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梦华录 作者:林洛雪
第三十六章 五彩云锦 下
下
“大鱼是。。。。。。”洛铃一愣转过头刚想问的清楚点，就被郑始捂住了嘴拉入了人群里，一双美目贼兮兮的注视着中间的那个白胡子老头。
“是瑞福坊的施老板！”
“施老板来了！”
人群自动的让开一条通道，小声的议论着。
那个老者笑容满面的不住对着围在四周的乡亲点头致意，一边加快脚步走到了布摊的面前。先抬起头打量了一下还未从超兴奋状态中恢复过来的，正杵在高处摆着无比敬业张口吆喝的超帅pose的小胖与瘦猴，微微皱了皱眉头。
小胖与瘦猴在他甚有威严的注视下眨了眨眼，有些无所适从吞了吞口水，那个老者却已经低下了头细细的打量着摊上已经乱成一团的布匹，手指伸出极快的扯起一块桃红色的平纹绸缎，对着阳光展了开来，双眼眯起，细细地看了一会儿，极慢的开口道，“手艺虽略显稚嫩，但用色考究、新奇大胆、粘合度高，请问，这是哪位师傅的成品？“竟俨然是个超专业的人士。
“嗯。。。。。是我染的。“小胖的身后转过来一抹淡淡的身影，仿佛整个人都浸洇在阳光中，有些虚幻般的不真实。
“这么年轻！“
“还是个小姑娘呢！“
“哇！好美。。。。。。“
人群中传来此起彼伏的吸气声。
施老板也是微微吃惊，不由的多看了阿光两眼，“小姑娘好手艺啊！请问师承何处？“
“嗯。。。。。。是跟我婶婶学的。“阿光面对着无数道像x光线般扫过来的目光，不由有些害羞起来。
“不知令婶是何方人士啊！“施老板耐心的追问。
“西。。。。。。西箩村。。。。。。“阿光更窘，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
“西箩村？“施老板揉了揉眉心，侧头想了想，脸上现出迷惘的神情来，过了一会儿才淡淡地说，”嗯。。。。。。原来小山村里还藏着如此不出世的高手，是施某孤陋寡闻了。看来姑娘已经尽得令婶的真传，不知道姑娘有没有兴趣为施某染一批布呢？“
“我，我可以吗？“阿光脸孔涨的通红，抬起头，不敢相信的盯着面前的老者。
“但是我有一个条件。”施老板抱起双肩，若有所思的侧过了头，似乎在脑海里搜索着什么转瞬而去的片断，一字一顿的问，“姑娘可听说过五彩云锦？”
阿光有些迷惘的摇了摇头。
施老板的脸上极快的掠过一丝失望，顿了顿，有些神往的说，“整幅锦缎五色斑斓，灿若云霞，如虹彩坠地。。。。。。”
“您说的是不是这幅。”这时人群中挤上来两位妙龄的女子，其中一位满头棕黄色的长发随意的编成一股麻花辫，另一个身材高挑，双目灵动之极。
一幅窄窄的云锦由乱糟糟的布堆中抽出来，两人扬手一抖，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仿佛落入了一片姹紫嫣红的视觉盛宴中，数不清的色彩套和重叠，晕染浸洇，仿佛整幅云锦上布满了一丛丛色彩明媚的瑰丽烟火，在暗夜里漾出层层水纹状的涟漪；又好像不知是哪个顽童失手打翻的染料桶，由此幻化出种种新奇的色彩与图案。。。。。。整幅云锦充满了无法言说的美丽与神秘。
“五彩云锦？”施老板明显的一愣，继而又狂喜，上前抢上一步抓在了手中，激动之下双手不禁微微颤抖。
“素闻施老板对五彩云锦祈盼多时，不知这次郑始带来的这块是否还合施老板的意？”一旁的郑始看着火候差不多了，轻轻的将那块云锦从施老板的手中抽了出来，笑眯眯的问。
“哦，原来是无所不知的郑大姐啊！”施老板脑门上的青筋明显的一跳，强笑着拱了拱手。
看来这个郑始真是臭名远扬啊。洛铃迅速的在心中下了判断。
“好说好说！”
“不知郑大小姐这次要多少介绍费呢？”施老板嘴角抽了抽，好脾气的问。
“自家生意谈什么介绍费。”仿佛感受到身后传来的阵阵惊悚的目光，郑始忙解释道。
“嗯？”施老板挑了挑眉，试探着问，“不知郑大小姐与这两位姑娘是什么关系？”
“亲戚！”
“那几位开个价吧，染这样的一批五彩云锦要多少钱？”施老板似乎是微微的松了口气。
洛铃与阿光慢慢的靠在一起，都神情紧张的注视着那个神在在准备獅子大开口的郑始。只有她两知道，其实所谓的五彩云锦不过是昨天染料不够用了，干脆将所有剩余的颜色都兑到了一起，连搅拌都省了，直接将那块布投进颜色桶而产生的结果。说到底不过是块废料，没想到郑始竟会想到要冒充什么五彩云锦，最让人不能理解的是那个施老板还一幅得着宝贝的样子。。。。。。
这个世界真是处处出满着惊喜！
“嗯，这个嘛。。。。。。”郑始一本正经的了下巴，眼中却极快的掠过一丝得逞后的欣慰，“施老板是全诸暨镇内最有信服力的老行家，我们这些小辈们只望前辈能够赏口饭吃，一切全由施老板做主。”
“嗯。”施老板听到这，脸色慢慢地缓和下来，点点头，“孺子可教也！这样吧，就按现今的行价我多加三成算给你们。”
“多谢施老板！”郑始眼中微光一闪，低下头，又沉吟着说，“只是，还有一个问题。”
“请讲！”施老板也是一愣，忙着追问。
“我们的场地狭小，用度不够，怕染不了大批的云锦吧！”郑始略有些苦恼的皱起了眉头。
“这样啊！”施老板明显的松了口气，“我让人将瑞福坊的后院专门僻出来给你们用。。。。。。”
“等一等，我不同意！”人群外一个极浑厚的声音响了起来，一道有些壮的身影伴着叮当乱响的环佩声由人墙外大踏步的走了进来。
“如意，你怎么来了？”施老板转过头去待看清了来人不禁沉下了脸。
“爹！你不要相信她们，尤其是这个什么无所不知的郑大小姐！”那个如意上前拉住施老板的衣袖，嘟起了嘴，指了指郑始。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似乎有无数道金光、银光在眼前摇晃闪耀，都情不自禁的向后退了一步。
如意整个人似乎都笼罩在厚厚的妆容里，脸孔煞白、嘴唇嫣红，双眼乌黑，本让分辨不出她的本来面目。一袭五彩的长裙里三层外三层地裹住略有些魁梧的身材上，头上其码佩了两只金步摇，三枝硕大的珠钗，耳垂上还戴着一对摇摇晃晃的金坠子，不时勾住她鬓边披散下来的乱发，脖子上挂着一串金光闪闪的项圈，两只手腕上各自套了四五只金银镯子，整个人就仿佛是一只闪闪发光的花孔雀。
“不许胡闹！”施老板皱了皱眉，“来人啊！送小姐回府！”
“不嘛！我不！”如意撒娇般扭了扭硕大的身体，哑着嗓子说。
围观的众人都是嘴角抽搐，连大气都不敢出。
“爹！你知道我娘最讨厌那个五彩云锦了，你还要将她们带回瑞福坊，到底是何居心？”如意甩开了施老板的手，不依不饶的大叫起来。
一时间众人只觉得脑中嗡嗡作响，都情不自禁的抬手捂住了耳朵，人人眼睛晶亮流露出一幅看好戏的神情。
洛铃却觉得有些不对劲，似乎事情的发展都在郑始的掌控之中，而她千方百计的想要进入瑞福坊到底又有什么目的？自已与阿光几个人在不知不觉中难道也做了她的帮凶？微微侧过头看向身旁的郑始，却看到她脸色平和，一双凤目中波光涟艳，一幅高深莫测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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