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行水上 作者:生于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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措。
病房里极静,沈清看着方束薪冷然的背影,半晌,她侧首看向席泛景,打破一室沉默,轻声道:“泛景,你从早上起就一直在这儿,那么长的时间什么也没吃,去吃些东西吧!”
席泛景看向沈清,沈清眸中的怜惜蓦然令他一愣。低眉垂首,席泛景轻声道:“方老师,师母,那学生就不打扰了。”
动作轻柔地将病房门关上,席泛景无力地背靠着墙壁,墙壁冰冷,竟让他心底泛起丝丝的疼痛。
方束薪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是沉痛,是怨怒,还是悔恨?他那一瞬的目光是那样复杂,席泛景不明白。
长廊冷寂,似乎连风,都依旧带着冬季刺骨的寒意。
“泛景。”也不知过了多久,沈清的声音蓦然传入耳中。
席泛景睁开眼,沈清正立在他面前,神情歉然。
席泛景直起身子,脚底蓦然传来酸痛之感。席泛景一愣,抬眸,廊外夜幕正徐徐降下。
沈清叹息道:“泛景,你别太自责,给束薪一些时间,他会慢慢接受你和小楚在一起的。”
席泛景有一瞬的失神。
“老师。”许久,席泛景艰涩地开口,“您说什么?”
沈清一愣,席泛景声音微微颤抖,道:“老师,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您的意思是。。。方老师是因为我和束楚才酗酒的?”
沈清没有说话,席泛景唇色苍白,道:“老师,束楚和方老师说了什么?”
席泛景神情恳切,沈清沉默,许久,她撇过眼眸,低声道:“小楚和束薪说,他喜欢你,他从高中就喜欢你。”
☆、三人
我们之间的爱所带来的伤痛,比起被你庇护,我更希望能和你一同去抚平。 ----席泛景
夜空中没有一点星子,漆黑如墨。风起得有些急了,寂静的夜里仿佛可以听见乌云流动的声音。
楼前栽种的槐树叶声沙沙,方束楚已来回踱步了不知几回,终于忍不住停下了脚步。抬腕看了眼手表,眉心却不禁又沉了几分。
思索片刻,方束楚才要转身回去拿车钥匙,却蓦然瞥见昏黄路灯下,席泛景低眉垂眸,正缓缓而来。
方束楚心下立刻一松,但旋即却是升起一股怒意。他举步迎面朝席泛景走去,语声中不禁带上了几分的不满,道:“席泛景,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席泛景乍然听到方束楚的声音,脚步不禁顿住。抬起眼眸,方束楚正止步站在了他的面前,面若寒霜。
方束楚看着席泛景,见他眉眼憔悴疲惫,心中的怒意顿时被怜惜取代,语声也不禁软了许多,道:“不能去郑津的婚礼也该和我说一声,打你手机也怎么都打不通,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席泛景静静地瞧着他,心底的疼痛仿佛流水般汨汨淌过。
席泛景收回眸光,打断他道:“束楚。”
方束楚看着他,席泛景眉眼低垂,轻声问道:“束楚,你有多久没有和方老师一块儿吃饭了?”
方束楚一愣。
风吹槐树的沙沙声急促地响着,席泛景仰首看他,眸中痛苦深隐,竭力平静地说道:“方老师住院了。”
方束楚一愣,脱口而出道:“什么?”
席泛景沉痛道:“方老师胃穿孔,今天送手术室急救。”
方束楚眸中悔恨伤痛翻涌,席泛景看着他,方束楚却是立刻避开了他的视线,然后转过了身,语声平静,道:“我们回家吧。”
方束楚背影坚毅隐忍,席泛景心中一痛,却是执着地说道:“你知道方老师为什么会突然被送进医院吗?”
方束楚背对着他,未动,不语,席泛景闭上眼睛,语声中难以抑制地带上了一丝的颤抖,痛苦地说道:“是我,是因为我,因为我啊!”
方束楚终于回转过身子,他近乎粗鲁地抓起席泛景的手,不容置疑地说道:“我们先回家。”
席泛景不动,方束楚看着他,大雨忽然倾盆而下。
雨水瞬间将他们打湿,席泛景低垂着头,方束楚眸中痛楚疼惜蔓延,唤道:“泛景。”
席泛景记得,方束楚最后一次回方束薪那里吃饭,是一个月前。那天突然下起了雨,他担心方束楚的腿伤,便一直在家里等他。而将近午夜,方束楚才姗姗归来,却是一身的雨水,满目的疲惫。
当时的他立在原地,只能震惊而茫然地看着方束楚。
席泛景抬眸望着方束楚,眸中一片痛楚,道:“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
方束楚在那天之后不再定期去方束薪家,席泛景隐隐觉得不对,却未细问。原来,一切,竟都是因为自己。
方束楚眸中有悔恨,有伤心,却也含着坚定与深情。他蓦然将席泛景拥入怀中,雨水从他的鬓边流下,他没有任何解释,只是唤着席泛景的名字,低沉而温柔:“泛景。”
席泛景眼眶泛红,雨水沿着发丝流入眼中,满满的酸涩仿佛要从眸中溢出。
那时,他给方束楚的腿做按摩以缓解疼痛,方束楚亦只是埋首在他的怀里,一遍遍地唤着他的名字,再无其他任何言语。而他,竟是丝毫未听出他语声中深切的哀痛与难过。
漫天风雨如幕,方束楚紧紧地抱着席泛景,眼角余光却蓦然瞥见不远处一把雨伞突然跌落在地,雨伞被夹着雨的风扑打着滴溜溜地转,透明的伞面绘着的樱花亦被雨水打得零落破碎。方束楚下意识地抬起眼眸,待看清人影的那一刻,身子蓦然僵住。
席泛景感受到方束楚突然的僵硬,从他的怀里抬眸,只见他眸光直视前方,唇角紧抿,面容冷峻。
心中莫名地涌起丝丝的不安,席泛景转过身子,只见重重雨幕之中,林如诗亭亭立于路灯之下,正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
晨光熹微,花园里隐隐传来几声细微的鸟鸣声。医院的长廊很安静,只偶尔会有身穿白衣的护士匆匆走过。
方束楚长身玉立在方束薪的病房前,低眉垂首,额前碎发及眉,看不清表情。
许久,方束楚垂落在身侧握紧的双手蓦然松开,然后转过了身。
正要抬步离开,病房里蓦然传出方束薪清朗却没有一丝情绪的声音:“怎么?堂堂检察官还不敢进我的病房?”
方束楚身子一僵,回过身,迟疑片刻终是抬手推开方束薪的房门。抬起眼眸,方束薪倚靠在软枕上,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方束楚收回眸光,缓步走到他的病床边,然后抬眸看他,唤道:“哥。”
方束薪冷哼一声,道:“终于想到你还有个哥了?”
方束楚心中一痛,却只是低下头,未有只言片语的辩解。
方束薪神色淡漠地看着他,方束楚低声开口道:“对不起,哥。”
方束薪没有说话,只是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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