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叶莲 作者:璞玉难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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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相识,得了不少恩惠,真是无以为报,叫人惭愧啊。”
这话一出,连身后的项景昭也皱起了眉头,蒋钊这阴阳怪气的样子是做给谁看呢?现在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局势对自己有利,蒋钊即便是受了什么刺激,或觉得自尊受损也好,或是故意做给王启看也好,都该私下解决,这样在衙门里喊出来,专下这些官爷的脸,他以后还要不要过日子了?
项景昭深觉自己对蒋钊理解颇深,此时也有些想不明白他这么做的意图,蒋钊这么不给睦州府父母官面子,难不成是不想在这里过活了?
想到这里,他突然脑内一激灵,顿时想起之前一直被忽略的事情来。
蒋钊这次肯为王启顶罪,必定是受过王家威胁的,这件事情已经在王知府口中明里暗里地提起过了,只是项景昭当时忙着其他事,并没有在乎这个。况且他理解的威胁,不过是行未做之事,既然是未做之事,就代表还未造成实际危害。
虽说威胁对一个男子来说有不小的伤害,可更多是来自于自尊上的践踏,精神上的侮辱,这些东西想来是不会让一个这样破釜沉舟孤注一掷的。
可是蒋钊现在的样子,却正是破釜沉舟的气势。
难不成,那所谓的“未做之事”,其实早被王家人做了?
这不合威胁之常理啊,既然已经做了坏事,蒋钊该更恨王家,怎么又会口口声声说自己是纵火之人?
项景昭只觉脑袋里一团乱麻。
他在下面纠结着,百姓们也是议论纷纷,多是冷眼旁观,原先有几个骂蒋钊的此时也搞不清状况,只因谁都看出此案内情颇多,可蒋钊不按常理出牌,又让很多人摸不清真相,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一定是官家的猫腻罢了,于是大家伙儿此时是齐声开始骂官府以权谋私了,至于谋的是什么私,他们哪里能说的上来,不过是凭空猜测罢了。
堂上的同知老爷脸色很不好看。刚刚同王知府说过话,他已知道王家怕是要打算保这个蒋钊,既能得王家相保,至少说明这人还有点来头,可是这个蒋钊偏偏脑筋转不过弯来,不对,不是不会转弯,是专门给他们没脸,若是他没王家这个靠山的话,他早就顺着蒋钊的意,把他即刻收监了。
项景昭看着堂上人脸色各异,叹了口气,慢慢挤出了人群。
身后的墨情也忙跟了上来,问:“少爷,您这是做什么,这事我看您还是别掺和了,那蒋公子不知道怎么了,在大堂之上就说出那样的话来,照我看,怕……怕真是一心求死了。少爷也为他的事尽过心了,便先撂下吧,我看您也帮不上什么忙了。”
项景昭对这些话充耳不闻,依然慢步往前走着。
墨情看着他走的方向不对,又忙跟上去:“少爷,您这是去哪……”
项景昭已走到先前挺马车的地方,听见这句话淡淡地回:“回府,瞧瞧杜若安排妥当了没。”
墨情愣了一会,又不确定地问了句:“这就回府了?这的事还没完呢啊……”
项景昭瞪了他一眼,懒得搭话,径自上了马车。
旁边的车夫推搡墨情一把:“你刚刚不还说这事少爷已经帮不上忙了吗,这会这副惋惜的模样又是干嘛?”
“我……”墨情张了张嘴,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出口,他也不知道自己这副模样是为了什么,只知道自己这心里,很不是滋味呢。
不管墨情怎么想的,项景昭都已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
余下的事情,他不想管了,看他们各自的造化吧。
回到项府,或许是因为家中的两个男人都不在,门前也冷清得很,
☆、第一百八十章 讨喜
金钟赌坊纵火案告破,犯人系江南睦州府项家前任代儒之子蒋钊,年十五,本地人,家有一父,病,有一兄,失踪,纵火原因未明。金钟赌坊死两人,受伤数人,损失财产无数。
项景昭听着听着墨轩一点点地说着事情的经过,也只不过了解了个大概。
蒋钊白日放火,烧赌坊,赌坊又是王家的,这些事情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自己漏了什么信息,项景昭不得而知。他只知道,现在必须赶过去。
审岸的地方就设在知府衙门,项景昭赶过去时还未开庭,外面只挤了零零星星几个人。这知府衙门项景昭来过几次,却每次都走后门,这次从正门来看,威严得很,庄重得很,透着一股陌生的距离感。
项景昭跟其他百姓挤在一起。
项仕鹏不愿意他过来,他知道项景昭与蒋钊的关系,也知道他这个儿子的脾性,项景昭想,自己要是到时候做出什么冲动之举,怕项仕鹏的鞭子当场就能抽下来吧?
可是他怎么能不来?
这不是小案子,赌坊可是死了两个人呢。
他又觉得不可思议,在他心里,给蒋钊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去做这杀人放火的事情啊。
难道是哪里出了错?
是有人故意陷害?
王启与蒋钊的关系非比寻常,是不是会帮他?
这可是王家人的地盘啊!
但是,要让项景昭对那两个死去的人不给个交代,他又良心不安。
此时他不能站在这里,不管出于什么立场,他都不能站在这里。他应该躲得远远的,不用为蒋钊痛心,不用为死者惋惜,就当完全不知道这件事一样。
可他还是来了,就站在人群里,听着周围人的议论纷纷,眉头拧得死紧,脑中一团浆糊。
突然有人喊:“升堂了!”
项景昭忙伸长脖子看过去。果然堂内几个衙役有序地走了出来,拿着杀威棒瞧着地板,一声声如催命音般的声音从他们口中传了出来。
“升——堂——”
接着坐在堂上的同知一挥令牌:“带人犯。”
那确实不再是陈亦鑫的父亲,而且这次的主审官并不是王知府,想来也是避嫌吧。
只是此时的项景昭没工夫注意这些细节,他的眼睛早被侧廊上的一个身影给黏住了。
蒋钊竟是被人半拖着进来的,他的下半身衣袍上带着斑驳血迹,头发散乱,眼中无光,十分狼狈,哪里能看出昔日翩翩少年郎的风采?
项景昭只觉头皮一阵发麻,这案子今日才审,又从何来的伤痕?这明显是被动了私刑!
“同知大人!此案本是首次问审,为何犯人身上会有伤痕。”
项景昭大脑还未做出什么反应,声音已经发了出来。
是啊,他被这场面冲昏了头了。
新上任的同知不知是从哪里调来的,显然并不知道项景昭的真实身份,此时听到堂下有人发言,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堂下之人难道不知公堂之上不得喧哗?”
项景昭知道自己此举十分不妥,但既然已经发声了,半途而废反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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