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六十八章 菜市口

类别:历史小说       作者:塞外流云     书名:大清巨鳄
    大清巨鳄 作者:塞外流云

    肃顺联手僧王发动兵变,软禁恭王奕䜣,掌控整个京师的消息令人震惊,更让人震惊的是,大清****礼亲王世铎、肃亲王隆勤被乱军破府而入就地枪杀,大批宗室王公勋贵诸如庄亲王载勋、惠郡王奕详、瑞贝勒载漪、贝子奕谟等被围府抓捕。

    对于京师平头百姓而言,内阁总理换不换人,换谁来做,与他们都没多大的干系,反正还是大清的天下,反正日子还是照常过,他们所求的无非是太平。

    不过对于京师大大小小的官员来说,这就是晴天霹雳和拨云见日两种心境。

    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内阁更是如此,新任内阁总理上任头一件大事就是组建新的内阁。

    肃顺不仅是立宪派而且与易知足相交莫逆,与元奇关系密切,稍稍有些眼力劲的都看的出,这次兵变,幕后的推手必然是元奇,

    肃顺取代奕䜣就任内阁总理,必然会解散并重组内阁,这尚且是其次,重要的是,礼亲王世铎、肃亲王隆勤被杀,诸多宗室王公勋贵被捕,这意味着什么?

    这些个近期风头正盛的宗室王公勋贵不仅保皇派的重要成员,也是极力赞成和坚定支持南北开战者,肃顺发动兵变的目的也就十分明了,阻止南北开战,打压保皇派!

    这意味着大清官场将面临着一场大洗牌!

    对于保皇派一系的宗室王公勋贵和官员来说,这无异于是晴天霹雳。对于立宪派以及元奇系而言,则无异于是拨云见日。

    兵变似乎对《京报》未造成多大的影响,七点刚过,就响起了报童卖报的吆喝声,不过,卖报的吆喝声很快就嘎然而止,吆喝才起,手头的报纸就被一抢而空。

    报纸上没有兵变的相关报道,只有一篇《要和平不要内战》的社论,文章以美利坚南北战争为例,例举大规模内战带来的巨大伤亡和在各方面难以估算的损失,呼吁朝野上下都应该尽力维护和平统一的大局,并明确指出,战争不是化解冲突、解决矛盾的唯一手段,妥协、让步、宽容与和解才是最实用最经济的手段。

    这篇社论无疑是表明了肃顺发动兵变的目的,也表明了肃顺对于当前局势的态度——不惜妥协让步以缓和国内一触即发的紧张局势。

    对于这篇社论,京师上下可谓是交口称赞,正所谓‘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除了极个别极其少数的一小撮人之外,没有人喜欢战争,更何况还是一场没有多少赢面的战争。

    当然,嗤之以鼻的也不是没有,不过形势比人强,没见那些个之前叫嚣着南北开战的宗室王公勋贵都被杀的杀,抓的抓,谁敢在这个时候跳出来做仗马嘶鸣。

    东江米巷,英吉利公使馆。

    两眼布满血丝的驻清公使威妥玛坐在办公室宽大的沙发上呷着咖啡提神,昨晚他几乎是一夜没睡,地处内城的东江米巷距离宣武门不远,突如其来的枪声爆炸声令他心惊肉跳。

    东江米巷汇集了西洋各国驻清公使馆,为免引起不必要的外交纠纷,肃顺特意抽调兵力提前进行封锁,天明之后才解除封锁,尽管没有遭受战火波及,但东江米巷的各国公使依然因为不清楚情况提心吊胆的过了一夜。

    参赞傅鼎思拿着一份《京报》在门口轻轻敲了敲门,随即快步上前递过报纸,“清国内战可能打不响了。”

    接过报纸看了一阵,威妥玛摩挲着下巴的思考了一阵,才开口道:“不是可能,而是肯定,清国的这场内战已经不会爆发,给伦敦去电,让他们郑重考虑中亚的问题。”

    傅鼎思缓声道:“对于我国和俄国来说,中亚的重要性都无与伦比,清国就算不会爆发内战,他们也不会放弃,哪怕只有一丝可能,他们也会尽力尝试,更何况清国已经正式承认中亚独立,我认为,没有必要进行建议,这只会让伦敦感到扫兴。”

    威妥玛从头至尾都不赞成国内插手中亚,在他看来,古老庞大的大清帝国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强势崛起,这是无法阻挡的,大英帝国应该应该想方设法与之密切关系,强强联手将会更为符合帝国的长远利益,遏制削弱打压清国是极其不明智的行为。

    略微沉吟,他才闷闷的道:“尽责而已.......。”

    话未说完,门口又响起了敲门声,副参赞欧格纳见的两人看过来,才走进房间,禀报道:“就在刚才,宣武门外菜市口刑场,斩杀了十多名犯人,都是凌晨被抓捕的清国宗室王公勋贵,罪名是阴谋分裂国家。”

    宣武门,菜市口刑场。

    宣武门外为菜市口刑场,因囚车经常从此门出入,宣武门又被称为“死门“。这里很早以前就是有名的杀人地方了,被斩杀的人犯中最为有名的当属宋末三杰之一的文天祥,宋末元初,被关了四年的宋朝丞相文天祥,因为不肯屈服,最后在菜市口被斩首。

    而这一次,菜市口刑场注定又要名闻朝野,****之一的庄亲王载勋、惠郡王奕详、瑞贝勒载漪、贝子奕谟等十二位大清宗室王公勋贵在此被斩首。

    闻讯而来围观的人将菜市口刑场围了个内三层外三层,血淋淋的没了头颅的尸身已被收敛,满地的鲜血也正在被冲洗,只余下一个个被悬首示众的头颅被整整齐齐的悬挂在木柱上。

    邻近刑场的一家茶楼里同样是人满为患,临窗一个包厢里,一个身着华贵的青年满脸悲愤之色,“大清立国二百余载,从未有一日如今日这般屈辱........。”

    他身旁的中年人连忙伸手须按了两下,“慎言,可知何谓阴谋分裂国家罪?”

    “南北对峙,也是元奇逼的!”

    “南北对峙,毕竟未开战,罪不至死,更犯不着以此来激发南北的矛盾。”中年人斟酌着道:“西北两省独立,策划又岂是一朝一夕,也非是朱山海一人之能,京师卷入的宗室王公勋贵不少,今日之举,意在不牵连不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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