踽步落英 作者:相心
戈苓日记之日记风波
戈苓写于元月
放寒假了,我呆在整日无聊。要么就是和姐姐一块儿玩翻皮筋,要么就是帮舅舅的包子铺打扫卫生。
我感到有些奇怪,戈涓姐姐对我仿佛比平时好得多。夜里老会偷偷地帮我掖被子。我想起舅妈的话,戈涓姐姐真的要走了吗?我一向不习惯杞人忧天的,于是想着想着也就睡着了。
一天,赵骆骆将五六支铅笔,洒在那张土黄的桌子上。我抬头看他,用不解地眼神质问他。他见我困惑,于是对我解释道:“你帮我削铅笔,我给你五角钱。”
我点了点头,表示赞成。心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乘机攒些钱买点儿东西吃!
他见我同意,并没有表现出多么惊讶的感觉。拿着皮球跑了出去。他们男孩子就是可以到处乱疯的。有一次赵骆骆竟然一夜没归,第二天还是一位老伯在桥上发现的他。我不禁有些羡慕。
摊开一张擦过钢笔尖的废纸,淡蓝色的感觉让我身心舒畅。小刀削着铅笔的声音也“沙沙”的,特别动听。
不一会儿,就大功告成了。
我抬起头,凝视着远方,突然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我回头一看,发现竟是舅舅。他递给我一封信,让我帮他送到夏家。而且千遍万遍嘱咐我一定要交到夏丏琳的手里。我答应了并得到了我五角钱,舅舅说这是我应得的跑腿费。正下楼,就望见赵骆骆满头大汗地往回跑,我赶忙说道:“表哥,铅笔已经帮你削好了,钱哩?”
“我爸不是给过你了吗?”
“什么?”我诧异地睁大眼睛问道。“以前都是我替爸爸送信,现在我让给你了!怎么?”
我任他的疑问停留在半空中,默默离开。心里也懒得气愤了,日子久了,所有的不合理的事情也慢慢变为合理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原则。而我,却遗忘了自己那套所谓的原则。
到夏家的门口,是夏丏琳帮我看的门,她接过信后,让我在门口等一下。我估着她是去拿信了。搞不好还会得到一笔“跑腿费”。
等了半天,夏姐姐才走了出来。手里的确是拿了封信。
“呢!这是我最爱的小白兔。还没养大哩!”她笑着递给我一个深蓝色的兔笼。我也欣然接受。平时自己虽鲁直爽了些,可却是极喜爱小动物的。
“嗯——还有事吗?”我问。
“是这样的,这封信你就先交给你舅妈吧!说我爸爸同意了。”顿了一顿,夏姐姐又说:“戈苓你喜欢你姐姐吗?”
我不假思索地回答:“当然!”
她有些无奈。最后低语道:“唉,可惜我手上的现金不够呀。必须从爸爸手里拿!”
我见她这样,于是摆了摆手走远了。刚开始只是一心想去喂兔子,可后来好奇心搞得我心里直痒痒。反正都是一家人,拆开看看无妨!我是这样想的。于是边走边轻轻打开信封。
一下是信的内容:
卞立笃:
前几天我的儿子夏丏闻刚从国外回来,路过你家时正好看到了戈涓。她好像在和孩子们玩游戏,一见倾心。所以不瞒您说,刚好与你让我撮合戈涓和丏闻的事不谋而合。
鉴于你们家的情况不好,所以破例答应你们的请求。送给你们一万块钱作为聘金。
夏老爷
看了第一遍满脑子都在想怎么办?我不想失去姐姐。而看到第二遍时,我本连一个字都没看进去。心里乱成一团。
原本还抱怨着寒假生活的枯燥乏味,没想到终于惹出乱子了。反倒不安又难过起来。想到这里,我不禁快步朝“家”走去。
路过包子铺时,我看见了姐姐正和舅妈商量着事情,刚安分几天的我,一着急又露出了先天的本。情不自禁,我却属于那种特别意气用事的人,早已泣不成声地拉着姐姐就往门外跑。戈涓姐姐反倒不急,还有闲心问我哪里弄来的小兔子。我懒得理他,心想我可不是好忽悠的。
“戈涓姐姐,你知道吗?”我拿出已被自己撕开的信来质问道,那时我气得发抖,脸色一定分外难看。她没有答话,只是一把夺取了信封,表情有些黯然。“姐姐,是不是舅妈。要是的话,我现在就去找她算账。”我气愤地说道,差点有拿菜刀的冲动。
戈涓姐姐还是没有答话,只是飞快的浏览着信,之后露出一副连我都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那种表情我至今仍记忆犹新。
那是一种轻松后的欢愉,那是一种解脱了的欣慰,那是一种奉献后的悲哀,那是一种豁出去的胆怯。这些感情冗杂在戈涓那张稚气未脱尚还年轻的面孔上,显得是那样的不般配,那样的别扭。
“你是自愿的?”我理直气壮地问。
“我是自愿的,我若不是自愿的,干嘛还在这儿呆着。”她的回答几乎滴水不漏,似乎是小心翼翼,经过深思熟虑的。我想说她是为了我。可最终还是没有张口。我不想打破这寂静的局面,更不想说出自己所想后,戈涓心里最后一层防卫会空了;她是非常容易被感动的,这点我当然是了解的。
“那我就恭喜你了。”我双手合十在她面前做出贺喜的姿态。她见我这样,也许想到和我分别得时刻马上到了,所以还是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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