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个中滋味自己知

类别:其他小说       作者:林亭     书名:春浓花娇
    春浓花娇 作者:林亭

    第三百二十四章,个中滋味自己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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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浓花娇324-第三百二十四章,个中滋味自己知

    这是楚大公子看到的最寒酸的开张礼,因为郑谊的原因,把郑家上上下下人口仔细调查过的楚大公子没有忍住,又笑了一声才住了笑道:“我可是没有礼的人。”

    “你不是写了字,”小初纤纤手指拎着这一小串鞭抖了抖,对楚怀贤道:“等我放给你听,你一会儿喜欢了,记得把两边的槛联写出来给我。”

    拿着这一小串鞭出去,见郑二官人正在对着两边古董在查验,是极满意的神色:“都在这里了,我汉代的碗儿,晋代的书儿…….”

    见小初出来,郑二官人笑呵呵又迎了上来:“少夫人,你早说缺人手,我也可以算一个,我吃得至少比他们少些。”

    “下次我再需要人,一定先请你。”小初说过,到底别人是上门来道喜的,往另外一个雅间里让:“请请,”再多嘴问了一句:“二官人,您早上用饭了没有?”

    郑二官人毫不脸红:“呵呵,空着肚子才好品菜,你说是不是?”小初赶快道:“是是,您说得太对了。”这真是生意经,是他自己的。

    打死林小初,她这一辈子也不会用。

    官夫人和文夫人来道喜,被这一楼的人先吓了第一跳,再被他们的鲁劲儿吓了第二跳,第三跳是听到小初说:“公子在。”官夫人又吓了第三跳。

    三跳已过,对着楼上汉子们看过,看过他们吃得一桌子汁水的模样,再想想那绣着荷花的雅间里温文尔雅的楚大公子。要不是楚少夫人这么说,官夫人还真不敢想。

    “晚上,我找几个人给你捧捧场子,”官夫人道:“何必找这样的人来。”简直像喂猪。人气是足了,不过像拉面馆。

    小初笑嘻嘻:“晚上公子在楼上请客,有他在。”官夫人忍不住笑起来,悄声道:“那你下午得把这楼重新刷一遍才行。”

    “可不是,他就是这样说,说个时辰出来,按着时辰要我清人洗楼。”楚少夫人诉一下苦。见龚苗儿过来道:“你赶快清人洗楼,公子刚才交待,他晚上要请梁王殿下。”

    官夫人不无羡慕的看看楚少夫人,楚少夫人还一脸不领情:“这样啊,我知道了。”招手让庄管事的过来:“清场子。”

    庄管事的嘻嘻笑:“不能清人,你这法子还是有用的,楼下有客人来,一个人叫了一大碗丝面。”

    “丝面?不是青菜面?”楚少夫人有些绝望,造了这些势,只换来三碗丝面的进项。她正要叹气,楼下伙计的大嗓门儿传来:“老客来了,楼上请,一共五位。”

    这一次上来的人大家都不认识,而且全是丝绸袍子。龚苗儿和庄管事的认人比小初强,一左一右地颠颠儿的跑过去:“客官,要用什么?有雅间可以看花。”

    这几位上得楼来,差一点儿被狼吞虎咽的“客人”们吓跑,等到进了雅间,倒再也不出来了。

    庄管事的出来时,吩咐伙计:“**鸭鱼酒水往里上,”再过来对小初道喜:“全是南边儿的丝客人,有钱人。”

    小初自己对着这一楼的吃相,果断地挥了挥手:“清场子,开始洗地。”楚少夫人的托儿没有用到一个时辰,就觉得可以抛弃一大半了。

    一个时辰以后,楼上倒也慢慢有了生意。有花又楼上临风,再加上一群人往这里走,又一群人从这里出来,打着饭嗝儿作宣扬:“这里有好菜。”

    楼上雅间只有几个,这一下子全有了。

    这些雅间中,各有各的难侍候劲儿。郑二官人不时喊人:“送水来,我们来道喜的,不给吃好怎么行,”过一会儿再喊人:“小二,喊你们掌柜的来坐坐。”龚苗儿跑进去再出来:“人家找女掌柜的。”小初要拍案:“没空!”

    丝客人也难侍候:“这有花有水,怎么没有曲子呢,没有小娘,让人现喊去,拿纸来我写,我们相与的可都是魁首,你们一请就能请来,以后你们常常能请到她们,可是我们的面子。”庄管事的哈腰进去:“各位低声,我们老板娘是个醋坛子,我们老板不行,所以小娘这事就免了吧。”

    楚大公子是最难侍候的一个人,挑剔无比:“这是芙蓉**片?油不够吧。”再不就是:“这鱼炸得老了,要上来鱼还喘气的才叫好。”

    最后厨子上来陪笑:“我这功夫差一点儿,您说的那活烧鲤鱼,我师父还没有教。”

    挑菜的挑没有曲子听没有说书的…….无趣楼第一天开业的这一个中午,就遇到一切挑。

    小初看着人小心地把外面楼板重新洗刷过,准备着楚怀贤晚上请客,又不能惊动雅间的客人,也不能影响不时出现的一个两个客人。

    虽然不是她自己动手洗,也觉得腰疼了。来见楚怀贤,是迎风赏花吃得正舒服。小初可怜兮兮过来,手上一块排骨,就被楚怀贤手中的筷子敲了一块:“洗手了没有?”小初揉着那手上的红印子:“饿死了。”

    “来,张嘴,”楚怀贤挟了一筷子菜,喂给小初,看着她吃下去,满意地道:“真乖。”楚少夫人不依地过来:“你喂猫呢。”正要拿楚怀贤的袖子擦手,突然想起来“你晚上要请客呢,可不能弄脏了。”

    楚怀贤极大方:“没事儿,宅子能住人,我让进喜儿回去把我衣服拿一些来,晚上我吃醉了,就在这里睡。”

    楚少夫人:“……”

    客人一拨一拨的走,郑二官人一家还在。小初出来问的时候,回话总是二官人吃量高。据说父子四人目前的纪录是三只鸭子,一只清炖一只红烧一只油炸;两只**,一只咸的一只淡的蘸酱油;五盘子排骨,同一口味的,因为说味道好…….

    楚少夫人觉得自己亏大了,决定不听不看由着他们吃。同时心里狠狠打定主意,下一回不来便罢,要是来,一定狠宰痛宰决不留情。

    最后两个客人走时,对着楼上摆着的古董有了兴趣。古董全是摆在墙洞里,依着每个古董的大小形状开的墙洞。

    “这个瓶子不错,老板,这是古董吧?”客人话说过,龚苗儿正要过来,郑二官人一阵风似的冲了出来,满面笑容点头哈腰的来得快:“这是前朝的瓶子,您看这做工,吉祥纹,全部在里面,从外面上去是不到的,你再听听这声儿,”

    郑二官人亲自动手敲了敲,是清脆两声。客人们要伸手看一看,郑二官人毫不客气:“古董不买,请不要动手。”

    小初在旁边看得又直了眼,这老头子,不像是来吃饭的,倒像是来看守古董的。

    果然,客人们走以后。楼上再没有别的客人时,郑二官人又奔着小初过来,一脸的有成竹:“掌柜的,咱们可以谈谈了吧。”他手指着,是毫不打顿儿的侃侃而谈:“你这宅子,一般,不过是占着有些花可以看到山,当然也是占了我郑家老宅的财气,这城里,谁不知道我老郑家有钱;

    二,你这楼,也一般,楼上那几笔字,倒值几个钱,要是哪里要卖,我出三百两银子。三,你这菜,其实也一般…….”

    小初好整以暇地坐下来:“我有事儿呢,说直白些。”郑二官人进前一步,把背后腰上揣着的算盘取出来,“哗啦啦”一打,开始报账:“我家宅子的租金,一个月一千两;我家古董的租金,一个月两千两,外加押金十万,要没有我家古董在这里,你这楼,不入流。卖一个古董的分帐,一个给你十两银子……”

    “啪!”楚少夫人拍了桌子,拍过以后,雅间里传来几声稀落的巴掌声,是楚大公子在鼓掌。小初一笑过,看也不看郑二官人,对龚苗儿道:“去,和这古董的主人说话去。再让他把他们家二官人领回去。”

    郑二官人立即巴巴儿的强辨起来:“我是他二叔,是郑家的长辈,再说为你好,你聪明,这样的楼有这些古董衬着,这才能趁出身价儿来……”

    “各位吃饱了,我就送客了。多谢你们来贺喜,有客人多往我这里来。我这楼上晚上要请梁王,你们要是能说动这古董的主人,让他下午亲自过来,把他的东西拉走。再告诉他,铺子的租金可以谈谈,不过他得赔我一笔钱。契约上写得清楚,他毁约,他赔钱。”

    小初说过,楚怀贤在房里一笑,这凶丫头!再一想,应该是自己在这里,小初才格外的凶,楚大公子此时心中,难免有些沾沾自喜。

    至于老婆凶别人,他不放在心上。

    “请梁王?”郑二官人眼珠子转了好几转,对冷脸的小初道:“那我留下,卖古董,我比你在行。”

    小初想想也是,淡淡地道:“你留下可以,一,不请你不要出来,二,晚上卖出古董,管你两个菜,卖不出去,管你一碗面。三,这帐我不能和你结。”

    郑二官人重新进雅间来:“这丫头,半点儿不松口。”

    吃完了别人一顿肥**大鸭子的郑二官人,觉得自己才吃了亏。

    日头下山夕阳升起,一轮红日带来凉风习习。楚大公子睡了一觉换过衣服,在楼上见到梁王殿下骑在马上慢慢行来,面带微笑地迎下楼去。

    这个楼上再没有楚少夫人的身影,楚大公子下午就让她回家,自己留下来。

    “这里清雅处,我倒是第一次来。”这是梁王在马上的第一句话,说过见下马,对走出来的楚怀贤道:“好地方,你想到请我来,算你还有良心,喝了我多少酒,今天可以还一还。”楚怀贤含笑道:“王爷请。”

    “无趣楼?这名字,倒也别致。”梁王站定看一看楼名,再往两边看看:“槛联没有,这是什么意思?”

    龚苗儿也躲了,庄管事的迎上来:“王爷,您一会儿吃得舒服,请王爷赐下槛联来。”

    此时晚霞泛彩,照得楼下花,有的低头似入睡,有的泛香似珠玉。梁王道:“我倒有了一句了,”楚怀贤道:“那我对下联。”

    梁王好笑道:“这是你亲戚?奇怪,你倒为他说话。走,上去看过再说。”黄小侯爷从楼上下来,对梁王施礼,再接上他的话:“殿下,您没有看到这无趣二字,是怀贤的。”梁王道:“我当然看得出来,就是弄不明白这上款哪里去了。”

    楚怀贤呵呵一笑:“此间主人没头没脑,上款不必给她。”

    上到楼上,远望夜色中一丛丛花,梁王手扶栏杆道:“这地方雅,对联可以俗一些,我有了上句,此中无趣自有趣。”

    楚怀贤接上下句:“个中滋味唯已知。”

    无趣楼的一对对联就此诞生。

    话说这一对对联的意思,貌似在写楚大公子夫妻二人。别人都以为他们这亲事来得没有理由,是什么滋味,只有当事人自己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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