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三秋桂子 作者:控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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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不见少,只短了一个银盒。”小蛇道。
“银盒内装得甚么?”娘子问道.
“胭脂。”小蛇道。
娘子:“??????”
解观察:“????????敢问小兄弟,胭脂却如何使来?”
小蛇道:“师父酷爱流连花枝,平生快事便是偎红倚翠。他自制的胭脂教坊勾栏里姐姐们爱极。师父惯会些小意儿,不独胭脂,娘子们爱甚,他便有甚。”
解舆与那妇人面上俱不好看。不知各怀甚么鬼胎。
那妇人笑道:“那青城派随舟由蜀地来楚地,随了千里路,丧了三条命,独独为着一盒胭脂?小兄弟莫要调笑奴家。”
小蛇正色道:“娘子莫要低看我师父调制的胭脂,这胭脂乃是吴地极好的新米,在无锡惠泉中泡上十日,以寿山田黄玉碾子细细碾来,碾作粉浆,去上清,覆上青纱,在日光下晒来,干后使武夷新竹刮去表层,再以苏州黄绢仔细筛来,和上已制含苞紫茉莉花红料,精心炮制,旁人买时,他还不与,只把与意中人儿使了。”
那妇人面色愈发不好看,却自笑道:“敢问他把与几个意中人儿使了?”
小蛇沉吟半晌,屈指难数,道:“遮莫十七八个。”
霎时阴风乱作,沙尘四起。小蛇遮目看时,近处一株女贞拦腰截断,将次山倒。小蛇眼见那树倒在跟前毫厘处,眼竟不及一眨。
解舆看时,那女贞树距树根不及二尺处,齐齐断开,却是剑削的。适才红光一闪,那妇人如何出剑,他竟识辨不得。当下冷汗涔涔。
妇人向那惊得发僵的小儿柔声道:“小官人,这胭脂恁的好,奴甚想将来一用。且随奴去那白猿陈尸处寻它去。”
第23章 蝶掩(2)
解舆恰在寻思如何将这妇人引至那处,听得妇人恁的说,不由暗喜。
小蛇负上书箱,抹去一头冷汗,心下怨怅,切齿至极,腕头加力,只想那庸医在跟前,捶上百八十拳,怨恨方得消。
那妇人随在解观察身后,小蛇却是不敢与她同行,伴着解舆亦步亦趋,无奈腿短,那观察行得甚快,几要奔走方能赶上。如此行得约莫一里路,小蛇恼道:“解观察且慢些,小子腿短,随不得你。”
解舆暗想,再要慢些,须救不得你了。
妇人在小蛇身后娇声道:“小官人行不得恁快,奴家背着,如何?”
小蛇热汗才尽,冷汗又出,忙道:“使不得使不得,君子岂可劳烦淑女?”
那妇人在身后轻声道:“那又何妨,奴自说与小官人听,那杨蝶掩自劳烦淑女许久,几曾知得甚羞。小官人面皮恁的薄。”
小蛇一僵。停下步子来。
杨蝶掩?
她如何晓得?
此时忆来,往事历历。初将他携至建阳生药铺子便是柳官人,至建阳次日,柳官人便再无踪影。他亦忆不得此号人物,同杨掌柜在家中近半年,这杨蝶掩便归来。杨掌柜道这杨蝶掩却是他后生,经年在外走山访水,寻名处圣药。这杨蝶掩在家中住了月余,杨掌柜叫小蛇拜了他作师父。旬月才过,他又离家,直至年末方归。年年如此,走时卷得一堆金银细软,杨掌柜亦不恼他。到得第三年上,他便强携上九龄小蛇同去“走山访水”——乃自称吴茗,招摇撞骗,自此小蛇毕竟辨明世事,乃知这庸医在家中那老成持重之态俱是作态。
确是如此,这杨蝶掩便是庸医本名。许久不用,小蛇却待忘了,那庸医原却有如此风雅至发酸的本名。
这妇人果是那庸医旧识。
“杨蝶掩?”解观察蹙眉道,“莫不是人称‘杨柳枝头笑’的杨蝶掩前辈?”
杨柳枝头笑?小蛇抖起一身毛骨,问道:“这是甚浑名?恁的酸气?”
“杨柳枝头笑便是这个杨蝶掩前辈在江湖上大号。□□年前这个前辈在江湖上颇负盛名,时人以白乐天一句诗道尽江湖顶尖高手,‘绿杨阴里白沙堤’,这个杨,便是杨蝶掩前辈。传闻他使得一套剑法唤作杨柳枝,俱是轻灵妙招,且轻功天下无双,立于春日柳梢头尚身可不倒,且有言这个杨前辈风流倜傥,众家江湖女子窥墙掷果,有妇人道他直是嫣然一笑,惑阳城,迷下蔡,倾人城,倾人国,江湖上人便称之‘杨柳枝头笑’。”解观察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眉飞色舞情难自禁——后,始觉那小儿同那妇人望向他神色皆奇诡,欲笑不笑,欲语还休。
小蛇轻咳,干笑道:“敢问观察,那杨——大侠如今尚在人世否?”
“六年前不知为着何事,这杨前辈无端端挑了光州府,此后平空失了影迹,人道他恐怕见拘,故而隐姓埋名,江海寄得余生了。依解某之浅见,杨前辈武艺高强当世罕有人及,区区光州府怎奈何得他,须不当是怕了那官府,只怕有甚原由,离了江湖这是非之地。”解观察再度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眉飞色舞情难自禁——后,始觉那小儿面上青红两色。
小蛇面皮抽搐道:“观察对这个杨大侠端的了若指掌,须是记不得自家乃是公门中人了,对这等绿林草莽仰慕已及,怕不是公人所为?”
解舆避而不答。
小蛇又问道:“听观察一席话,小子心内对这个杨——大侠亦是仰慕之极,不知这个杨大侠贵庚几何?”
解舆道:“杨前辈成名之时亦以风流闻名,想是少年成名。而今须不过三十。”
小蛇觑了觑那妇人,怪笑道:“好个少年郎。想是风流半世,将且作了牡丹花下鬼了罢。”
午间那迷雾已散去,春已暮,山间花却开得绚烂,此处竟亦有木兰,发在绿叶当中开得正旺。倘那庸医不每每谎称寻辛夷,木兰自是好花。而今见得木兰,只叫人忆起那庸医,恼得人只盼将那花儿摧尽。
忆来那柳官人一言一行,是个谦谦君子,担当丈夫,怎奈梦中那面容音声颦笑,俱是与庸医一般无二,况自庸医归家后,那柳官人便再不曾还来,且近几年来,并不曾听杨掌柜说与他听甚柳官人,莫不是那庸医竟是柳官人?
柳溪蛇暗骂自家道:柳溪蛇啊,柳溪蛇,莫要胡猜乱道。倘真个恁的,他岂非认贼作父?
行走半日,汗了一身,小蛇只觉口干,摇摇自家牛皮水囊,竟空无滴水。他自不敢向那妇人索水,谁知水中落了甚毒物。看那解观察,他身上却不曾有水囊。
小蛇道:“娘子,小子有不便。”说罢双手抓胯。
那妇人转过脸去,道:“小官人自净手便是。”
小蛇道:“君子净手,岂有叫淑女听得嗅得之理,小子自去溪边,撒个痛快,强似此处节流。”
那妇人笑道:“小官人自去,一决千里便是,不须节流。”
小蛇转头便往溪边去,那解观察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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