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慢调 作者:匡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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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说下面那番话。你不是知道么,我最喜欢让自己爱过的男人对自己念念不忘。我们继续见面吧,什么时候我再次让你不能忘怀了再说不见面……”
她说得一本正经,不像开玩笑。
张扬又笑了起来:“我喜欢你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的模样。”他好像不准备走:“你跟那个人怎么样了?”
苏眠没听懂:“什么?”
张扬:“马德里酒吧里那两个男人是你同事吧,鼻梁很高的那个,他很机警,那天晚上我只坐了一会儿,他一直在观察我。我跟他素昧平生,除非是因为你,你跟他说起过我?”
苏眠摇了摇头。
张扬:“那他知道你结过婚么?”
苏眠:“他不知道,他现在也没必要知道。”
张扬笑:你最大的优点是执着,最大的缺点是太执着。苏眠,该停下来的时候就停下来,别搞得自己那么累。你不累,你周围的人就不会累。”
张扬没给她最后的拥抱,招呼也不打就走了。
苏眠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忽然想起大二的时候,他穿着白衬衫站在阳光下拦住她的自行车,皱着眉头问:“你是文学系的苏眠?我是摄影系的张扬,做我女朋友怎么样,我觉得你是个很好的模特。”
张扬是苏眠的初恋,苏眠不是张扬的初恋。张扬初识苏眠时,她大二,文学系有名的才女,才女虽然是个好名声,但苏眠的名声却不怎么好,因为不太会考虑别人的感受,所以得罪了不少人。虽然苏眠在本系名声不好,但却不阻碍她在摄影系的人气,这就要得益于她天生一副好外貌。摄影系男生偏多,无论是人人有之的爱美之心也好,还是专业需求也好,他们对美女有一种极度的偏爱。
摄影系常有人找苏眠当模特。张扬年轻的时候自视甚高,最喜欢清冷这一挂。再加上苏眠长的漂亮,张扬几乎是对她一见钟情。
清冷的人温柔起来起来真要命,这是年轻时张扬对苏眠的无可救药。张扬从来没遇到这样一个坏脾气的女孩子,也从来没想到他竟然会有如此的好脾气。张扬常常被苏眠气的说不出话来,张扬常常又被苏眠哄得五迷三道。她太鲜活,太奇妙,以至于从小娇生惯养被母亲呵斥为不会照顾人的张扬竟然无师自通的学会了照顾人。
苏眠有种顾左右而言他的不安感,她的清冷来自于她的不安,她所展现出来的高傲也并非高傲,而是一种困在情绪里的表面不在乎。用如今的话来说,这是一种血雨腥风体质,偏爱和恶意同时存在,有多少莫名其妙的偏爱就有多少莫名其妙的恶意。
苏眠很少谈论自己的家庭。谈了那么久的恋爱张扬也只是知道苏眠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了婚。苏眠从小跟着祖父祖母生活。张扬没见过苏眠给父母或者父母给苏眠打过电话,苏眠只给祖父祖母打电话。
第19章 关于张扬,关于聂诗(2)
他记忆最深的一次就是带苏眠跟自己的那群哥们聚餐。哥们儿就多灌了她几杯,还朝他挤眉弄眼,他权当不知。晚上送她回宿舍,学校的路旁的泡桐树开满了泡桐花,一路走过去,还有些花粉的气味。喝完酒之后的苏眠像个软糯的小姑娘。那天出奇的,她主动说起了家里的事情,但仍旧没提她那双父母。她说她祖父祖母家有个园子,红的红,绿的绿,又新鲜又漂亮。她小时候常在园子里玩耍,玩累了就在园子里找个阴凉的地方睡觉。她不是特别乖的孩子,但祖父祖母却很纵容她,可能是可怜她有那样一对父母。祖母喜欢百合,祖父喜欢玫瑰,她却偏喜欢拿着剪刀把玫瑰和百合剪得七零八落。每当这时,祖母总是一边整理满地的花枝一边对着她叹气“囡囡啊,长大就好了,长大就好了”。每当她有不得体,祖母总是说“长大就好了,长大就好了”。后来她才领悟到这句话的意思,原来是长大了就不用再受困于家庭,长大了就能选择自己的人生,长大了就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苏眠说这段话时情绪很平静,平静的像在讲别人的故事。张扬听得却特不是滋味,他悄悄握住了她的手。
苏眠停下来,月色被泡桐树的花叶筛成零碎的星光。她仰头看着他,眼中有熠熠的光,不知道是水光还是月光。她望着他,像是没什么情绪,眼神里却流露出恳切,又恳切又害怕,她问他:你觉得我可以吗?
张扬突然想起前段时间刚和她一起看过的那个话剧《恋爱的犀牛》,廖一梅的台词极其漂亮而文艺:她有着小动物一样的眼神,她的温柔也是小野兽一般的,温柔违反了她的意志,从她眼睛里泄露出来。
那天晚上张扬第一次意识到爱。当他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在爱她了。
过去张扬也爱她。爱她的美丽,爱她的清冷,爱她与众不同。只是如果这些元素放在另外一个人身上,他同样能爱。就像男人爱漂亮的女人,这是一种本能。但当下这一刻,他爱上的,是一个无法代替,有血有肉的,有着小动物一样眼神的女孩。
那天并不是张扬第一次吻她,却又像第一次吻她。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像是受惊了。他们距离那么近,他什么都看不到,只能看到这双眼睛。
他想她的眼睛真漂亮,要是能看一辈子也挺好的。
他还是个学生,他有许多梦想,有许多想去的地方,有许多想结识的人,人生的路还没开始走,他就想到了一辈子。
他自己都觉得蛮惊讶,但又毫无顾虑。苏眠家境不好,但他家境好,总不会让苏眠受委屈。
但后来怎么会分手?此刻他终于想起来了,因为一个叫聂诗的人。
学生时代的聂诗远没有现在这般的知名度,媒体吹捧的天才在大学的时候也不过是一个资质稍微好一点的学生。
聂诗和苏眠同是文学系的学生。但因为不同班的缘故,几乎没什么交集,但彼此却不陌生,毕竟每个系都有那么几个风云人物。张扬是影视艺术学院的,影视艺术学院当时有广播电视编导、音乐学、戏剧影视文学 、导演、表演 、录音艺术、摄影、戏剧影视美术设计这8个专业,每逢老师布置作业要拍片子,大家就会各自组队,时常长了,各自的队伍就固定了下来。大三上半个学期的时候老师下达了拍片子的任务,张扬所在的组,导演跟写剧本的编剧闹掰了,编剧带着本子去了别的组,搞得他们这个组一时没了剧本。导演系的那哥们儿也是个干大事儿的主,没过几天就又弄来了一个剧本。剧本交到张扬手上的时候,张扬大吃了一惊。
剧本并不成熟,影视语言的运用很生涩,但故事却绝对担得起惊世骇俗。
故事的惊世骇俗直接弥补剧本语言的不足。
技巧这东西只要学习就会有,但故事没有长期的日积月累却根本无法讲好。
这是张扬第一次知道聂诗,知道文学系有一个这么会讲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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