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心上白月光_现代耽美_BL 作者:润楚
第3节
你是心上白月光_现代耽美_BL 作者:润楚
第3节
常意愤愤不已，几次三番之后，一贯温顺的人被激得亲自下场开撕。
因为段术不够，骂起人来的画风就很一言难尽了。
无名网友：“季舒昂我哔哔哔哔你全家。”
捧着一本书：“你妈妈今晚买菜必涨价！”
无名网友二号：“季舒昂属狗的吧，这么能咬。”
捧着一本书回复：“你骂人，你吃亏，你就是只小乌龟。”
那段时间是常意最忙的时候，每天开着小号，不是在发送举报，就是在发送举报申请的路上，又或者正在跟人开战中。
因为不会骂，看热闹的、故意黑的人，随便说点下流污秽的，常意就会被怼到说不出话。
看着那些不堪入目的语句气得浑身发抖，气到极致，也曾不受控制地暴露出心底的yin暗面。
诅咒那些躲在屏幕背后的推手原地爆炸。
后来想起那段时期的心境，常意暗暗吃惊。
从小的家教和修养被尽数抛弃，红着眼变得不像自己，甚至连人都算不上，更像是一头没有理智的野兽。
回忆戛然而止，常意摇了摇头。
网上的骂战依然在持续发酵，人与人之间隔着屏幕和网线，只恨不能用最恶毒的语言杀得对方永不超生。
常意眼中忧虑更甚，拿出手机转发了陌上桑的微博。
常y：“谢谢陌上先生为我编写的故事，感人至深。谢谢一直支持着我的意面，谢谢你们让我知道自己不是孤身一人。”
“三年前的时候，我还没有出道，有段时间整个人变得特别恐怖，原因是因为参与了网上的骂战。当时年轻啊，年少轻狂又不认怂还没有多少自控力。别人说一句错的，我一定会反驳回去，别人骂过来，我就骂回去。骂着骂着就变得和他们一样了。现在想起来还会疑惑，那真的是我吗？怎么陌生又面目可憎。”
“说这些的意思是希望你们不要被恶言中伤，更不要被风言风语影响，可以一直是最可爱的模样。”
“鲁迅先生说过，谣言世家的子弟用谣言杀人的，最后也会因为谣言被杀。在信息爆炸的当下，网络舆论足以压死一个人，键盘侠们手下积德，生而为人，请多一分善意[抱拳][抱拳]”
“最后，想问问我的意面们，你们不是来自月球，善良美丽可爱大方的美少女战士吗？怎么能和他们凡人一般见识？[狗头][狗头][狗头]”
一只小舟：“[委屈][委屈]心疼，摸摸意哥，原来以前还发生过这种事吗，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欧若拉：“哇，什么叫当时年轻？真烦常意一个明明比我们年纪还小的小奶狗，整天用一副大人口吻来哄我们这些老阿姨，真是太烦了，怎么这么让人想…想…亲亲他[花心][蒙眼]”
于并不多余：“emmmm…只有我的重点是意哥为什么会跟人骂起来吗？”
意意意意：“爱意意，不要担心啦。哼，坏人，我们仙女以后不和他们讲话[蒙眼][蒙眼][蒙眼]”
一心一意：“我的爱豆全世界最好，没有之一！”
“那么请问意哥，今晚的仙男自拍您安排上了吗？[狗头]”
看着下面的评论区恢复成了往日的平和模样，常意笑了笑，悬着的心松了下去，正准备挑两条回复，就听到了特别关心提示音骤然响起，心又一下子被提到了嗓子眼。
前辈发了动态。
在这个时候？
有没有看到营销号写得关于自己的文章？
会怎么想自己？
季舒昂转发了一条微博并评论：“就他那演技？呵……”
演技不好？是在说自己吗？
常意点进去，双眼蓦然大睁。
在满目的广告和定妆宣传照中，常意一眼就看到了与其他微博类型格格不入的一条动态。
季舒昂转发的是“陌上桑”发表的另外一篇头条文章，名为《细扒常意不为人知的劣性》，文中洋洋洒洒一大片写的都是常意如何心机，如何人前纯良软萌小白兔、背后心思深沉白莲花。
季舒昂的这条微博一经发出，8000w舒粉陆续抵达战场。
若即若离：“我去？姐妹们我眼没瞎吧，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我们舒的微博里，有除了广告和定档之外的内容。”
哎呀爱呀：“楼上的，你不是一个人。来自擦亮了钛合金狗眼反复确认后的回答【突然兴奋】【突然兴奋】【突然兴奋】”
可以说是很可爱了：“可是叔这是什么意思啊？”
你若化成风：“母ji啊，没听过叔和常意有合作。”
我无敌你们随意：“护舒宝的智商呢！我们的男人要被另外的男人抢走了，看不出来吗！叔这是在护着常意啊！！一个“呵”，看起来是对常意演技的不屑和轻蔑，你们好好琢磨琢磨，难道叔不是在嘲讽陌上桑发表的不实言论？”
常意怔怔，紧紧攥着手机愣在原地。
作者有话要说： 从第五章开始大改了一遍文
心酸心痛心累累
请两天假
开始码大纲码存稿
再也不裸奔了
☆、他这人吧，看起来不咋地
前辈在替自己说话，前辈是站在自己这边的，这一认知盘桓在脑海又占据了心上。
常意呆呆站着，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感受。
只知道低头傻笑，心里的喜悦越盛越满，直至溢了出来，嘴角向上弯起的弧度也不受控制地一点点扩大。
当天晚上，常意又失眠了。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盯着墙上的时钟，眼看着分针转了一圈一圈又一圈，把被子盖在身上又扯开，扯开又盖上，似乎怎么睡都不舒服，像这样反复折腾到大半夜，慢慢挪到靠墙的一边，裹着被子把后背贴在墙上才心满意足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一睁眼，拿过手机一看，发现已经八点了，惺忪的睡眼瞬间睁开，“腾”地一下坐起，三两下换上衣服，洗漱好，急匆匆冲到了剧组。
今天拍摄的内容是季舒昂和饰演教练的演员任海丰之间的对手戏：小说中教练迈尔尼把韩崇带回俱乐部，利落干脆地做了甩手掌柜，把人交给了“老妈子”仰光。
常意不需要到场，但是他还是来了。
为了看前辈。
“常老师好。”
常意微笑着点了点头。
开拍在即，剧组里的工作人员同他打过招呼之后，就又匆匆忙忙地转了起来。
廖清捧着奶茶走过来：“意哥，给你这个，天太冷了，不喝拿着暖暖手也好。”
常意道过谢后走到一旁坐下，廖清坐到他身边。
循着常意的视线，跟他一起看正在听楚无虞讲戏的季舒昂。
廖清喝了两口奶茶后嚼了嚼里面的珍珠，开口道：“就跟小马过河是的，这什么人什么事，果然还是得自己接触了才知道。就拿季老师来说…”
听到这里，常意下意识转过脸去，只听廖清继续道：“他这人吧，看起来高冷、不好相处，传闻里把他说得跟阎罗是的，脾气不好、动不动耍大牌。这几天下来，我觉着他不搭理人是真的，可也没见季老师是迟到还是早退了，又加上昨天那事，我能看出来，他帮了你。”
“现在，季老师在我心里的地位是这么高。”
常意看过去，恰好廖清用胳膊比比划划，手放在比头还高出一块的位置，表情虔诚然而动作滑稽。
常意扭过脸，抿住唇不让自己笑得幅度太大。
因为开心，比听到别人说自己好还要开心。
那边楚无虞讲着戏突然停了下来，用眼神示意季舒昂。季舒昂看过去，眼中猝不及防闯入常意澄澈明媚的笑。
常意侧着头不知道在和助理说着什么，脸上笑意盎然，像是风雪消散过后初生的冬阳，夺目而不耀眼。
楚无虞被常意的笑容感染，不自觉也弯起嘴角：“谁能想到，眼前这个笑得像个小天使的家伙，昨天晚上还处在网络舆论的风口浪尖。”
“常意，还真是挺让人意外。”
季舒昂掀起眼帘：“傻得让人意外。”
楚无虞对他这幅德行见怪不怪，撇撇嘴，想起来一件事。用肘部撞了季舒昂一下，恨铁不成钢道：“你说你，好好的话为什么不能好好说，还什么‘就他那演技’，季影帝拜托你不要那么傲娇好不好。”
季舒昂没有说话，视线落在常意脸上，沉静如水的目光在他身上放了两三秒才慢慢移开。
廖清开启了喋喋不休模式：“有个词叫啥来着？”
常意挑眉：“嗯？”
廖清一拍脑袋：“对，剧抛颜，季老师还真是每部作品给人的感觉都不一样。”
“就拿《锁清秋》这部剧来说吧，里面的贝勒爷深情款款温文尔雅，《故人辞》里面的实业家又吊儿郎当。”
常意笑笑，目视前方：“《锁清秋》里前辈没有演贝勒爷，只是客串了贝勒爷的夫子。”
廖清半信半疑地拿出手机看了看，确认过后：“还真是，意哥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啊？”
常意莞尔，绕过了这个话题，神情专注地望着已经进入状态的季舒昂，不时应廖清两声。
光替就位，造型师迅速上前给季舒昂整理了一下发型，快步出镜。
常意坐直身子，把食指放在唇上，冲廖清轻轻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随着楚无虞的一声“a”，摄像机徐徐启动。
训练室的玻璃墙外，迈尔尼往里面招了招手，把正在看青训生训练的仰光喊了出来。
季舒昂今年28岁，在剧里的人物设定是温柔阳光的邻家哥哥。年纪和25岁的仰光相差不大，性格却是两种极端。
季影帝凭借过硬的表演能力，扮起纯真少年，让人看不出一丝违和。
仰光一抬头，笑着跑了出来，脸上的笑容阳光而又灿然：“怎么了，教练？”
常意原本安安静静地坐在台阶那里，抱着奶茶，见状无意识咬了下吸管。
迈尔尼伸手一抹脸，眼角的皱纹浮现，笑得像是很难为情：“仰光啊，你也知道，教练年纪大了，很多事都力不从心。”
仰光凝神，脸色变得紧张起来：“教练，究竟出什么事了？”
迈尔尼拍了拍他的肩膀，满眼信任：“别紧张，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我领回来一个新人，要麻烦你帮我带着。”
仰光顿时松了口气，不在意地笑笑：“没关系啊。”
于是，纯良无害的仰光就这么被自家教练算计上了，摇身一变成了问题少年——韩崇的队长兼贴身托管员。
“卡。”
“嗨呀，常意，你怎么来片场了？要我说啊，这么冷的天，该偷懒时就偷懒，最好再三五好友吃个火锅。”
等到拍摄结束，楚无虞笑着同常意招招手，二话不说拽着季舒昂就走了过来。
常意连忙起身迎了上去：“楚导演好，季前辈好。”
楚无虞见状，嘿嘿一笑：“我这边还有点事，要不你俩先聊会，我去看看再过来，身为主创，有事没事多交流下感情嘛。”
季舒昂看了她一眼，楚无虞不甘示弱地迎上他的视线，做出一个极其无辜的表情，摆摆手走远了。
季舒昂：“……”
楚无虞走后，见季舒昂有想转身离开的倾向，常意慌忙伸出手，喊道：“前辈。”
季舒昂应声回首，看着常意。
☆、你再说一遍
一喊出口常意就怂了，在季舒昂的注视中低下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本意是想感谢前辈昨天晚上帮自己说话，可毕竟他本人没有承认，贸然道谢会不会不太合适。
“你要的全拿走，剩下的我承受……”
常意咬着唇兀自纠结，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倒是打破了眼前尴尬的局面。
常意看向季舒昂，眼中带着询问。
季舒昂略一点头，常意拿出手机。“晟哥”两个字在手机屏上跳跃闪烁。
因为执意要和前辈一起拍戏一事，经纪人已经很久没跟自己联系了。
当下看到他的来电，常意抬起头，看了看季舒昂，想了想，忍不住小声道：“很抱歉，但是可不可以麻烦您等我几分钟。”
虽然可能会很失礼，但常意还是想确认，也有想对前辈说的话。
季舒昂不喜欢等人，这会看着常意泛红的耳根和带着些许希冀的眼神，不知道怎么就应下了。
常意拿着手机离开之后，季舒昂点上烟，往门框上一靠，动作娴熟地吐起了烟圈。
常意快步走进隔间，按下接听键：“晟哥。”
杜元晟语气生冷地应了一声，开门见山：“这次是怎么被拍到的？”
常意知道他还在为了先前的事生气，心虚地抹了把脸：“那艘邮轮是姑母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混进狗仔。”
杜元晟稍加思索：“我知道了，常总和陈老师一直不愿意对外曝光你的身份，现在这事传得沸沸扬扬，看到的人不少，光靠撤热搜行不通，路人说不定以为咱这边是心里有鬼。”
“你发的澄清微博没有问题，但是那个陌上桑贴了照片，这就相当于他们口中的实锤了，肯定还是有很多人信他。堵不如疏，我再去想想办法。”
常意躬身：“麻烦您了。”
低下头才反应过来杜元晟看不到：“晟哥，谢谢您。”
又缓缓道：“还有对不起。”
先前两人不欢而散，说不愧疚是假的，常意早已经把杜元晟当成了长辈。顶撞一个为了自己着想的长辈，并非常意本愿，如果可以，他也不想。
杜元晟知道常意为什么道歉。
毕竟带了两年，常意是怎么一个人，杜元晟清楚得很。要养有教养，要脾性有脾性，性格确实挺招人稀罕，也招人疼。
人家自己都不怕毁了星途，杜元晟也不至于为了拍耽美这事真跟他生气，就是有些担心常意去季舒昂剧组会受欺负。
现在组也进了，戏也拍了，生米煮成熟饭，置气也无济于事。
不用看也知道电话那端的常意是什么情形。肯定是一副低眉顺眼好欺负的模样。
杜元晟“哼”了一声，接着就是一阵良久的沉默。
常意干笑一声，正想说什么缓和下气氛，就听杜元晟再度开口：“季舒昂那混小子没欺负你吧？我告诉你，不用怕他，他要是敢仗着辈分欺负你……”
听着杜元晟护犊子样的语气，常意心里涌上一阵暖流，听他越说越上头，连忙打断道：“放心吧，晟哥。前辈人很好的，也很照顾我。”
杜元晟：“说起照顾，昨天他转发那微博yin阳怪气的什么意思？”
常意：“前辈，前辈他是在帮我的，真的。”
有风吹过，笃定的声音穿过半掩的门，分毫不差地落在了季舒昂耳中。
季舒昂原先半眯着双眼，听到这里，掀起眼帘，透过缭绕的烟圈看着对面被虚化了的白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半晌，神情闲适地阖上眼皮，嘴角不易察觉地向上弯了几分。
远处楚无虞冲季舒昂招了招手，喊道：“季老师，过来帮我一下。”
季舒昂闻声睁开眼，往隔间看了看，迈步离开了。
隔间里面，正在通话的两个人关系恢复如初，常意只听杜元晟问道：“你到底为什么非得去季舒昂剧组？”
常意相信晟哥是真为自己着想，再继续瞒着他，心里也过意不去。犹豫过后，选择坦白。
深吸一口气：“我喜欢季前辈，已经很久了。”
“卧丨槽，你说啥？”
杜元晟几乎是磨着牙道：“你再说一遍？”
常意又呼出一口气，还没说什么，就被杜元晟打断了：“别说了，我去找静静。”
听到杜元晟反应这么大，联想到杜元晟之前对季舒昂的态度，明显两个人是相识的，常意心里惴惴不安：“晟哥，难道您？”
杜元晟还在凌乱中：“我什么我，你想说什么？”
常意视线不自在地游离，声音也越来越低：“难道您曾经也喜欢过前辈？”
常意说完，杜元晟更加目瞪口呆，一不留神，手中的烟瞬间落在了地上。
杜元晟迟迟不回答，常意感觉心被人提到了嗓子眼。
半秒钟后，传来杜元晟的大吼：“看上他？我特丨么怎么那么想不开？”
常意小声嘟哝：“你不知道前辈的好。”
杜元晟哭笑不得：“不是啊，小意，哥跟你说，我没觉得性取向有什么问题。你爸和你父亲不就二十多年了还天天好得跟热恋期一样，有事没事就喜欢给人塞一嘴狗粮。所以说喜欢男的怎么了，喜欢女的又怎么了？没什么区别！”
常意生平第一次跟别人说起深藏于心的秘密就被支持了，嘴唇止不住地上扬，正想说“谢谢您”，就听杜元晟喘了口大气，补充道：“但是你看上季舒昂就是有问题了！不止有问题而且还是大问题啊！”
常意语塞。
杜元晟继续追问：“你看上他啥了？”
“哥跟你讲，你还小，千万不能被外表迷惑，你不要看他长得人模狗样，咱先不说他看不看得上你。”
“当然，就你那演技，季舒昂应该压根就看不见你。”
常意仿佛被谁在心上扎了一刀，扎得好像还有些深。
杜元晟似乎意识到有什么地方说的不对劲，咳嗽两声之后：“不跟你说了，先把热搜这事解决了，我再来跟你掰扯。”
撂下这么一句匆匆挂了电话。
“嘟嘟”音过后，常意收起了手机。
常意清楚，相爱是两个人的事，喜欢却是一个人的事。所以他从来没期待能从季舒昂那里得到回应。
饶是如此，被身边的人不加掩饰地打击，还是有些心塞。
略带委屈地想，自己也没那么差劲吧。
想到前辈还等在外面，常意揉了揉脸，挤出一个笑，推门走了出来。
极目望去，哪里还有季舒昂的身影。
张了张唇，环顾片场，一无所获。
常意知道不该这样，却控制不住一寸寸蔓延开来的失落感，缓缓低下头，垂了眼帘。
作者有话要说： 小季怎么可能答应了媳妇又跑了呢
当然不可能了
滴滴滴......
歌词“你要的全拿走，剩下的我承受”来自彦斌大大的《你要的全拿走》
可以去听听看 宇宙无敌超级喜欢
☆、去你房间还是去我房间
季舒昂从片场外走来，看到刚才还生机勃勃的常意这会蔫头耷脑地站在那里。脸上带着像是小朋友被家长骗去幼儿园，却没等到他们来接的失落感。
常意电话响起的时候，他无意瞥了一眼，看到了来电显示。
季舒昂猜测大概他是被杜元晟骂了。
心想，这小孩也挺有意思的，开心不开心，心情好不好，脸上写得清清楚楚。
“你想问什么？”季舒昂淡淡道，只见常意猛地抬起头，眼中依次闪过疑惑、惊喜，到最后变得有所克制，收敛成了小小雀跃。
季舒昂脑中凭空产生一种异样的想法，总不能常意之前那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是因为自己。
常意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季舒昂，原先的失落一扫而空，喊了一声：“前辈。”
季舒昂挑眉：“嗯？”他突然好奇常意想问什么。
早死早超生，常意捏了捏手心，给自己打了打气：“前辈，你是帮我的吧，昨天晚上。”
有些话，他还是想听季舒昂说。那种听到本人亲自承认和猜测出来的效果，是不一样的。但是因为紧张，话说得没什么逻辑。
季舒昂却听懂了，原来就是为这，看着常意晶亮的眸子中太过明显的期待，不知道怎么就想逗逗他：“哦，你是说‘就他那演技’？”
季舒昂的语气带着不屑和蔑视，常意脸刷地一下红了，匆匆低下头去，有些拿不准前辈的意思。
见状，季舒昂抿了抿唇，坦然道：“是。”
话刚说完，就见常意眼睛里的小火苗“噌”地一下窜了起来，望着自己的琥珀色眸子里流光溢彩。
“前辈，谢谢您。”
季舒昂从事演艺事业十余年，听到的“谢谢”，真心的假意的，数不胜数，却还是第一次见谁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
季舒昂无法准确形容，只知道常意的眼神给人的感觉像是如果他有尾巴，恐怕早已经高高翘了起来。
略一点头，大踏步地往外走了出去。
见季舒昂往住处走，常意匆匆跟上，但是并不过去和他并排，而是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一步步沿着他走过的脚印，跟在季舒昂身后。
一层层的楼梯过后，转眼两个人上了五楼，季舒昂路过“521”，到了“520”房前。
常意站在“521”门前，想等着季舒昂开门进去之后，他再进自己房间，谁知道季舒昂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侧过身往常意的方向看来。
常意猝不及防，慌忙收回视线，动作僵硬地扭过身子，险些没有站稳。
顾不上什么，两只手翻着口袋，装作在找房卡。
常意平时毫无偶像包袱，怎么暖和怎么来，这会穿着宽大的黑色羽绒服，摇摇晃晃。刚才一连串动作落在季舒昂眼中，像一只笨拙的南极帝企鹅。
季舒昂不禁扬了扬唇角。
常意……
这个流量小生，好像并没有想象中招人烦。
觉察到前辈在看自己，常意越发窘迫，原先只是想装模作样地找一下房卡，现在只想马上打开门。
费劲千辛万苦，总算翻出来了房卡，常意刷了一下，只听那边季舒昂：“一起打游戏？”
和前辈开黑吗？
常意手中的房卡应声落地。
常意记得三个月前，看到季舒昂破天荒地上了一次访谈，其中节目主持人问到他最不擅长什么，季舒昂当时回答游戏，因为没有打过游戏。
《与你共春秋》毕竟是一部电竞文，赛事拍摄的戏份不少，虽然不需要演员具有专业电竞选手的c,ao作手法和速度，但是这一块的要求并不低。
想到这里，常意郑重其事地点点头，一句“你的游戏，我教”险些脱口而出，好在到了嘴边，话音出口又憋了回去。
季舒昂本来只是随口一提，围观了一场“变脸”表演，硬生生被常意一脸的凝重逗笑了。
好整以暇地看着常意：“去你房间还是我房间？”
常意：“！！！”
忍住心内的咆哮，前辈说的这话怎么这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肯定是因为自己对前辈抱有不纯洁的想法。
常意还在反复鞭笞自己，季舒昂已经利落干脆地做好了决定。
季舒昂开门走进去，正想问常意来不来，一转身，才发现常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红着脸站到了他身后，就在门口前面，再往前走一步就迈进来了。
季舒昂：“……”
两间套房里面的布局相差不大，进到屋子之后，季舒昂一指电脑桌的座位，示意常意坐在那里。
然后顾自站到壁橱前背对着他换衣服。
白皙修长的脖颈，肌理分明的腰线……
常意把外套搭在椅背上，别过脸，低着头装作在玩手机，用尽全力克制着不让自己的视线飘过去。
季舒昂换好衣服，进厨房看了看，问常意：“只有咖啡，喝吗？”
常意忙应声起身：“前辈，需要我帮你吗？”
“啪”的一声，厨房的门被关上了。
常意张了张唇，嗯，他明白前辈的意思了，只好又老老实实坐了回去。
厨房的声音响在耳侧有种不真实感，又有那么点不愿意跟别人分享的窃喜。
前辈在给自己煮咖啡，前辈没有那么讨厌自己。这种认知让常意雀跃不已。
过了一会，意式浓缩的香气因子越过关得紧实的房门，在紧闭的空间里飘荡，四散。
水蒸汽里散发出的醉人香气，细细嗅起，像有一双温柔的手梳理着凌乱不安的神经，冬日午后的余晖透过玻璃窗洒落进来，常意惬意地闭上眼。
季舒昂端着咖啡出来的时候，常意已经伏在电脑桌前睡着了，脸上的细小绒毛在光线下清晰可见，整个人带着几分干净无争的柔和。
还真是心大。
季舒昂放下咖啡，面无表情地看了常意一会，想去推醒他的手换了个方向，拿起搭在一边的衣服给常意盖在了身上。
坐到常意身边，抿了口咖啡，翻看起了剧本。
作者有话要说： 常意：我喜塔腊·常意虽然又弱又怂，但我身体很诚实！【狗头】
☆、我季舒昂就是饿死…真香
常意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变成了齐天大圣，踩着筋斗云上蹿下跳，正飞得尽兴，突然被如来佛祖按在了五指山下，挣扎着想要逃出来，一抬头，看见了如来佛祖顶着季舒昂的脸。
常意一惊，顿时往后一退，整个人跌下去，连人带椅子摔在了地板上。
他睡得天昏地暗，早就分不清今夕是何夕，连带着在什么地方睡着的，全忘了个一干二净。
揉了揉眼睛，惊讶地发现梦境竟然和现实重合，季舒昂的脸出现在上空，正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地上的自己。
常意想了想又想了想，原地愣怔一分钟后，终于回过神，猛地从地上跳了起来，尴尬不已地边咳嗽边偷瞄季舒昂神色。
都怪自己得意忘形。
居然在前辈房间睡了过去，丢脸就丢了吧，也不知道梦里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常意懊恼不已。
季舒昂什么也没说，只是伸过手去想把倒在地上的椅子扶起来，两人同时伸手又同时弯腰，头一碰，撞到了一起。
常意更加欲哭无泪，自己为什么这么不争气，总是在前辈面前出错。
季舒昂看着常意那副委屈的模样，好像受了多大欺负似的，笑道：“怎么，我这还没说什么，你就打算哭了？”
常意神情沮丧：“没有。”
低低道:“是我笨手笨脚，让您生气。”
季舒昂的视线放在常意身上，在他脸上停留了几秒钟缓缓收回目光。
两个人都不说话，气氛有些尴尬。
常意局促地抹了把脸，瞥了一眼窗外，发现外面街道已经成了霓虹灯的主场。抬起手表一看，竟然已经九点多了。
想了想，嗫喏道：“前辈您吃晚饭了吗？”
游戏是打不成了，前辈可能还有别的事情要忙。如果他说吃饭了，常意就说自己还没有吃，好借这么个理由离开，谁知道季舒昂摇了摇头：“没有。”
常意：“啊？”
总不会是因为自己在这里呼呼大睡，连累前辈不能去吃饭吧？可是细想下来也不对。
季舒昂没有晚饭吃，心情不好，楚无虞那个楚霸王，因为发现他今天抽烟了，训了一通不说，饭都不给做了。
偏偏常意哪壶不开提哪壶，提起了他的痛处，季舒昂脸上笑意消失，又恢复成了面无表情的状态。
常意见季舒昂冷着脸，于情于理，他都应该请前辈吃饭，心想就算被拒绝也没关系，一咬牙：“前辈，要不要一起吃饭？”
季舒昂兴致不高，轻描淡写道：“我不吃外面的饭。”
常意怯生生举起了手：“我，我会做。”
季舒昂上下眼皮一阖，看了常意一眼，不怎么相信，想到了另外一个可能：“我也会煮泡面。”
有点扎心。
家里很少请佣人，父亲更是从来不让爸爸进厨房，到了自己又懒得煮饭的时候，就指使常意做饭。
常意自觉这辈子能拿的出手的，也就从小被无良父亲训练出来的厨艺了。
听季舒昂这么说，忍不住解释道：“我从九岁就开始煮饭了。”
季舒昂闻言神色微变。
常意磕磕巴巴地自荐：“前辈，我做饭，家里人，都，都说好吃。”
看着常意涨红的脸，季舒昂顿了顿，微微颔首。
见他应下，常意忙拿出手机，打开了备忘录：“前辈，你喜欢吃什么？”
常意浅褐色的眸子里满是喜悦，季舒昂有些疑惑，皱了皱眉，随口说了几道菜。
刚说完，常意就一溜烟往外跑去，边跑边回头道：“厨房有炊具可以做饭，但是我那边没有食材，现在就去买，请您稍等一会，很快的。”
尾音落下，常意的身影也消失在门外。
季舒昂看着常意被遗留在椅子上的外套，目光沉沉如水，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到常意跑到了俱乐部外面，才发现周围的超市大多都关门了，心急如焚，只能又沿着马路往外跑远了几分，终于在十几分钟后，找到了一家马上要打烊的便利店。拦住了正在锁防盗门的一对夫妻，喘着粗气道：“麻烦你们先不要关门，可不可以卖给我一些蔬菜。”
店主是一对白发苍苍的夫妻，很快就答应了，老爷子去开灯。
老奶奶则帮忙拍了拍常意的背，关切道：“孩子，别急。天这么冷，怎么不多穿点？”
常意低下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忘了穿外套，忙对两位老人道：“出来的太急，下次一定会注意的。给你们添麻烦了，谢谢你们。”
很快地，常意买好食材又帮两位老人关上了沉重的防盗门。
离开之际，老奶奶看了看常意，一副过来人的模样：“是准备给女朋友做饭吧？”
常意笑笑：“是喜欢的人。”
老奶奶也笑：“我老太婆跟你说，小伙子长得有模有样，性格也好，只要肯对人家姑娘上心对她好，放心，没问题的。”
常意知道老奶奶误会了，没有解释什么，只道：“我会对他好，不管任何时候。”
老爷爷在街角像是等得不耐烦了，不时催促道：“还走不走了老婆子，不走你自己回去。”
老奶奶应声:“催什么催，来了来了”，又小声对常意吐槽，“看这老头子，整天到晚就离不了我，我先走了，希望下次可以见到你和你女朋友一起来我这小店坐坐。”
常意但笑不语，冲老奶奶挥挥手，目送两位老人离开。
昏黄的灯光下，一对相互扶持的身影渐行渐远，却依稀可以听到他们互相拌嘴的声音在街巷中回荡。
常意还来不及感叹，就被一阵穿堂风冻得打了个哆嗦，北方的干冷夜风打在因为狂奔出汗shi漉漉的身上，比“雪碧”广告更加透心凉。
抱好手里的食材，长腿一迈，跑进了寒风中。
第3节
第3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