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 作者:秋千在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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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两次,自己便也拿来用。
只是阮唐对这三个字熟悉,树叶一扔,认真又无奈地解释:“我不会吹风!怎么莺儿说我吹风,你也说我吹风,人人说我吹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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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云城干燥凉爽的秋日来临,周锦城应试的日子也渐渐近了。云城距离京城不到三日车程,但考虑着早去能早适应,府里便陆续为他打点起行装。
临行前几日,阮唐听周管家的吩咐,待在屋里不出去了,把些纸笔和周锦城的衣物抱出去晒了又晒。
莺儿燕儿的脚步也越放越轻,觉得实在太闲时,阮唐往他们自己的小院子后头绕一圈,只觉得阖府的动静加起来都几不可闻。
这座宅子不算小,下人房里挨挨挤挤,险些住不下,围绕着屈指可数的几个主子。
往常还分老爷、太太,大少爷、二少爷,但近日连周霖辅都没找过周锦城的不痛快,两人见面次数寥寥无几,但终归还算和平,所以像是不论上下,都自发地围绕起周锦城来。
围绕他夜里跳跃的烛光,围绕他食指微微用力、在烛光里翻过的书页。
这日下午,高远的天上挂几抹极淡的流云,风也很淡,空气里飘的桂花香却浓,黏在人衣衫上,扒着爬过树的少年的发梢,要在夜里钻进主人家的被褥和软枕。
阮唐坐在书房门口的青石板上,等去了正房的周锦城。
他手里拿着的宝贝了两天的叶子有些泛黄,叶片中间有个被蛀虫吃掉的小洞,阮唐玩了一会儿弹珠,把珠子拿手帕包好,之后百无聊赖,便把叶子放在眼睛上,从小孔里看天。
天还是蓝的,云也还是白色,但阮唐就是觉得这样看更有兴味似得,乐此不疲。
他眯着一只眼睛,视线从一线流云移去另一线流云上,突然眼前一暗,出现一张神情严肃的脸。
周锦城把那片蔫了的树叶从阮唐脸上拿下来,道:“睡着了?”
阮唐仰头看他,“没有,我等哥哥呢。”
“回去吧。”周锦城一只手握住阮唐的胳膊把人拉起来,带着他转身往外走。
阮唐拍拍自己衣服上的土,便去握周锦城的手,“哥哥,咱们明天走么?”
说好了是明天走的,今日早些时候,周锦重还来过。他有模有样地给周锦城行过礼,又说了些大人教的巧话,模样实在乖,又有些怕周锦城的样子,最后得了周锦城给的一块砚,喜得什么似得,不要下人帮他拿,自己捧着去给阮唐看。
但阮唐就着他递到眼前的动作看了两眼,便梗着脖子说不喜欢,周锦重有些不愿意,自然要夸这砚好,嘴也瘪了,最后两人算是不欢而散。
周锦重跟着小厮回去,阮唐便进屋去找周锦城。周锦城在看书,他就站在一边念叨:自己也要习字,习字是不是要用砚呢?
没嘟囔几句,,周锦城便放了书,起身去开箱子,亲自又给他找了一块。阮唐低着头,看着是很不好意思要,周锦城猛不防伸手捏着他下巴叫抬起头来,却是抿着嘴在笑的样子。白生生软乎乎的脸蛋上旋出两个酒窝来,周锦城也跟着轻轻笑了:“别天天圈蚂蚁了,照我看,你才是只蚂蚁,别管是什么东西,先要搬回自己窝里才算。”
阮唐给他说的红了脸,但还要争辩:“我有用的。”
周锦城脸上的笑意没褪,显得温和了不少——他很少笑,却确实是生了张非常适合笑的脸,“天天叫你习字,但你自己说,实打实写过几个?”
阮唐鼓起脸,去抓周锦城捏着他下巴的手,眼睛垂着,像是有些不高兴了,另只手却还紧紧捏着他的砚,一板一眼地嘱咐周锦城:“你下次也要送我的,你要,做哥哥要公平……要,一碗水端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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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周锦城捏了两下手里握着的手,慢慢道:“明日……先不走,再等等。”
阮唐点点头,接着话问:“为什么呢?”
周锦城没有回答,走了几步,反问阮唐:“下午锦重再来过么?”
阮唐听见“锦重”两个字,顿时有些泄气,脑袋一垂,说:“没有。”
“下次不要吵嘴。”
周锦城不会调解他们鸡毛蒜皮的小事,只能这样干巴巴地说一句。
周锦城知道,这个小傻子最是小肚鸡肠,他比周锦重大了好几岁,肚量却只有丁点儿。两个人喜欢在一起玩,偏又都爱较真,谁都不让谁,周锦城想不通他们哪来那么多可生气的。
平时阮唐只要看着不大高兴,或是白天不往外跑,那就一定是前一天跟周锦重恼了。不光这样,这小傻子的气性还大,拖到最后,回回都是周锦重先来找他。
回房后,周锦城在桌旁坐了半晌,阮唐跟他说了好几句话他都好像是没听见,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晌,周锦城突然站起来,没头绪地在地上踱了两步,又冲阮唐说:“你去找锦重玩会儿,他要是看着不高兴,你就别跟他生气了,哄哄他。”
阮唐趴在桌子上不动弹,倒不是不愿意的样子,只是有些犹豫,“那要是他不想跟我玩怎么办?”
周锦城走到阮唐跟前,拿手摸摸他的头,又搭在他肩上,低头看着他说:“不会。他娘病了,可能心里难过,不是不想跟你玩。”
周霖辅说,奶娘给林素岚的陪嫁丫头说的,看见周锦重偷着哭过几回。
林素岚的病府里上下大都知道了,只瞒着一个周锦城。周霖辅直到今天才说,周锦城去后头看躺在床上的林素岚时,那人已经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
一双眼睛和两颊全都深深地陷了进去,脸上只剩下层皮,颧骨突出,上头浮着一层病态的红,眼里却没多少光了,连转头都需要大喘气的样子,看见周锦城进屋却生了气,极力想要大声:“谁叫你来的?你不好好温书,跑来这里做什么?!”
但她生气也不过是短暂的一刻,没多久,就按着胸脯咳了一程,撑不住睡了过去。
周锦城在床边一直坐到夕阳西下,浑身骨头都僵了,床上的妇人睡得无声无息,胸口也没什么起伏,仿佛已经死了。
“病了?”阮唐坐起来,慢腾腾地眨了下眼睛,“流血了吗?”
周锦城摇头,“没有。”这回他把手放在了阮唐的脸上,他的手很大,阮唐的脸很小,这么一来,就能握住半张脸,掌心里的皮肤温热软绵,周锦城安慰小傻子:“生病不是流血,不怕。”
阮唐看了看周锦城没什么表情的脸,从凳子上起来,抱住了周锦城的腰,有些可怜地说:“我去找锦重,我听话,哥哥不要伤心,好不好?”
周锦城抚着阮唐的后脑勺,嗯了一声,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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