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绵 作者:热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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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融(三)
拍卖会上各种珍藏品易见,古典名画,古董瓦瓷,限量的钻石项链和她的小小耳钻比起来档次相差太多,那些名贵的珍藏品往往一拍卖就能把价格上涨到了几十万,多则几百万,虽然这个耳钻也算是她的奢侈品之一,但是两千多的价格怎么拿得上台面,她自己到无所谓,可是她更是代表乔力扬,今天来的人很多,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轮到她,如果她现在去换应该还来得及,只是现在她要拿什么去换呢,她买的东西除了衣服就是鞋子,这是乔力扬固定给她的钱,如果回家拿也来不及。
夜沫顿时举足顿挫,坐立不安,她怎么忘了,这里更是炫耀财富和互相攀比的地方,无论是是女人的虚荣心,还是男人的浮夸,刀光剑影之中,是无形的杀手。
夜沫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今天她是要出糗了。
夜沫正准备从后面偷偷溜走,主持人已经开始宣布她的饰品:“下面捐赠的是我们d-ream的总裁夫人,新锐的设计师,夜沫小姐捐赠的‘爱神’,拍卖价二千。是一对非常轻颖的耳钻。”
夜沫暗暗地重新坐回到座位上,原价是二千五,她本来想出更低的价,因为喜欢,本来就是公益活动,所以才定了二千。
议论声不是很大,毕竟大家都有很好的教养,至少不会当着她的面议论什么,但却有不少人回头看她,好奇之中隐隐带着侃调和嘲讽。想来,今天之后她又将成为上流社会茶余饭后的笑柄。
她是无所谓,重要的是乔力扬的名声,不知道他会不会杀了她。
她发誓这一定是拍卖会以来最尴尬的一次,从拍卖开始就没有人出价,大家好像很有默契地等她出丑,她愤怒,那些人真是虚浮势利的很,连所谓的善事都带有明确的目的,所谓商人当如是,不做赔本的生意。夜沫无不悲哀。
主持人为了调节一下气氛,煽动大家的积极,于是赶忙补充道,“这对耳钻又叫‘缠绵’,正是这对耳钻让夜小姐邂逅了乔先生,最后成为了乔太太,夜小姐说她希望,拥有这对耳钻的人可以拥有一份缠绵的爱情,如爱神降临。耳钻只是一份心意,重要的是大家的善举。”
如主持人所说的,这对耳钻并不是婚后买的,而是在结婚的前一天,因为被陈锋甩了,心情低落,路过珠宝店的时候,便走进去看了看,一眼就看中了这对耳钻,真的非常漂亮。听说设计这对耳钻的人也是像她一样是一个才出道不久的设计师,却对设计有着无限的热情。
这是唯一一次她没有多加考虑地买下奢侈品,购物真的是可以发泄心情最好的方法,第二天她戴了这对耳钻参加乔力扬的婚礼,却不巧差阳错的成为了他的新娘,她不是一个迷信的人,但是她相信一个好的作品,是有灵的,因为它被赋予了生命和力量。所以她宁愿相信是这对耳钻带给了她这个美丽的巧合。
本来她是可以从所有的饰品中挑一样出来,可是最后她还是选择了这对耳钻,以后的路她应该靠自己,或许这对耳钻合适更需要她的人。
正当夜沫举牌准备自己拍下来的时候,反正她也很喜欢,自己拍下来也没有什么不妥。前面另有一人已经举牌,声音高昂道:“一百万。”
一百万。是谁在跟她开这个玩笑,二千块钱的耳钻,竟然有人拍一百万,是疯了吗?还是看不起她没钱。
韩希回有头看她,邪魅的俊容上勾起一抹诡谲的笑容,他似乎很满意夜沫此刻的表情,嘴角微微扬起,却是在笑。
夜沫一阵愕然,看不透他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是帮她还是借机嘲讽暗喻,恐怕后者居多。
在一百万之后,却不想也有人竞价,“一百五十万。”夜沫看不清那人的模样,只是从后看去,可以判定他是一个男的。她已经嫁人,自然不可能是冲着她而来,也许那个是乔力扬的朋友,所以才帮她的吧。好在已经缓解了刚才的尴尬,场面才不至于那么难堪。
“二百万。”
“二百五十万。”
“三百五十万。”
都只有他们两个人在喊价,其他的人倒是看得兴致盎然。不管怎么说她都要谢谢那个挺身帮助她的人,至于韩希,她还不确定他的目的是什么。他那么聪明怎么可能做赔本生意。
韩希再次回头瞟她一眼,挑起嘴角,带着满满的自信和放荡不羁。
“五百万。”韩希站了起来,俊长的身姿带着巨大的压迫气息,脸上的笑容不说倾城倾国倒也赏心悦目,却分不出是戏谑,还是森寒。
夜沫有些炫晕,这个败家子是疯了,不过是不足为奇,他本来就有钱,顶着败家子的名号,不败家做什么,可是她就惨了。
另一方的那个男人也安静下来,她就说疯人院怎么可能跑出两个人,傲之的脸上流露似有若无的笑容,仿佛已经目的达成,不需要再继续竞标下去。
五百万呐,就算夜沫想自己拍卖下来也是不可能的了,虽然乔力扬事先允许她可以拍下自己喜欢的,但是五百万,她还没有这个胆。
三下锤定,耳钻已经成了韩希的囊中之物。不知这是不是意味着一场恶梦的开始,既然决定捐出这个耳钻,捐给谁都是一样的,夜沫只能如此自我安慰。
拍卖会圆满结束,因为韩希用了五百万拍卖了一对底价才二千的耳钻,无疑成为最有“爱心人士”。夜沫始终盯着那个男人的背影,拍卖会一结束,她就冲了出去,“你好。”夜沫有礼道……
化融(四)
夜沫看向刚才出手相救的男人,他的幽眸纯净,身材欣长,冷酷沉毅的五官,给人一种成熟稳重的感觉,他的身边站了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好像不久前才在哪个杂志上看到过,她的美和zora是不同的类型,她嘴角淡淡的笑容恬静淡然,没有一丝骄纵的气质,夜沫却没有惊艳,因为她看着她的目光好像早就认识她一样。
那样亲和的态度让夜沫不自觉地被她眸中的目光所吸引,惊叹这个惊为天人的女人,她是那般的淡定自若,处事不惊。
“刚才谢谢你。”夜沫回过神,她是来感谢人的,怎么能在关键的时候走神,可是面前的男女真的非常养眼,但他们的关系很明显,女的是男人的上司,从男人的目光中就可以看出来。
夏渔叶抿了笑,“我参加过你们的婚礼,可惜了那对耳钻我没福拥有。”她的笑容不显山露水,没有一点恶意,她的意思是刚才她身边男人是授了她的意才会帮助她,不,应该说是帮助乔力扬。这么漂亮的女人竟然也认识乔力扬。
“我的婚纱是力扬设计的。”夏渔叶仿佛猜到了她心中的疑惑,于是又道,“我叫夏渔叶,他叫傲之,他是力威建筑集团的总经理,和你一样对这种拍卖会我一点兴趣也没有,刚才我只是让傲先生帮一个小忙而已。”
原来是这样,她的回答很好地解释了她和乔力扬的关系,她叫他力扬可见他们的关系不错,但一句婚纱设计已经解除了她心中的顾虑。她的语气平易近人,没有了初见时周身所散发的淡漠,也许对于她不喜欢的人她都会冷淡,那么她可算是她喜欢的人。
“我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夜小姐不需要感谢,真正要感谢的应该是韩先生,他才是花钱买下耳钻的人。”傲之的眼上有淡青的氤氲,宛如幽潭,看得出他很尊重身边的女人——
夏渔叶。
原来她是夏渔叶,风逸辰的老婆,只凭这个身份已经足够证明她和乔力扬的关系只是朋友,听说她和少爷一年前结婚,已经生有一个孩子,感情很好。这两年他们的爱情可谓是轰动了整个r市,郎才女貌,他们真的很相配。如果不是事先看过有关于他们的相关报导,真的很难想像她已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
风逸辰一个传奇般的人物,在这里有谁不尊重他呢,他的名字已经可以撼动整个商界。
“我们先走了。”夏渔叶淡色的眼眸染上笑意,傲先生也跟着离开,半晌夜沫才从感慨中回神,把她拉回现实的是身后那道森冷的气息,沉的眸色,夜沫回头,吓了一跳,条件反地往后退了几步。
“你怎么在这里?”夜沫凝眸,脑海中徘徊着四个字,他讨厌她。他讨厌她。
韩希看着她,答非所问,“陪我去吃饭,我肚子饿了。”
夜沫警备地回视他,看到她不合作的眼神,韩希的眼中目光有些寒冷,像是在生气,“我帮了你一个大忙,你也不需要感谢我吗?”
“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要去哪吃饭,我陪你。”夜沫自知理亏,于是颤颤地解释,表情也殷勤起来,可是这些在韩希看起来都很假,盯着她,冰冷开口,“算了,跟你这头猪说了也等于白说,你怎么能理解以德报怨是怎样的美德和情呢?”
夜沫仰起头,虽然理亏但却依然理直气壮,“你才是猪!”一头大种猪。夜沫在心底补充道。
韩希也没有反驳她,只是拉了她的手往外走去,让夜沫感动意外的是,他的手竟然是热的,和他脸上冰冷的表情截然不同。这样亲密的举动让夜沫很不自然,也一下子忘记了反抗,潜伏于他的霸道之中。
白色的敞篷车,夜沫乖乖地坐到车上。她一直相信这个世上有因果报应,上次她没有帮助他,所以这次落到了他的手里。
韩希单手倚靠在车上,一手握着方向盘,蓝格子的衬衫有着优柔之美,鬓若刀裁,面庞冰冷,悠远的神思俊朗,仿佛身旁没有一人,近看他,其实长得不错,这是从第一次遇见她就知道的事情,他的五官可以说是致。
好看的男人是妖孽,好看又花心的男人就是毒药,好看,花心又有钱的男人就是毒药中的白粉,会让人上隐,好在她不吸毒。
韩希看了她很久,目光冷冷,不带任何感情,最后鄙夷道:“你的脑子里最好不要给我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今天我大人不计小人过。”
夜沫冷哼地调转头,不让他看到心里的尴尬,她刚才竟然会盯着他看了半天,是看了太久才被他发现,她真的是脑子坏了。
车子到了一家高级的西餐店,她是陪他吃饭,他当然不会听取她的意见,点了两份套餐,韩希悠哉悠哉地坐在她的对面,目光却没有看她,饶有兴趣地流连着窗外,这是新建设的广场,景致很美丽,所以他没有兴致跟她说话,可以说他依旧很讨厌她。
十分钟左右,就上了两盘牛排。
从早上他就没有吃饭,看到热腾腾的牛排,韩希迫不及待地开动,最近真是倒霉运,以慈善活动为名被老妈骗到工艺大楼相亲,幸亏他聪明。想到刚才对面女人的表情,韩希不禁觉得好笑,有了小小的得意。不确定心底到底是以她为挡箭牌拒绝另一个女人,还是不希望她出丑多一点,或者两种都有吧。
其实和她坐一起吃饭,感觉也不是很坏,至少相比那些美其名曰名当户对的女人来说,他更喜欢和她在一起,没有压力,也不用顾及形象。
他虽然个随意,但还不至于随便,尤其是结婚这么重要的事情,他绝对要找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宁缺毋滥。
夜沫哑然地看着韩希,他是从难民区里走出来的吗,为什么给她的感觉更像是三天三夜没有吃饭的难民,除了本身矜贵的气质,真的很难想像他是一个少爷……
化融(五)
吃好了饭,韩希的神也比刚才好多了,把玩着手中的耳钻,他还不想那么早回家。夜沫抬起头,那对耳钻正戴在韩希的耳朵上,刺亮了她的眼睛,像是炫耀它的所有权。这么女化的耳钻戴在男人的耳朵上不但不显得突兀,反而还很好看,该死的好看。
“五百万的耳钻,不应该浪费了才好。”韩希唏嘘着,面上的表情妩媚众生,眼睛亮如天上的星子,“五百万足够买下你了,今天陪我一天不过份吧。”
每每看到他嚣张的样子,夜沫总是非常气愤而又不甘,虽然他的确有嚣张的资本,相信这才是她讨厌她的本原因。
他带着她去了art-w总部,她就像一个跟屁虫一样,韩希,我跟你说好啦,天黑之前我一定要回家。
知道了,八婆。没有看到过比你话更多的女人啦!
阳光万里,身上的礼服有些累赘。黑色的地砖干净得可以倒映出人影,窗明几净,就像她此刻的心情一样,无聊到了极点,这个白目的男人!他自己看文件还让她在一旁陪着,夜沫恨恨地盯着韩希,好希望此刻天可以黑下来。
门开了,走进来的女人应该是他的秘书,设计公司的女人穿着就是有品味,“韩总,夫人和陆小姐在外面,我试图拦过却拦不住。”
“知道了,你说我现在还有事情要处理,让她们等一下,如果再拦不住你也不用进来了。”韩希平静道,但话中的警告不少分毫。
秘书不卑不亢,面上波澜不兴,平静地退了出去,显然是见怪了这类事情。
“既然你有事我先走了。”夜沫逮到机会便准备逃离,才走出两步硬生生地被韩希抓了回来,“天还没黑。”口中的话冷冷溢出。真是无理而又不可理喻的人,不就是帮她买了昂贵的钻石嘛,她又没问他要回来。这是等价交换,才不是做好事,干嘛一副她欠了他的样子。
夜沫颇是无奈地坐回沙发上,落日的光芒洒落在办公室里,反正只有一会的时间了,忍忍就忍忍吧。韩希倒了一杯红酒,在她身边坐下,悠闲的样子仿佛本不知道外面还有人在等着,而那个人是他的母亲。
“我和乔力扬一起收购了橙星经纪公司,现在节目的策划案在我手里,你有什么好的见意吗?”韩希只是随意聊着,身子斜倚在沙发上,左耳上的钻石耀眼无比,浅抿了一口红酒,享受地闭上眼睛。让她严重怀疑他是在拖延时间,难道他不想见他的母亲吗?她好像没有听说过他们母子的关系不好。
“既然是娱乐节目如果恶搞也不错。”夜沫敷衍地说。好险,她差点就说成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韩希缓缓睁开眼睛,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盯着她出神。
门再次被打开,秘书一脸抱歉地看着韩希,韩希挥挥手,秘书忐忑地走了出去,向来吊儿郎当的男人这时候却颇有王者之风,从小养尊处优的环境让他天生就拥有领导者的架势。
走进来的两个女人,一个年纪偏大从外貌上才三十多岁,因为实在是保养的很好,头发干练地盘起,整一个女强人的风范,旁边的女人也不见得多小巧玲珑,身材欣长,大约一米六八左右的身高,见过了zora和夏渔叶之后,她显得普通了不少,但是也算得上是一个美女,五官都恰到好处,柔和与干练丝毫不突兀地并存。
很明显一个是韩希的母亲,实际年龄已经四十六岁,但在她的脸上仿佛看不到岁月的痕迹,另一个应该就是刚才秘书口中的陆小姐。
“不好意思,我找我儿子有些事情,乔太太,事情谈得差不多了吗?”韩夫人话中的逐客之意很明显,只是看在乔力扬的面子才对她客气,问题是她也不是心甘情愿坐在这里的,还不是他的宝贝儿子,拉着她不放。
“已经差不多了,那我先回去了,韩希。”夜沫拎了包,听到可以离开就算受点委屈也不算什么。
韩希背过身,冷冷地面对她们,夜沫小心翼翼地关上门,终于松了一口气。
陆微微看到韩希帅气的背影,清澈的眼神一亮,嘴角柔和的弯起,这一幕丝毫没有逃过韩夫人的眼睛,她的心思清明,难得一个女人肯对韩希这么死心塌地,即使在订婚当天遇到新郎逃婚的事,也都大度地原谅,当然她背后的身份也不可嘘,母亲是r市旅游局局长,父亲是星园酒庄的老板,除此之后还拥有一家六星级酒店,旗下还有不少产业,陆父陆母宠爱这个女儿是远近闻名。这才是她希望他们结婚的真正原因。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韩夫人在陆微微面前肯定是给韩希面子的,而且韩希更像是她的软肋,即使软硬兼施,每次他也总有办法逃脱。
“没看到吗,我在谈公事。”韩希淡定道,把酒杯在茶几上一放,干脆翘起脚躺在沙发上,明明说好了如果他来公司帮忙,三十岁之前就不逼他结婚,可是才三个月,他们又开始筹划着怎样撮合他们。
韩夫人转向陆微微,一脸和蔼:“微微,我胃有些不舒服,你可以到车上帮我拿胃药吗?”
陆微微本来还因为韩希冷淡的态度有些不开心,听到韩夫人身体不舒服,马上转为关心。韩夫人可惜地看着陆微微,多好的媳妇呀,如果错过了是韩家的损失。
“今天你做得很过份你知道吗?如果不是那个女人已经嫁人,你让微微情何以堪,你到底有没有脑子,五百万去买一对二千块钱的耳钻,更何况那个女人已经结婚了,你到底图什么?你是摆阔绰吗?还是什么!败家子,真不知道你的脑子到底在想什么,从小到大就只会给我惹麻烦,你上班三个月,做出了什么成绩!”陆微微一离开,韩夫人便开始指责道,对于这个儿子她可以说既爱又恨,怎么就跟他姐姐一点也不像呢。
韩希突然睁开眼睛,晶莹的双目对上韩夫人的责问的目光,韩夫人不免吓了一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韩希已经起身走出去。
“韩希你给我站住!”韩夫人再也顾不上形象,厉声道,“我在跟你说话你听到了没有!”
这个儿子真是来讨债的,如果他就这样离开,她要怎么跟微微交代。
这算是一物克一物吧,商界的女强人,却拿她的儿子一点办法也没有。
果然,门被重重地摔上,只留下冷冷的背影,“这辈子我也不会娶陆微微,我不会娶一个我不爱的女人!”虽然没有大吼,但是声音已经极度不耐烦,不怒自威的气势他还是有的。
情人节(一)
柔和的夜色,犹如一块透明的白纱笼罩着大地,夜空被路灯照得通明。
满街的玫瑰花香,随着情人节的临近,街上的气氛也越来越浓烈。情人节前夕的夜,有人快乐仿佛也注定会有人伤感,她想他了。
裴萱萱挺着大肚子从出租车上下来,现在才五个月左右的身孕看起来却像已经有七个月的样子。
她真的很没有出息,说好了不理他,可是还是来了。
裴萱萱穿着臃肿的孕妇装,艰难地走到电梯口,她想着要给佟宇一个惊喜。她什么不在乎了,只要生下这个孩子,拿到钱她就回到他的身边,她再也不要离开他。
当电梯门打开的时候,她的心突然不规律地跳动起来,都说女人的第六感是最灵的,然而现在她宁愿这只是骗人的鬼话,她真的不了解佟宇吗?其实她比任何人都知道,她只是不敢面对真相,只是宁愿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裴萱萱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的钥匙,但是门口赫然入目一双女子的高跟鞋,还是让她的身体有些踉跄。房间里飘荡着淡淡的香水味,那是女人的香味,女人都是敏感的动物,裴萱萱打开电灯,熟悉地往卧室走去,这时候佟宇会不会已经睡了。
她一边自我安慰,一边走去,卧室的床铺一片凌乱,但并没有佟宇的身影,厨房也没有收拾,饭菜早就冷了,当裴萱萱看到桌上的两双筷子时,心凉了一半。像是证实了什么,像是心中的恶梦成为了现实,裴萱萱飞快地走向浴室,浴室的灯光通明,水声哗啦啦地响着,这个房间所有的一切都是她亲自设计购买的,可是现在有一个陌生的女人住进来,霸占了她的位置,多么讽刺。
浴室的门并没有关,透明玻璃里的那两道缠绵在一起的身影,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
哗啦——
门还是开了,两具赤着的身体出现在她的面前,直到传来了小腹传来一阵阵的疼痛,她才知道自己的手一直在颤抖,刚才她在门口已经徘徊了多久,她知道一推开门,一切都无法挽回了,可是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浴室里的男女都受到了惊吓,佟宇赶紧拉下浴巾,裹住彼此的身体。
“我在外面等你,我给你五分钟的时间。”这算是一报还一报吧,这一生她错过了乔力扬,背叛了他,所以注定也要接受自己最爱的人的背叛和欺骗。
*
五分钟的时间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每一秒钟都特别煎熬,裴萱萱仰起头,环顾周围的一切,记忆中的回忆越是甜蜜,此刻越是心痛。多么讽刺,裴萱萱的心底一片冰冷。耳边传来浴室的门打开的声音,接着是细细碎碎,穿衣服的声音,不一会儿他们就出来了。
佟宇脸上的表情郁散,没有了刚才的难看,头发还滴落着水珠,点了一烟在她身旁坐下。似在想怎么解释,又似因为奸情被揭穿而变得坦然。
裴萱萱冷笑,狠狠地咬住牙,“不想解释什么吗?”她多么希望现在看到的一切都不是真的,这一切都是一场误会。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你怎么那么晚还过来?”佟宇在她面前喷云吐雾,他的话仿佛充满了疲惫,并不想解释。她却千方百计地为他开脱——
然而爱情已经在这一刻彻底死去。
裴萱萱笑得癫狂,霍然站了起来,往卧室走去,卧室里的一幕更出她的意外,那个女人竟然穿了她的睡衣,悠闲地躺在床上,连她的男人她都霸占了,还有什么不可享用的呢。这里的一切都是她出卖自己的自尊和爱情换来的,这个女人凭什么心安理得地享受这一切。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裴萱萱用力揪起那个女人,没有犹豫,只是颤抖地,用力地扇在她的脸上,一下比一下重,她需要发泄,只有这样才能掩饰她此刻的无助和颤抖。
“你疯了?!”佟宇一把推开裴萱萱,那个女人反应过来之后,也同样扑上来欲反击,总算被佟宇拦住。“够了,不要闹了。”
“对不起,萱萱。她怀了我的孩子,所以我就让她搬过来。”
孩子!她还了他的孩子,那她算什么!原来他一直都是在利用她。
对不起。一句对不起就可以弥补所有的一切吗,是她错了。
她真傻,竟然还以为他一直爱着她,永远会等她。
这时候,她是不是应该伤心才对,可是她却想笑,为自己感到不值。这就是她一直深爱的男人,她对他深信不疑,却被他骗得团团转,以前她一直笑乔力扬笨,竟然心甘情愿地为她付出,只为哄她一笑,原来她才是最笨的那一个人。
“为什么要骗我?”裴萱萱已经气极,连声音都在颤抖,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但是真相是多么的残忍,而她只不过是他的取款机。梦终究是破碎了,不再有任何留恋。
“萱萱,你一年只有几天在我的身边,难道我一直等你吗,我也有我自己的需要。我没有管你和别的男人怎样,现在她怀了我的孩子,我已经答应她给她一个家。”这个男人的话是如此的绝情。
裴萱萱面如死灰,苍白的脸没有一丝血色,突然像一个泼妇一样扑到那个女人的身上,用力地踢她的肚子,拳头如雨点般落下,同时泪水再也忍不住落下,像是对这个世界绝望,不需要顾及任何,只想着发泄心中的愤恨,显然他们都被这一幕吓住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任由着裴萱萱拳打脚踢,直到那个女人痛呜出声,佟宇才上前拉开裴萱萱,看到裴萱萱披头散发的样子,难以置信咆哮道:“疯子!疯女人!”
是啊,她就是一个疯子,一个彻头彻尾的大疯子。
“宇,救我……我的肚子好痛……救我……快,送我去医院……”女人捂住肚子,面上的表情因为疼痛而变得狰狞,也没再像刚才一样,扑上来反击,只是捂住肚子,害怕不已,“我的肚子好痛……宇,我是不是要流产了,孩子……我的孩子……”
女人害怕地哭出来,是血,满地的血,依旧不停地从身下流出来。佟宇一把抱起她,往外面跑去,轻声地安慰:“没事的,马上送你去医院。”
临走前,她看到了那个女人愤恨的眼神,是仇视,是怨咒,是不可原谅,谁都知道这个孩子保不住了,那滩血如此醒目,裴萱萱的手在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她的肚子也传来刺骨的疼痛,一阵阵地抽痛,好像要把她的肚肠都要揪断,不可以,这个孩子是她唯一的希望,即使回不到乔力扬的身边,她也要保护好这个孩子。
可笑的是,现在没有一个人可以帮她,刚才的一番撕打已经用光了她所有的力气,这时候一点也使不上力,才挪了两步,就重新摔倒在地上,只有强烈的意识支撑着她,不能倒下,不能放弃,裴萱萱趴在地上,想要爬到客厅,她要打电话。
在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她仿佛看到乔力扬受伤的双目,此刻她终于体会到这种心如刀绞的心情,那般苦涩。
*
清晨,天空还飘着雨丝,到了下午却一片晴朗,风和日丽,却带着夏日的炎热。
&’aime的记者发布会,空前盛大,地点设置在人流量最多的十八号外滩,绿树苁蓉,还没有开始,台下已经围满了人群,黑压压的一片,夜沫的嘴角悄悄地弯起,因为她也参与了这场盛世。
后台忙碌准备的模特紧张地化妆,换上休闲服的zora,高贵的气质多了一份亲和力,看上去阳光青春,那种自信激扬无限的活力。魅力十足,有她在,这场发布会已经成功了一半,现在还没有人知道zora加盟je-t’aime的事,她甚至可以想象当她出现在台上的时候,她一定会成为最靓丽的风景线,让大家惊艳不已。
“你怎么还不去换衣服?”身旁的乔力扬成熟稳健,浓黑飞扬的眉毛,俊雅中带着一种感,只要有他在身边,她就会感觉很安全。夜沫低下头,狐疑地看了看自己,这身衣服很好呀,她特地找了发型师设计了一个发型,来配这套衣服。
情人节(二)
夜沫还没有明白过来,就被eli几个人架到了换衣间,后台的换衣室其实非常简陋,只是用一块布帘随意一拉,最让她难以适应的是,有几个女人强硬地脱下她身上的衣服,那是她辛苦选了一个早上的衣服,五分钟的时间,她的形象已经彻底被改变,卷而翘长的睫毛,一双水哇哇的眼睛泛着夺目的光泽,盘起来的头发被放下,被发型师随意地斜左一绑。
身上的衣服不是乔力扬设计的“相拥”吗?怎么穿到了她的身上,化妆师开始在她脸上涂涂抹抹,原本她自己化上的妆容卸下,年轻的脸蛋重新焕发青春的活力。
“这样才像一个女人。”乔力扬抱站在旁边,双目打量着夜沫,露出满意的表情,才二十多岁怎么穿得跟一个老太婆一样,“你还是这样比较好看。”
夜沫昂首挺,小脸蛋满是不服,“今天帮我们背书的人是谁?”
乔力扬的嘴角神秘的勾起,竟然卖起了关子,“我带你去看一下前台。”
算了,她不说她马上也会知道。
木制t台,所有的布置全都按照牧场风格,以贴近大自然为标准。这次他们主打的是休闲运动风,以年轻人为主线,主销售群体,首先打开市场。最后重磅推出的是夜沫和乔力扬一起设计的两套情侣装。
一批批世界级模特出现在t台上的时候,下面的媒体已经开始不断猜测,这些都是zora的金牌合作团体,邀请他们的费用可是相当的高,当一身红色运动装的zora出现在众人视线里的时候,台下闪光灯不断,果然,多日的猜测得到了应证,zora已经加盟d-ream,连带引出更多暧昧的问题,这年代八封话题层出不穷,百姓喜欢看的不就是这些吗。
十分钟左右一轮换装,台下掌声不断,观众屏息,好评如潮,今天出席这场发布会的记者肯定是满载而归,毋庸置疑zora的新闻价值和乔力扬的品牌魅力。
彩的时装表演已经到了**,je-t’aime的成立如预想的一样,彩绝伦,漂亮地打赢了第一仗。
乔力扬弯起手臂,夜沫配合地挽住他的手,当闪光灯照亮他们的脸庞,夜沫才赫然发现今天乔力扬穿的不是一贯的西装,一身墨绿色的t恤,白色的休闲裤,让原本的忧郁一扫而去,薄唇似抿非抿,无形中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诱惑,他这样算不算是出卖色相。
夜沫的笑容灿烂,之后乔力扬说了什么,夜沫都没有听清楚,只是傻笑地看着乔力扬,专注的双目在第二天被媒体抓拍下来,弥漫着浓浓的爱意。
“请问当初你取这个名字是不是想要证明你和乔力扬的爱情?”一名染了红头发的女记者站出来,开门见山地问。
夜沫一恍神,没有否认:“je-t’aime是法语我爱你的意思,我一直认为法语和德语是世界上最好听的语言,但浪漫的人文背景,每当想到郁郁成荫的法国梧桐,想到如海浪般连绵起伏的薰衣草,我总是会想到je-t’aime这个词语,想到我身边的男人。这是我们联名创立的新品牌,也是我们的第一次合作,力扬会选择用这个名字,除了各方面的考合之后,我相信也是出于尊重我们的爱情的理由。”
短短的几个月,她已经可以做到独当一面,面对媒体各种刁难的问题,也是应对自如。这样的回答半真半假,他应该不会怪她吧,是,她一直在暗示他,可是他这个笨蛋就是不懂。
乔力扬看她的眼神多了一种复杂,深邃的眼底闪过一抹深沉的思索,他依旧优雅地对媒体笑着,从善如流。这个总是高高在上的男人,他握着她的手,突然冰凉,他习惯了众星捧月,习惯了自己掌握所有的事情。而她却一再地考验她的耐,兵出险招。
发布会的**,由两个穿着“陨落”出来的模特再次引爆现场,一个是在两年前被评为世界先生的乔林,一个是在出道之时就获得“飞燕奖最佳出镜奖”的新锐模特,她选了这两个人,一个是因为他们已经拥有一定的名气,但是出道都不久,均属新人。并且他们的气质都符合这个作品的特质,仅凭这两点就会带给大家意想不到的效果,那是一种震撼和耳目一新的感觉。
但是夜沫没有想到的是,和他们一起出来的竟是杰斯,她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杰斯。他就是那个替她背书的人。
接着她听到了台下悉悉索索,响亮的掌声,是为杰斯的,也有为她的。她不得不佩服乔力扬,他把发布会的每一个环节都安排的很好,“相拥”和“陨落”以不同的形式展现,这样不但达到了宣传的效果,也避免了记者的比较。
“我一直很好奇这样一个女人,在面对抄袭事件可以做到淡定自若,当她有一个很好的机会为自己洗刷冤屈的时候,她却放弃了,我问她为什么的时候,她告诉她还有更重要的东西值得她去珍惜;我更好奇她有什么样的魅力,可以让zora邀请我为她背书;当然我今天来最主要的目的是为了问一个一直困惑我的问题,当初夜沫设计的三件参赛作品,我仔仔细细地看了好几次,研究了好几次,依旧看不出到底第二件衣服,它的特别之处在哪里,所以今天我来了,带着我所有的疑问来了。但是今天她再次让我感觉到了震慑和不可思议。这个女人就是我们的夜沫小姐。”杰斯的评价太高了,让夜沫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情人节(三)
这是夜沫第一次见到杰斯,她一直以为杰斯应该看起来白发苍苍,可是当眉目在灯光下清晰,夜沫有些呆住了,杰斯的眉目本来就生得极好,一身正式的西装,脸上甚至带着浓浓的笑意,清俊雅致中带着几分清傲的样子,本没有五六十岁的样子。后来夜沫问了乔力扬才知道,杰斯今年才三十六岁,曾经有过一次失败的婚姻,还有一个可爱的小公主。
换场的时候,乔力扬接了一个电话之后,脸色就变得很凝重,匆匆地交待了几句就离开了,能让乔力扬有这么大反应的会是什么呢。夜沫虽然疑惑,但并没有问,好在发布会已经进行得错不多了,接下来的事情夜沫一个人也可以应付的了。
因为杰斯和zora是好朋友,和韩家早就认识,接待杰斯的任务便交给了zora。和eli一起做好收尾工作,夜沫有了小小的成就感,这些天实在是有些累了,为了这个发布会,几乎一个星期没有睡好。
天空骤然闪过几道闪电,雷声响起,过了一会,竟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六点二十几分,当夜沫走出d-ream的时候,已经是倾盆大雨。夜沫站在门口不知所措,这时候哪还打的到车,就在夜沫准备回办公室等雨停了时候,一辆轿车在雨帘中停下。
夜沫无不意外地眯起眼,看向前方,车门打开,雨幕中一个挺拔的清影撑着雨伞向她走来,“夜沫,上车。”
这时候,夜沫才看清来人,有些不敢相信这个男人,今天他已经带给她太多意外,这时候他不是应该和zora在一起吗?
“嘴巴不用张得那么大,我是华人,在新加坡会说中国话没有什么奇怪的;第二r市我很熟,我不习惯那一套招待;第三,是我指名要让你参与je-t’aime的设计,对于我看好的人,我从来不吝啬自己的赞赏,不然也失去了我背书的作用。”
夜沫这时候的嘴巴张得比刚才还要大,她严重怀疑这个男人会读心术,在发布会上,当她说出第二条裙子的特别之处时,他的表情显然早就猜到,他果然是一个不吝啬赞赏的人,面对他夜沫感到从来没有过的压力。
夜沫猛然想起他刚才说的话,是你让乔力扬聘请我回d-ream吗?
杰斯认真地点点头。夜沫却听得心头一震,心中泛起一丝难言的感觉,原来是这样。
“你怎么会在这里?”夜沫敛去落寞的神色,转了一个话题,问出口的时候又惊觉这会不会是自己挖的第二个坟墓,想想他不可能是特定来等她的,所以又放心了。
“这是乔力扬帮我准备的车子,我是来取车的,顺便等你。”夜沫感觉自己有些被呛着,虽然没有喝水,他真的可以不用加最后一句话。
“去哪?”
既然已经上车,夜沫也就不客气,直接报了别墅的地址。雨下的世界有一种与平日里迥然不同的美,区别于呱噪城市中的宁静,淅沥沥的雨声反而成为美妙的乐章。刚看到杰斯的时候,她是很激动的,哪有像现在那么冷静。杰斯可以说是偶像级的人物,回想起来,自己刚才的表情肯定很丑。
杰斯的幽默她已经见识过了,至于其他的,可以说完全颠覆她的想像,并没有像她想像的那么清高古板,换言之,他算是一个能言善道的男人,时不时的说一个冷笑话让夜沫傻愣了半天,亦或是感觉好像吞下一整个**蛋。
“其实你很有设计天赋。”杰斯望向夜沫,也许是出于愧疚,也许是不想埋没一个人才,夜沫被他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其实这两次都是我的超常发挥。”
陨落会成为她的成名作吗?她才刚刚起步,她不敢期望太高,这样才不会失望。
车子在红灯处停下,夜沫把头转向窗外,犹如惊鸿一瞥,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吴妈,她怎么提了一个保温瓶在医院,夜沫的脑中飞快地闪过一个可能。
“就在这里下车吧,今天谢谢你了杰斯,我还有事先走了。”夜沫飞快地下车,在杰斯还没有说话的时候,已经冲进了雨帘中,不一会儿就消失在视线里。
雨下得越来越大,杰斯看到夜沫这么冒失的样子竟然产生了护短之心,十多年平静的心只因为短短的几分钟的相处出现了怜惜,杰斯不置可否地摇摇头。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她才会这么冒失。
“吴妈。”夜沫叫住正准备进电梯的吴妈,和她一起走进电梯,吴妈有些惊诧,眼神闪烁,“少夫人,你怎么也在这里?”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吧,是你的亲戚还是朋友住院了吗?需要请假吗,如果家里有事,我帮你跟力扬说一声。”夜沫的双瞳干净透明,关心地问道。
吴妈更是闪烁不定,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到底要不要跟少夫人说呢,虽然先生没有说不能告诉别人,但是少夫人好像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裴小姐住院了,我熬了一些补胎的药送来。”吴妈拣了轻巧的说,夜沫的心情瞬间低落无比,在看到吴妈的时候,她已经联想到了,但是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哦,是裴小姐不小心摔倒了,好在送来极时,孩子没事。先生现在在病房里陪她。”这样的事情无论谁遇到都会不好受,有些事情她看在眼里,也是心知肚明,少夫人对先生是有情的,只是命运安排吧,如果他们早遇到几年,是不是就不一样了,又或许注定要经过这些事情才能在一起。
情人节(四)
夜沫有种自掘坟墓的感觉,竟然就这样两手空空地跟着吴妈一起走进了病房,她都知道了,不来看看裴萱萱,总是有些说不过去。
走进病房的时候,乔力扬的身躯瞬间僵硬,很快就恢复了波澜不兴的表情,只是多了一份冷俊,是因为在裴萱萱面前,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反应是吗?这下换成了夜沫自嘲。
“我……我刚好遇到了吴妈,所以就来看望一下,因为来得匆忙没有带什么东西。”夜沫还算冷静地回答。
“看到你我就很高兴了,本来不想麻烦力扬的,可是还是占用了你们的时间。”
她始终觉得今天的裴萱萱和过去有些不一样了,但是当她开口说话的时候,果然应证了她心中的疑惑,她变得更加善解人意,更加温柔体贴。
乔力扬没有说话,夜沫也当默认,人总是会变的,裴萱萱也懂得了一语双关,或者她本来就会。
夜沫不是一个善于阳奉违的人,她从来没有打算过,有一天可以和裴萱萱成为朋友,也没有这个必要,所以只是客套地说了几句话,既然她没有什么事,夜沫就告辞离开。
“我和你一起回去。”不料,乔力扬突然拉住她的手,“吴妈,你先陪陪萱萱。”
一路上没有说话,累了,终究是累了。
“今天辛苦你了。”乔力扬沉静地开口,夜沫有些呆滞,这是他们一直来的距离,客气而又生分,仿佛有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现在终于知道是因为他从来没有打算过爱她,夜沫也礼貌地回到,“需要这么客气吗?我是你聘请的员工,只要你不拖欠工资,我都会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
因为她这句话,气氛仿佛更加尴尬,乔力扬沉默半晌,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多此一举,“萱萱这次差点就流产了,她……她跟我说了他们的事情。”
“嗯。”夜沫轻哼道,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吗?
“她身体不是很好,我想把她接回来。”虽然乔力扬的声音听起来并没有太多的表情,但是听出了他话里多少包含着商量的语气,夜沫笑着说:“好,把她接过来吧,萱萱的肚子那么大了,一个人住不是很好。”
其实她也会阳奉违,只是因人而异。
一种惆怅的,酸楚的心情涨满她的腔
夜沫顿住,感觉到乔力扬正用深邃的眸子盯着她,眼神中闪过一抹失望,随即消失不见,“明天是情人节,有什么安排吗?”
“我已经被印上了乔式专用,在离婚前还没有人那么大胆。”夜沫不禁为自己赞叹,学以致用的本领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刚刚才在杰斯那里领教过,现在已经可以流利地说着冷笑话。
乔力扬一脸了然,车子并没有开回家,而是停在了上次来过的西餐厅前,“先去吃饭吧,今天吴妈不在家,回家也没饭吃。”
“我不是很喜欢吃西餐。”夜沫迟疑道,上次吃西餐是不想乔力扬看到裴萱萱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今天她才不想再委屈自己,乔力扬挑眉,“你忘了我们还一份奖品没有领取,已经一个多星期了,大堂经理已经打电话催了好几次,听说情侣链做得不错。”
听到有礼物可以领取,夜沫也来了兴致,情侣链做得比她想像的好多了,虽然是安慰奖,但是手工却是细,上面还刻着她的名字。
因为拿到奖品,气氛顺利得到缓解,夜沫立刻又是一副没心没肺之态,连一直不怎么喜欢吃的牛排,也美味了很多。
晚上吴妈回来的很晚。乔力扬也没有来她的房间,一夜都在书房,做一个老板真不容易,有那么多事情需要处理,如果不是裴萱萱,他一定不会那么不理智,丢下整个发布会跑出去。
*
原以为今年的情人节会有什么不一样,其实还是和往年一样,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话,今天是周日,大家不用请假也可以陪情侣。
临出门的时候,夜沫问了吴妈,“她还好吗?”
“医生说再观察两天就可以出院了,其实先生在乎的是他肚子里的孩子,先生已经不爱裴小姐。”吴妈是怕她会误会吧。
“我知道。吴妈你快过去吧,这两天辛苦你了。”夜沫笑了笑,这个世上不有她那么大方的老婆吗,绝对没有。夜沫不无赞赏地自叹,然后快快乐乐地出了别墅。
也许是物极必反吧,越是感觉孤独,她越是往人多地方走,凭什么让她一个人关在房间里,当一个深怨妇,夜沫不屑,这个世界真没天理,总有一天她要休了乔力扬,找一个比他有钱,帅上一千倍的老公。
感叹完之后,夜沫又沮丧起来,她还能嫁得出去吗?怎么说她也要拿到一千万才行,对,这才是她留下来的目的,都已经忍了三个多月了,不差这几天,她才不要人财两空。她的青春呐,七年浪费在了陈锋的身上,这半年也会被她挥霍。
夜沫百无聊赖地走在大街上,和周围浪漫的气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就是一个怪卡,连她自己都鄙视自己,这么没有骨气。
“hi,沫沫!”夜沫听到有人在叫她,是她听错了吗,这个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这里,对面的女孩看过来……对了,就是这里。好久不见沫沫。”韩希的耳朵上依旧戴着闪亮的耳钻,她不认为他是一个那么恋旧的人,会让他一直戴着同一副耳钻,难道今天只是一个巧合。虽然他们之间没有了之前剑拔弩张,但也没有好到亲密的程度,除了父母她很不习惯别人叫她沫沫。
韩希玩世不恭地站在几对男女之中朝她挥手,无疑他是最显眼的一个,如果他是一个专一的男人,应该会是一个好的老公人选。天!她在想什么。夜沫顿时羞窘地红了脸,肯定是他们磁场不合,才会出现这样不正常的反应。
夜沫大步走到韩希的面前,气势临人,终于她也可以用这样的姿态跟别人说话,她还是瞒享受这个过程的,“我再警告你一次,不准叫我沫沫。”
“看吧,我就说我认识她,你们还不相信!”韩希却像他的朋友吹起了口哨,一脸得意。夜沫想起了上次的事情,看来韩希上次就是和他们打得赌,什么叫物以类聚,不难想像,他们和韩希是同一路货色,至少在某些方面,也一样的无聊,一样的好色,以貘取人。
夜沫凝视她,脸上韵上被侃调后的气恼,“无聊,我走了。”
韩希伸手拉住她,“不如和我们一起喝一杯吧。”他的目光很有诚意,难得良心发现一次,没有戳穿夜沫一个人逛街的尴尬。夜沫再看看了他们,他们都是成双入对,应该不能把她怎么样,从他们的衣着上看,都是有背景的人,她才不怕他们。走就走,谁怕谁呀。
韩希抛了一个赞赏的目光给她。然后就出现了这样的画面,几对潇洒的情侣在前面走着,夜沫在他们后面跟着,不时地发出上了贼船的感慨。
情人节(五)
七八个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一家俱乐部,现在才只是七点,回去有些早了,夜沫坐在角落里,开始没脸没皮地吃起来,那些人点了一大堆的东西又不吃,真是浪费。
这家俱乐部叫“vi”,在r市很有名,那些人美人在怀,早就忘了她的存在,这是什么酒?——hot-whisky-toddy!
无聊的女人,顿时被眼前一瓶看起来价格不菲的酒所吸引。夜沫小试了一口,味道不错,温温的,甜甜的,不像正宗威士忌酒那么辣。夜沫干脆抱了酒瓶,大口大口喝起来,正喝得天花乱坠的时候,面前伸出一只很漂亮的手,“你在干什么?这酒后劲很足的。”
“呃。”夜沫打了一个饱隔,她不觉得呀,至少现在大脑还很清醒,韩希已经抢走了她手中的酒瓶,“走吧,我送你回家。”
夜沫抬起头,眨了眨眼睛,不相信地站了起来,推开他,“算了,我自己打车回家,今晚谢谢你。”因为他,她没有那么孤单。
“我先送她回去,你们慢慢喝。”韩希轻叹了一口气,跟他们打了一声招呼,追了上去,后面的男人吹起了口哨。如同他所料,才一走出包厢,夜沫就开始摇晃,脚步不稳。韩希才拉住夜沫的手却被她甩掉,韩希不免有些生气,这个该死的女人,他今天才是脑子坏掉,看到她一个人走在大街上,竟然心生同情。
韩希走了几步,最终还是退回来,他就当同情心泛滥一次。韩希攥住夜沫,比刚才更加用力,“如果不想我抱你上车,就不要逞强,你这个白痴,已经喝了一瓶酒了,知道吗?怎么一点危机意识也没有,如果我是一个坏人怎么办?”
“那你帮我拦一辆出租车吧,你朋友还在里面等你。”夜沫十分体贴地对他笑了笑,还不忘为他着想,韩希却不领她的情,冷冷地说:“我先送你回去。”
夜沫的大脑开始罢工,看到那个俊秀的身影慢慢走远,依稀好像听到叫她在这里等他,为什么要等他?她认识他吗?夜沫一脸莫名。
然后继续摇摇晃晃地走出俱乐部,呼吸到了新鲜空气,大脑稍微清晰了一点。
&的对面是风氏旗下的五星级酒店,夜沫用手点着上面的几个大字,然后露出了孩童般灿烂无比的笑容,随后快乐地向酒店前的男子奔去,“力扬,力扬……”她的声音清脆缠绵,犹如热恋中的男女小别之后的喜悦。再加上喝了一点酒,就算吹了一点冷风,夜沫的脸庞却是依然绯红火热,眼睛亮如晨星,狡黠地弯成一条缝。
乔力扬刚准备离开,看到那个向他飞奔而来的女人,眯起了眼睛,当他看清楚来人的时候,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他的嘴角也同样弯起。
“嘟——”一辆车从她面前开过,乔力扬惊魂未定,但是夜沫却浑然不觉,脚步轻盈,直朝目标飞奔而来。同样看着她的,还有杰斯,他的目光深邃,却是让人看不透的耐人寻味。
夜沫终于如愿地抱住乔力扬,扑到他的怀里,表情纯真无染,随之一股浓重的酒味扑来,“力扬,我好开心。竟然真的遇到了你,刚才我许愿,我希望我数一百下抬起头就能看到你,呵呵……”夜沫开心地笑着,抬起头,在乔力扬的目光定定地锁在她的脸上时,突然跳起来,在他的唇上落下一个吻,这是她一直想做而不敢做的事,终于吻到了。
夜沫一脸满足,咯咯地笑着,他的唇红润光泽,好诱人,好好吃呀
虽然别人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是夜沫火红的脸庞还有那双真挚火热的眼神,早就出卖了她的内心,刚才被她偷袭,乔力扬已经尴尬了很久。就算以前和裴萱萱在一起,也没有在大家面前这样亲密,乔力扬不自然地想要推开她,可是当他看到她的眼神,那充满期待,让人不忍心拒绝的双目,他竟然不想推开她。
“力扬,今天是情人节,你送我花好不好?”夜沫开始撒娇,一手挽住乔力扬的胳臂,朝路边那个卖花的小贩走去,乔力扬拉住她,不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更离谱的事情来,转眼看向杰斯,解释道:“沫沫喝醇了,我先回去了。”
杰斯微笑地点头,原来他叫她沫沫,她好像真的很喜欢他,愿意为他放弃一切?
乔力扬无奈地跟着夜沫来到小贩处,今晚的玫瑰花贵到杀猪的程度,乔力扬为难地了口袋,竟然没有带零钱,幸亏乌沙跟在后面,马上拿出自己的钱,至于老板会不会记得还钱那是日后的事情了。
“你怎么喝醉成这样?”乔力扬皱眉,目光温柔而又怜惜,她是一个人喝酒?她喝醉之后的表现总是会让他大出意外,但是转瞬,乔力扬却又笑了,这样的她很可爱。
“我和韩希呀,还有他的很多朋友……”夜沫满意地抱着手中的玫瑰花,十一朵,嘻嘻。
夜沫已经钻进了车子,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那双暗了很多的双目,乔力扬一上车,夜沫就扑在他的怀里,“我不知道自己是勇敢还是懦弱,但是现在我很幸福。”夜沫吻住他,并且飞快地钻进他的唇中,与他纠缠。
乔力扬低咒一声,这已经是第二次,她竟然一天之内两次趁他不注意偷吻他,但是她的味道仿佛比以往任何一刻都要好。没有推开她,反而更加用力地抱紧她,似在宣泄心中的不悦,她竟然和另一个男人一起喝得不省人事。男的自尊心驱使他用力地抱紧怀中的女人,疯狂而又迷乱地吻着。至于他刻意忽略的东西,只有他自己知道。
名贵的轿车扬长而去,乌沙从镜中看到后面两个已经忘我的人,朝家的方向开去。
马路的对面,取车回来的韩希站在俱乐部前,原本因为找不到夜沫而着急的神情,在看到这一幕之后,心情一下子低落万丈。他是在吃醋吗?连韩希自己都难以相信,他的眼光什么时候那么差了,那个女人长相不出众还野蛮的要命,而且是一个有夫之妇,他怎么可能喜欢她……
酒后缠绵
今晚的夜沫变得非常热情,酒后乱大概就是如此。夜沫十分不安份地钻进乔力扬的怀里,大方地欣赏起他衬衣大开的前肌理,眼睛一眨不眨地算计着心中的计划。乔力扬的气息不自觉地变重,与其这样还不如她像上次一样睡着了。乔力扬不再拒绝,只是在心里暗暗想着,如果还有下次他绝对不让她有碰到酒的机会。
她就这样一直一直地看着他,连她自己都以为要忍不住告白的时候,可是依旧什么都没有说,力扬,我可不可以不爱你,当作从来没有遇到过你。
“先生到了。”
“嗯。”乔力扬抱起夜沫,低眉看她婉笑嫣然的陶醉的样子时,责备道:“刚才过马路的时候,怎么不看车,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夜沫伸出手抚他的额头,“力扬,你是在关心我吗?”我可以当做你是在关心我吗?
乔力扬的声音深沉了几分,他跟她说这些有用吗?如果她足够有危险意识,也不会没有大脑地嫁给他,也不会用一双泛了水雾的桃花眼诱惑他,再有控制力的男人也禁不起这样的诱惑,男人天生就是一匹饿狼,更何况他不认为自己有自制力,或者说对她,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控制自己的**,在潜意识里,她就是他的,“以后不要再喝那么多酒。”
他把她放在床上,掩盖好被子,弯唇轻柔道:“快点睡吧。”
“力扬。”夜沫伸手拉住乔力扬,紧张地看着他,“你不留下来吗?”
乔力扬还没有开口说话,夜沫已经站了起来,堵住他的唇,放纵原来就是这样的感觉。夜沫抬起头,近视乔力扬雅然的面容,眼睫微微颤动,俊朗的额头,脸颊,鼻梁,嘴唇,下巴,脖颈,膛
夜沫羞涩地满脸通红,准备推开他的时候,已经来不及。
乔力扬已经将她吻住,近视狂野的侵占功势,索求探索,他的唇火热,比她想像的还要火热,犹如一团火球,不容她有任何回应的机会,夜沫也放肆起来,勾住他的脖子,与他纠结缠绵,仿佛连窒息都成为一种膨胀的快乐。
即使这一刻就如流星陨落她也不后悔,她甚至希望就这样毁灭吧。
那样的夜,寂寞有余,浪漫不够,但当他们两个融为一体的时候,耳际的那一声低吟悱恻,那一瞬间的温柔成为了最致命的杀手锏。
*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夜沫已经记不清什么了,包括她昨晚勾引乔力扬的事,如果没有唱醉,借给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好在某人也有意避开,提早去了公司。只有全身酸痛的记忆在提醒着昨晚发生过的事情。
夜沫换好衣服急急忙忙地跑出别墅,糟了,马上就要迟到了,夜沫意外地看到乌沙在外面等她,“少夫人,先生让我送你去公司。”
“他呢?”
“先生今天早上有饭局,自己开车出去了。”乌沙把早就准备好的早餐递给夜沫,“少夫人,这是先生让我准备的早餐,他说你肯定来不及吃早餐。”
夜沫顿时尴尬地无地自容,小心地问:“乌沙,我昨晚怎么回来的?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没有,少夫人昨晚刚好碰到了先生,先生就带少夫人一起回来。”乌沙抿了笑意,奇怪的事情?两夫妻接吻算奇怪吗?这很正常嘛,怎么能算奇怪。那么少夫人让先生买花就更正常了。昨晚奇怪的人应该是先生才对。
夜沫终于松了一口气,这样就好。
回到公司,浅浅又跟夜沫说了一个好消息,je-t’aime开业大吉,才开业两天销售成绩连连攀升,昨晚,情侣装更是卖到断货,代销商打电话来问了好几次。
因为乔力扬不在,所有员工都把夜沫当成了老板娘,自然都来找她,“经理,晚上可以请我们去k歌吗?”
“夜沫,乔总不在,这里你最大了。je-t’aime成立也有你的功劳,你可不能吝啬,请客,请客,请客……”
“我都加班了一个星期,也该让我们放松一下了。”
“这是我们所有人的心声呀。”
相对于乔力扬,夜沫无疑更好亲近,经过一个星期的同甘共苦,je-t’aime除了设计部的部分元老,很多都是新人,早就打成了一片,这会儿听说je-t’aime销售成绩那么好,一下子兴奋地忘了形,围在夜沫身边,叽叽喳喳地议论着晚上的节目。
“去vi,去vi怎么样?”有人提议道:“那里是最高级的俱乐部,我一直想去没机会去。说不定在那里还可以遇到我生命中的金婿哦。”
“那就去vi吧。”说到金婿,所有未婚女员工都红星鸾动,两眼直冒红星,就差没有流口水啦。
夜沫真是有苦难开口,她又不是乔力扬真正的老婆,如果去vi,那么多人要花多少钱呀,还不知道乔力扬会不会给她报销,但是如果不请客,大家肯定又会说她不近人情,一毛不拔,更何况大家都那么热情,她怎么好意思泼冷水呢。
“还是去彩虹吧,我觉得还是彩虹比较好,我们是去放松的,如果你们要钓金婿下次自己出钱。我才不要和你们一样为了装淑女不能尽情地玩。”浅浅帮夜沫解围道,夜沫感动地看向她,什么叫朋友,这就是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去彩虹,晚上我请客。但是现在是上班时间,大家先回到自己的岗位。”夜沫在大家来不及反悔之前连忙道,晚上她的钱包又要大出血了,她的心呀那个揪疼。为什么乔力扬偏偏这时候出去谈生意,夜沫在心里对他鄙视上一万遍,他肯定是知道大家会敲诈他,所以才故意丢下麻烦给她的。
能敲到老板娘一笔是很不容易的,大家虽然有些失望,但听到夜沫终于答应请客,高兴的手舞足踏,几个高大的男员工在女员工的示意下,把夜沫高高地抛起,或许是这段时间夜沫给大家的印象太好说话,所以一下子没大没小,再加上他们都知道夜沫先前是小职员出身,所以少了层顾虑。
“咳咳咳——”乔力扬凝眉,所谓她的处事之道,原来就是这样。
大家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乔力扬在门口站了多久,毕竟在老板面前和老板娘太亲近不是一件好事,于是马上识相地放下夜沫,“经理我们先回去上班了。”大家在最快的时间内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d-ream的员工向来工作效率很高,今天她算是见识到了。
“夜沫,我今天帮了你记得要请客哦。”浅浅走之前还不忘再敲诈一笔,夜沫恨恨地瞪了她一眼,没良心的家伙,可惜浅浅只丢了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给她,夜沫更是一脸视死如归。
面对
乔力扬的嘴角轻扯,双眼危险地眯起来,“你很有钱?”她比他想像的要聪明,已经在最短的时间内和同事打成了一片。
“我没有。”她是属乌的,此刻正十分没有骨气地看向乔力扬,你看到了我眼中真挚的眼神了吗,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当然也是为了自己。所以可不可以报销呀?她真的很穷。
乔力扬深潭似的眼眸凝视着她,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去财务部拿一张空白支票,这次的消费我会让她们记在账上。”
理解万岁,乔力扬万岁,早知道这样她就带他们去vi了,夜沫坏坏地想。
“今天吴妈去接萱萱回家了。”乔力扬低了声线,眉宇间流泻出黯沉的暖色,低沉的男声音静如古井的井水。他特意来告诉她一声,是希望她做好心理准备,不至于像上次看到裴萱萱一样那么尴尬。如果她告诉他,她不喜欢裴萱萱不希望她住进来,他会答应吗?也许会吧。
不可否认,这些日子的相处,在他的心底已经有些东西在变化了。他不希望她受伤。
夜沫弯了唇,恍惚地连她自己都辩不清情绪,回家,多么温暖的两个字。那里是他们的家,她才是第三者。
他希望她做什么呢?照顾她、接受她、把位置还给她,还是把他也还给她。他好像从来不属于她的。
难怪他对她那么大方,好像每一次他对她好都是为了补偿,是为了下一次的伤害。是心已经麻木了还是已经习惯了,所以她依旧可以微笑,假装大度。
“那晚上你早点回去吧,我大概要晚一点回去了。”改变不了的事她会去接受。
“我让乌沙接你回去。”乔力扬的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宠溺,夜沫没有拒绝,如果这样可以让彼此都更好受一点,她会学着享受他的好,忘记他的不好。
晚上,夜沫拿着乔力扬的钱大肆挥霍,其实也没有特别的浪费,只是没有帮他节约,用别人的钱做人情感觉就是好呀。只是她好像忽略了一点,在他人的眼中,她的钱和乔力扬的钱没有什么区别,她的人情也是乔力扬的人情。
酒过三巡,歌声越来越尽兴,大家都还不愿意回去,如果不是明天还要上班,那些人才不会那么早退场。
“浅浅,我让乌沙送你回家吧。”夜沫拉住准备打车回家的浅浅,心里逃避那么早回家。浅浅爽快地跟着夜沫上了车,从这里到家大概需要五十元钱,正所谓一人得道**犬升天,有个好朋友嫁入豪门连她的日子都变好了。
“夜沫,其实我一直想谢谢你。”浅浅直言直语道,夜沫不明所以地抬头,“我是说升我当助理的事了。”
“需要计较这么多嘛,我也需要一个有默契的助理,所以是互助,当然如果你一定要感谢我也不反对,我早就看上了一双鞋子,特别漂亮,下次我带你去。”夜沫说到那双垂涎已久的鞋子,顿时眉飞色舞,其实只是吓吓浅浅而已,谁让她今天见死不救的。
浅浅一听色变,终于看到了救命草,她已经到家了,oh-year!她也是一个穷鬼,她也很没有骨气。车子一停下,浅浅马上打开车门,“晚安,明天见。”浅浅飞也似地逃离现场。
“回家吧。”夜沫染了笑意,收回视线,赫然低眼,那个家还是她的家吗?
夜沫的沉静连开车的乌沙都感觉到了,先生这么做的确会让少夫人没有安全感,其实现在先生比少夫人还要矛盾,呆在先生身边那么多年,他知道先生不是一个不敢爱的人,也许是还没有发现自己的真爱,也许他并不爱少夫人,如果是后一种,那么受伤的人肯定是少夫人。
这些日子的相处,乌沙早就把夜沫当成了一家的女主人,当她微笑地扑进先生的怀里时,她眼中的爱意是那么明显,没有任何一种力量可以忽视,旁观者清呀。
“其实先生早上是想征求少夫人的意思,如果少夫人不愿意让裴小姐住进来的话,先生肯定会答应的。”可惜她没有这么做,从这点就可以看出她和裴萱萱是全然不同的,她倨傲,倔强。她有她最后坚持的自尊。
夜沫心底微颤,是这样吗?夜沫没有说话,静静地看向窗外,手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紧紧地攥住,泄漏了她心底的害怕。
到家已经是凌晨了,她故意把时间拖到最晚,只是不愿意面对。
别墅一片黑暗,大家都已经睡了。
夜沫打开房间的壁灯,空荡荡的房间没有夏日的炎热,却倍觉冷清。夜沫换了鞋子,拿上睡衣走进浴室,放了一缸的水,滴上几滴油,她知道今晚肯定睡不着,那就泡一个澡吧,这种油有助眠的效果。
飘香的水流冲注在她的身上,细细地缠绵,却缓解了她身上的疲劳,夜沫闭上眼睛,也许这种油还有忘记烦恼的功效,当她靠在浴缸上的时候,竟然有了一丝困意,和大家疯狂了那么久,肯定是累了
刺眼的阳光照进房间,夜沫头痛地睁开眼睛,四肢都不听使唤,全身无力,她怎么在床上,现在是什么时间呀?
夜沫终于放弃了挣扎,安心地躺在床上,她一直认为壮得像牛一样的身体竟然感冒了,她有几百年没有感冒了,她怎么会感冒呢?昨晚她记得很晚才回来,然后去泡澡夜沫蓦地睁大眼睛,是谁抱她回来的。
夜沫这样想着,门口传来了声响,是男人的声音,夜沫没力思考,但是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是乔力扬,夜沫悲哀地发觉了另一件事,昨晚也是他抱她回来的?他帮她穿上衣服?这怎么可能?如果真是这样,他又是怎么发现她的呢?难道她一直睡到早上,然后很丢脸地被发现在案发现场。天——千万不要是这样!
可是如果不是乔力扬发现,那又是谁?吴妈勉强接受。裴萱萱她宁愿发现的人是乔力扬。肯定不可能是乌沙,乔力扬还不至于让乌沙到她房里叫她起床。
在最不该乱想的时候,夜沫想得天花乱坠,脑海里疯狂地冒出许多画面,止也止不住。
面对(二)
夜沫懒懒地瞥了一眼床头的闹钟,这只本来一直被当做装饰品的闹钟,滴滴答答地走到了十点零八分,夜沫低叹了一口气,乌似地重新把头缩回被子里,算了,再补上一觉吧。
“醒了?”乔力扬的声音沉稳,隐约有些疲惫,他静静地看着她,目光放柔,“醒了就起来把药吃了。你可真厉害,洗澡也能洗到发烧。”嫌弃的话却并没有半分嫌弃的味道。他自然不会告诉她,昨晚他一直在等她,当听到乌沙停车的声音,他马上跑来看她,结果他在外面等了两个小时,她还没有出来。如果不是他及时把她抱出来,恐怕不止发烧到四十度这么简单。
夜沫自觉理亏,没脸和他辩论,于是乖乖地坐起来把乔力扬递过来的药丸吃掉,确切地说是乔力扬把她扶起来,她现在整个身子就像散了架一样。病来如山倒,感冒的威力实在是太大。
“我帮你请了假,发烧就先在家休息几天吧。”如果某人注意听,一定会发现他的话已经不像过去那般如淡风轻。
他说什么,发烧?
幸亏口中的茶水已经全都咽下了,不然她肯定会喷出来,发烧,人生中第一次发烧,多么值得纪念的第一次呀。听人说恋爱中的人特别容易感冒发烧,没想到她暗恋也能发烧,真是丢脸呀。夜沫万分委屈,第一次发烧就烧到了四十一度。
不知道是发烧的缘故还是因为再次联想到火辣的画面,夜沫的脸蛋像火烧一样,滚烫,“昨晚是你把我抱上来的吗?”帮我穿上衣服?夜沫小声问道,虽然声音很小,乔力扬还是听到了。
乔力扬轻嗯了一声,好像比她还要尴尬面对这件事。
“我让吴妈端点东西上来,你吃了再睡吧。”乔力扬嘱咐道,也许是发烧的原因,她总感觉今天的乔力扬好温柔,一定是这样的。
也许是默契,也许是逃避,两人都避开了一些敏感的话题。她没有问他,为什么这时候还在这里。
于是发烧风波便被乔力扬几句话糊弄过去,不了了之。下午夜沫又舒服地睡了一觉,再次醒来已经月上柳梢头,夜沫披了一件衣服下楼,不想麻烦吴妈,于是自己到厨房觅食。
翻了一下冰箱,都是一些麻烦的材料,或者就是一些水果,夜沫还是有些昏沉沉的,拿了一包方便面准备简单了事。这是她上个星期买的,有时候晚上肚子饿了懒得烧,又不想叫吴妈,所以就买了几包回家。没想到这时候正好派上用场。
在燃器灶上放了一壶水,夜沫拿了一个苹果坐到客厅里,打开电视看了一会,二十分钟左右,夜沫终于吃到了热腾腾的方便面,她其实很容易满足,至少现在一包方便面就能让她眉开眼笑。
盘腿坐在沙发上,吃着垂涎以久的方便面,一边看着已经重复看了三四遍的《浪漫满屋》,这真是一种享受。
不是她自吹,炒冷饭的功力她可是练到了最高境界。
门口传来一阵响动,是说话的声音,不时门打开了,吴妈拿着几袋东西进来,紧跟着进来的是裴萱萱,然后是乔力扬,最后是和吴妈一样拿着很多东西的乌沙,大家看到夜沫都有些意外,如同夜沫此刻的表情一样,好像吞下了一只蟑螂,呆愣地维持这个状态,吃了一半的面滑入碗里。
她的表情僵在那里,心里后悔了一千次,为什么她要坐在这里吃呢。她应该拿到自己的房间里,难道她对自己的身份还不够了解吗。
乔力扬诧异地看着她,目光定在她吃了一半的方便面上,这个样子极不雅观,整个客厅瞬时无声。还是裴萱萱先打破这一时的凝滞的气氛,“下午我让力扬陪我去做产检,因为胎位不对,所以医生让我定期去做检查,回来的时候顺便把我的东西搬回来,路过超市的时候,又买了一些婴儿用品。因为我肚子比一般的孕妇要大,我怕以后不方便去超市了,所以买了很多东西,就逛晚了。夜沫你不要介意,我以为你还在睡觉,所以”
她的解释是极其合理的,但是她没有必要向她解释。
夜沫窘迫地撤回目光,弯了弯唇,“没有关系,这里本来就是你你们的家,我肚子饿了,下来吃点东西。”
吴妈和乌沙均快速地捕捉到气氛不对的气息,于是道:“裴小姐,我把这些东西拿到楼上,你看一下要怎么放置。”吴妈的话很明显,是想把空间留给她和乔力扬。
但是不需要了,真的。她不知道为什么始终没有厌倦这样的生活,也许是对未来一直还报有希望,所以她希望自己死心。
“我吃饱了,我也上楼休息。”夜沫拿了碗筷进厨房,微笑,她告诉自己。就像过去的每一次一样。可是她这样离开,更像是一种逃离。
“吴妈,乌沙,麻烦你们啦,我们先上楼吧。”裴萱萱看了看身旁的乔力扬,把他的表情收入眼底,对吴妈和乌沙道。眉目客气得理,或许以退为进才是最好的办法。
今天的裴萱萱已经和过去不同了,当她准备回来的时候,就不允许自己有输的机会。失去过一次,所以她不会再放弃,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乔力扬的好。
温柔
夜沫把剩下的方便面倒掉,静静地打开水笼头,清洗碗筷。这时候她又清醒的要命,就像是被打了强定剂,机械地洗好放进橱柜里。
“晚上就吃这些吗?”低沉的男声在身后响起,他看着她,带着天生的压迫感。乔力扬拉住夜沫的手,往外走去,夜沫用力挣脱,大声道:“你干什么?”不要让我无路可退好吗?就算是卖身她还有她的人身自由。
“我带你去吃饭,生病了怎么还不知道照顾自己!”乔力扬责备的声音,带着无名的怒火,还有一丝心疼。他是想要解释的,今天如果不是因为她,也不会那么晚还留在家里,然后被裴萱萱拉着去产检,做为孩子的父亲,他从来没有关心过,所以有些愧疚。
可是他太高估她了,她本不会照顾自己。难道他不应该生气吗?
“我不想出去,我累了,我上楼睡觉。”她的笑容促狭,转之淡定自若,平静道,“我的身体我自己会照顾,不需要你费心。”终于在他面前她找到了任的理由,只因为她与他无关,没有那张契约他们顶多只是员工和雇主的关系。离开d-ream他们只是两个陌生人。
哪一天,她也能像他一样,可以堂而皇之地在他生命里来去自如。她讨厌他的霸道,讨厌总是受他影响,讨厌他的自私,对于他不愿知道的总是选择无视。
夜沫走上楼,然而这次乔力扬并没有拉她,是的,他越距了,他好像越来越关心她了。她在提醒他,他们矛盾的关系。
厨房里,乔力扬拿起几年没有碰过的厨具,这些年吴妈把他照顾的很好,也从来没有想过要进厨房。冰箱里还有一些粉丝,乔力扬便随手做了一个牛粉丝。
“先生,你怎么在厨房……需要帮忙吗,还是我来吧。”吴妈显然是被自己看到的这一幕惊到了,语无伦次地说。她下来是准备给裴萱萱做夜宵的,可是竟然看到先生独自在厨房有条不紊地忙碌着。
乔力扬温婉一笑,“不用,这些我都会。”独自一个人的生活,他知道怎么照顾自己,怎么享受生活,做饭烧菜只是小菜一碟。
反而吴妈微微恍神,从她跟在先生身边工作,还从来没有看到过先生亲自下厨,以前更是很晚回家,很少在家里吃晚饭。但是结婚之后先生几乎每天都准时回家,再晚也没有超过十点。她始终觉得裴萱萱不适合乔力扬,她太矜贵了,如同一个庙太小装不下一尊大佛,而他们是背道而驰的。先生需要的只是一个体贴的,真心爱他的简单的女人。直到少夫人的出现,她更加确定了心中的想法,只是先生
在吴妈愣神之际,乔力扬已经烧好了牛粉丝,他一直对吴妈很尊敬,“我先拿上去,不然夜沫肯定睡了。”
吴妈这时候才知道,乔力扬做的牛粉丝是给少夫人的,吴妈欣慰一笑,原来是自己多虑了,“快去吧,少夫人晚饭没吃多少,也许已经饿了。”
如果他们之间没有任何间隔,只要跨出小小的一步,就可以幸福了。
吴妈的神色又染上担忧。
薄被里那个缩成一团的身影,小小地翻了一个身,刚才本没吃多少,这会儿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她要不要下楼再找一点东西吃。
夜沫再次烦躁地翻了一个身,她真的是太没有骨气了,她为什么要逃走,还没有离婚之前,她就是这里的女主人天啊她的肚子真的好饿。
夜沫从床上爬了起来,她记得还有一包饼干放在抽屉里,于是夜沫飞快地奔向书桌。
“嗒——”关门的声音。
夜沫惊慌地抬起头,迎向乔力扬的目光不免有些心虚,好在她还没有偷吃。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她还没有到为一包饼干光荣牺牲的地步。
“还没有睡吗?我烧了一碗粉丝,过来吃吧。”乔力扬讳莫如深地笑道。
请不要怪她为了一碗面而折腰,当你饿的快要受不了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人送上一碗面,就好比雪山已经在这一道春风中瞬间融化。但是夜沫还是很有骨气,“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这个道理她还是知道的,“我不饿。”
夜沫掀了被子,重新躺回床上,用被子把头整个捂起来,她的肚子又叫了一下,啊——这大概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死就死吧,夜沫突然像一个小怨妇一样想道,凭什么他每次出轨,只要小小地补偿一下,就可以继续心安理得。
乔力扬放下盘子,在她身边坐下,抿唇而笑,“真的不饿吗?看来我白忙碌啦,算了,那睡觉吧。”说着,乔力扬开始脱衣服,在夜沫意志最薄弱的时候,钻进被窝,用手探了探夜沫的额头,“发烧好像已经好了,明天就不用再请假了,早点睡明天还要上班。”乔力扬笑意自若,泛着点点狡黠。
夜沫从被子里钻了出来,“我饿了,我要吃粉丝。”
夜沫拉长着脸,端起一旁的碗坐到书桌上津津有味地吃起来,不知道该说她得了便宜还卖乖呢,还是意志不坚定。
乔力扬靠在床头,没有半分要睡觉地打算。
终于夜沫吃好了,为了等他睡着,夜沫吃了整整四十分钟,十分不情愿地走向床铺。乔力扬笑吟,“吃好了吗?把药吃了吧,今天好像还没有吃过药。”
不知道什么时候,乔力扬已经把药准备好放在旁边,递上杯子,“吃了早点睡。”
夜沫呆愣住,是感动还是不习惯,她无法承受他的好,这样会让她沦陷。早在遇到他的时候,她就知道,即使心再冷,只要在乎还是会受伤。
“请你不要对我好。”她道。即使是假的,她也会笨到当真。“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
承受
当这句话脱口而出的时候,夜沫并没有意外,因为已经在心中积蓄了很久。但是她明显地看到乔力扬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夜沫爬上床,不知道是不是药起了作用,还是发烧并没有完全退去,只觉得全身疲累,所以爬上床,径自地揭开被子躺下。
良久才道,“如果不想我爱上你,就不要对我太好,这样会让我误会。”而这是她承受不起的温柔。
轻微的呼吸声从鼻腔中呼出,夜沫倒是很快就睡着了,乔力扬凝神看着身旁这个女人,眉宇隆起,目光不像白日里那么深邃不可测,黑瞳中满是不解和暗恋,这两种矛盾的情绪丝毫不突兀地出现在他的眼中。她依旧是那个平凡的女人,但是好像从她出现的那刻开始,他就不怎么排斥她。
夜沫刚刚说的话在他脑海里徘徊,有些自嘲,他是在做什么,难道他爱上了这个女人吗?乔力扬否定地摇摇头,充其量只是好感而已。
关了灯,乔力扬轻轻地揽住她,才发现夜沫的身体突然又火烫火烫,该死,怎么会这样?乔力扬迅速地起床,抱起夜沫,没有叫乌沙,直接抱到车上,往最近的医院开去。
挂号,会诊,挂盐水,入院手续,直到夜沫的高烧退下,已经是凌晨二点钟,因为是高级病房,房间里还有陪护床铺,乔力扬合衣睡下。
第二天,夜沫醒得很早,当看到周围的设置,马上明白这是哪里,只是有些懊恼这个没用的身体,不生病则已,一生病就那么严重。
夜沫侧头打量这个病房,所有的睡意一下子被惊醒,他好像疲惫了一个晚上,现在沉沉入睡,麦牙色的皮肤,薄唇就这样抿住。昨晚他就在这里陪了她一个晚上吗?
算了一下时间距离契约到期,还有二个月的时间,原来不知不觉他们已经一起生活了四个月,还有两个月,四个月都不能改变的东西,又怎么可能在两个月时间内改变。
思绪渐渐飘远,第一次见到乔力扬,是在大一的下学期,而乔力扬这个名字她已经听了无数遍,耳朵都快生茧了,不是她不好奇,而是她觉得这样的男生离她太远。可是那一天,她终于禁不住诱惑。
“是乔力扬,看到了没有。”
“真的耶,他在门口干什么?等人吗?”
一旁的浅浅拉了拉夜沫的衣袖,“夜沫,快看,外面的那个男人就是乔力扬,大才子呀,长得好帅呢?”
夜沫抬起头,朝窗外看去,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是年轻挺拔的的背影是那么的显眼眩目,让她好奇拥有这样健硕背影的男人到底长什么样。
“注意听课,后面的女生!”教授在上面训道。夜沫的心神荡漾,即使已经正襟危坐,开始认真听课,但思绪已经飘到了外面。
下课之后,夜沫和浅浅一起,跑到了外面。在看到他之前,他在她的心中已经是一个犹如天神般的人物,被大家颂扬的近乎完美,但是当她第一眼看到他,如同那些花痴的女生一样,躲在后面偷看他,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怦怦直跳,不是因为他真的长得太好看,而是一见钟情。
当他看过来的时候,夜沫的脸颊瞬间变得晕红滚烫,因为情动而害羞的感觉,她紧张地看着他,然而乔力扬的目光越过她,看向了后方。那种失落,竟然让夜沫懵了一下,呆呆地难过了很久。
以后的每一天,她总是刻意地路过他经常去的地方,即使只是一个擦肩而过她也能高兴很久,会因为他的一个眼神患得患失。她从来没有后悔过那段冲动的初恋,严格地说只是一场不告而终的暗恋,但每次回忆起来依旧很美好。
夜沫突然对上一对蓦然睁开的双眼,吓了一大跳,可恶,他睡着了也能让她走神。
两人均有默契地避开视线,乔力扬坐了起来,不自然地重新看向她,“这次是真的退烧了吧。”
夜沫了自己的脑袋,抱歉一笑,“应该已经好了。”
“我去买早餐,你再睡一会吧。”乔力扬也有些尴尬,不知道刚才被她看了多久,想到这乔力扬的脸色更加不自然,飞快地走出病房。
不久,乔力扬买了好多种早餐,递给她,“我不知道你喜欢吃哪一种,所以多买了几种。”
这不是多买了几种,是把早餐店里各式早餐都买来了吧。
“你也吃吧。”夜沫挑了自己喜欢的豆浆和豆沙包,乔力扬一哼置之,“我吃过了。”
“哦。”夜沫静静地吃着手中的早餐,气氛重新回到了刚才,夜沫抬起的时候,竟然看到乔力扬在看着她,好像想说什么,也许是条件反,也许是心底的害怕,夜沫轻描淡写的先行开口,“乔力扬其实我很好说话的。”
“所以?”乔力扬挑眉,期待地看着她,这样算是一种暗示吗,而他在默许她的暗示。所以刚才她指名道姓的称呼他可以当做她只是一时紧张。
“所以如果你为难的话,可以提前结束契约,虽然我是一个那么迟钝的女人。”但是我很敏感,我还是会受伤。
但是这句话之后,乔力扬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横了她一眼,“在契约到期前,你想也不要想,我是不会答应离婚的。要么你就准备什么都得不到,或者人财两失。”
幸亏她还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一个迟钝的女人。
夜沫不明所意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激动,她提出离婚不是对大家都好吗。夜沫的眼神如坠深渊,浑身僵愣住,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如果他是爱她的,那该有多好。
“我应该再加上一条,如果表现优良,我可以延长契约时间。”他如是说道,因为看到她排斥的表情,变得更加气恼。
承受(二更)
她看着他,半天说不上话来,是被吓到了。微恐地对上他战战的目光,她有些好奇她如果不答应,他会有什么反应。
“我不答应,这份契约对我不公平。每次都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本没有我说话的余地。”夜沫又跟他杠上了。
乔力扬闻之一愣,并没有再生气,微笑道:“半年到期之后,我会先付你一千万,再给你的父母买一幢房子,以后逢年过节我也会以一个女婿应该有的姿态孝顺他们,你还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出来。”
这本不是钱的问题。不屑。不屑。绝对不屑。即使被诱惑。
“其实现在一段婚姻对你来说还有意思吗?如果你不想别人知道那么早离婚的话,我可以帮你保密。我想了很久,真的觉得当初答应契约结婚,这个决定是非常冲动而不理智的事情,再多的钱也买不回我的青春,我不想再浪费时间了,一千万,买下了我的人身和爱情,也买断了自尊和我一直来的坚持。如果我现在追求我的幸福,应该还来得及。”夜沫解释着,涩涩的声音在微风中格外清晰,“所以我不想再错过了。”
乔力扬没有说话,听她发表完长篇大论。当她对上他那双不知看了她多久的黑眸,心虚地低下头,那么多年过去了,她不可能还是过去那个异想天开的小女孩,生活是现实的,她无法再一直沉迷于一段无法给予她回应的爱情,就算是懦弱吧,在短短的几个月时间相处之后,她已经输不起。
除了爱情她也有她在乎的亲人,她不能让他们失望。
“你觉得这半年的契约是浪费时间对吗?”他问,几乎是咬牙切齿。
夜沫犹豫之后,坚定道:“是。”但是她不后悔,如果再给她一次选择,她依旧会这样选择,即使失去珍贵的第一次,即使以后都嫁不出去。如果后悔也是以后的事了。
乔力扬抬起她的头,逼迫她看着他,她竟然说和他在一起的半年是浪费时间。唇舌迅速压下,有力的舌强霸地撬开她的唇齿,在夜沫惊慌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他已经伸入她的口中,肆虐地赌住她的嘴,不让她有喘息和呼叫的机会。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况,他的暴和用力让她害怕,即使是新婚当夜,他也没有这么野蛮。
乔力扬毫不留情地在她的唇上反复蹂躏,仿佛要把满腹的情绪全部倾泻出来似的疯狂。他的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移落到颈上,带着强烈的不满足。夜沫终于得到了喘息的机会,但是同时他的手已经蛮横地扯开了她的衣领,凉意瞬间袭来。
夜沫惊恐。从来,他都没有逼迫过她,每一次都是她自愿的。可是这一次夜沫不断安慰自己,这里是医院,他不会对自己怎么样的。
“乔力扬,你不要这样。”夜沫气息不稳地说,也不知道他听不听得到。
应该是没有听到,因为他的动作没有停止,夜沫哭泣,崩溃,想要喊叫,“乔力扬,你疯了!”
乔力扬的吻突然一滞,没有再继续的意思,只是头依旧匍匐在她的前,低低地喘气。一直都没有说话。是生气了吗?
夜沫颤颤地补上一句,这时候她不想惹他不高兴,万一他一个不高兴真的在这里——
“你疯了吗,不怕我把感冒传给你。”夜沫的语气还是有些气冲冲的,他当然知道刚才她是气极,情急之下说的,并不是担心把感冒传给他。所以说完之后,夜沫又觉得这句话不合适,不管怎么解释,自己都占不到便宜。
乔力扬突然推开她,漂亮的眼睛已经渐渐恢复清醒,闭上双眼,声音低哑,“我想我是真的疯了。”他的话里还有些嘲弄。
他保持了这个姿态很久,靠在她的身上,好像在思索着什么,然后似乎又觉得这些只是无稽之谈,终于释然地扯动唇角,笑了笑。
因为刚刚发生的事,夜沫一直又惊又恐,微微有些恍惚,直到他离开她的身体,站了起来,她的目光触及他红艳的双唇,唇上湛出淡淡的血丝,不记得是什么时候被咬到,也许是刚才在挣扎的时候。夜沫巧妙地避开他的双眼,赌气地重新躺回床上,脸庞却依旧绯红。
“也好,你就在这里再睡一会吧,我也不喜欢一个病秧子——似的身体。我先去上班了。”他沉默半晌,淡淡地说。
这算是他最不理智的两次,从昨天到现在,把事业当做自己全部的男人,却因为她连续迟到了两次,就算身为总裁不需要打卡,但是他每天都很准时。而昨天他竟然干脆没有去上班。
夜沫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但是没过多久,再度紧绷。她以为他已经妥协,但是乔力扬却并没有放弃刚才的谈判,也没有退让的意思,“我会让乌沙过来一趟,如果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跟她提。”
乔力扬顿住,加了一句:“只要不离婚。”……
窘迫
夜沫抬头,不是赌气,是坚持。在他的身边那么久,她难道还不应该学会怎样保护自己吗?不管是开心还是不开心,他都充满了危险。保护不了自己只能逃离,为什么现在连逃离也不可以。
“我已经说得够清楚了。你没有听清楚吗?乔力扬,你为什么总是这么霸道,从来不知道为别人着想。”夜沫用尽全力地吼道,她真的经不起诱惑,经不起可以继续留在他身边的诱惑。她就是那只胆小怕事的乌,只想逃得远远的。
乔力扬呆了一呆,冷哼,应该是没有想到这个女人暴发出来的时候,会有这大的威力,眼中闪过惊呀。
乔力扬的的身形定住了,挺拔宽阔的身躯在这一刻看来那么寂寞,“我就是这么自私这么霸道,甚至还**。如果我不答应离婚,你觉得你可以单方面离婚吗?”
她看着他,生气地看着他,她讨厌他的自是,讨厌他丢下一句话之后扬长而去。卑鄙,竟然威胁她,她知道他绝非善类,如果惹恼他,他肯定会做出一件离奇的事情,可是她始终想不明白,这个男人既然不喜欢她,为什么还要把他留在身边。真是莫明其妙。他以为所有人都可以像他这样为所欲为吗?
在床上又躺了几个小时,来回翻来覆去,但是再怎么也睡不着,披了衣服便四处逛了一下,没想到钟氏疗养院还有这样一个地方,这里的病人不多,与其说是一个高级病房还不如说是一座僻静的四合院,环境清幽,不会有什么人打扰,难怪乔力扬敢这样明目张胆地“为所欲为”。
在疗养院的花园里逛了半个小时,意外地碰到了全市最尊贵的女人,夏渔叶。能配得上少爷的女人,不是尊贵又是什么。夏渔叶在她心中是高高在上的,可是却又感觉很亲切,她抱着快要一岁的儿子,孩子已经很乖巧地会叫阿姨了,今天是陪朋友来医院做婚前体检的,两人虽然不熟但也聊了一会,看着她怀里的孩子,夜沫涌上一种酸楚的感觉,一年后裴萱萱的孩子也差不多这么大了吧。而她连正常生儿育女的资格也被剥夺。
回到病房之后,躺在阳台上晒了一会太阳。下午时分,乌沙果然拿着先前的那张契约来了。
“少夫人,先生说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他能做到的一定会答应,只要”乌沙对她的态度已经从过去对她三百六十度大转弯,夜沫因此想到了一个词‘打狗也要看主人’,她果然是倚仗乔力扬一下子威望上升不少。
“我知道了,我现在很累。晚上我会亲自跟乔大总裁报备。乌沙,你先回去吧。”夜沫冷漠地下了逐客令,现在能想到的就是拖延时间。
乌沙好像早猜到夜沫会这样说,于是翻开一个小册子,读起来,“先生说如果少夫人还没有想到的话,可以慢慢想,下面是先生增加的几个契约内容,希望可以征寻少夫人的意见。”
夜沫没有说话,乌沙开始读起来,“一,以后每天上下班,先生都会和少夫人一起,如果先生临时有事,会另外安排车子。二,下班之后,少夫人必须在太阳下山之前准时回家,如有特殊情况,应该跟丈夫也就是先生,及时报告。当然先生也会在十点之前回家,就算是有应酬也不会超过十二点。三,双方必须坦白,不能有任何事隐瞒对方。四,让少夫人打扫卫生是出于锻炼身体的想法,如果少夫人实在不愿意可以请钟点工,五,每个情人节先生会送少夫人玫瑰花,不让少夫人感觉到孤独。六”
果然是标准的乔式契约。
“放在这里吧,我自己看。”一大堆密密麻麻的文字,什么情人节会送玫瑰花,又不是情人送什么玫瑰花。上下班都和他一起,她不是一点人生自由也没有了。凭什么他可以十点钟再回家,她就要太阳下山前回家。还有这一条,她为什么要什么事都向他坦白,夫妻还有个人**呢。真是厚颜无耻,说什么让她打扫卫生只是为了锻炼身体,他自己怎么不锻炼身体
夜沫一条条看下来,直感觉背后虚汗淋漓,可以想像那些和他合作的人有多么惨,连一个细节都不放过。
直到瞟到最后一条,夜沫一下子被口水呛到,然后用手指点着上面的文字,一个个字地读,夫妻生活会尊重她的意思,他会迁就她而学会用避孕套。如果意外怀孕,他会承担责任。
“咳咳咳——”他真的是疯了。发烧的人是她为什么最后烧坏脑子的人是他,不要以为每次只要一点小恩小惠就可以收买她。“疯子,都戴套了怎么还会怀孕,我才不要做代孕妈妈,更何况他已经有一个孩子了,她才不要让自己的孩子叫别人妈妈。”
“你想帮我生孩子吗?”某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听到她的话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心情大好地开起了玩笑。
夜沫抬起头对上那双调侃的目光,款款流露着深情,好像一个深不见底的渊潭直把她吸进去,一惊一诧,再顾不上尴尬,咳嗽起来,“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刚刚,看你看的那么认真就没有叫你。”乔力扬轻描淡写地跳了过去,“这些还满意吗,如果没问题我让乌沙按照这份重新拟定。”
夜沫想到自己刚才看到的,不由得面红耳赤,为避免他再次把问题跳到尴尬的事情上,夜沫马上转移了话题,“你怎么那么早就回来了。”
“不是说好每个月都陪你回父母家两次吗,这个月就要到月底了,再不去就来不及了。所以今天和你一起回去看看。结婚之后一直都没有陪他们吃过饭,没有打一声招呼就结婚了,他们却包容了我这个女婿,我不应该去谢谢吗?”乔力扬很自然地说,甚至说到父母两个字的时候,好像就是自己的父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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