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的夏季 作者:北冥志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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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便知这家有待嫁姑娘。女儿出嫁时,家人会将这棵树砍掉,做成两个大箱子,放入丝绸,作为嫁妆。两箱丝绸,做‘两厢厮守’之意。”
梁觉筠慢慢消化完这段话,半晌,笑道:“还好这家的女儿不是你,是沐沐。”
夏奕诺却言之凿凿:“我是在夏天遇见你的。”
那张脸被柔和的月光镶嵌,令梁觉筠心里生出一片温柔旖旎:“那你喜欢的夏天是什么样子的?”
夏奕诺满心欢喜:“让我想想……嗯……清晨,和你在舒服的被窝里睡到自然醒。起床之后可以喝一杯牛奶,嗯,吃一小块蛋糕。最好上午就可以忙完一整天的工作。下午,把你搂在我的怀里,懒懒的风吹过来,懒懒的云朵在蓝蓝的天空中懒懒地飘来飘去。再像吃掉冰镇西瓜一样,一点一点,吃掉你……”
梁觉筠大笑:“说得倒是轻巧!”
“你这是什么表情啊?”夏奕诺依旧是洋洋得意的模样,又突然说道,“哎呀,有蚊子。我去楼上拿驱蚊液。”说罢,就要站起身来。
“等下,”梁觉筠赶紧叫住夏小宝,“今年有没有什么特别的生日愿望?”
“嗯……都是那些,”夏奕诺眨巴双眼,“附加,你我平安喜乐,沿途风和日丽。”
梁觉筠笑得一脸蹊跷:“你不问我讨生日礼物吗?”
夏奕诺把脸凑到梁觉筠面前,大言不惭:“呐,和以前一样,亲一下就可以了。”
梁觉筠非常配合地仰起头在夏奕诺的嘴角亲了一下,语气宠溺:“在房间里,床头柜上。”
夏奕诺眼睛一亮,小跑进屋。
回到房间,夏奕诺来不及开灯便跑到床头柜边。果不其然,床头柜上摆着一个简单的笔盒,笔盒下面压着一张叠起来的信纸。展开信纸,借着漏进窗户的月光,看见信纸上抄了一首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
shall i pare&o a summer's day
thou art more lovely ae:
rough ;he darling buds of may,
and summer's&h all too short a date;
&oo hot the eye of heaven shines,
and often is his gold plexion dimm'd;
and every fair from fair&ime dees,
by bsp;or nature's bsp;bsp;untrimm'd;
but thy&ernal summer shall not fade,
nor lose possession of that fair thou ow'st;
nor shall&h brag thou& in his shade,
;o&hou grow'st:
so long as mehe or eyes bsp;see,
so long&his, and this gives&o thee.
字迹行云流水,清新娟秀,一如梁觉筠本人。落款则是朱红色的印章,出自夏奕诺之手,干干净净的三个字:梁觉筠。
打开笔盒,里面躺着一支泛旧的钢笔。细看,笔身上刻着一行小字:“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一转身,梁觉筠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房间门口,嘴角染上了湖水清波般的笑意。
夏奕诺满心熨贴,迎上前去。
梁觉筠却在两人相隔一步之遥之际,拦住了夏奕诺,将一对钻戒举到夏奕诺眼前。
夏奕诺的心顿时漏跳了两拍,惊得说不出话来。
眼前的这对一模一样的戒指,正是夏奕诺早前买好藏在家里,准备明天送给梁觉筠的。结果行程生变,想要提前到今晚,却来不及回家取戒指,也没能指望让麦世宁帮忙送来。
所以,梁觉筠早就发现了是不是?所以故意从机场直接来的董庄,也不着急拆穿自己小把戏。原本想给自己制造一份生日惊喜,却被梁觉筠反转了剧情。
窗口的风铃被夜风吹得叮当作响,月光照在地上,如水轻泻,梁觉筠的声音从很远又很近的地方传来:“will you?”
夏奕诺有一刹那的错觉,仿佛听见流星划过天空的声音。五脏六腑像是有小猫的爪子瘙痒,又似是有一股电流,瞬间淌遍全身,溢出有乐章的泉水,叮叮咚咚,填满了脸颊上的小酒窝。
梁觉筠站在那里,唇角绽开一朵清澈温柔的笑花,用缱绻多情的目光,吻上夏奕诺那双熠熠生辉的眼睛。
我等了许久,聆听时间的穿梭和移动,等待一场春华秋实,等待一轮雷霆万钧,等待一个最深邃的梦。等待着你我相遇在澄澈湛蓝的天空下,等待着你微笑着看穿我的心事,等待着你用温柔的眼神为我加冕,等待着你拉起我的手,一头撞进夏天的晚风里。
你给的爱,清澈而温润,穿过黑暗,星星点点般的,照耀着我的生命。不浮夸,不奢侈,却像是棉花糖机吹出的砂糖,一圈一圈绕大了甜蜜。时光太瘦,指缝太宽。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温暖而皎洁,深切又平凡,不是传奇,却胜似传奇。
春水四泽,夏云绕峰,秋月扬辉,冬梅喜雪。温暖恬静的诗句里都暗藏着你的脸,平淡无奇的生活都能咀嚼出荡气回肠。从今往后,我喜欢夏天的明晃和馥郁,喜欢夏天的润泽和丰沛,喜欢与你相遇之后,每一个,蝉鸣的夏季。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参考译文,梁宗岱译:
我怎么能够把你来比作夏天?
你不独比它可爱也比它温婉:
狂风把五月宠爱的娇蕊作践,
夏天出赁的期限又未免太短:
天上的眼睛有时照得太酷烈,
它那炳耀的金颜又常遭掩蔽:
被机缘或无常的天道所摧折,
没有芳艳不终于凋残或销毁。
但是你的长夏永远不会凋落,
也不会损失你这娇艳的红芳,
或死神夸口你在它影里漂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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