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了本鬼差的命 作者:云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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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去,仙君,听说出了什么大事?”青衫小仙看起来倒不像课业压身的样子。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可你竟还不知吗?日后你们在九重天行走,见到那风渺神君还须得行礼喏。老夫我那时候也有幸与风渺神君有过数面之缘,那时候他还是个仙君,地仙飞升来的,仙姿能如此绰约的着实不多。听行非君说,他见了风渺神君竟一时不敢认,想是如今脱胎换骨,该是何等丰神俊朗。”
莲信抿了嘴角,这通大夸特夸放到陆风渺身上倒也不算离谱。本是她一句无心之话,说陆风渺可还守约,能否带她四处走走,这九重天这样漂亮,不好好看看岂非白来一趟。于是乎陆风渺牵着她的手就逛去了隐曜天的花会,倒让莲信不明白妙元池边的结界意义何在了。结果到了芙蓉花会,就成了陆风渺去酆都一般的奇景。陆风渺真是个神奇的神仙啊。
那白发白须仙者一说完,桌边的几位女仙便有些不淡定了,忙问这风渺神君可有家室。可见九重天这些年来不但仙风弛了些,连人情也变得旷达不少。
“从未听闻,”一语方落,那老仙敛足了笑意,卖足了关子,才继而道,“可那日芙蓉花会上,与风渺神君携手而行的女仙着实是容貌出尘。听说啊,听说,那人身上气泽至纯,还不知是晓箴天之上的哪位仙子,便有人说啊,风渺神君该是恋上了下凡的仙子这才愿意重返九重天的,毕竟,这都多少年了,你们可曾见过风渺神君?”
一盆凉水滋啦破灭了一片小火苗,众女仙虽失望却也只是低眉,倒是隔壁的莲信呛了水咳得面红耳赤。方才说得眉飞色舞的白头发仙儿看了一眼莲信,似乎忖她失了风度。如此一来莲信更加哭笑不得,这人明明才将她夸上天去来着。
好在一桌人倒没让莲信扫了雅兴,瓜子皮果核越摞越高,又有人问了一句为何这风渺神君千余年不愿重返九重天,以致竟无人知晓他升了神君?
这问题算是所有人心里都要存一个,可说来或许也简单,风渺神君他愿意如此呗。实乃废话。
论起来,仙者并非什么仙寿恒昌,自有千年大限,可一般来说遇上什么劫数熬不过或者犯了什么天规失了仙格是一件极容易的事情。人飞升为仙本就有逆天道,种种禁制在身要的便是仙者不能因能力强大而得意忘形。可能也正因如此,“雪染”二字几乎成了一种约定俗成的古老禁制,它的存在就意味着对飞升为仙者的否定和耻辱。
白发仙只是叹了口气,说与风渺神君在之前的天地浩劫中损耗了元神,或许是择个凡尘的灵气充盈之地闭关去了。
这猜测何止是漏洞百出。
莲信其实也好奇得很,不过听得不明就里也便罢了。她对于陆风渺的诸般往事总是有意躲避,倒像是他们之间的感情已经脆弱到了这种地步,一点不堪的往事便能将脆弱的感情基础彻底冲散。
她既知如此,又何必为之,希望只是自己想得太多了。拿了糖莲子,回太炎殿去。
指尖乳白圆润的莲子上恰到好处地凝上一层雪一般的糖霜,轻盈的沁甜之中却总带着淡淡的苦涩,像他身上的药香。说起来莲信吃莲子这事,初成人形的时候自己的莲子还真是没少吃过……
莲信忽然停了脚步,因为她此时脑中的回忆并非在红莲地狱,而是一个荒林。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莲叶射进池中,水里漂浮着点点微光,绿绿的茎条就像是水下的树林。
咕噜噜的水声,仿佛来自她生命的伊始。
难道雪染的记忆要回来了吗?莲信有一点失神。她并非是怕,一切唯心造,这佛偈听得太久了,自己纵使是个食古不化的性子也该通透些了。她只是感觉有什么在推着自己一步一步向那个地方走去,她再怎么逃避终是殊途同归。
这样想着,脚下的云倒是飞快,一抬头已到了离陌的太炎殿,紫光闪闪的,在这清雅的晓箴天上别提多好认。她和风渺并不会在九重天久居,暂住这里也算方便。陆风渺说她至少也得在妙元池泡上月余。酆都的差事托付同僚帮衬着,她在这等着如翡倒也不算过得漫长——毕竟天上一日,地上一年。
碧空上云卷云舒,十八个年头似乎也就是一段小住。
冬阳明朗,檐上融雪顺着闪光的冰凌汇成一滴,坠落,打在白玉石板的孔洞上再次成冰。
一盏紫砂七分香茗,袅袅水汽后是一双低垂的眉眼,长睫轻轻颤动。少女心中一团乱麻,面前之人这般俊朗,倒叫她觉得更难启齿了,一句话在心里反复嚼得没了味儿,因她也不知这人到底能不能信,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门窗皆开,丝丝缕缕的风卷去了身上的最后一点暖意。
对面座上的男子随手翻了书页,声音伴着水滴声有点空灵味道:“既来了此处,必是有难处,姑娘若是难言至此,我又何苦强求。”
那少女听出送客之意,身上的颤抖再也掩饰不住了,下唇已咬得有些发白,终于开了口:“我未婚夫弃我,我只想知道,他现在人在何处?”
那男子将书扣在案上,扫了一眼对面之人,满上了自己的杯盏,“他自弃你,又找他何用?”
“先生……镜月先生乃是妙士,说出之言必然应验,先生不要再与我说笑了。”
“有这奇事?”镜月一笑,“我竟不知。若是你未婚夫弃你,可见也非良缘,留他作甚?”
少女脸上僵硬的笑容散去,一张小脸由白变红,满心疑虑落了实,暗忖着这方士着实是个油嘴滑舌的骗子,十两银子便值当是喂了疯狗,愤然起身便要出了门去。珠钗叮当作响,她一脚刚迈出了槛去,就听到背后飘来轻慢一句:“有身子的人了,怎的做事还这般鲁莽。”
她恍然觉得头脑昏溃,一时定在了那里,进退不得。檐上一滴雪水适时滴落,穿过衣领落在了她雪白的颈后。
汗毛直立。
“怎么站在檐下了?你自不信我,也没什么关系。豆蔻的年岁,婚约在身却和别的男子有了珠胎暗结之事,的确是有些麻烦。若换作了我,也断然不会与一陌生之人直说的。编这谎话,倒还有点头脑。”
那女子想回头,一迈腿却发现腿脚软得脱力,几乎跌在地上。
镜月挑着炭盆里烧得火红的炭,又不紧不慢道:“可我看你是找错了人,不如去寻个江湖郎中什么的,托他走险卖与你一剂落胎药,我却没什么可帮你的。对了,你还需得动作快些,一来显了怀坏了你的名声,再者,月份大了落起胎来若是血崩了便更不好了,你说是与不是?”
少女面无血色,重重跌在了地上:“我夫家日后会不会得知此事而休了我?”
一般男子若是见了此般梨花带雨总是要心发软的,镜月倒像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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