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 作者:袖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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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握住了顾清夏的手。她的手冰凉,也果然如他所想的,在发抖。
她在害怕。怕他伤害她?或者还有孩子?
他的内心感到非常苦涩。
她到现在都不明白,他根本,连她一根手指都不会动。
他问“孩子是谁的?”
顾清夏沉默。
“什么时候的事?”他又问。
顾清夏终于开口“那天。”
她没有给他精确的时间定位,可李盛知道她说的是哪天。这事必然是发生在她最愤怒、情绪波动最激烈的时候。只能是那天。
他强了她的那一天。
她转头,就给了他一顶绿帽子。
“你这是在报复我吗?”他问。他探身,摸着她的头发。很久,涩声道“……真幼稚。”
他没有爆发。顾清夏以为,这是暴风雨来前的宁静。
她并不能理解李盛的平静。她在将将要对他敞开心怀的时候,就因发现了他的隐秘而及时刹车。因此她不能理解当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付出全部的真心之后,他容忍的底线有多么的低,他的包容又有多么的宽广。
她同样也不能理解,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付出全部真心却被背叛之后的痛苦与愤怒。
李盛当然是愤怒的。
在他最愤怒的时候,他恨不得要掐死顾清夏。但当他的愤怒达到了顶点的时候,他反而恢复了冷静。他清楚的意识到这是他自己种下的苦果。
人们常说,强扭的瓜不甜,这瓜非但不甜,还非常苦涩。
他无视了顾清夏的意志,强硬的留下了她,才铸造了这样苦涩的结果。
他惯有的冷静和理智让他明白,再这样下去,他和她就只有两败俱伤。而他,不惜强留下她,绝不是为了看她和他互相伤害彼此。
真的……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谁都,伤不起。
李盛握着顾清夏的手,趴下去,额头抵着她的手背。
“顾顾,别闹了……”他说,“咱俩好好的……行吗?”
他的声音中有些鼻音。
顾清夏的手背感觉到热热的湿意。她从没想过,会有一天看到李盛这样。或者,她从没想过,李盛,还会这样。
她想说“行”,却觉得难以启齿。就在今天早晨,她还打算晚上和李盛好好的谈一谈。可当初情绪愤懑之下的一念之差,却让形势急转直下。
人生有时候,真的是不能踏错一步,动错一念。因为一切的因,都会结出不同的果。
顾清夏感到说不出的苦涩。
李盛没有听到顾清夏的回答,他很快站起转过身,搓了搓脸。顾清夏闭上眼睛没有去看。等他再转回身的时候,已经一切如常。
他做了两个深呼吸,问“孩子你打算怎么办?”
直到他这么问,顾清夏的注意力才从李盛的身上转移到了孩子的身上。
孩子……
她和南思文的孩子。
第三个!
顾清夏再次感受到了世间因果的深深的讽刺。
她曾经亲手杀死过两个她自己的孩子。在那种境况下,她别无选择。但现在……她理智上明明知道,最明智的举动是打掉这个孩子,但……她动动嘴唇,就是无法把“打掉”两个字说出口!
顾清夏其实从小就是一个,走在路上看到别人家白白胖胖的小孩儿,嘴角就会忍不住勾出微笑的人。
她空着的另一只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她回忆起了那疼痛。一阵一阵的,很疼。热乎乎的血水顺着裤裆往下流,还有一些热乎乎的软软的生理组织跟着流出身体。疼得她身体抽搐。
她想起她很早之前做过的一个梦。两团灰色的影子,一直围绕着她旋转飞行。他们总是想冲进她的肚子里,却总是被弹出来。他们哭泣,哀嚎。在梦中,她知道那是被她亲手杀死的她自己的孩子们。他们回来了。
是的,他们真的回来了。重新回到了她的肚子里,成为了新的生命。
这一次,她还要再次杀死他们吗?
在她痛苦纠结的时候,男人炙热的大手覆住她的手,紧紧包裹。
“生下来吧。”李盛替她做了决定。
他说“你要是愿意,我给他当爹。”
李盛,在结扎他自己的时候,其实就已经绝了生孩子的念想。
顾清夏两只手都被他握着,感受着他手心传递过来的热力。她嘴唇抖动,眼泪滑落耳边。
“李盛……”她从牙缝中挤出声音,“你疯了……”
李盛“呵……”了一声,道“我没疯。”
“顾顾啊……”他腾出一只手来摸着她的头发,看着她紧闭不敢睁开的双眼。他心中遗憾。他懂她的每一个想法,可她……
“你什么时候……才能……懂我呢?”他喃喃的道。
可是顾清夏不懂。
因为不懂,所以她怕。
☆、78.第 78 章
^_^胜子揣着一个信封,上了楼。他敲开一间办公室的门,探个脑袋进去“哪位是陈大夫?”
屋里几个白大褂警惕的看着这个体格壮实的年轻男人。这年头,医生也不好当,医患纠纷太多。动不动医生护士就挨打。今天早上,陈大夫就差点被打。这怎么又有人找他?
“我是。”有个靠近下颌位置青了一块的的年轻男大夫站了起来,“你有什么事?”
“呵呵……那个……就是早上那个事,我过来道歉的。”胜子笑着说,“那个……陈大夫,咱出来说两句?”
看他笑得喜庆无害,陈大夫稍稍放下了警惕心,跟他走到楼道里。
胜子有个天生的技能,就是跟人自来熟。没两句话,陈大夫就接受了他的道歉,当然也接受了那个摸上去挺厚的信封。说真的,见过不少给红包的,没见过给道歉费的。
俩人抽着胜子递过来的烟,就聊开了。
“早上,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就动上手了?我老板……不是轻易随便动手的人啊?”胜子压不住他的好奇心。他只知道早上顾姐碰上有人跳楼,结果给刺激得昏倒了。然后送了医院,也没什么大事,中午就离院回家了。手续全都是他办的,然后他老板顺口跟他说,他打了个医生,叫他拿点钱给人家陪个不是。
陈大夫才冤枉呢!“我什么都没说啊!”他张开两只手,划了个弧形,最后仿佛捧着两只球似的停住,“真的什么都没说!”
“那女的怀孕了,我就跟那男的……啊,你老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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