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定卿卿不放松 作者:顾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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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是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不停换马,日夜兼程的情状,若再计了一路上所遇杀招耽搁的时辰,她几乎不敢想象他究竟是怎么回来的,到得长安城附近,听闻她和孩子被掳的消息,又是如何有力气奔走相救。
元赐娴叫拣枝把两个孩子都抱过来,吩咐完就见元钰大步流星地回了,当真打横抱着陆时卿,将陆府一干仆役婢女诧异的目光通通甩在了脑后。
她起先还道他只是说笑,见状张着嘴盯着他和他怀中未醒的人看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往床里侧挪了挪,给陆时卿腾位置。
哪知陆时卿早不醒晚不醒,刚好在元钰快将他放平到床榻的时候醒了,一睁眼看见他那张放大了数倍的脸,一骇之下翻身滚下,“咚”一声摔在了床上。
元赐娴一吓,忙去摸他:“摔着没?”
陆时卿昨夜差点废了手臂,且因石头冲力太大淤了内伤,要论身子状况,也不比元赐娴好多少,眼下这么一摔,确是有些眼冒金星。
但他一听这声音就醒了神,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起身道:“醒了?好受点了没?”
他之前不敢叫她,一直熬着想等她睡够,不料没见她醒就撑不住昏睡了过去,眼下都没搞清楚情况,估计还以为自己根本没离开过。
元赐娴撇撇嘴,伸手摸摸他消瘦了一整圈的脸:“我没事。”
陆时卿闻言就是一噎。她睡着的时候,大夫来诊过了,说她受了这遭罪,着实损伤根元,得亏原本体质好,才得以保全了性命,只是三五年之内不可再受孕,过后坐月子也得含嘴里,捧手心地悉心调养。昨夜还算救回得及时,再差一点,就将落下病根,一到冬天就气虚体寒了。
有了这趟鬼门关的经历,陆时卿原也不打算再叫她受罪,如今儿女双全,三五年不生,一辈子不生,都没关系。甚至退一万步讲,便是眼下尚未有孩子,只要她好,他也愿意不再要,只是日后到了地底下,得跟陆家的列祖列宗赔个罪。
元赐娴见他哽着不说话,笑了笑道:“真没事,你看我,还比你胖着呢。”
陆时卿再没忍住,将她一把拉进了怀里,不停摩挲着她的肩:“对不起,我食言了。”
她早生了十几日,其实真不必算这笔账,不过仍是抬起头来,假意生气道:“那你以后还乱不乱跑了?”
陆时卿垂眼看她,摇摇头,认真道:“你在哪我就在哪。”
“去哪儿都带着我?”
他点点头:“去哪儿都带着你。”
元赐娴贴着他的胸膛笑:“解手就不要了啦!”
“……”
作者有话要说: 元钰:请问,有观众发现,我不见了吗?
第101章 101
紫宸殿里, 张仆射正在面圣。
徽宁帝看他无朝特意请见, 问道:“怎么,张仆射也是一早就听说了昨夜的动静?”
张治先笑着拱手:“这事闹得如此凶,该惊动的, 不该惊动的, 怕是都惊动了。”
徽宁帝低笑一声,听出他弦外之音, 道:“张卿有话但说无妨。”
他颔了颔首:“陛下,且不论究竟谁人有如此手笔,能够从陆府掳去陆侍郎一双妻儿,您可否觉得,六殿下对澜沧县主太过上心了些?陆侍郎是为妻儿搏命,六殿下是为了什么?”
徽宁帝一时没有说话。他是今早一睁眼就得了昨夜消息的,当即派了人出城查证,又将一拨太医遣往陆府, 一拨遣往皇子府。
太医向他回禀了郑濯的伤势, 说他右手手骨裂了,很久不能再握刀握笔,今后是否可以恢复如初也很难讲。
他默了默道:“朕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 六郎救赐娴目的不纯,很可能是为了讨好元家, 取得元易直的支持。但朕告诉你,六郎的右手很可能废了。”
张治先一惊。
“他若真是目的不纯,就该知道分寸。一个武人废了右手, 他还有左手,但若是一位储君废了右手,你以为,他还能服众吗?”
张治先登时噎住,似是无法接受郑濯当真只是出于某种私情,又道:“可六殿下行迹也确实可疑,大半夜的,为何竟身在城外?”
徽宁帝渐渐有点不耐烦了:“朕问了,薛才人近来身子不好,闹偏头痛,六郎问着个偏方,差一味难得的药草,这两日夜里都带了人去城外雪山找。昨夜在归途听说了陆家消息,才就近赶了回去。”
他毕竟是职事在身的皇子,手下布置点探子眼线,注意着京城各向的动静,实在再正常不过。光凭这些,根本证明不了什么。
张治先眼见徽宁帝如此态度,自然不好再硬说郑濯的背,又换了个人针对:“六殿下的事,兴许是臣想岔了。但臣觉得,陆侍郎为妻儿奔波诚然无可非议,可这千里回奔之举却也未免有些不符他为人一贯的作风。陆侍郎是否也可能与元家……”
“张仆射!”徽宁帝打断他,“您这张口就来的话,可得好好过一过脑袋!”
*
紫宸殿里,徽宁帝发火的时候,元钰也在闹脾气,看着旁若无兄,搂搂抱抱的俩人,黑着脸咬了咬牙甩袖离去,临到门边时,正碰上拣枝和拾翠一人抱着一个孩子过来。
他瞅了拾翠怀里的小郎君一眼,给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去,然后便抖着宽袖移门而出。
陆时卿起先是因知道元钰在身后,才有所隐忍,眼下正抱着元赐娴,想跟她亲亲热热地叙会儿话,又听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只好示意两名婢女把孩子放在床榻上,然后叫她们退出去。
元赐娴见状摸了摸他的脸:“等会儿再抱你,先给我抱抱孩子。昨夜只看了妹妹,还没来得及看眼哥哥。”
陆时卿叹息一声,眼看她松开了自己,转头抱起一旁的男娃娃。
大约是因失而复得,元赐娴的动作格外小心,只是不料孩子一到她怀里就哭,任她怎么颠都哄不住。
她疑惑抬头,问陆时卿:“他是不是饿了?我睡着的时候,有人给他喂奶了吗?”
陆时卿点点头:“临时喊了个乳娘来,我叫人把他抱出去喂吧。”说着就要来接孩子。
元赐娴手一躲,不给他接:“我都醒了,当然是自己喂,做什么再交给乳娘?”
他默了默,见她打算动手撩衣摆,一把按住了她,一本正经道:“男女授受不亲。”
他发什么神经。她不可思议地觑觑他:“这可是我儿子。”
“儿子也不行。”
元赐娴朝他一挺鼓鼓胀胀的胸脯:“就你行?”
这话本是反问,陆时卿却点了点头:“就我行。”
“你怎么是这种爹……”
陆时卿一挑眉:“你第一天认识我?”
陆时卿的确是那种连公蛇的醋都能吃,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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