
“走,进去说话。”宁山不放心。
云鼎山众弟子归门,有伤的人暂且回避疗伤,就在他们刚进了家门,宁秋枫整个人毫无预兆的软瘫下去,身旁一名弟子扶住了他,迷迷糊糊他听到师兄弟们在叫他。
宁山急忙抓过宁秋枫的手腕,认真把起脉来,随后那表情一会忧,一会喜,一会纠结的,弄得几位弟子心头一惊一乍,师傅在搞什么呢。
“怎么样了啊,老爹。”宁春蝶急切问道。
“是啊,师傅,大师兄没事吧?”景炀等人应和道。
宁山适才慢慢放下手腕,嘶的一口气,举棋不定道:“他脉象正常,体内有股雄浑的内气在护身,并无大碍。但奇怪的是,还存在不少骨形香毒蛊的残留。”
“啊?什么意思啊。”宁春蝶不明白,大眼睛水灵汪汪的。
“师傅意思是说,骨形香被这股内气给抑制了。”景炀一语道破。
“不错。”宁山点点头,一副惊诧,“北岭骨形香之毒奇异无比,若用内力助疗,容易引毒加快,毒性发作。看秋枫的情况完全出乎意料啊,也罢,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秋枫这是福来运转,先抬进去等他醒来再说。”
景炀几人将宁秋枫抬到床上,收拾妥当后,宁山叫来了景炀与高逊,大致了解昨晚之事。
“第零会一切正常,他们总是懒懒散散,并无什么特别的动作,包括其他二三流门派均是颇为平静,师傅是不是多疑了。”景炀道。
宁山一时不说话,在思考着什么。
“师傅,大师兄说要探查赤虎宗几个大门派,没想到一去就出了事,必然是他们暗中搞鬼。再加上今天的局面,上次偷袭大师兄的,无疑是星泽庄那老鬼。”高逊愤愤不平的接过话。
宁山手掌一竖,示意道,“我知道,今天和星泽庄彻底撕下脸皮,以后我们遇到他们也不要留什么情面。至于第零会,我们不可小觑,等到将来你们就知道了。”
“那大师兄他?”
“即使没有避神珠,他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宁山顿了顿,说“据说骨形香是北域鬼尨岭深处的一株奇特香草,历经数百年,它拥有一股诡异香味,更是闻者易醉。后来被人带回去栽养,成了一个叫邪妄门的独技,不说那邪妄门非常隐蔽,不常与外人接触,如今频繁的在我们南江下手,恐怕是天下要出事了。”
自从避神珠不安分的动荡,宁山意识到,云鼎山即将迎来大难,不单单是骨形香,这一次又会像两百年前那样的大浩劫吗?
当天傍晚,宁秋枫在大家无比牵心的照看下,终于醒了过来。
“怎么样?好多了吗?”宁春蝶满脸关切,从小到大,她对大师兄可谓是情深似海,平常是娇娇闹闹,但关键时候她的心最紧了。
宁秋枫脸色变得红润,倒也不像中毒之人,他缓缓坐起来,迎面一双双关心的目光,忽然讪讪的笑道:“你们也下来陪我了?”
……
半响大家才反应过来,顿时哭笑不得。
“什么嘛……”宁春蝶心想这大师兄是不是又傻了,人都为他担心死了,这个时候还拿大家寻开心。
而宁山呵呵一笑,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顺手为宁秋枫把起脉,“秋枫,现在感觉如何?”
“好多了,这次多亏了一位师父,在来的路上给我吃了一颗什么封神丹,效果确实惊人。”宁秋枫轻轻点头,内心还为昨晚的事虚惊不已。
宁山一僵,瞬间石化了一样,把脉到一半,不敢确定的问道:“你说什么?封…封神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