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春烈夏 作者: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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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撑不住了,闭着眼睛说:“以渐,帮哥一把,哥撑不住了……”
说着,他就倒了下去。
张默泽快了就在余崖面前的严以渐一步,在后面抱住了他。
严以渐冷冷地看着他,张默泽在扫他一眼后把余崖背上了背,跟他道:“他一天就喝了点水,你让他吃点东西吧。”
“你回来干什么?”严以渐没动,看着他评估着他。
“你舅舅觉得他还喜欢我,”张默泽背着人回过身,那幽黑的眼睛就跟他身后的黑夜一样又深又长,“花了点钱和手段,买了我回来陪他。”
第96章
严以渐也就见过张默泽几次,跟他算不上不熟,但也算不上熟。
他查过张默泽,张默泽这个人和他爸的来历不明,这个来历不明怎么说,那就是他们的户籍在当地的档案上,家庭住址也没什么问题,但他请的人查的结果是,他们父子俩是几年前搬来的,并不是一直住在当地,说是在外地做生意才回来。
他表哥那边的查是好像是他爸是有什么前科的人,但据严以渐这边请关系网内的人打听的结果说,可能更复杂一点,但这家人的身份受到了很严密的保护的就是。
他拿结果请教过爷爷,爷爷的说法也是让他不要再追查下去了。
严以渐接触的方面多,也在部队呆过跟人交流过,知道这个系统内的很多事情,他知道他爷爷的意思,张默泽他爸的身份可能不一般,他们这些人是不能多查的,会惹祸上身。
他查不出来,也得到了警告,也没再查了,但对张默泽的身份他心里多少有点猜测,他是不知道他舅舅到底是怎么把人找回来的。
但是,与他表哥对这个人的排斥不同,严以渐对张默泽是谨戒的,他舅舅没了,他爸妈那边可能是没什么心思看着他这表哥一点了,他得担起看着点表哥这个责来,毕竟他答应了他舅舅:“你确定?”
严以渐审视着张默泽:“你确定不会给他带来什么麻烦?”
张默泽听后,半斜着身的他完全转过了身,正身对着严以渐,他幽深的双眼定定地看着严以渐好一会,他才沙哑着声音说:“麻烦都解决了。”
他们家的人死得只剩他了,他的父母没了,他的兄弟没了,他家只有一个他,再没有什么麻烦了。
可这些不是他能说的,张默泽看着像是知道点什么的严以渐,跟他重复:“相信我,麻烦都解决了,我不会伤害他,也不会让别人伤害他。”
严以渐听着冷酷地扯了下嘴角,“你不会伤害他?”
他看他奄奄一息,就是昏过去了也在挣扎着要醒过来的表哥一眼,又转头看向张默泽,嘲讽地道:“你确定?”
被他戳中了痛点的张默泽双眼愤怒地看向他,连呼吸都重了起来。
但他还是忍住了说话的冲动,深吸了口气,跟严以渐说:“我背他去休息室躺去,你跟着来吧,吃的我去拿。”
说着他转身就快步去了。
严以渐这个人,实在不像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之前见的几面也是,他不能说得更多了。
余崖躺了一会就醒了过来,他还是挣扎着醒了,不放心睡过去。
严以渐给他拿吃的,说:“你得吃点,要不得送你去医院输葡萄糖你才撑得住了。”
严以渐不愧是最懂他表哥的,加上余崖信任他,听到这句话后就撑着要坐起来。
他全身无力,颤颤危危的,张默泽要去扶,被严以渐挡住了。
余崖在张默泽伸手来的时候,哪怕是无力,他身体也是下意识地往旁边避了一下。
严以渐拦住了张默泽的手,把面包递给了他哥,他则看着张默泽说:“你能现在跟他保持点距离吗?”
说完,他跟他哥说:“赶紧吃,我们等会去你爸那坐一会,我回来还没见过他,你家那些亲戚的电话,还有舅舅同事的电话你都知道吧?”
余崖咬着面包点头,在喝了几口水后,他咽了口中的面包,嘶哑道:“已经联系一部份了,追悼会定在三天后开,这天气能多停两天。”
他说完,叹了口气,“我还以为还能挺一段时间,唉,算了,算了,人都没了,也没什么了。”
想想,他还是太过于乐观,也太过于高兴了,以为一切都会好起来,他们父子俩可以两个人生活在一起多呆段时间。
说起来,他宁愿他没那么积极过,也许这样的话,面对他爸的死,他也就不会心都灰了,就跟也死了一样。
其实死了也挺不错的。
他也不用老撑着了。
严以渐之前看过他表哥跟舅舅在一块儿时的神采飞扬,也就几天,人就没了,这中间的一落千丈就是他隔着看着都觉得心惊肉跳,他也非常明白他表哥现在的异常低落。
他表哥从小就丧母,近年他先是爱的人不告而别,出柜遭到千夫所指,被学校开除,被人泼狗血骂变态。哪怕现在他们学校里都有他的臭名。而他以往的同学在同学圈子里骂他是个喜欢被人捅屁眼的富二代,更有人甚至在公众场论坛捏虚造假说他是个缠着人不放,逼得人举家消失不算,还利用自家的关系网找人,死都不放过英俊同学的死同性恋,还说他乱交身上有艾滋。
那些他家附近的街坊邻居,多数也是把他当病毒一样防着。
这些攻击,他都一个人承担过来了,从来没跟谁说过,严以渐知道,是因为有人跟他通风报信,他暗地里出手帮他哥解决过这些问题才得已知道的。
再加上他舅舅没多久就发现了癌症晚期,严以渐之间在跟他哥在视频谈话的时候,听他哥玩笑自嘲过自己可能是个扫把星,一切都是他的报应的话,他就知道他哥情绪怕是已经有点问题了。
周许在飞机上就一直跟他说,他怕表哥之前有多开心快乐,现在就会有多低沉丧气。
用周许的话说,之前跟出院的舅舅生活在院子里的表哥快乐得脸上的汗珠都在跳舞,那种状态都有点像入魔了的感觉。
那种状态,当事人不觉得有什么,但周许跟他一直都觉得那有点太过于开心了,但他觉得很开心,他们都不好说什么。
现在,果然是出大问题了。
舅舅没了,让他撑住的弦倒了,他的人也快要跟着崩了。
严以渐在想着办完丧事后,把他表哥接到他和周许身边生活一段时间的可能性,他想着,同时看向了张默泽。
张默泽一直在看着余崖没放,严以渐在看向他后,他回过了头来。
这一刻,严以渐在他的眼里看到了他的泪滴。
这个人,在哭。
只是他的眼泪流不出来。
太能忍了,一个人得怎么忍,才把眼泪忍在眼眶里不让它掉出来?
严以渐在想,他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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