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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别:言情小说       作者:朱砂     书名:一品代嫁
    一品代嫁 作者:朱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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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青去了,这里梅太太与宁远伯夫人面面相对,梅太太气得话都不想说了。宁远伯夫人却是个会察颜观色的,一见她这样子就哭起来:“说起来实在是冤枉,原是看着敬亲王是个安分的,谁知道……可怜我家姐儿,昨儿回去就险些上了吊,说是怕连累了家里人,也没脸见外人了……”

    梅太太到底不是个心狠的人,说不出叫宁远伯府女孩儿去死的话,只得道:“这也都是没想到的事。你们家若是没跟着谋逆,想来皇上也会宽容的。”

    宁远伯夫人顿时就叫起撞天屈来:“谋逆这等事,给我们家一百个胆子也哪里敢做啊!这,这可真是无妄之灾,还盼着亲家太太看在这姻亲份儿上,替我们在皇上和皇后娘娘面前美言几句呢……”

    一提姻亲,梅太太就想吐血,板着脸道:“我家也不过是皇后娘娘的族亲,这等大事,皇上自有明断,岂轮得到我们插嘴。”

    宁远伯夫人却并不罢休:“谁不知梅大儒是皇后娘娘的授业恩师呢?亲家太太这样谦虚,果然是梅家家风好,若换了别的人家,不定怎么炫耀呢。”

    说着又哭:“我家这次实是平白被牵连,幸好有亲家在,否则这冤到哪里去诉呢?”

    她这脸皮实在是厚,又放得下身段,梅太太还真不是对手,正被她纠缠得想要发怒,林长青却回来了,面上微微有些喜色,见母亲在哭,便连忙劝道:“梅伯母正为梅家妹妹的事儿担忧,母亲这样,岂不是让梅伯母更难受了?还是先回去罢。”

    梅太太倒不防林长青竟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不过这却也不妨碍她顺着便起身送客。宁远伯夫人倒想厚着脸皮再纠缠一下,却被儿子扶了出去。

    待上了马车,宁远伯夫人便埋怨起来:“你这是怎么了?你看梅家太太那模样,分明就是想悔婚哪!”

    林长青轻叹了一声道:“方才梅伯父叫我了去,问了问我的功课,说我在这上头还有些个天分,愿意为我寻一宿儒为师,指点我科举。”

    宁远伯夫人刚高兴了一下,听见科举二字,脸又垮了。勋贵人家是不入科考的,梅大儒说这话,就意味着宁远伯府的爵位是到头了。

    林长青看母亲这样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叹道:“母亲,那是绝不可能的事了,不必再痴心妄想。倒是我这些年书还算没白读,将来若是能考出来,也能给家门生些光辉。”

    宁远伯夫人嘟囔道:“有这门姻亲——”

    话犹未了就被林长青打断了:“我看梅伯父的意思,就是以此让咱们家退亲呢。”

    “什么?”宁远伯夫人想跳,但想了一想,到底还是坐稳了。结亲不是结仇,若硬娶了梅若婳来家,惹得梅家不快,未必就能得了什么好处,倒不如现今,儿子若是能得梅大儒青眼,那也是一桩大大的好处呢。

    梅家这里,梅太太终于送走了瘟神,刚叹了口气,就见梅大儒沉着脸进来,顿时心虚起来:“老爷与那林公子说了什么?”

    “他倒是个不错的读书材料。”梅大儒淡淡地道,脸上看不出喜怒来,“若依我说,这门亲事倒也做得。”

    “不成不成!”梅太太顿时跳了起来,“他家如今——”

    “他家也不曾谋反。”梅大儒打断她,道,“我便是来问问你和婳儿的,这门亲事究竟做不做?”

    “不能做!”门口传来梅若婳的声音,却是扶着小丫鬟的手走了出来,“若是给家里招了祸,女儿如何过得去?”

    梅大儒看了她一眼,神色中颇有些厌倦之意:“有我在,祸不及家中,我自会去与皇上说明。若是你还愿履行婚约,我这便——”

    “女儿不愿!”梅若婳知道父亲言出必行,一急之下,终于不敢再说些冠冕堂皇的话了,“女儿本也不喜欢这位林公子……”

    梅大儒冷冷地看着女儿,半晌才道:“既然如此,我与你退了这门亲事,你就回族里养病去罢。”

    “老爷——”梅太太正想要替女儿说几句话,梅大儒却陡然提高了声音:“你还要说什么!听听她说的是什么话!本也不喜欢这位林公子,那当初又何必要嫁?不过是如今看人家爵位无望,嫌贫爱富罢了!我梅汝清有这等女儿,简直是平生之耻!如今她有三条路,要么与林府依旧结亲,要么滚回族里去清修,要么就离开梅家,我亲自将她除名!”

    梅太太吓得不敢再说话。梅若婳脸色惨白,强撑着道:“父亲,这门亲事是贤妃娘娘说合,女儿怎敢不从?”

    梅大儒冷笑道:“你真当我是聋子瞎子不成?这门亲事究竟是贤妃说合,还是你求贤妃寻来的,你自己心里清楚。还有白云观之事,这桩桩件件,只消有一件揭出来,就够你在家庙里住到死!你看到时候,承恩伯府是要保梅贤妃还是会保你!”

    这话到最后就说得有点没头没脑,梅太太一脸茫然,梅若婳倒听出点意思来,不由问道:“父亲这话是什么意思?贤妃娘娘,怎么了?”

    梅大儒冷哼,正待说话,便听外头隐隐传来悠长的钟声,一声又一声,敲个没完。

    “这,这怎么了?”梅太太如今跟惊弓之鸟似的,听见有点动静就心里发慌。

    梅大儒数着钟声,缓缓道:“宫里有贵人去了。”

    宫里按说都是“贵人”,但能得梅大儒这一句的,那必是真正的贵人了。

    梅太太试探着道:“是,是太后?”她虽这么问,自己心里却也知道,若是袁太后死了,梅大儒不会这么说。然而除了袁太后和皇帝,还有谁能得梅大儒说一声“贵人”?她想想,那个名字都在口边了,却不敢说出来。

    梅大儒低下眼睛,淡淡道:“只怕不是。你们换素服,准备进宫吧。”

    京城里的诰命们算是被折腾惨了。许多人头一天才从宫里劫后余生地出来,今天就又得换了素服进宫吊孝。似礼部尚书夫人那样的,命都要被折腾去半条,只因想着这死的定是袁太后,才能强撑着一口气过来,要看看这险些把自己弄死的人的下场。

    谁知到了宫里,众人才知晓,薨逝的竟不是袁太后,而是梅皇后!

    “这,这怎么回事?”沈夫人莫名其妙地问许碧。经过昨日那一场,沈家这几个女人之间的关系倒亲近了许多,沈夫人也不自觉地将许碧当成了主心骨似的,忍不住就要问一句。

    许碧心里明白,嘴上却只道:“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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