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欧圣徒 作者:洛川
chapter16
虽然心里很疑惑，但是我的表情并没有任何惊动，这点我自己可以清楚地感受到。
安正羽见状，没趣地走开了。
在走之前，他还不忘对我身边的几个女生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坏笑。
为什么在礼品店里的那两个女生会说安正羽换女友就像换衣服一样快，我现在也有所了解了。
我习惯地挑了挑眉，继续喝果汁。
柠檬草淡淡的清甜萦绕着味蕾，有种似曾相识的温柔。
突然想到顾银泽。
不知道这个神秘的学长到底是什么人。
过了很久，全场的灯光突然熄灭，舞台灯光齐刷刷地照向大厅正中央的半圆形舞台。
一个高大颀长的身影突兀地闯入了我的瞳孔。
然后瞬间放大。
宝石蓝的瞳仁里印着一个熟悉到再熟悉不过的脸庞。
亚麻色的短发。小麦色的肌肤。纯黑色的瞳孔。身上总带着柠檬草的味道。
他的名字，我就算化为灰烬也不会忘……
简哲然……
我像失了魂似的猛灌几口伏特加。
一个富有磁的声音在舞台上响起。
“今天，我非常感谢各位前来为我送别。即将要步入一个新的国度，我的心情……怎么说呢，既期待又不安……这几天，在柏利学院的一点一滴，就像胶片一样，在我的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回映……”
察觉到他似乎朝我的方向看了一眼，眼神还是那样温柔。
我紧皱着眉头转过脸，那种眼神现在看来，令我无比生厌。
他后面的话我也没在意去听，只顾着给自己灌伏特加。
旁边的几个女生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似乎那里是一团温柔集聚而成的火焰，而她们——就是愿意奋不顾身去扑火的飞蛾。
坐在离我们这一桌不远处的安正羽，此时看了看舞台上的那个人，嘴角浮起一抹坏笑，然后把目光又转向了我。
感觉到他在看我，我厌恶地朝他投去一个冷漠的眼神。
我厌恶的并不是他在看我，而是他在看了简哲然之后又看了我，好像他认定我们俩之间有什么联系似的。
我基本上可以肯定我看他的眼神是无比冷漠的，因为他的坏笑凝固在了嘴角，忘记了如何收回。
我又喝了一杯伏特加。
掌声开始在整个大厅爆发，我猜是舞台上的讲话完毕了。因为我本没在意去听。
或者说是刻意不去听。
渐渐地，有种感觉在我心里越来越强烈地生发芽——有人在向我靠近。
我没回头，连侧过头都没有。
一双透着淡淡凉意的手扶上了我的右肩。
那种彻骨的寒意，不用看，我也知道那只手的主人是谁。
我连半秒也没有回头，淡淡地用左手拂去了那只手。
我周围的几个女生几乎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嘴巴张成大大的“o”型看着我。
没理会她们，我继续往杯里倒伏特加。
“你就那么讨厌我么？”富有磁的声音在我右侧响起。
“我不讨厌你。我对你没任何感觉。”有时候，冷漠比恨更能刺痛一个人的心。
恨一个人，还不如去冷漠一个人。
……
过了很久，他没有再说话。我也没有说话。
“希沫，我……”
“这是给你的出国礼物。不知道你是否喜欢。”打断他的话，我说道。
“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语气里带着淡淡的哀伤。我的目的达到了。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顾银泽学长。”我刻意加重了“顾银泽学长”这5个字的重音。
不远的地方，一抹若有若无的邪笑闯入了我的眼里。朝安正羽的方向看了一眼，我转身就走。
看到这一幕的学生，脸上全都写满了不解。
我走的脚步很急，很轻。
身后只有一声长长的，淡淡的叹息，便再无其他动静。
我讨厌你……我恨你……我瞧不起你……
所有带有贬义的情感，我对你都有。
不知道走了多久，像是一个世纪那么长。在一个街道的拐角处，我被一个高大颀长的身影拦了下来。
不知所措地抬起头，迎上了一个浅浅弧度的坏笑。
“怎么是你？”我没好气地问。
“怎么不能是我？”邪笑的弧度渐渐加深。
“你跟踪我。”这句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是啊。”安正羽的眼神带有一抹挑衅。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现在唯一可以想到的转移注意力的方法，就是把所有的愤怒发泄到眼前这个有着耀眼棕红色头发的少年身上。
“你为什么对银泽那么排斥？看来你们之间的渊源不浅啊……”
“关你什么事？”
“我好朋友的事——当然要管！”安正羽的眼神突然变得严肃。
“那你去问你好朋友啊！别来烦我！”
“呵呵……你发这么大脾气干嘛？”他又转回轻松的语调。
我正想摆脱眼前这个高大的影，却不曾想到右手被他反扳在手心。
“让我想想……你是不是被银泽甩了……所以才这么恼火？……不对，银泽从来都很讨厌女生的，况且……刚才在大厅里他看你的眼神，跟你说话的语气，也不像是他甩了你……那到底是为什么呢……越来越有趣了……”
“放开。”如果他不照做，我一定会用灵力无形之中废了他握住我手的那只手。
他乖乖放手了。对他来说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你以为我没有问过银泽么？……在他让我发邀请函给你的时候，我就旁敲侧击地问了他很多，但是——他什么也不告诉我，只是唉声叹气不说话。简希沫，你到底是什么人？”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棕红色额发被风吹成一个犀利的角度。
“我是与你不相干的人。”
头也不回地走开了，身后没有跟过来的脚步声。
不知走了多久，又经过了那家格调清新的礼品店。
一块镶有绿幽灵水晶的腕表。在阳光下泛着透明的光泽。没有繁复的刻纹，很简单，很好看。
这就是我送给“顾银泽”的礼物。
无奈地摇了摇头，我继续往前走。
塞亚广场就在前面。可以清楚地看见广场上熙熙攘攘的人群。
有开心的，有失望的，有难过的，有等待的，有做各种事的。但就是没我的位置。
自广场迎面吹来一阵风。风很大，吹到我眼里。
我眼里顿时溢满了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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