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少花 作者:凌小羽
世纪婚筵
终于迎来了婚礼的这天，少花心里默默清点着已经准备好的东西。婚纱，房里挂着；婚车，门口停着；酒席，就等上桌了；礼饼、鲜花、婚房、戏班子、围观的甲乙丙丁……都备齐了。
啊？！新郎新娘呢？！轻轻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差点忘了主角。
“少爷，得找几个轿夫去接晓月和阿清来才行。”
“已经去了，估计过会就到。”等你想起来，估计又得手忙脚乱了。
怪异，极度怪异。现在这种情况，少爷倒是像极了一个成功男人背后的女人。这个想法涌上脑袋，让少花有种想狂笑的冲动。可怜的温少爷还不知道自己正被这女人邪恶地yy。
“新娘子来了。”得福三步并两步，跑进了大厅通报。后面不远处，雨花和李琛渊领着晓月和阿清缓缓走来。
少花笑着迎了出去，“大哥大姐今天看起来神都不错，看来是人逢喜事神爽啊！”
“妹妹莫要取笑他们了，赶紧为他们梳洗妆扮，等会可不能错过吉时了。”
“姐姐，我可是真心祝福他们呐！可不能曲解了我这一番真心实意。”
看到少花向雨花撒娇的可人姿态，众人一阵哄笑，气氛瞬时活络了不少。
“多谢姑娘们的帮助，小的感激不尽。”晓月和阿清对着众人弯身拜了拜。
“得得，什么小的大的，今天你们就是我们的上客，就是我们的贵宾。”少花一边扶起两人，一边笑言。
温言轻不知道少花还有这一面的时候，八面玲珑，来往逢迎。这功力不知道赛过多少出来混迹商贾市野的老油条。没有经过一番阅历的锤炼，又怎么可能达到这个境界？！
“少爷，阿清就交给你们了，可要给打扮得帅气一点，不然晓月可饶不了你们。”少花将阿清交给两个同为男人的温言轻和李琛渊，接着和雨花挽着晓月就进了右厢房。
几个男人看着女人们的背影，无奈地相视而笑。
踏进房门，首先看到的就是摆在房中间的嫁衣，穿在仿真人大小的木头人身上，流光溢彩，晓月一下子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真的……好美！
“怎么样？还满意吗？”虽然是问话，可是少花说得很肯定，一点都不心虚。
这真的是她的嫁衣么？她从来没想过可以穿上这么漂亮夺目的嫁衣。晓月的眼眶渐渐泛起了水汽。真的太美了。
“哎呀！你怎么哭了，今天要开开心心才是，当个漂亮的新娘子。”雨花拿起手帕轻轻地替晓月擦拭着眼角泛出的泪光。
没有女人可以抗拒美丽的诱惑，少花看着嫁衣，特别是象征着幸福和爱情的美丽证物。
“先换上嫁衣吧！等一下让姐姐帮你梳头，我帮你上妆。”
三人开始了各自的工作，少花协助晓月穿上新嫁衣，雨花则打了盘温水进来，准备好梳妆的用品。
当晓月穿着完毕，站在房中央时，梁家姐妹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真的太美了，这嫁衣上身的效果更加引人瞩目。红色绸缎剪裁贴身，摒弃了传统嫁衣的臃肿繁杂，简约而又显得与众不同。新嫁衣既显新娘子的窈窕身材，又突显大气和华贵。
绸缎料子的嫁衣倾垂而下，裙摆制造出波浪形状，少了生硬感。最重要的部位——抹。得益于允朝的开放，这抹让不少女人增添了不少香艳之色。少花在抹上点缀了大小合适的用绸缎制作的玫瑰色花朵和粉色的珍珠，为晓月增加了不少诱惑的魅力。
在深红色的裙子外面，为了冲淡嫁衣过于艳红，还套了一件粉红色的透明纱衣。雪白的手臂在纱衣中若隐若现，少了几分俗气，多了几分少女的娇艳。纱衣的领子呈半环形，路出抹和锁骨。在部底下一类似于和服腰带的深浅色交替的纱巾收窄了腰部，在背后打了个大大的蝴蝶结，增加了整体的立体感和梦幻气息……
美，真的太美了。化个淡妆，再戴上头上的装饰，绝对可以轰动全城。
“来来，这边坐下。”拉过被盯得不好意思的晓月，坐在铜镜前。
雨花拿起象牙梳，细细地理顺晓月的头发，待嫁的闺女百倍的娇媚，让人看着都觉得幸福。她心里也开始有了些期盼，只求一个真心人，相濡以沫，白头偕老。
少花细细打量着晓月的脸部，她是标准的鹅蛋脸，温润如珠玉，五官端正而标致，也就是老人家常说的有福之人。不过由于的劳作和缺乏营养，皮肤有些干枯和泛黄。
轻轻地用手指沾了些白色的散粉抹到晓月的脸上，允朝的胭脂水粉品种还是多样的，而特别注重仪表的怡乐镇更是冠以别称胭脂镇，只因为这里有着闻名天下的胭脂研制奇才——莫染香。
扑完散粉，脸色终于提亮了不少。接下来要点上胭脂，少花的手指划过桌上一排的胭脂水粉盒，挑了个偏深色的胭脂。沉思了一下，又放下，重新选了个浅粉色，沿着颧骨的方向，轻轻晕了开来。
画眉，这是个喜庆的节日，就得画个回眸含情的水汪汪大眼睛。用炭笔细细地描了一下眉毛，两片柔情似水的柳叶眉就成了。没有眼线笔，只能用眉笔充当一下了，幸而晓月的眉毛还算够长够翘，显得眼睛也大很多。上眼影，沿用了同样色系的桃粉色，眼角部分用散粉做了提亮效果，让眼睛看起来眉目含春，像波光粼粼的湖面。
少花化好妆以后，雨花也梳好了新娘发髻，作为嫁做人妇的象征，头发要挽起梳成发髻，这是不成文的规定。发髻简简单单，没有任何的妆点。
少花从梳妆台下的柜子里面拿出了自己心制的头饰，是粉色纱布做成的盖头。几白色的羽毛簇拥着一朵大大的淡粉色牡丹花，后面的纱布层层叠叠，倾垂在腰后，和那只蝴蝶结相映成趣。额前保留了一些纱布做成西式小礼帽的样子，用珍珠稀稀疏疏地做了点缀。
固定好头饰，已经基本完成妆扮。最后一步，戴上百年好合金锁和珍珠耳环，少花和雨花细细检查着细节，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是不协调的。检查完确定没有遗漏的东西才终于放下心来。
少花先出了房门，看到穿着紫色礼服，格外神奕奕的阿清早已等候在房门外面，于是忍不住作弄地说：“阿清，你得来段真情告白，晓月才能出来。”
阿清一下子爆红了脸，对于真情不溢于表的他来说，少花的话着实让他意想不到。
温少爷和李公子站在一旁做围观状，这种阵仗千年难得一见，他们也想看看少花一手一脚策划的新式婚礼是怎样的一个轰动。
“不说？晓月可不出来啦！”
看着紧闭的房门，良久，阿清才深深吸了口气说：“我阿清，父母早亡，无才无德，幸得晓月不嫌弃，陪伴至此。我既无追求功名利禄之才，也无经商牟利之能，只能侍弄几亩薄田，图个三餐温饱。如若你要嫁与我，能给你的就只有躬耕于野，互相扶持。这一生我必倾尽一身之爱去保护你，为你遮风挡雨，为你分忧解难。或许我不会大富大贵，但是无论贫穷还是富贵，生老还是病死，我都陪伴在你身边，不离不弃……”
门咯吱一声打开了，晓月站在门前，眼眶里盈满了泪水。大家看着他们都没有言语，听过无数人世间各种各样的承诺，少花这才发现最美妙的诺言其实无关于身份与地位，也无关于金钱与权欲，只是单纯的两个人携手共进，相伴一生。
“都说你调皮，晓月把妆哭花了，看你还得重新画过。”雨花笑骂少花。
“那还不是阿清的错，说得晓月都感动哭了。”
再看阿清哪还有刚刚那种诚挚而肃穆的表情，早已被忽然出现的晓月惊艳了。就连旁观的温言轻和李琛渊也不由自主站直了身子，上下打量着晓月一身的惊人妆扮。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李琛渊喃喃吟唱，“妙，果然妙！”
此刻一身粉色的晓月就像一朵含苞欲放的桃花，鲜艳夺目。
“那当然！”少花得意地翘起了尾巴，没三两招数，怎么能够让别人信服。
温言轻则意味不明地看着少花，这嫁衣如果穿在她身上……
好不容易哄住了晓月差点夺眶的眼泪，雨花看着胡闹的众人摇了摇头，“吉时快要来了，我们出去吧！”
言毕，少花和雨花扶着晓月翩然离去，留下还在惊讶中的三个男人。经过温言轻的时候，少花还对他做了个鬼脸，她可没错过他刚刚对着晓月看呆了的表情。
一众人等出了大厅，温家上上下下早已等候在大门外边，温老爷在一旁指挥着众人忙活着，门外前来围观的人将温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本来温家人也不明白少花为什么要做这些吃亏没好处的事情，可是上一次捐赠的时候顺带做的广告带来了效益，让他们也不由猜想，这一次的婚宴对怡乐布行肯定也有着某种含义。因此，温德厚老爷可是豁出去了。
看到走出大厅的众人，得福机灵地吆喝了一声，“祝新人百年好合！”然后点燃了挂在门边的大红鞭。
劈里啪啦的鞭声过后，烟雾还没尽散去，众人簇拥着阿清和晓月跨出了温家大门。此时，围观的群众静谧无声，忽然几个小娃儿指着晓月大叫：“仙女姐姐！……”
本来看热闹的街坊邻里也嗡的一声炸开了锅，开始交头接耳地谈论着这对新人。这一身别出心裁的嫁衣可是羡煞了不少围观的群众。
扶着晓月坐上了原先停靠在门前的马车，阿清一个跳跃也跟着上了马车。
这是少花让温少爷去订做的婚车，两匹马牵引的四轮小车上是除了底面其他五个面都挖空的四方轿子，上面固定了一张可以供两人坐的躺椅，躺椅上铺了一张雪白的毛毯子，椅子周围用绿叶鲜花围绕装饰。空架子上四个角各悬挂着一朵七彩大礼花，白色和粉色的纱布覆盖在四面随风飘摇……
晓月和阿清上了车，这完全成了从童话世界中走出来的王子和公主。
护送乐队和喜婆在前面开路，在众人夹道围观下，婚车起程出发往蜿溪村。
少花和雨花并排着走在婚车靠后的地方，看到这番盛况，不由感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为姐姐置办一场这样的婚宴。”
“看！妹妹又说胡话了吧！这缘分的事情天注定，哪能随意说呢。”
少花看着雨花认真地说：“缘分就在你身边，如果你不伸手抓住的话，它等久了也是会走的。就算是为了这缘分，你也需要鼓起勇气。”
雨花不说话，看着前面不远处的李琛渊，恰好他也回过头来，眼神正好碰上。雨花的心咯噔地跳了一下，这几天相处下来，她不是不知道李公子的心意。可是她看似聪明，对感情却懵懵懂懂，不知道怎么去回应这一份情意，唯有装作看不见听不到了。
婚车沿着山路前行，终于到了蜿溪村的山脚下，红地毯已经铺排妥当。过了桥就是一道鲜花和蔓藤架起的拱门，红地毯从拱门开始延伸到那间竹房子前面。房子经雨花和李公子布置，挂满了灯笼和贴了喜联，喜气洋溢。
天色将晚，夕阳映照下，一场盛大婚礼即将在这个平凡无奇的山坳中展开。晓月在阿清的搀扶下走下了马车，踩着红地毯，慢慢向竹房子走去……
这一刻，他们两的心都是不平静的，期待已久的婚宴，想不到这么盛大地举行了。现在，他们成了整个怡乐镇的焦点，一辈子就有且仅有这一次，能被他人正眼地看着，看着他们幸福的瞬间。怎么能叫他们不激动！
身后陆陆续续走出了几个梳着发髻的孩童，手上挽着装满了花瓣的竹篮子，一边跟在他们身后前进，一边抛洒着花瓣。
蜿溪村百年来都没试过那么热闹，人群涌向了这个小山坳，观看这场世纪婚宴。小溪边、山道上、稻田里……到处都是围观的人群。少花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最好整个怡乐镇都来了，那宣传效果肯定够给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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