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年唯兀 作者:寡断
十七
17
晚上练级练到好迟，第一次独自练级练得这么哈皮，顶着个黑眼圈许兀就进了办公室。
最近天气凉了好多，本来还有部分穿短袖的勇敢者，这下子也全都□燥的秋风催促着换上长袖或是衬衫。
可是角落里的一张办公桌前，却呈现着一只□的手臂，许兀搂紧了厚厚的外套，打了个哆嗦，把视线从臂上健硕的肌往上挪，这白皙的皮肤和俊秀的五官，明显就是尼罗河。
“唔……不冷吗……”许兀看了眼身上毛茸茸的外衣和起着**皮疙瘩的手背，弯了弯僵硬的嘴角。
“还好。”尼罗河手里拿着一本教学用书看得入神，眼睛也没抬。
“这么冷的天也得加点衣服了……”
“怕热。”尼罗河终于肯赏赐许兀一个目光了，停留在厚厚的外套上半天没移动。
见人家也不大爱搭理自己，许兀便也识相地往自己座位迈着小碎步。
突然，她觉得毛骨悚然，似乎有眼睛毛毛地看着自己。
许兀连忙环顾四周，这才发现了那双森森的眼睛。
小王老师端详的脸上满布着沧桑，哀怨的目光如同利剑……
“哎呀……小王老师您又怎么了？”许兀狗腿地三步并作两步走就上去蹭。
和上次的情况一样，小王老师明显不想搭理她，却也不收回目光，许兀张嘴也不是，离开也不是，真是难做人。
僵持了半天小王老师终于仁慈地开口了：“春哥是新领地的首领啊……”
“是啊是啊。”许兀摇摆着尾巴。
“那块领地的名字还挺新潮的嘛——草泥马戈壁？还有草泥马之歌？”小王老师把这几个音发得怪里怪气，可许兀想笑不敢笑。
“对啊对啊。”许兀只能摇着尾巴忍着笑。
“哼，你太过分了，不仅教坏我学生还蒙骗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小王老师像一只发飙的母老虎。
许兀嘟了嘟嘴巴，可怜巴巴地眨巴眨巴眼睛，摇着尾巴说：“小王老师我对不起您……您就冤枉我一次年少无知吧……”
小王老师一股怒火不知是太高导致没反应了还是消火了，倒也收回了目光自己干自己事去了。
这码子事也算是解决。
“那小王老师……我去和学生解释清楚吧！”许兀砸吧砸吧嘴。
“哼，赶紧去。”小王老师眼皮都没抬。
于是许兀屁颠屁颠地从办公室里冲进了走廊透气。
值得鼓励的是，今天她在八点之前就到了学校。
“同学们老师对不起你们啊，春哥的确不是我们考试的答案，你们忘了吧，就当我没说过，我真没说过，老师上课说过春哥这玩意儿嘛？”许兀为了自己的冒犯真想扇自己两嘴巴子。
“没有啊没有啊！”同学们倒也是很配合，很爱演。
“那老师为什么上课告诉我们呢？”第一桌的女生瞪着大眼睛。
“……当时老师为了拓宽你们的知识面，当然，有的时候这些知识面对于考试百害而无一利啊哈哈哈哈。”许兀干笑。
“你们会怪老师吗？”
“不会！”
孩子们真是善良啊，儿童才是最纯洁的。
“我们只会恨老师。”异口同声的声音。
许兀虽心有百般无奈，只得退出教室让别的老师上课。
这天傍晚许渊终于良心发现说要自己回家做饭吃，因为家里没有主妇，所以尽管许渊再怎么弱智也学会了煮饭，所以尽管再难吃许兀也得硬着头皮吃了二十几年。
可是要买菜需要食材，许渊让她想吃什么就去买否则别吃，其实许兀可以自己在外边吃饱了拍拍屁股就回家看他吃什么，可是本着人道主义神，许兀走在超市里。
太久没买生或者蔬菜，谁知道吃什么呢，还好老头子给了钱。于是许兀在购物车里扔进了薯片、果冻、大把大把的糖、饼干一大堆，全是垃圾速食。
事实上也不能怪她，习惯成自然。
正准备去蔬菜区买些东西让许渊不必用薯片炒果冻，忽然在人群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中等身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脸肥嘟嘟的像面团，黑框眼镜这辈子好像就没摘下过。红色的外套上点缀着满满的多啦a梦。
化成灰许兀也认得——幽魂。
幽魂这妞一副亲和的样子，以前挺胆怯，女大十八变，长大之后倒是很善于交际，乐天派一只。
是她一个人倒也罢了，许兀也好让她付钱把许渊给的钱私吞。可是她身边明显多了个身影——
纤瘦的四肢，修长的腿，许兀第一眼就注意到这一点，她的腿肚子简直就没有一点儿赘，许兀瞥了自己健硕的腿。还有那张秀气的脸蛋，弯弯的眉毛，30°嘴角往上翘的标准微笑，简直是无法挑出毛病的言行举止和相貌。
幽魂也算是相貌不错的女生，但站在她身边，也就是一片叶子。
有生人在许兀不想去打招呼了，不料幽魂倒是眼尖，扯着美女的胳膊横冲直撞而来。
“哇哇哇你也会逛超市？！”她表情兴奋得有些夸张，倒是旁边的美女被拉着跑了一段路还是淑女地站着，境界……
“合着我就不能逛超市？”
“我给你介绍哦！这是我学姐——林舒蔚；学姐，这是我死党——许兀。”
“许兀，你好。”林舒蔚伸出一只白皙细长的手。
许兀挣扎了一会儿才伸出那只熊掌般的爪子，虽说在键盘上打久游戏的手一般都白，但是为什么自己的手指会成这样？！
“林……学姐好……”
自己居然还结巴，太跌份了，许兀躲在角落里画圈圈。
“瞧瞧我们学姐多美啊！”幽魂张牙舞爪地像只猖狂的狐狸。
“是啊是啊，太漂亮了！”许兀第一次夸人夸得心口一致。
“哪里哪里……池学妹和许小姐长得都很漂亮呀。”林舒蔚笑得眼睛弯弯的，煞是迷人。尽管许兀别应该为女，尽管她说得是客套话，但也被迷住了。
“你来买什么？”还好幽魂打断了许兀的入神，否则还真是冷场了。
“我爸要下厨，让我来买些材料。”
“哇，我也是陪学姐来采购，一起买呗！”
“呃……嗯。”实际上许兀是不想和锋芒毕露的林舒蔚待太久的，何况是并肩走，更显得自己太暗淡。
但碍着幽魂的好意，三人还是一起瞎逛。
“许小姐买这么些零食啊……”没多久林学姐就发现了许兀最尴尬的。
“她个懒人也就只能吃些这个。”许兀还没张嘴幽魂就急着说了，“而且学姐你别客套呀，叫大名呗。”
林大美人微微颌首：“嗯，许兀。垃圾食品吃了对身体不好的。”她的嗓音柔和却又略显特别。
“没时间自己动手嘛……”许兀戳手指。
“女孩子家还是得多动动手下厨或者吃些水果啊比较好。”两人突然觉得学姐像唐僧，不过也知道人家是好意。
学姐领着两个生活白痴在蔬菜区挑选蔬菜。
许兀站在一堆小油菜面前发愣，犯傻了一会儿才挑了些绿的就要去称。
“诶！那个不新鲜。”学姐把蔬菜拿了回来，“你看这菜叶都烂了，而且一点虫眼都没有，肯定打了农药，这么绿，看上去就不太安全。”
许兀和幽魂立刻傻眼了。
学姐三下五除二地在一堆绿不拉几的蔬菜里挑拣出几棵满意的递给旁边的导购员。
许兀的零食也被丢回去不少，购物车被绿色蔬菜和水果占领。
学姐又领着她们改道去了食区。
这下许兀吃一堑长一智，站在原地绝不轻举妄动。
学姐打开冰柜，拿出几包生牛，反复对比之后才丢进许兀的购物车里，道：“看要多看新不新鲜，还有检疫标志很重要，生产日期啊保质期之类的都要仔细看，现在都不安全……”
学姐口若悬河，许兀和幽魂静若处子。
原来美女都喜欢普及生活常识，特别是面对生活白痴时都不吝啬口水。
逛了好久，也上了好久的生活常识课，终于站在了收银台前。
收银小姐还没把清单打出，许兀就开始口袋要掏钱了。
“我来！”林舒蔚说着就把手挎包打开。
“别啊学姐，哪能让您掏钱！”许兀第一次这么客气。
“都叫我学姐，当然得学姐买单，第一次见面嘛！”学姐打开了钱包。
“不行不行，我付钱！”许兀出了几张粉色老人头，递给收银小姐。
“一起付吗？”小姐问。
“对。”许兀充当一次大款。
“诶！我来我来！”学姐了好久才掏出一张卡，递到小姐面前。
“你找钱吧。”许兀把卡推还给学姐，“现金比较好，信用卡就收起来吧。”
林舒蔚不作声了，许兀突然觉得这场景实在太熟悉。
似乎常有一个人老在这种时候和自己推辞到最后还是自己吃亏的案件。
不过思绪实在遥远，她懒得想，也实在没把这类事情放在心上。
上帝不会总让你吃亏，也不会总让你贪小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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