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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别:高辣文       作者:春江游水     书名:楚州谣_御宅屋
    楚州谣_ 作者:春江游水

    楚州谣_ 作者:春江游水

    “那便是她的命。”他说。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要走的路。

    她的路,谁也挡不了。

    “你能做的,背叛她,或则为她的目的赌上性命。”他抬步离开。

    褚师朝缨怔忪,站在原地失神良久。

    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太史津问过他的一句话。他说,你爱过她吗?

    他们两个都知道,那个“她”是白月初,他说没爱过。

    收养她,是梁帝暗示的,他从没想过搅进常棣王那摊浑水里,但是从梁帝的旨意落在他头上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这辈子和白

    月初是不可能划得干干净净清清楚楚了。

    那么一个孩子,若是当初就被流放,他会同情,但是却不会有所作为。

    可偏偏她就住进他府上,并且用惊人的谋虑为他奠定了在青丘为相的基础。

    在他眼中,曾经的白月初是个让人忌惮的孩子,现在她是个让他防不胜防的对手。

    背叛她?

    还是,陪她做个疯子?

    *

    雨水淋淋漓漓地打在青瓦上,门前的石沟里雨水浑浊,栽种的一坛坛松叶菊饱受摧残,东倒西歪。古老的宅邸门前高挂着两个

    从萧国皇都传来的六角宫灯,上好的花梨木做得骨架,绢纱做画屏,六根短立柱上雕刻着洱南当地民族信奉的圣兽,蛇和青

    蛙,栩栩如生,美轮美奂。

    身穿白衣的少年从门口的石阶上冲到大门前,站在门口拧着衣摆和头发的雨水,随后转头看着举着青色油纸伞缓缓踏上台阶的

    男人。

    太史子周撇了撇嘴角,但在太史津走近后,还是老老实实地站好,有些担忧道:“家里……”

    “不用担心这个。”太史津打断了他的话,垂眸看着他,“关于白月初的事情,能不提就不提,如果你不想整个太史家都沦为

    梁帝的刀,针对她的话。”

    “但是免不得会问,要是什么都不说……”太史子周有些犹豫。

    “你跟着她几个月了,难道连她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都还没学到?”太史津反问。

    太史子周被噎的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他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闭上了。

    他小叔这个人,别看冷冷清清的,不喜欢搭理人,但是说起话来,却总是能把人起个半死,族中的长老和长辈见了他就跟斗鸡

    似的,一言不合就呛声,但是屡屡被他给气个半死。太史子周做梦都想能做到太史津那样,但是他有没本事,腰杆儿不直,哪

    敢反抗?

    “谁都捉摸不清白月初在想些什么,你就算是瞎编,只要不太夸张,总是有人会信的。就算到头来他们发现消息是假的,只要

    你一口咬定是这么听到的,他们也只会觉得白月初狡猾奸诈,乖张善变,对你也处处防备着,久而久之……你与她勾结的嫌疑

    便会被慢慢洗清。”

    “那若是……有人不信呢?”太史子周反问道。

    “大不了被打个半死,将你逐出宗族。”太史津冷哼了一声,将滴着水的伞收起,站得笔直挺拔,“这样的家族,有何可念?

    能出去,反倒更好。”

    太史子周牙有些酸,这话说得轻巧,打个半死!

    落到他头上,这半死和死就没啥区别了,再说他也没什么立足的本事,凭那半吊子的医术,想要在太史家庇佑了上百年的地盘

    求生,怕不是要给自己饿死。现在他总算是有些明白为什么月初一直让他学些东西了,这本事若是学好了,倒是无惧什么窘

    境。只不过书到用时方恨少,事非经过不知难。他现在临时去抱佛脚,倒也没什么作用。

    两人在门口停了些许时间,太史子周在太史津的示意下,前去敲门。

    院内很快就响起了脚步声,大门后面极为沉重的门栓被抽掉,雕花的大门被缓缓拉开,站在门内的老头一看到太史子周便瞪圆

    了双眸,有些结巴道:“小……小少爷?”

    “您怎么回来了?”老头是太史家下人,在这老宅中待了五六十年了,但是这下甫一看到太史子周还没反应过来。太史子周语

    气略显难过,一脸饱受摧残的模样,摸着鼻涕眼泪扑在老头身上,哭道,“三福啊!我这都被抓走几个月了,为什么都不去救

    我啊?你可知道这几个月我过得委实辛苦……”

    太史津漠然站在门口,眼皮一掀,看着刚刚还闷头闷脑的太史津,转眼便戏精上身。此前他还觉得这小子实在没前途,只要不

    是个傻子,换谁跟了白月初几个月,也得学几分足够拿捏别人的本事,可偏偏这小子却跟个呆头鹅似的。现在看来,白月初的

    精明谋略他是没学到,但是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本事,倒是真的逼真!

    三福一脸惊恐地想把太史子周从自己身上扯下来,奈何这小家伙跟着无尾熊似的,四肢都挂在三福身上,差点没把老头给闷

    死。太史津拎着青纸伞敲了敲他的背,太史子周扭头看了他一眼,得了意,当即从老头身上滑了下来,乖乖巧巧站在一边,还

    意犹未尽地抹着眼角刚刚涂上去了口水。

    三福看着太史津冷清清地立在门口,眼皮子微抬,扫了他一眼。当即,三福便觉得自己腿有些不稳,家里的下人其实都有些怕

    太史津,而他对这位太史家的天才更是怵得慌。

    太史津平时看起来只是冷漠,但是不太会对下人打骂,起初族中还有不少女子对他都十分倾心,但是这人狠心起来,可以当众

    面不改色地将一个人毒死,或者只是指尖一抖,金针就能插进人眉心,活生生地让人给疼死。

    当初旁系的一个妾室所出的次女,因擅闯太史津院子,而且还打了他院中的下人,太史津直接让下人将其绑在正堂的院子里,

    将她身上撒了药物,招引来满园的蛇虫。那妾室的次女因此被吓成了失心疯,对蛇虫鼠蚁这辈子都有挥之不去的阴影,后来没

    过两年,那次女就在屋内上吊死了。

    诸如此类的手段,简直不胜枚举。

    他杀人,不见血,却总是能将人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

    打扫他院子的下人,曾经更是抬出好几具被剖开的尸体,形状之惨,他们根本不敢直视。

    所以,太史家的人都有些怵他,但是又不敢真的对付他。

    因为这天下出了一个白月初,能对付白月初的,也就只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