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如此,一定当初 作者:禁忌书屋
早知如此,一定当初第2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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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可他如果真的要死了的话,他还是选择对杜北燕负责吧。
陈斯鹏回到刚才等候的走廊时,护士正在到处找他,她一看见陈斯鹏赶紧走过去说:“你上哪儿去了我还以为你又跑了呢。”
“没有,请问现在可以做检查了吗”
“今天做不了了,前天让你来你不来,只能等下周了,你先进去跟医生谈一下下一步的治疗计划吧。”
陈斯鹏点了点头走进了诊室,他高大的身影让走廊另一头的吴佳文一眼就认了出来。
吴佳文今天是到医院来看住院的同事的,她刚从病房出来恰巧看到陈斯鹏走进诊室,她不由多了个心眼,她走到诊室门口侧耳细听着里面的动静。
医生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吴佳文听的有些断断续续,但她隐约听到医生多次提到了“胃癌”两个字。吴佳文惊讶的用手捂住了嘴巴,她不敢相信陈斯鹏那样一个强壮能干的男人居然会得胃癌。吴佳文的心里为他感到难受,但她也暗暗有些庆幸当初他没有选择自己。她突然有些后悔前几天去找杜北燕的事,这个时候她可不想把自己牵扯进去。她确实很同情陈斯鹏,她也喜欢过他,但她绝不会跟一个癌症病人在一起。
诊室里陈斯鹏站起来和医生道别了,站在门口胡思乱想的吴佳文赶紧逃一样跑了。
杜北燕扶着腰有些困难的往行李箱里装着东西,她刚才从高处拿行李箱的时候不小心闪了下腰,现在整个腰腹都又酸又痛。她装的差不多以后抬起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她想这些东西应该够她在外面住几天了,这两天她就把离婚协议快递给他,他们就这样吧。
杜北燕环视着熟悉的家,到处都堆着她的东西,她的东西太多了,一次性肯定带不走,她想就放在这儿吧,说不定他还会想起她,等他组建了新的家庭就让他直接扔了算了。杜北燕从这个房间游荡到那个房间,她一会儿拿起厨房里的碗,一会儿抱起卧室里的枕头,屋里到处是他们共同生活的痕迹,每一件东西她都想带走。但是她的箱子太小了,她放下这件又拿起那件,最终什么都没有拿。她摩挲着她的肚子心想,这个孩子就是他留给她的唯一的纪念。
杜北燕走进衣帽间里,里面整整齐齐的挂着他的西装,衣橱里散发出属于他的独有的味道,杜北燕闻着那熟悉的味道不由的心醉神迷,她想起了在咖啡厅第一次见到他的那个下午,其实那天她早就去了,她隔着马路远远的看见他坐在落地窗前,一会儿呡一口咖啡一会儿看一眼表,焦灼的等待着她出现。她当时既不喜欢他也不讨厌他,只是觉得他看上去十分的亲切。她走了又忍不住回去,没想到他还在那里等她,最终她走进去跟他打了个招呼,她也没想过是因为他看上去那么可亲还是因为他也叫斯鹏。她有些后悔她为什么不早点爱上他,但是她真的可以爱他吗她到现在都不知道。
杜北燕抱住他的西装把脸埋在里面用力嗅着上面的味道,一阵酸楚割裂了她的心,她忍不住失声痛哭了起来。她的手滑进了西装口袋里,在里面她摸到了一张皱巴巴的纸。杜北燕把那团纸掏出来展开,原来是医院的诊断书,上面的字已经模糊不清了,但她还是辨认出了最关键的四个字。
陈斯鹏,癌。
峰回路转
离开医院后陈斯鹏开着车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游荡着,他既不敢回家也不想回家,离家前他才和杜北燕大吵了一架,估计她现在又在家里哭的水漫金山,一想到她每次哭起来那个不哭死自己誓不罢休的架势他心里不由有些担心。他心绪不宁的在大街上转了半天,还是决定回家看一眼。
陈斯鹏一进家门就看到杜北燕阴沉着脸坐在沙发上,他有点诧异她居然没有哭,但她脸色那么臭他也不想跟她说话,他一言不发的穿过客厅向里屋走去。
“你给我站住”杜北燕突然喝住了他。
陈斯鹏惊讶的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杜北燕把一张皱巴巴的纸往桌上一拍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陈斯鹏瞟了眼那张纸心里咯噔一下:她从哪儿找来的这东西他还没想好怎么告诉她这件事,万万没有想到她居然自己发现了,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出了这种事为什么不说”杜北燕声色俱厉的说道。
头脑一片混乱的陈斯鹏被她的大嗓门吼得突然有些火大,从小到大连他父亲在世的时候都几乎没骂过他,他绝不接受有人吼他,杜北燕那气势汹汹的架势一下子把他激怒了,他心里突然莫名的变得十分逆反,他也懒得考虑她怎么想,他干脆破罐子破摔了。
“忘了。”陈斯鹏把手插口进西裤口袋里无所谓的说道,
“这种事也能忘了吗”杜北燕生气的质问道,“这个结果是在哪里查的”
“j医院。”
“后来再查过吗”
“没有。”
杜北燕一边拍着茶几一边说道:“既然已经查出来是癌了,为什么不去大医院,那种小医院会延误治疗的”
“那里近啊。”陈斯鹏轻飘飘的说道。
杜北燕简直不知道说他什么好,她站起身来厉声说道:“我带你去省医院好好查一下,我们现在就去。”
“我不去”陈斯鹏神经质的提高嗓门说道,“我才不想让你爸知道我得癌症了。”
“我不会告诉他的,你赶紧跟我走。”
“不去。”陈斯鹏一副顽固不化的样子。
“你到底去不去”
“不去。”
杜北燕一言不发的冲到窗户边拉开窗子就要往窗台上爬。
“你干什么”陈斯鹏赶紧冲上去拉住她,杜北燕瞪着他说道:“你要是不跟我去我现在就从这儿跳下去。”
她居然威胁他陈斯鹏火冒三丈的说道:“杜北燕我告诉你,我最讨厌这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
杜北燕立刻回敬道:“陈斯鹏我也告诉你,招不在新管用就行,如果五分钟内我们还不动身的话,你就直接到楼下去接我吧。”
“杜北燕你讲不讲道理”
“我才不要跟你这种人讲道理,你马上跟我去”
杜北燕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坚定,陈思鹏觉得他要是不肯配合说不定她真的会跳下去,他心想女人真是可怕的生物。陈思鹏投降般重重叹了口气说道:“可是。。。碰见你爸妈怎么办”
“医院那么大,又不在一个科室,你放心吧,不会那么巧的。”
陈斯鹏想了下烦躁的说:“你想去就去吧,真是麻烦。”
省医院的医生果然比j医院的医生要专业一倍,但心肠却冷酷不止百倍,当班的医生简要了解了一下陈斯鹏的情况,都没询问一下他的意思,直接就让他去做胃镜。陈思鹏对胃镜有很深的心理阴影,食道里插着管子的感觉实在是糟透了,这次还要从他胃里直接取病灶组织出来,医生称之为“活检”,这个听上去像检疫牲畜一样的词儿让陈斯鹏浑身发毛,要不是觉得太丢人,他简直想逃之夭夭。
受刑一样的活检终于结束了,陈斯鹏头晕眼花的从诊室里走了出来,一直等在走廊里的杜北燕扶着他在长凳上坐下,她递给他一杯淡盐水说:“来,喝点水。”
陈斯鹏刚在嘴里含了一小口水,食道立刻剧烈的蠕动起来,他俯下身子就要吐。
“千万别吐,”杜北燕赶紧捂住他的嘴,“现在吐很伤胃的,慢慢把嘴里的水咽下去。”
陈斯鹏忍着作呕的感觉慢慢把口中的水咽了下去,他用手撑着头艰难的喘着气,杜北燕轻轻抚摸着他的背帮他顺着气,她把杯子递给他说:“再喝一口。”
陈斯鹏皱起眉头声音嘶哑的说道:“杜北燕你不想跟我过了就直说,用不着谋杀亲夫吧。”他刚被胃管摩擦过的咽部现在还有些肿,一说话喉咙里疼得厉害。
杜北燕轻轻拍着他的背没好气的说:“你还是少说点话吧,喉咙不痛吗”
陈斯鹏闭上眼睛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片刻后他终于恢复了些精神,他睁开眼睛有气无力的说:“喂,回家吧。”
“再等一会儿,检查结果马上就出来了。”
陈斯鹏微微怔了下说:“这么快啊。”
“不然你还想拖到什么时候。”
“那接下来。。。要住院吗”
杜北燕拍拍他的胳膊说:“一会儿听医生怎么说吧,你先别想了,歇一会儿吧。”
陈斯鹏重新把头靠在墙上,头顶上的白炽灯不时发出吱吱的声音,他和杜北燕谁都没有说话,陈斯鹏盯着白炽灯说道:“我要是死了,你会不会一直记着我”
杜北燕浑身不易察觉的颤抖了一下,她冷冷的说道:“绝不。”
陈斯鹏笑了下说:“你可真狠心啊。”
杜北燕低着头冷冰冰的说道:“出了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我,要不是我今天自己发现了,我恐怕连自己怎么当的寡妇都不知道,我记着你这种人做什么。”
陈斯鹏看着房顶慢悠悠的说:“告诉你又有什么用,我可是得了绝症,说不定哪天就死了,被做成花肥了,到时候你这个小兔子怎么办,我总得先把自己的后事料理好,女人啊,头脑就是简单。”
杜北燕冷笑了下说:“好啊,那你倒是说说你怎么料理的后事”
“我想好了,我们就按你说的离婚好了,我把财产都留给你,至于孩子,我去问过了,现在还是可以做掉的,我们找最好的医院做,你还年轻,会恢复的很快的,你以后可以再嫁人,再有一个孩子。”
“那你呢”
“我父母都去世了,唯一的姐姐也不用我操心,老婆孩子没有了我也没有什么可牵挂的了,我找个地方一个人等死好了。”陈思鹏说的风轻云淡,就像在说一个度假计划,被杜北燕意外撞破真相后,他内心反而平静下来了,怎么想就怎么说了。
“你怎么想”陈斯鹏偏过头问道,他发现杜北燕正咬着牙恶狠狠的盯着他,她突然举起拳头就向他身上砸去,她嘴里气愤的说道:“陈斯鹏你不是人你不要你的老婆你还想弄死你的孩子”
陈思鹏举起胳膊挡着她的拳头莫名其妙的说道:“你发什么神经。”
“我本来就有神经病,你管不着”杜北燕红着眼睛不依不饶的捶着他。
杜北燕的劲儿还真不小,陈思鹏被她捶的生疼,他忍无可忍的一把把杜北燕抱进怀里生气的说道:“你老实点干嘛打我”
“陈斯鹏,我恨你我恨你”杜北燕突然歇斯底里的哭叫了起来,她在陈斯鹏的怀里疯了一样挣扎起来。
“你干什么呀”陈斯鹏费力的按住她,他也不知道她哪儿来的这么大劲,他抓住她的手腕用力把她按进了怀里。杜北燕仍然像条泥鳅一样挣扎,陈斯鹏死死按住她低声喝道:“别乱动,有人过来了。”
“我不管”杜北燕还想继续反抗。
陈斯鹏瞪起眼睛吓唬她道:“不许动,让人家看见笑话。”
走廊里一阵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果然是有人过来了,陈斯鹏用力把杜北燕的脸按到了自己胸口上,走过来的女人眼神有些奇怪的瞟了一眼他们,陈思鹏用力抱住还在挣扎的杜北燕迎上她的目光冲她礼貌的微笑了一下,那个女人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走远了。
杜北燕听到高跟鞋的声音远去后,突然低下头在陈斯鹏的手腕上狠狠咬了一口,陈斯鹏啊的叫了一声放开了她,他低头一看,自己的手腕被她咬出了两排整整齐齐的牙印。
“杜北燕你怎么咬人”陈斯鹏揉着手腕恼火的说道。
“谁让你说要跟我离婚,不要我们的孩子这种混账话的,你当初骗我跟你结婚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陈斯鹏一下子也火了:“原来你也知道这是混账话啊,听到这种话的感觉怎么样,很疼,对不对那你对我说的时候怎么嘴就那么顺呢”
“我才没有说过那种话”杜北燕理直气壮地说道。
“你没说过难道是我说的吗”陈斯鹏吼道。
“就是你说的。”杜北燕说的斩钉截铁。
陈斯鹏被蛮不讲理的杜北燕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摆了摆手恨恨的说:“反正我也快死了,你爱怎么说怎么说去吧。”
眼泪突然涌出了杜北燕的眼眶,她呜呜哭着说道:“你不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嘛。”
“这有什么不吉利的,得了癌症本来早晚都要死的。”陈斯鹏没好气的说道。
杜北燕哇的一声放声大哭了起来,陈斯鹏被她哭的心烦意乱的,他烦躁的说道:“哭什么,我还没死呢。”
杜北燕哭的泣不成声,陈斯鹏无奈的叹了口气把她搂进了怀里,他轻轻拍着她的背说道:“我就说我不告诉你,你看看你,又哭鼻子,好了好了,不哭了,再哭不漂亮了。”
杜北燕抬起自己哭的鼻涕眼泪一塌糊涂的脸抽抽噎噎的说道:“我不要漂亮,我只要你。”
陈斯鹏擦去她的眼泪轻声说道:“我都是个废人了,你要我干什么”
杜北燕用力摇了摇头:“不是的,你在我眼里永远都是个特别吸引人的男人,你是最好的丈夫,最好的爸爸,我一直为能和你在一起觉得骄傲,我真怕会有别的女人把你抢走。”
陈斯鹏微微皱着眉头轻轻笑了下,他叹了口气说:“北燕,对不起,这些日子其实我一直很想告诉你实情,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我很怕死,也很怕住院,我有些不敢面对以后的生活,我觉得自己很没用。”
杜北燕握住他的手柔声说道:“你别这么说,得了这种病真的太可怜了,无论是谁都会害怕的,如果换做是我肯定早就不知所措了,你已经很勇敢了。”
“可是如果我一直病着,钱总有花光的一天,我可以想象照顾一个病人有多麻烦,我拖垮了你最后可能还是要死。。。”陈思鹏的脸上现出深深的自责。
“你不会死的,”杜北燕赶紧捂住他的嘴,“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一定有办法治好的,医生刚才不是说了吗,癌症也是分好多种的,也许你得的就是最好治的那种。”
陈思鹏有些低落的说:“会不会死,不是我能说了算的,现实就是这样,我早点死,说不定还会好一些。”
杜北燕死死抱住他哭着说道:“你不要再说了,求求你不要死,我离不开你,我喜欢你,我真的好喜欢你”
尽管杜北燕哭的泣不成声,但她说的每个字陈斯鹏都听清了,她的话在他心中激起了巨大的波澜,他克制不住的把她紧紧的抱进怀里,他在和杜北燕的拥抱里觉得自己又变得生机勃勃。活着就是一件卑微的事情,日复一日的平凡琐碎的苦恼渐渐会消磨掉人对生活的激情,最终让人变得消沉麻木。但总有一些人或事会重新唤起对生活的热望,让人突然发现活着原来是一件那么美好的事情。新鲜的血液奔涌至陈斯鹏周身,他原本阴郁的心像寒冬过后春天的大地一样跃跃欲动。
陈斯鹏把嘴唇贴在杜北燕耳边低声呢喃着:“北燕,我也喜欢你,特别喜欢。”
杜北燕用力抱住陈斯鹏的肩膀说:“那你不要死,我会一直跟你在一起的。”
“可是你以后可能要吃很多的苦,我说过要让你幸福的。。。”
“没关系的,”杜北燕看着他的眼睛微笑着说,“人生那么长,不一定要一直幸福,偶尔不幸一下也没关系的。”
陈斯鹏被她的笑容所感染也微微的笑了,他重新把杜北燕抱进了怀里,两个人在医院的走廊里紧紧偎依在一起。他们的心里都有些忐忑,谁也想不到以后会有什么样的生活等着他们,现在他们只能抱紧彼此等待最后的结果。
就像过了一个世界那么长,化验室的门终于被推开了,一个大夫摘掉口罩冲着走廊高声喊道:“陈斯鹏在不在”
陈斯鹏和杜北燕紧张的对视了一眼,杜北燕拍了拍他的手背勇敢的走过去说道:“我是他老婆。”
大夫翻着手里的化验报告说:“他胃粘膜有点出血,这已经是晚期了,怎么都这样了才想到来治啊。”
杜北燕的脸色变得苍白,她声音微微有些发颤的说道:“那。。。还能治吗”
大夫不耐烦的说道:“治什么治,这病没法治,这就是平时不注意造成的,回家自己养着去吧,注意调整心态,规律作息,合理饮食,忌烟忌酒,别吃刺激性的食物。。。”
杜北燕越听越觉得有些不对劲,她打断大夫说道:“大夫,他到底得的是什么病呀”
“胃溃疡。”
杜北燕睁大了眼睛说道:“不是胃癌吗”
“不是癌,早期的胃癌和胃溃疡是有些不好区分,误诊是常有的事,不过我可要告诉你,他再不注意,还是有癌变的可能的。”
“这样啊,真是太谢谢你了”杜北燕激动的向医生道着谢,她转身跑向陈斯鹏用力晃着他兴奋的说道:“你听到没有,不是癌,不是癌呢”
陈斯鹏站起身来语气平淡的说:“既然不是就赶紧回家吧,这个地方我可是呆够了。”
杜北燕看着他奇怪的问道:“咦你不高兴吗”
一直板着脸的陈斯鹏终于装不下去了,他咧开嘴粲然一笑:“当然高兴呀。”他突然一把把杜北燕抱了起来,他用力亲了一下她的脸颊兴奋的说道:“我们回家去吧。”
陈斯鹏迈开大步跑了起来,杜北燕抱紧他的脖子咯咯的笑个不停。
已经变成书房常住人口的陈斯鹏今天终于睡到了卧室,他从杜北燕背后抱住她,不停的吻着她的头发,今天上午还以为自己要不久于人世的陈斯鹏突然回到了正常的生活中,他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杜北燕靠在陈斯鹏的怀里任他不停的吻着自己,但她看上去不像陈斯鹏那么陶醉,她似乎有什么心事。她躺了半晌后似乎下定决心般轻轻推开陈斯鹏坐了起来,陈斯鹏撑起身子想吻她的嘴唇,杜北燕把手指挡在他的嘴唇上很认真的说道:“我能不能问你件事情”
陈斯鹏就势抓住她的手一根根吻着她的手指,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一会儿再问,忙着呢。”
“不行,一定要现在问。”杜北燕说着把手抽了回来。
陈斯鹏笑眯眯的看着她说:“你想问就问吧,你说怎么样就这么样。”
杜北燕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块表递给陈斯鹏说:“这是你的表吧”
“怎么在你这儿”陈斯鹏接过表惊讶的说道,他这些天过的乱七八糟的,早就忘了这块表了。
“是佳文给我的,”杜北燕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她说,她在她的床上捡到的。”
陈斯鹏疑惑的皱了一下眉,突然豁的一下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他情绪有些激动的说道:“她在胡说些什么啊这个吴佳文会不会说话啊,什么叫在她的床上捡到的”他一把握住杜北燕的手慌张的说道:“北燕,你听我说,绝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你一定要听我解释”
杜北燕看上去也有些紧张,她也是第一次干这种兴师问罪的事情,她点了点头说:“没关系的,你慢慢说。”
陈斯鹏赶紧把那天的事情仔仔细细的从头到尾讲了一遍,杜北燕渐渐明白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的心头有些释然,也有些怅然:原来吴佳文是真心要跟她过不去。她和吴佳文之间如脐带般连在一起的感情无声息的断掉了,她以后不再需要这样一段不对等的关系。
陈斯鹏讲完以后小心翼翼的问道:“我讲明白了吗”
杜北燕点了点头说:“基本明白了。”
“别基本明白啊”陈斯鹏叫了起来,“这个事儿一定得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讲明白,北燕,你有什么疑点一定要提出来,我可以继续交待,直到你完全没有疑点为止。”
“我都明白了,你不要这么紧张嘛。”杜北燕说着钻进了被子里。
陈斯鹏仍觉得心里不踏实,他想了想很认真的说道:“北燕,我带你去伊拉克吧。”
杜北燕奇怪的说道:“去那里做什么”
“你不是想去吗你想去我们就去啊,有困难要去,没有困难创造困难也要去”
杜北燕好笑的说道:“你在说什么胡话啊,我现在怀着孩子哪里都去不了的。”
“也是啊,”陈斯鹏又想了想说道,“那我们明天去书店吧,我们开车去,你想买多少书都可以,我全都帮你拉回来。”
“算了,最近好累,不想出去。”
“你还是去吧,不然我心里不踏实。”陈斯鹏声音有些发虚的说道。
“真不去了。”
陈斯鹏小心翼翼的问道:“北燕,刚才那事。。。你没往心里去吧”
杜北燕摇了摇头,陈斯鹏有些不放心的问道:“真的吗“
“哎呀,真的,你不要这样好不好,看着怪怪的。”
陈斯鹏见她没有追究自己的意思,一颗心总算放回了肚子里,他掀开杜北燕的被子就想钻进去。
“你干什么”杜北燕按住被子说道。
陈斯鹏笑嘻嘻的说:“北燕,今晚你让我抱着你睡好不好”
“不好,”杜北燕一本正经的说道,“从今天起麻烦你继续到书房去睡吧。”
“啊”陈斯鹏不由张大了嘴巴。
“啊什么啊,赶紧去呀,快去,快去。”杜北燕说着就把陈斯鹏推下了床。
陈斯鹏一头雾水的说道:“我们不是和好了吗”
“谁跟你和好了,我跟你的冷战才刚刚开始。”杜北燕气冲冲的说道。
“可是为什么呀”
“你自己说为什么,”杜北燕说着拿起枕头一边敲着他一边把他往卧室外推去,“背着我送别的女人回家,你还进她的卧室,你还给她打扫房间,我问你怎么回事你还脾气那么大的凶我,陈斯鹏,你真是太差劲了”
陈斯鹏扒住门框急急的说道:“但我刚才不是都说清楚了吗”
“就是因为说清楚了才把你赶到卧室去,不然就把你赶出门去,你自己一个人乖乖睡觉去吧。”杜北燕说着把枕头扔到陈斯鹏脸上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陈斯鹏一边敲门一边哀求道:“北燕,你开门好不好,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向你保证绝没有下一次了。”
“既然知错就到书房去好好反省一下吧。”杜北燕语气硬邦邦的说道。
陈斯鹏一计不成又心生一计,他靠在门上装模作样的说道:“哎呀,北燕,我突然胃好疼,你出来看看我好不好”
谁知杜北燕丝毫不为所动的说道:“胃不舒服去做个胃镜呀,让我看有什么用。”
陈斯鹏终于火了,他咣咣砸着门吼道:“杜北燕你赶紧给我开门你知不知道把老公关在门外是犯法的”
“那就去打110吧,我要睡觉了,有话明天再说,晚安。”
“你。。。”
陈斯鹏气得鼻孔里都要冒烟了,他不甘心的又敲了一会儿,但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看来他这个书房是睡定了。陈斯鹏气哼哼的把手里的枕头扔到了地上,他恼火的想,早知道是这样,他还不如得癌症呢。
最后的聚会
吴佳文抱着一大摞文件风风火火的走在公司的走廊上,周遭电话和打印机的声音响个不停,和她擦肩而过的同事脸上同她一样都是一副焦灼烦躁的神色。这时她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她匆匆忙忙的去掏手机,一不小心手里的文件撒了一地。
“shit”吴佳文小声咒骂了一句蹲下身来把地上的文件归拢在一起,她一看手机原来是杜北燕打来的,她接起电话态度恶劣的说道:“杜北燕,你干嘛,我忙着呢。”
电话那头的杜北燕没有说话,吴佳文一边收拾着地上的文件一边火大的吼道:“你快说话,不然我挂了。”
电话里传来了杜北燕有些犹豫的声音:“我。。。就是想告诉你,以后。。。离陈思鹏远一点,不要再来干扰我的生活。”
“你说什么杜北燕你神经病吧。。。”
吴佳文恼火的吼着,但杜北燕已经飞快的挂上了电话,电话里传来一阵忙音,满腔怒火的吴佳文突然泄了气一样垂下了手。身边不停的有同事来来往往,但没人弯腰帮她捡起满地的文件,争吵声和急躁的电话铃声充斥着她的耳膜,有些浑浊不清的日光灯照出她鼻翼两侧微微塌陷下去的淡淡阴影,一上午没来得及补妆,她脸上的粉底开始有点花了,鼻翼两侧的毛孔有点显形,公司里那么多漂亮会打扮的女孩子里她也不过是其中一个。
在现实生活中她也是个卑微的小人物,她的烦恼也不比杜北燕少,但在杜北燕面前她永远是公主,杜北燕总是哄着她,捧着她。她们在一起五年了,她从来都是想怎么跟她说话就怎么跟她说话,而杜北燕从没对她说过她不爱听的话,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对她说话,看来她们之间是真的完了,她以后再也不会做自己忠实的跟班了。
吴佳文看着自己指甲上开始剥落的指甲油嘴角耷拉了下去,她确实曾经想抢杜北燕的男人,但是她现在真的已经对他不感兴趣了,陈思鹏确实是个不错的男人,但这世界上好男人多了去了,她总不能每个都喜欢,又或者她其实每个都不喜欢。即便她真的拥有了陈思鹏,也总有一天会对他厌倦的,这世界上根本没有能让她满意的人。那她为什么要对陈思鹏这么执着呢也许她只是想要杜北燕继续像原来那样一无所有的依赖她,她就是不允许杜北燕拥有她没有的东西。而现在杜北燕居然让她别干扰她的生活,吴佳文觉得她真可笑,没有了她杜北燕一定会把自己的生活过的一团糟,她一直相信杜北燕是个笨蛋,她离了她就活不了,她巴不得那个笨蛋离她远一点,不要再给她添麻烦。可是现在吴佳文的心里却觉得空落落的,这样的结果真的是她想要的吗
发了片刻呆的吴佳文晃了晃脑袋收回了思绪,她把头发甩到肩后,麻利的捡起了满地的文件。虽然她心里并不好受,但她不会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她不觉得自己亏欠任何人的。她就是这么一个人,她永远不会觉得自己错了,她永远都只爱她自己。
吴佳文年前参与的那个合同给她的履历添了相当漂亮的一笔,今年一开始她就不断四处奔走谋求去美国总部工作的机会,现在她终于梦想成真了,今年春天她将去美国工作一年。吴佳文最近可谓春风得意,她把自己所有的签名和状态都改成了“即将远行”,她每天都在兴致勃勃的做着去美国的准备,梦想的生活向她打开了大门。她现在的目标是嫁给美国高管,取得美国公民的资格,生下蓝眼睛的混血儿,陈思鹏对她而言已经是过去式了,吴佳文的信念从来都没有变,她只嫁给最优秀的男人。
临行前她不用再去公司了,她就把时间用来和熟人聚会告别,她是真的不想再回来了。该见的人差不多都见过后,吴佳文犹豫了半天,周末的时候还是给杜北燕发了条信息约她在麦当劳见面。
这个周末恰好陈斯鹏和杜北燕都在家,杜北燕兴致勃勃的给陈斯鹏讲着自己的小说:“。。。主角是一个其貌不扬的侦探,他经营着一家破旧的侦探事务所,他没有助手,总是一个人。。。”
陈斯鹏一边听她叽叽喳喳讲个没完一边帮她剪脚趾甲,他听见杜北燕的手机有短信来了,就插了句嘴说:“你手机响了,不看一下么”
杜北燕把自己的手机拿起来,嘴里还是舍不得停下:“。。。但其实他是个很厉害的侦探,专门对付最危险的犯罪分子,他。。。”兴致昂扬的杜北燕看着手机突然不说话了。
陈斯鹏听不见了她的声音,抬起头来问道:“怎么不说话了”
杜北燕看着手机屏幕说:“佳文要出国了,她约我出去见面。”
现在还在睡书房的陈斯鹏一听见敏感词赶紧自动和谐,他装聋作哑的低下头去,用指甲锉仔细磨着杜北燕的脚趾甲,心里一阵阵的发毛。
“你说,我到底要不要去见她”
陈思鹏干笑了两声说:“你自己看着办嘛,想去就去呗
杜北燕沉默了片刻后说:“你送我去好不好”
陈思鹏一听立刻脑袋摇的像波浪鼓一样:“你们见面我去不好吧。”
“你把我送到附近就可以,我自己。。。有点不敢去见她。”
陈思鹏有些诧异,在他眼里她们是那么要好,这次她们因为自己闹了误会,他心里都有些愧疚,他不明白杜北燕为什么不敢去见吴佳文。
杜北燕低下头笑了下说:“感觉。。。就像是去见前男友一样,见了面不知道该说什么,说不定会吵架,但是。。。又有点想见她,所以你送我去好不好”
虽然陈思鹏并没有完全听懂她的话,但他看到了她眼里的茫然无措,他抓起她的脚丫轻轻亲了下说:“没问题呀,我送你去。”
陈思鹏把杜北燕送到了麦当劳附近,他一个人在车里打来了新闻广播,陈思鹏把手肘搭在车窗边上闭目养神,他已经做好在这儿等到后半夜的准备了。
五分钟以后陈思鹏突然听到了拉开车门的声音,他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杜北燕回来了,他看了眼表有些讶异的说道:“怎么这么快她没来吗”
杜北燕低着头说:“她来了,但是我没进去。”
“这样啊。”陈思鹏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现在越来越不懂她们之间是怎么回事,他也不知是该鼓励她去见吴佳文,还是直接带她回家。
杜北燕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板着脸自顾自的数落道:“吴佳文是个特别任性的人,她就像个小孩儿一样,每次和她一起逛街,看到漂亮的衣服一定要让给她,平时买了新书也要先给她看,不然她就会赌气,接下来几天总要找茬说一些特别过分的话,在别人面前装的像个乖乖女,一见到我就凶相毕露了,她不过是个又自私又爱虚荣的家伙,有的时候真想揭穿她。
上大一的时候我们和外班的一个男孩经常一起上自习,有一次要回宿舍的时候外面下雨了,只有那个男孩带伞了,他要把伞让给我们用,自己冒雨回去,但是我知道佳文是那种喜欢异性围着她转的女孩子,如果那个男孩肯单独送她回去,她会很开心的,所以我就找了个借口让他们两个先打伞回去了,她看着果然很得意的样子,可是第二天她到处说那个男孩把我一个人丢下专门送她回去,好像我是个多没吸引力的女生似的,可是我知道她就是这么个爱虚荣的家伙,她爱说就说吧,我也懒得揭穿她,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现在她还是喜欢讲这件事。
这样的事情发生过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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