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朝忠瞠目,果然如此!这个所谓的保皇党,竟然就是契卡一手建立,这恐怕是自己在这个时代所见识到的最伟大的“钓鱼执法”了!
“啄木鸟同志,很高兴见到你,我的真名是亚历山大·库舍夫,代号乌鸦,”巴黎夜风中的老伊万显得格外兴奋,他用一只手掌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搂住了耿朝忠的肩膀,朗声道:
“巴黎的这个‘最高保皇党’,只是我们在欧洲众多保皇组织中的一员,在英国,在德国,在波兰,在欧洲的所有国家,都有类似‘最高保皇协会’、‘俄罗斯军人联合会’等组织,这些组织受到了欧洲所有仇恨苏维埃国家的保护,但他们不知道,他们保护的不是那些白匪分子,而是我们这些来自卢比扬卡的同志们!”
“以此为媒介,我们不仅渗透并掌握了这些国外白匪组织,诓骗这些组织成员回国自投罗网,顺便还捎带引诱一下芬兰、波兰等国的情报间谍,让他们为我所用,哈哈,我每天都生活在兴奋之中,每当想到又有多少敌特被我们送到卢比扬卡,我的心中就无比畅慰!”
老伊万,不,应该叫亚历山大·库舍夫滔滔不绝的诉说着自己这二十年的经历,这让旁边的耿朝忠只能无言倾听,一直等到轿车开到巴黎郊外塞纳河畔的十三区的时候,库舍夫才停下了轿车。
“乌鸦同志,那现在您已经暴露了,这是否意味着,我们潜伏进欧洲的各个保皇党组织的成员,需要进一步的准备?”耿朝忠终于有空问出了自己的第一个问题。
“不需要,”库舍夫走下车,面对着奔涌的塞纳河,裹紧了自己的睡衣,不过他那两条毛茸茸的腿,在此时此刻显得分外滑稽,“得益与你的及时通知,我算不上暴露,另外,法国的情报组织,不会将这件事通知给其他的国家,现在欧洲的各个国家之间,最缺乏的就是信任了。”
“更何况,”库舍夫掉转头看着耿朝忠,“即使他们知道了,又如何分辨?我们的人至少已在当地的保皇党组织中潜伏了十年之久,有的甚至足足有二十年,他们根本没有什么分辨的能力。”
“好吧,库舍夫同志,算是我多虑了,但,布莱索怎么办?”耿朝忠抛出了第二个问题。
“布莱索不会背叛我们,”库舍夫摇了摇头,“再说,她除了燕子,谁都不知道。”
“那?”耿朝忠看着库舍夫。
“西班牙左翼右翼的斗争越来越激烈,我会经图卢兹前往西班牙,参与筹划组织新的左翼联盟,”库舍夫看着耿朝忠的眼睛,“同志,欧洲未来斗争的中心在西班牙,那里才是最需要我们地方,怎么样?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跟我去西班牙,我们一起为国际主义而战斗。”
“抱歉,库舍夫同志,我来欧洲有更重要的任务,法国只是我的第一站,”耿朝忠摇了摇头,“还有,您走之后,我该如何联系燕子。布莱索失踪以后,我已经完全失去了和组织的联系。”
“我也不知道如何联系燕子,”库舍夫遗憾的摇头,“事实上,燕子有着许许多多不同的身份,我所知道的,只是出现在埃德蒙多棋牌俱乐部的燕子,其余的情况,我一无所知。”
“好吧库舍夫同志,那我只能祝您一路顺风了。”耿朝忠无奈的回答。
库舍夫点点头,走到河畔的一处水草中间,未几,他从里面摇出一艘小舟,身上也已经换上了一身渔夫的装扮,显然,这里是他早已布置好的一个逃生点。
“啄木鸟同志,回去吧,燕子会去找你的!”
库舍夫摇动船桨,小舟顺流而下,渐渐消失在了耿朝忠的视线中........
耿朝忠有点犹豫,不知道是否该回到自己在la boetie街的公寓,除了燕子,布莱索应该并不知道那里,但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冒险的举动。
仔细思索了半天,耿朝忠终于下定了决心,回公寓附近,进行三天的监视居住,如果没问题的话,再搬回去也不迟。另外,“罗斯福”的身份,也应该在巴黎拥有属于他自己的舞台。
.........
“布莱索小姐,请不要再承受无谓的痛苦,告诉我,前往柏林的那个人,是谁?!”
巴黎第九区一处秘密地下室里,数名身高马大的德国人围站在一名衣衫破碎,遍体伤痕的女子面前,那女子赤身露体,显然之前曾经经历过惨无人道的酷刑和侵犯。
“来吧,”布莱索脸上是木然而无所谓的笑容,“再多来几个,姐姐我还从来没有这么享受过呢!”
啪!
一个耳光狠狠的打在布莱索的脸颊,但布莱索只是微微一笑,马上又转过头来,用比那名为首的德国人更冷酷,更凶狠的目光回瞪着对方:
“布尔什维克的意志,是上帝都无法逾越的高墙!”
“科尔曼先生,不如......”身后一名德国人走上前来,做了一个下劈的动作。
“不,”名叫科尔曼的德国人摇了摇头,“别着急,你去通知‘斯特鲁曼棋牌俱乐部’的那个叫埃德蒙多的家伙,如果他愿意为这个女人付出点什么的话,也就不枉费我们这次行动了。”
“好的,我这就去通知。”那名德国人转身就走。
“注意,别被巴黎警察盯上了,”科尔曼回过头嘱咐对方,“还有,再找一个人,租下布莱索住的那间屋子,我想看看,还会不会有人来找她。”
“呵呵呵......”
布莱索听着科尔曼的一道道命令,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
“布莱索小姐,”科尔曼回过头,“我很钦佩您坚韧不拔的意志,也对之前对您的冒犯表示歉意,但请不要怀疑我们的决心。”
接着,科尔曼又把目光投向了肃立两旁的众多隶属于德国国家安全部6局、帝国保安部国外谍报局(sdausland)的成员,沉声喊道:
“吾之荣誉即忠诚!”
“hi!hit...ler!”
所有人都举起了右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