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了看热闹的心,两步并成一步上前,神色严肃的低下头研究了一会儿,转身招了招手,“过来几个人帮忙。”
于是手上没活的警察和工人都应声过来了,大家都好奇的猜想墙里能藏着什么?不会真的有尸体吧。
高强被挤到了后面,嘴巴动了动最终没再出声阻止,默默的又退了几步,却赫然发现自己退到了孙财身旁,心中不由大惊,这万一挖出来点什么,孙兴可不就是杀人犯了。他忍不住抖了抖,赶紧快步离开。
众人拾柴火焰高,七八个人一上来就效率很高的开始干活,突然其中一人惊慌失措的躲到一旁,“妈呀,有个脚!
帮忙的工人呼啦一下全散开了,只剩下警察,君子和丛明。
郑开挥挥手让那些人离得远些,手上依旧动作不停,心里暗骂:”妈的,这样太狠了吧,把人塞进两层的墙缝里面,这么窄的距离,人得磨成什么样。
君子则一边心惊肉跳一边忧心的时刻注意着丛明,怕这墙里的是丛聪,怕他会支撑不住的崩溃。
丛明并没有什么过激的行为,事实上他算是很冷静了,如果不去看他鲜红的快要滴血的眼眸和惨白的脸以及紧咬着的毫无血色的嘴唇。
他的手不在颤抖,平稳的拂开脏乱的泥沙和破碎的砖粒,安静的看着自己唯一的亲人一点一点的被挖出来。
他听不见周围人小声的惊呼,也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脏是否还在跳动,他只是认真的移开那些乱七八糟禁锢哥哥的东西,小心翼翼的唯恐碰伤哥哥一分一厘。
沙土和碎砖已经清理的差不多了,几个人商量着直接把人给抬出来。这时一直安静的近乎死寂的丛明突然动了起来,他像一只失去血亲的孤狼,悍然的护在前面,拒绝任何人靠近亲人的身体,血色的双眼攻击性十足。
君子用尽全力的拉住想要上前的郑开,强忍住眼里的酸涩,低声哀求,“麻烦你了,让他自己来吧。”
郑开咬了咬牙,思忱了一下,做了个手势示意全部退后。
丛明阴鸷的目光扫视了一圈,见不会有人上前打扰,才收回视线。脱下身上的外套细心的铺在地上,然后慢慢的转过身去,如捧珍宝一样把哥哥抱出来,轻柔的放在上面。
人已经死了七天了,中度的腐烂加上被硬塞进墙里的摩擦,已经完全看不出之前的摸样了。
可丛明却不在乎这些,他从t恤上撕下来一块,动作极尽温柔的一点一点擦干净身体上的泥沙和血迹,耐心的抚平皱的厉害的衣领和衬衫,认真的梳理好杂乱无章的发,最后把他轻柔的抱在怀里,低声说:“哥哥,我找到你了……”
君子再也忍不住泪水无声的滑落下来,他不敢上前怕扰了这一刻的宁静,却也不忍心丛明这样下去,他情愿丛明发泄出来,不管是愤怒的再揍孙财一顿,还是崩溃的哭出来。
忽然身后扑通一声,在安静的只有轻轻的抽泣的声音里异常明显。
从被警察找来之后就一直什么也不说的女生,崩溃的跪倒在地上,撕心裂肺的贴着地面大哭起来,不停地对着丛聪的方向喊:”对不起,对不起……请原谅我……对不起……“
君子听着这晚来的道歉声,心里焦灼的好像被人点了把火。他心疼的看着丛明,看着他好似没听到一样温声细语的低声在说些什么,画面美好而又锥心刻骨,句句似血。
可是罪魁祸首呢?那个男人竟没有半点动容,依然闲适的靠在材料上,眼神空茫的望着天空,嘴角竟然带着一缕笑。
君子瞬间觉得胸口的火焰升腾了起来,他咬紧牙握紧拳头,准备上去撕掉那缕无所谓的笑,这种人根本不配!
☆、带你回家
郑开眼睛的余光里发现君子有些不对劲儿,赶紧眼疾手快的按住他,低声告诫,”别乱来,你不是他的对手。“
被按住死活扑腾不开的君子,像被针戳破的气球,无力的低吼:“那我能做些什么?“
“交给我们吧,”郑开也无奈的叹了口气,沉声安慰:“法律是不会放过他的。”
郑开见他冷静下来了,知道他听进去了,便松开手放开他,自己却走了过去,一把拽起悠闲惬意的男人,厉声质问:“其他两个人在哪?是不是也在墙里?”
孙财低着头漠然的回答:“我不知道。”
“好!”郑开恨的咬牙切齿,”不说也没关系,回警局了有的你说。”
可男人脸上依旧古井无波,不知道是十足的自信,还是破罐子破摔了。
郑开见无法从他这里突破,一把甩开他,伸手招高强过来,确认了一下孙财负责的工程区域,大致估摸了之下时间,大手一挥,开挖!
这会儿高强实在是不敢再阻止,这都挖出来尸体了,谁还敢阻止警察办案啊。他看着一旁的丛明,心里不忍的唏嘘不止。
掌握到一定的资料,郑开他们效率很高的又挖出了两具尸体,但由于已经隔了一个多月了,尸体几乎腐蚀的差不多了。
虽然在场的人并不算多,但是为了尽量缩小这件骇人听闻的杀人埋尸案的影响,警察们迅速整理了现场,把尸体全都拉回了警局。当然处理丛明的事情出了一些波折,但是郑组长再三保证,会第一个检查丛聪,保证不拖泥带水,才勉强获得丛明的同意。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明了了,孙财还是死扛着不开口,但被君子找来的证人发挥了关键性的作用。这个眼镜红肿的女生拒绝了朋友的陪伴,一个人沉默的随警察回到了警局。
大概是内心愧疚的原因,在被叫去录笔录时,她刻意路过丛明身边,对着丛明深深的鞠了个躬,低声说了句对不起,才匆匆转身离去。
一直守在丛明身边的君子,默默的低头注视着胳膊上的水滴,这是刚刚女生转身时洒落下来的泪水,温热而又晶莹剔透,里面肯定包裹着愧疚和无尽的感激。可君子心里却莫名的觉得荒凉,逝者已逝,往事怎可追?
他用心的听着身边丛明呼吸的声音,却怎么也不敢转头去看他,心中酸涩不已。这个时候任何语言的安慰都太过薄弱,也许沉默的陪伴会稍微有些作用,这也是他唯一能给丛明的。
丛明一直沉默着,盯着墙壁的眼眸有些涣散,脑子里一片空白。他似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恍恍惚惚的觉得一切都不真实,直到郑开站在面前告诉他,可以把哥哥领回家了,他才蓦然惊醒过来。
郑开建议他们听完笔录和孙财的供词再离开,可是丛明却无所谓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已经不关心了,只想接哥哥回家。
君子听着他落寞孤寂的声音,使劲儿忍住酸胀的眼睛,做了一个十分胆大的动作,一把拉住丛明冰冷的手,无视郑开诧异的眼神,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